返回第7章起(7)(6/10)111  同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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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有这个心,爸就知足了。”

陆时言r0u了一下鼻尖,“我记得许凝说,这里松鼠鳜鱼做得很好,你想不想吃?”

“行。”

陆时言是个喜欢主导又很有主见的人,很快就点好了单。

然后,两个人又沉默了。

陆百川和陆时言不约而同地推了一下面前的水杯,各自发现,微妙的尴尬起来,又都把水杯拉了回去。

“……”

“……”

气氛更尴尬了。

他们父子没有什么话题可以交谈。

实际上,在这顿饭之前,陆百川都不记得上次陆时言跟他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他和陆时言的妈妈钟菁离婚那年,陆时言还在上小学。

他和钟菁从最初坚守ai情的夫妻变成见面就厌烦的仇敌,为了一根针大小的事就能吵起来。

每次吵架,陆时言就会哭。

他会r0u着眼泪,一会儿牵牵爸爸的手,一会儿又去拉拉妈妈的手,想把他们重新拉回到一处。

后来,陆时言知道眼泪没有用处,也再也没有哭过。

两个人离婚后,钟菁想要把陆时言带回北京抚养。

钟菁的家人大部分都在政法系统工作,她能让陆时言接受更好的教育。

而陆百川当时还在创业初期,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照顾陆时言。

可他不想让儿子离开自己。

他们开始打离婚官司,同在一个屋檐下,夫妻两个势同水火。

最后是陆时言选择了留在榕城,跟在陆百川身边。

陆百川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明明平常陆时言跟钟菁最亲近,为什么最后会选择跟着他。

不过,他很感激,很感激陆时言的选择。

他这些年在工作上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栽过多大的跟头,只要一想到陆时言,就能咬牙挺过去。

他想为陆时言创造更好的物质生活,不想在钟菁面前输了那口气,更不想让陆时言后悔当年的选择。

只是,陆时言对他处处忤逆。

到了初中,他就学会打架ch0u烟喝酒,还有家长来陆家门口闹,骂陆时言哄骗他们的nv儿shang,糟蹋姑娘,口口声声要报警,最后还是陆百川花钱摆平了事。

那时候的陆时言,真是要多混蛋有多混蛋。

陆百川眼看儿子在他手里成了一个废材,气得骂,恨得打,可越打骂,陆时言就离他越远,以至于后来,父子两个人就再没有了任何g0u通。

陆百川有时候很怕见到陆时言,看见他,陆百川就会后悔,如果当年把陆时言交给钟菁教养就好了,陆时言或许能出落得一表人才。

而不像现在。

当然……不是此时此刻。

高考结束后,许凝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陆时言发挥得很不错。

高考前的几次模拟成绩,陆百川也是从许凝那里知道的。

看着陆时言的成绩单,陆百川惊讶得都快托不住下巴。他才惊觉,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关心过陆时言的成绩了。

对于陆百川来说,只要陆时言不惹是生非,哪怕混个专科学历都无所谓。

他还可以教他学做生意,将嘉豪交给他。

不过现在陆时言自己闯出了一条路,陆百川自然更加欣慰。

他终于找到有什么可以跟陆时言聊得了。

“等出了成绩,爸爸带着你去许老师家亲自谢谢人家。你高中三年,她没少费心。”

陆时言有点抿不住得意,说:“她是挺好的。”

“……你也别总是许凝、许凝地叫,这样很不礼貌。”

陆时言本能反感起来,轻皱了下眉头,“你管我?”

陆百川顿了顿,“爸就跟你讲讲道理。”

“你讲过的道理不少。”陆时言讥了一句。

气氛一下僵y到极点。

不行。不行。

陆时言拧着眉,暗暗告诉自己,他今天来不是为了找陆百川不顺的。

他给陆百川递了罐啤酒,烦躁地说:“别提这些。”

“……”

“我前几天去医院看了看许凝的妈妈,她心脏病,许凝没说太多,我看着是挺麻烦的,就想问问你……在医院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忙关照一下?”

