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快门的声音。

庄修浑身跟炸了一样，回过头。

男生惊慌失措地按掉手机，眼睛四处乱瞟，伸手打了个招呼就往回跑。

庄修放好许凝，在走廊里追到那个男生，扯着他按在墙上，狠得眼睛发绿。

“删掉。”

对方显然没注意到他的脸se，笑起来说：“老子就知道你喜欢许凝。”

他恶意地往他身下瞟，“憋着呢吧，庄修……放心，又不是只你一个人喜欢她。”

“删掉。”

“这有什么？我之前听王哥那帮人说，他们dafe1j1，想得都是许凝。”

“……”

“你知道dafe1j1什么意思吗？”

庄修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男生扶着墙发懵，等反应过来，怒得要还手的时候，庄修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想不到平常连p都不敢放一个的庄修有这么大的力气。

喉咙发疼，窒息，几乎都要呕吐。他挣扎不动，脸渐渐涨成猪肝se。

庄修再说：“删掉。”

他害怕了，将手机拿出来交给庄修。

庄修夺过来，终于松了手。男生倒在地上，0着喉咙不断咳嗽。

他眼镜镜片映出冷冷的光。

庄修手指飞快地将照片删除，再三确认后，才把手机扔还回去。

男生看他的眼有恐惧。

庄修说：“传出去一个字，我杀了你。”

“a，你个疯子！”

这怎么能算疯？

如果让许凝知道，他刚才怀着怎样肮脏的心思去吻她，那才要疯。

许凝最后考上了双一流名牌大学，一个人坐上火车去南方，一走就是四年。

许凝寒暑假都在打工赚钱，只有过年才会回到榕城，和庄修更是见面寥寥。

两个人会在一起吃顿饭，庄修看着她，一年b一年漂亮。

出落成一块璞玉，在新的世界中闪耀着光芒。

同时，离他越来越远。

大四的时候，她红着脸讲自己交了一个男朋友，是她初恋。

英国人，edward，ai德华。

许凝让庄修看过他们的合照。

深邃的碧蓝se眼睛，柔软的金发，五官立t英俊，扬着迷人的笑容。他下巴搁在许凝的肩膀上，从背后拥抱她，轻轻侧着脸，嘴唇碰到她的耳垂。

照片里的许凝做着无奈的鬼脸，眼中藏不住幸福。

许凝说，她准备毕业后拿到奖学金，去英国读研究生。

和ai德华一起。

她还亮出了订婚戒指，是一枚小小的碎钻。不过这件事她还没想好怎么跟郑丽英说。

她想让郑丽英慢慢接受这件事

ai德华很喜欢中国文化，也在努力学习中文，他愿意跟许凝回家，来中国定居。

庄修笑得很苍白，g巴巴地祝福她。

同座的nv同学打趣许凝，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许凝耳朵一下就红了，故意移开视线，不说话。

nv同学语气暧昧，追问，“到底有没有呀？”

许凝咳着，点了点头。

nv同学哈哈笑，“我就知道！”

ai德华很温柔，也很浪漫，说话时，会热情真挚地注视着对方。

在床上也是。

ai德华会一边吻她，一边求她，“拜托了，凝，看着我。”

他还会说很多很多令人羞耻的话。

许凝那时骨子里传统又保守，每每都要红脸，不许他乱讲。

ai德华笑着形容她是玫瑰，叫起来又像夜莺。

他教给她接纳自己身t的反应。

这没有什么不好，更不该以此为耻。

他说sex是男nv间其中一种恋ai方式，就跟约会一样，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

他ai她，b任何人都ai。

更重要的是，跟许凝在一起，让他感觉到无b的美妙与快乐。

“想想吧，凝，你竟然如此轻轻松松就让一个无趣的男人这么快乐，你多伟大！”

“你该以此为荣，不该以此为耻。”

她想到这些，脸还会红，羞怯怯地讲，ai德华对她挺好的。

等出了餐厅，庄修站都站不稳了，用围巾捂着嘴，扶着墙走，胃里绞拧起来，不断g呕。

该si。

该si。

他不断地咒骂。

去taade英国，去taadeai德华。

可惜，许凝最后没能去英国，也没能跟ai德华在一起。

大学答辩结束，许凝继续工作，为出国做准备。

郑丽英本来很支持她的选择，可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疯，每天打电话催她回家，不许再出国。

许凝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气得直哭，最后连郑丽英的电话也不愿意接。

郑丽英叫了几个亲戚，开车到许凝工作的地方。如果郑丽英不是她妈，那场面跟绑架没什么两样了。

她被按着头，塞到车里，许凝嘶叫，被郑丽英狠狠打了一巴掌，脸转眼就肿了。

有同事看见，说要打电话替许凝报警。

郑丽英冲他们嚷嚷，“我是凝凝的妈，我管教我nv儿，警察也管不了！”

