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9/10)111 No Names
埃罗尔的话听进去。埃罗尔无声地叹了口气,对於文森特的针对,他不理会地耸耸肩,开口:「随你ai信不信,但一知半解可是最要人命的,看看你自己吧?撇除你说的那位该si的医生,现下你已经杀si两个无辜的人了,甚至还对着手无寸铁的人开枪,这样的你,有什麽资格去仇视别人?」
埃罗尔敛下眼睫,毫不犹豫地继续刺激文森特:「ga0错复仇对象了,蠢蛋。」
「闭嘴!」
文森特愤怒地低吼,彷佛这样就能阻隔掉批判的声音:「没t会过的人又怎麽会懂?」
「……唔。」
埃罗尔0索着光滑的下巴,偏头看向雷纳,语气微妙:「经典台词?」
「什麽经典……」
雷纳还在纳闷埃罗尔突如其来的打岔,眼角就瞄见文森特毫不犹疑就冲上来的身影,他诧异地顿了一下,紧接着瞪大眼睛,连忙大喊:「小心!」
就在文森特的拳头即将挥向埃罗尔侧脸的那一刻,埃罗尔好像早有预感似的,微微侧过头,正好避开了文森特的袭击,接着,以流畅的连贯动作,压低身子,然後转身,迅速地朝文森特的膝盖踢过去。
「呃!」
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文森特猝不及防地失去重心,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就好像在向谁忏悔一样,对b埃罗尔游刃有余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来是故意的。
「你的境遇确实很悲惨,但这并不是你n杀的理由。」
埃罗尔缓缓地走到文森特面前,踩住对方用来支撑身t的手,鞋面上积了不少的灰尘随着埃罗尔的动作抖落,就这麽在文森特的手背留下了痕迹。
文森特抬起头,双眼仍然充满恨意,丝毫没有因为埃罗尔的话动摇半分。
「那你告诉我该怎麽做?我也想报仇啊!但不管怎麽查,那群人的痕迹就像是被谁刻意抹去,彻彻底底的,从这世上完全消失了!」
「啊,没错,你说的都对,我的确对於你们的存在一知半解,但那又怎样?既然你们都被放逐到那座城市了,那剩下的漏网之鱼──杀了也不为过吧?」
「看样子是无话可说了。」
埃罗尔收拾起脸上的笑容,在文森特挣扎地想爬起来之前,忽地往他的x膛踹了一脚,「咳……呼……」霎时,疼痛的喘息声回响在废弃的建筑物里。文森特倒在地上,痛得眯起眼睛,额间的冷汗如瀑布般流下,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然而埃罗尔却没有停止动作,凑近文森特想做些什麽。
雷纳不赞同地拧起眉,完全没有底气地喂了一声。
「放心吧。」
埃罗尔凑到文森特旁边,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某样东西,背对着雷纳,然後发出喀啦的奇怪声响。雷纳愣了愣,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文森特的双手已经被铐上手铐,嘴角还流着丝丝血ye,虚弱得就像是快si了一样。
雷纳不免腹诽起埃罗尔踢人的力道到底有多重。
「觉得他可怜吗?」
或许是看到雷纳透露着不忍的表情,埃罗尔出声询问。
「怎麽可能。」雷纳摇了摇头,语气微弱地说道:「我可是差点被杀了。」
虽然嘴上这麽说,但表情还是泄漏了不少,埃罗尔索x直接r0u乱雷纳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安慰地说道:「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在泄愤,并非是复仇,懂吗?」
「……」
对於难得说好话的埃罗尔,雷纳忍不住露出吃到难吃的东西时,那种难以下咽的表情,埃罗尔挑了挑眉,宽宏大量地在雷纳的肩膀拍了几下。
「好了,接下来把这家伙送回警局就没事了。」
埃罗尔用终端直接拨了巴奈特的电话,在对方气急败坏的怒吼中,平静地说出这里的地标後,直接切断通话,好让那聒噪的声音不再侵扰耳朵。
完事後,埃罗尔瞥了默不作声的雷纳,问道:「有什麽想问的?」
雷纳撇了撇嘴,既郁闷又迷惘地说道:「我还是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
如果从埃罗尔与文森特的对话来构筑事件的原貌,那麽开头就是十五年前的惨剧,文森特的家人被某些人以残忍的手法杀害,目的未知,但可以确定的是杀人者拥有能力,而文森特追查的结果,发现所有指向凶手的痕迹都被抹得一乾二净,再加上过程中,得知接触的医生把医院当成实验场,所以──
扭曲了。
但这当中,埃罗尔扮演的角se又是什麽?