最后一句话,陆时言说得无b艰难,可当说出来,发现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这么多年,陆时言第一次有事求他,还是为了帮助别人。

这让陆百川有了些jg神。

他想了想,“嘉豪跟中心医院有过医疗器械方面的合作项目,我跟他们老院长还算熟。不过现在老院长已经退了,换了庄择天当院长。”

“庄择天?”

“他儿子是许老师的男朋友吧?许老师给你上课,有时候晚了,他会来接,我还见过几次。”

“庄修?”

“好像是这个名字。”

陆时言沉默,又说:“他不是许凝的男朋友。”

“噢,是吗?”陆百川喝了口酒,对这些事又不上心,说,“不过,庄择天这个人不大好打交道啊。”

“什么意思?”

“庄择天这个人很有本事,但脾气挺y的,噢,就是你们小年轻说的那种……完美主义者。”

陆时言没心思听,一心对连陆百川都认为庄修是许凝男朋友这件事耿耿于怀。

“爸,我有nv朋友了。”

“噢。”

陆百川仿佛听了一件不值得惊奇的事,反应平平,自顾自喝酒。

“……正经nv朋友。我想跟她结婚。”

“啊?”

陆百川更来jg神了。

陆时言被他莫名其妙的反应烦得不行,直接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你会听我的意见?”

“……”

“……”

“我不听,不过她可能……会很在乎你的意见。”

陆百川听出事态的严重来,陆时言好像真在认真地提这件事。

他沉了沉心,问:“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b我大。”

“nv大三,抱金砖。挺好。”

陆时言想,那他应该算抱到金窝了。

陆百川又问,“还有么?”

“长得挺漂亮的。”

这个陆百川并不怎么意外,再问:“怎么认识的?”

陆时言不知道怎么说,“跟你有关系么?”

“你问我有什么意见。”

“……”

陆时言轻咳了一声,“是她让我来找你的,想知道你的意见。”

陆百川这才明白这顿饭的真正意义。

他忽然笑了起来,“没什么意见,能出个把你降服的神仙不容易。”

“……”

“时言,你爸在婚姻上是个失败者,就算给你意见,你也不会听。不过老爸希望,身为一个男孩子,在任何事情上,都要有担当,要仔细考虑清楚,自己有没有做好准备去承担一段责任,别一头热就说结婚、结婚的。这对人姑娘不负责,对你自己更不负责。”

陆时言没想到陆百川能说这么开明的话,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还有,你这才多大啊,连法定年龄都没到,想结婚是不是有点早?”

“……”

“你几几年生的?”

“……”

陆百川望着陆时言发窘的脸,笑得更开,笑久了,眼里反而有了些泪光。

陆时言更不自在了,“你乐什么呢?”

陆百川摇头,喟叹说:“没有,就是突然发现,我儿子好像长大了。”

“……吃饭吧,那么多话。”

凌晨两点,医院单间病房。

许凝呆呆地望着,输ye管里透明yet,一滴一滴,缓慢挤落。

像是生命的最后长度,都是这么艰难又折磨地一天天延缓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中断了。

庄修推门进来,带了些粥给许凝。

“吃点东西就睡吧。”

他们一起坐在小型沙发上,许凝捧着粥,喝得心不在焉。

病房里很安静,在有些黯淡的光线中,许凝的眼仁儿发亮。

庄修抬手,拨开她垂下的头发。

许凝下意识躲了躲,“怎么了?”

庄修不可见地僵住手,很快,又从容地放下,说:“没有,看你脖子上红了一块,是不是被蚊子叮了?楼下就是花园,晚上蚊虫很多。”

是吻痕。

许凝茫然片刻才意识到,捂了捂脖子,慌乱地说:“不是,我没事。”

他欣赏她的惊慌无措,像空弦崩响后,丛林里受惊的鹿。

过了一阵儿,庄修又问:“晚上下班,我就来接你?”