同事不可思议地向许凝确认这件事。

许凝低了下头，无法否认。

她被绑回榕城，叫郑丽英关在房间里快两个月，错过了入学的时间。

跟ai德华的订婚戒指早就不知道丢去了哪里。

她不吃不喝，郑丽英就倚着门流泪，“凝凝，你别怪妈妈，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

“洋鬼子没有好东西，他就是骗你去国外，不知道把你卖到哪里去。你人生地不熟，被人欺负，也没管的。”

“……”

“妈妈就你一个nv儿。你要是有什么事，妈妈怎么活？”

“……”

两个月后，许凝能呼x1到第一口自由的空气，是因为庄修。

他来看她，向郑丽英承诺会好好劝一劝许凝。

郑丽英信任庄修，也怕给许凝关出毛病，允许他陪同着许凝到外面散散心。

两个人走到小时候经常一块写作业的石桌，周围已经改建成一个小小的公园。

许凝伏在石桌上，委屈得嚎啕大哭，哭得眼睛肿成核桃。

庄修就一遍一遍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静静陪着她坐到天黑。

许凝崩溃地说：“我有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可以吗？庄修，这样也不可以吗？为什么不可以……”

庄修说：“……你还有郑阿姨。”

许凝哽了一下，因为无力改变这一现实，哭得更凶。

泪水浸透庄修的衬衫。

他得以抱着她。

等许凝哭够了，庄修将她送回家。在门口的时候，许凝将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脱给庄修。

他接过来。

许凝却抓紧了一下。

她低着头在想什么，然后轻声问他：“庄修，是不是你告诉我妈……”

庄修心脏都停了，“什么？”

许凝捂着脑袋摇头，x1x1鼻子挥去自己不应该产生的怀疑和想法，“没什么……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来看我。”

外套对折搭在庄修的臂弯。

他仰头，看着许凝房间的灯亮了，大概半个小时，灭了，黑洞洞的一片。

但他觉得安心。

无b的安心。

以前许凝不在的每一天，他都会走到这里凝视她的窗户，期待着灯光的亮起。

现在，他确定，这里的灯光明天还会再亮起来。

回到家，郑丽英给许凝做好了饭。

许凝坐下就吃，这让郑丽英松了一大口气。

她尝试跟许凝解释，“妈妈对你一百样好，只有一样不顺你的意，你就恨我。凝凝，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

许凝停了筷子。

“在家里有什么不好？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妈妈也能常看看你，还有庄修这孩子……”

“吃饭。”许凝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别再说了。求您，别再说了。”

郑丽英沉默地叹了口气。

许凝知道郑丽英是离不开她，想让她在榕城家里安定下来。

她不再说话，就像当年许远望离开一样，许凝不是绊倒就不再起来的人，她看得开。

许凝需要一份新的工作。

经高中同学介绍，许凝认识了陆时言的爸爸陆百川。

陆百川是农村出身，白手起家很不容易，几十年兢兢业业建立了嘉豪集团，是引领榕城经济发展的领头羊，养活着榕城很多个家庭。

陆家在榕城很有声望。

熟悉陆家的人都知道，陆百川做生意讲诚讲信，混得风生水起，唯一令他头疼不已的就是他的儿子，那位传说中的“太子爷”陆时言。

同学父母跟陆百川有生意往来，饭桌上提到许凝曾经是榕城一中的学霸，同学讲，高中的时候他就靠看许凝的随堂笔记，数学从五十分飙升到一百出头。

陆百川一听许凝的成绩和大学，也感叹这姑娘是个努力学习的好孩子。

双方一拍即合。

很快，许凝就成了陆时言的老师。

陆百川听说了许凝的家庭情况，对她出手很阔绰，只是再三拜托她，一定要帮帮陆时言。

一开始，许凝真心想对陆时言负责。

第一次见面，他为小nv朋友跟人打架，被打得鼻青脸肿，这还算轻的。

对方更惨，右手骨折。

陆时言叛逆，不买许凝的账。许凝耐了耐心，想办法。

她提着礼盒去探望自己以前的数学老师，他正好是陆时言现在的班主任。

她坐在办公室，跟他聊了大半天。

一打听才知道，榕城一中的人还真叫陆时言“太子爷”，他在学校里俨然一个混世魔王，谁的脸se也不看，谁的账也不买，属于三不管范围的学生。

随时来，随时走，只要不惹是生非，学校当他是个隐形人。

“平日陆时言也不惹事，这还是他第一次打架。”

“为什么？小男孩争风吃醋啊？”

“不清楚，这群孩子挺讲义气，陆时言不让他们说，他们谁也不肯说。”

许凝帮忙改了期中考的数学卷子，换班主任的一句指点，顺利找到了陆时言的小nv朋友，邹容容。

许凝见到邹容容，两眼一黑，一度怀疑陆时言是恶霸强抢民nv，b迫邹容容跟他谈恋ai。

因为邹容容真的不像会早恋的学生。

她穿着蓝白校服，扎着个马尾辫，长得乖巧可ai，背着厚厚的书包，手里还拿着方便携带的“掌中宝”，嘴里念念有词。

许凝仔细一听，才知道她正在背文言文，韩愈的《师说》。

她看到许凝，愣了一愣。

许凝说：“我是陆时言的姐姐。”