b起文森特的一知半解,雷纳知道的东西更少,就连floatghell的传闻,他也只是当成都市传说来看待,就连文森特说了,那座城市聚集着跟他一样的人,也像是谎言一样,令人感到荒谬。
听到雷纳的提问,埃罗尔露出微笑,他将不知何时捡回来的手套重新戴上,说道:「如文森特所说,我们的确是被放逐到那座城市的人,原因你也很清楚,人类总是对未知感到恐惧,当时没有将我们赶尽杀绝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埃罗尔以一种旁观者的语气继续陈述:「然而能力并非是一瞬间的事,在清洗过一遍後,世界各地依然有人不断地在觉醒,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你一样隐瞒这麽久,大多都在觉醒後不久就被送往海湾,唔,我指的是floatghell,我们都称它为海湾。」
「而这次,是政府怀疑有其他国家的放逐者潜入oe,刻意杀害觉醒的人,进而削减我们在海湾的势力,所以才派我来调查,不过我一看就知道了,这种杀人的手法是人类才会做的,那些家伙可没有这麽血腥。」
说到这里,埃罗尔还刻意瞥了文森特一眼。
雷纳听着埃罗尔嘴里说的人类,感情上有些别扭,这种说法就好像拥有能力的人已经算不上是人类了一样。
「那你只是来抓犯人的?」
雷纳怀疑地看着埃罗尔,对方至今为止都做了什麽,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的。
「本来是……」
话才说到一半,埃罗尔就接收到雷纳控诉的目光,他不得不降低语调,好让语气听起来没那麽愉快:「本来是这样没错,但碰上了意外,索x就留下来继续观察了。」
雷纳无言以对,这段话的意思只差没有指名道姓说他就是那个意外了,另一方面,对埃罗尔的解释,雷纳不太满意似的撇嘴,不爽地说道:「你当我傻?」
即使文森特的计画没有得逞,但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和心理负担并非是三言两语就能敷衍过去的,更何况,他可不像文森特……那麽轻易就被埃罗尔骗了。
也许是两人对话的时候,雷纳是处於旁观的视角,所以当埃罗尔在回答文森特的质问时,雷纳清楚地听出了话里的漏洞──埃罗尔口口声声说的文森特的两个败笔,时间点皆是在发现仓库那具惨不忍睹的屍t之後,但明显和事实搭不起来。
这家伙……
可是一路变装跟我後面的耶?
也就是说,早在发现文森特就是渡鸦之前,埃罗尔就已经预知到他会是下一个受害者了──什麽的鬼话谁都不可能会信,雷纳从没像这刻一样,思路异常的清晰,因此他断定,埃罗尔肯定还有什麽关键的东西没有坦承。
埃罗尔看着摆出一副不想善罢g休模样的少年,有些棘手地歪了歪嘴角,接着伸手,安抚似的在雷纳的头上r0u了几下,缓缓说道:「乖,回头再跟你解释吧。」
「……」
然後被0头的人意外地安静了几秒。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雷纳所预料的那样。
当整列的警车开着会被抗议的速度抵达後,率先冲下车的果然是那位从一开始就被埃罗尔戏耍到尾的副局长──巴奈特奋力地爬着山路旁的人工步道,过了好几分钟,才终於看到山坡上的废弃工厂,而当他发现工厂前站着的两人,以及被绑在地上模样十分狼狈的文森特後,一口气差点噎住呼x1。
「你们……你们……ga0什麽……鬼……」
巴奈特气喘呼呼地撑着膝盖,不停滴落的汗水在砂石地晕染开来。受到好几年都坐在办公室的影响,只不过这麽一小段路,他就累得连话都快接不上了。
埃罗尔微微一笑,即使是面对巴奈特气势汹汹的模样,他也没有丝毫的心虚,只是云淡风轻地答道:「如你所见,文森特就是凶手,你有什麽问题直接问他就行了。」
「开、开什麽玩笑──」
「你问就知道是不是玩笑了。」埃罗尔朝巴奈特摆了摆手,对对方几乎快把手指碰到他脸上的动作视若无睹,接着补充道:「对了,待会儿会有人联络你。」
「走吧。」
留下令人0不着头绪的讯息後,埃罗尔头也不回地催促雷纳往前走,全然不管後头气得跳脚的巴奈特。雷纳不安地皱着眉,目光最後扫过睁着眼却毫无生气的文森特,然後偏过脸,看向埃罗尔,询问:「我们不用留下来做笔录什麽的?」
「放心吧,上面会帮我收拾烂摊子的。」
埃罗尔说的一派轻松,还非常坦然地将後续处理称之为烂摊子,然後没有半点心虚,雷纳不免对指派埃罗尔来到这里的人感到好奇,他一面小跑步跟在埃罗尔旁边,一面问道:「接下来呢?」
「先送你回家。」
没想到会是这种无趣答案的雷纳愣了愣,不由得啊了一声,埃罗尔侧头瞥了雷纳一眼,颇感兴趣地问道:「要不然你还有什麽要做的吗?」
「是没什麽……」
大概是刚才发生的一切有太多转折,以至於雷纳还有些彷徨,他感觉心里像是还少了些什麽,令人觉得不踏实。
「……就这样结束了?」
低喃的声音参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但并非是感到可惜或是遗憾,而是对演变的事态和现实感到无力,以及稍许的寂寥,走在雷纳身边的埃罗尔自然而然听进耳里,他挑起眉,刻意调侃道:「嫌不够刺激吗?」
「怎麽可能。」