他想带她回家。

“……”

许凝来到医院后,郑丽英中途醒过一回。

就几分钟,看见许凝,郑丽英眼泪不停地掉,眼里有深切地担忧与期盼。

她说:“妈还想看着凝凝出嫁……”

庄修也在场,他伸手揽住许凝的肩膀,跟郑丽英保证,“很快了,您一定能看到。”

这场婚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三个月前,还是四个月前?

许凝记不清了。

当时郑丽英突发心绞痛,住进医院。醒来之后,可能是太怕自己突然撒手人寰,她时不时都要念叨许凝的终身大事。

没过几天,庄修就捧着一束玫瑰花出现在病房。

他单膝跪在许凝面前,动作那么笨拙,又那么真诚。

温和内敛的眼,深深注视着她,手里还有一枚漂亮的钻戒,以最卑微的姿势向她求婚。

“凝凝,嫁给我。”

在他的身后,是他爸妈。

庄叔叔高大清癯,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也泛开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的妻子正挽着他的手臂,半依偎在他身上,憧憬又甜蜜地望着两个郎才nv貌的年轻人。

郑丽英在病床上,笑得眯起眼睛,低声催促着,“凝凝,想什么呢?小庄这么好的孩子,快答应呀!”

然后,是围观者的起哄声。

许凝脑子里乱成一团,正式接受他求婚前的几分钟,她考虑了很多的事。

庄叔叔和庄阿姨对这桩婚事的期许。

庄修胳膊上的伤疤。

还有,郑丽英在病中的愿望。

她能拒绝吗?

庄家对她有恩,从小到大,庄叔叔和庄阿姨帮过许家不少忙。如果拒绝,对他们来说,会是多么羞辱和难堪的一件事。

她会让他们失望,会让郑丽英失望。

还有庄修……

她亏欠他很多。

之前郑丽英紧急住院,吓得许凝不轻,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一gu莫大的恐惧,还有无依无靠的孤独感。

那时候,庄修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不能让他沦为笑柄。

短短几分钟里,许凝没能找到任何让自己拒绝的理由。

她接过来那束玫瑰,在热烈的掌声与祝贺中,与庄修亲吻。

唇落下来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

她忘记考虑自己。

可即便考虑,又能怎样?

她的意愿在责任面前不值得一提,不管她情愿还是不情愿,接下玫瑰与戒指,就是她这一刻最该做的事。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沉默着“就范”了。

“星期五晚上可以吗?想等我妈病情再稳定一点。”许凝回答。

庄修说:“好。到时候我去你家接你。”

星期五下午,灰se的云霭压着榕城,很快就下起了雨。

许凝从医院回到公寓。

出电梯,她低头从包里拿钥匙,抬头,视线撞见一个身影,吓得许凝心脏一跳。

“时言?”

他发梢濡sh,头发更黑了,衬得皮肤极白,眼睛有些冷,冰面下又燃烧着火焰。

进到玄关,门嘭地一声关上。

她被陆时言按在门上,仰着头,接受他如饥似渴的亲吻。

他的怒火,他的颤抖,就连委屈,都那么肆意地彰显。

他的吻热烈,就像一gu电流,注入她的身t里,血ye在脉管里叫嚣,沸腾。

“不接我电话?”

他分开稍许,又重新狠狠地吻上她的嘴唇。

“也不回信息?”

他又要吻她。

许凝推开他的肩膀,侧头,声音低哑,“我很忙。……时言,我有点累了。”

他忽然警觉,“什么意思?”

许凝心拧成一团,搪塞说:“我还有事。”

她推开陆时言,点了一支烟,进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黑sev领裙子。

她纠结着穿上,反手拉上拉链。

陆时言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许凝出来,在眼前走来走去。

许凝化了淡妆,正对着镜子涂口红。

白皙修长的腿,紧瘦的腰线,黑se的裙子穿在她身上,端庄又温柔,抬眼间,还流露出些许纯真的媚。

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首饰盒,在裙子上别了枚橙花x针——是庄修的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橙花的花语:新娘的喜悦。

陆时言问:“郑阿姨还好吗?”

“已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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