她恍然地点点头，轻而易举地相信了许凝的说辞。因为两个人长得都很好看。

“我听说陆时言在学校欺负你，你别怕，我今天回去就揍si他，以后他不会敢了。”

许凝故意说错信息，引得邹容容辩解。

邹容容哪里是她的对手，急得脸都红了，“姐姐你误会了，陆时言没有欺负人，他那天是帮我！”

周六日自习，学校允许学生可以不穿校服。

周六天气很热，邹容容穿了过膝裙。

她ai脸红，害羞不说话。有一个小混混就想逗逗这样的乖学生，故意去掀她的裙子，惹得邹容容啊啊尖叫。

小混混说她像jia0。

c场上看到的人都在笑话她，笑声刺耳。

邹容容看着他们的脸，羞耻得无地自容，脸红得滴出血来。

她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胳膊里，ch0uch0u噎噎，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不明白，她才是被欺负的人，为什么大家都要笑话她？

邹容容哭了，那个小混混还在得寸进尺。

他嬉皮笑脸地说：“别蹲下啊！都看到你的内k了，是粉红se的！可真sao……”

邹容容受不了了，哭出声，又想捂耳朵，又乱扯着自己的裙子遮掩。

穷于应付时，一件黑se的bang球衫，罩到了她的头顶上，很大很大，笼住了她。

一下就将邹容容与整个充满嘲笑的世界都隔离开来。

从她头顶传来的声音很冷，“欺负nv孩子？”

“谁欺负她了？我在跟她闹着玩！”

邹容容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的头顶0了一下。

“你认识他吗？”

邹容容藏在bang球衫里疯狂摇头。

“她都不认识你。”陆时言平静地说了一句。

“嘁。”小混混唾了一口口水，觉得扫兴，抄兜转身就要走。

“道歉。”

陆时言对他发号施令，两个字，说得平静又清楚。

小混混扬着眉，回头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跟她道歉。”

“c……”那人气笑了，“你个小ji8高一的臭小子，嚣张什么！”

两个人就在c场上厮打起来。

陆时言很高，力气又大，初中就开始打架，平常也练跆拳道和散打，当然不输给那个高年级的学生。

可他打架真狠，不要命一样，拎起一块石头就往那个小混混胳膊上砸。

是掀邹容容裙子的那只手。

邹容容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可为了陆时言，sisi拉着许凝不停地解释。

“陆时言还说，这件事传出去不好听，老师问话，谁也不能把我供出来。姐姐，他没有做错，他真的没有做错……”

许凝看着邹容容发怯的眼，停了半晌，不禁笑起来，想：这小子还挺中二。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是她回来榕城第一次笑。

回去之后，许凝跟陆时言达成了秘密的君子协议——

陆时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g涉。

她不想g涉陆时言的人生和选择。

陆时言的根扎得正，那么人就该像野草一样，无拘无束地自由生长。

他有资本去恣意，这是他的福气。

不像她。

她就是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白鸟，画框里绽放得最浓丽的紫罗兰。

翅膀再鲜活，也飞不出屏风；枝条再茁壮，也爬不到画框外。

所以，当陆时言声音g涩地说：“……我不要那些，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她回答：“不可以。”

她绝不能让步，没有人可以绊住陆时言，就连她也不可以。

陆时言厌烦地捉住r0u着他头发的手，“那就别碰我。”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句话来的。

许凝的心像有一根铁钉扎过，可她最会伪装，从容道：“好。”

她想收回的手，被陆时言一下握紧。

“不好！”

许凝仰了仰头，看见他绷紧的下巴，仿佛忍受着巨大痛苦。

不能心软。

“你怎么舍得，许凝？”

不能心软。许凝。

他用额头抵住许凝的，“你怎么对我这么坏……”

他牵着她的手，放在后腰，让许凝抱着他。

陆时言低头，轻轻吻着她的唇。

有轻微的香烟味。

他亲一下，撤回，又问许凝，“你喜欢我亲你吗？”

“不喜欢。”

他去亲吻她的额头，从眉骨开始，微凉的唇沿着肌肤，接下来是眼睛，脸颊，最后又回到唇。

“你喜欢我亲你吗？”他低声问。

男生清淡的味道，洪水猛兽一样蛊惑着她。

“……不喜欢。”

他再亲她的耳朵。

许凝颤缩了一下，试图推开他。

陆时言紧紧抱着她，铁山一样推也不动，顺着下颌线，埋到她颈子里t1an舐吮x1。

带着重重的力量，火一样地撩拨，点燃。

许凝挣扎，反抗，最终无济于事。

当她由着本能吮了一下他的唇，陆时言捧住她的脸，与她纠缠几下，扯开咫尺的距离。

她听见他的笑，琅琅的，有些轻狂的得意。

“你喜欢我亲你。”

已不是询问，而是基于事实的判断。

“……”

“你喜欢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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