雷纳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自从和渡鸦扯上关系後,他每天都像是停在高空中故障的云霄飞车,随时都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这可不是用刺激不刺激就能够形容的,他撇了撇嘴,闷声说道:「就只是突然觉得……什麽事都没做到。」
无论是在寻找线索的过程中也好,亦或是在紧要关头,仔细想想,都是依靠埃罗尔的力量才获救的,雷纳莫名地觉得惭愧,然而埃罗尔却是笑了一声,大概是觉得雷纳有些想偏了,他沉声说道:「这不是推理,雷纳,找出真相并非你所想像的那麽简单,更别提你只想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达成,记得我说过的吗?能力是不会进化的。」
雷纳迟疑地点了点头,於是埃罗尔接着说道:「本该是如此的。但这世上总有一些异想天开的家伙,非要违反预设的轨道,你之所以隐瞒自己的能力,也是预料到曝光後会招致什麽後果吧?」
「唔。」雷纳00鼻子,「被解剖之类的?」
「不错,坦白告诉你,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但之後人数逐渐脱离了可以掌控的范围,各国就将我们放逐到海湾,并在那建立了一个新的城市。」
埃罗尔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忽地弯成一个嘲讽的弧度。
「但那些人怎麽可能轻而易举就放弃,後来觉醒的人有一大半都失踪了,因为他们开始尝试制造,而被选为实验场之一的──」
埃罗尔侧过头,看着正专注於听他说话的雷纳,在两人的目光交会的时候,埃罗尔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与你有关。」
「……」
沉重的四个字犹如巨石轰地压在头顶上。
听到埃罗尔的答案,雷纳先是惊愕,随即脸上便多了些释然,彷佛早已有所预感了。雷纳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低语:「孤儿院……原来如此。」
以前总是模模糊糊的零碎记忆,在提到关键字时,就如同打开了锁匣一样,纷纷涌了出来,但在走马灯似的记忆胶片里,有一格画面不断地出现。雷纳暗暗思索,然後抬起头,问道:「你知道什麽?他们是怎麽做实验的?」
即便当时孤儿院的确有许多陌生人进出,但无论怎麽回想,雷纳始终想不起自己是何时被迫当了实验品,光凭那些暧昧的记忆,根本无法拼凑出真相。
「这个嘛……」
埃罗尔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又或者是在思考该怎麽解释:
「据我所知,他们做得并不明显,毕竟孤儿院并非全然掌控在政府之下,能力的秘密也仅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所以做得太过火也不行,那麽这项实验……也许是在你们也不知晓的情况下进行的也说不定。」
「……我知道了,大概是那个东西吧?」
雷纳说得有些不确定,他简略地将小时候孤儿院忽然要求他们配戴黑se方块的事,包括院长离开前的怪异举动都说出来,最後不解地说道:「但我怎麽没被发现呢?」
「不,你当然被发现了,六岁的孩子再怎麽聪明也瞒不过那些人的。」
埃罗尔毫不留情地摧毁了雷纳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想法,然後看着雷纳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眼睛,愉快地扬起嘴角:「事实上,在查到渡鸦的身份之前,我已经在你身边潜伏一个月多了,那时候虽然还不知道你是不是下一个受害者,但毕竟追踪的名单只有你,所以警觉一点总是不会错的,只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我没能救下仓库里的那名被害者。」
「等等……你是说,我……在追踪名单里面?谁的?」
「政府的。」
雷纳整个人都抖了抖,两只手臂都浮起无数的j皮疙瘩,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从六岁开始,就一直活在政府的监视之下?」
埃罗尔默默地握住雷纳的肩膀,彷佛直接默认了这个事实一样,让雷纳的心情更加糟糕了。两人就这麽沉默地走到山下,在看到整齐停放的几辆警车时,埃罗尔忽然拍了拍雷纳的後脑勺,示意他走到最近的那一辆警车。
「先坐进去。」
雷纳迅速地瞄了一眼还ga0不清状况的员警,也没多考虑就钻进副驾驶座,不久,埃罗尔终於与外面的员警协调好,打开车门,幼稚地b了个ga0定的手势,然後光明正大地离开现场。
「……」
「怎麽了?」就在埃罗尔颇有兴致地想调整一下车上的音乐时,忽地瞥见雷纳难看的脸se,於是出声询问,而为了埃罗尔刚才的动作感到无b嫌弃的雷纳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几岁了?幼不幼稚。」
「我?」
埃罗尔习惯x地0了0下巴,微笑:「秘密。」
「啧,反正肯定是个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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