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吞罪（4）

“不过，没见到车辙。”

挖坑的时日。

沈渡毫不好奇，内卫府的累累长牍里，除了朱父的爱好外，还有的是朱颜不知道的另一个父亲。

朱颜抬起头，那些拐着弯骂人都不见脏字的脏话呼之欲出，沈渡却悠悠道：“你知不知，内卫府为何插手刑部之事？”

景林明白，正准备安排下去，边上的朱颜轻飘飘道：“四月十五。”

语气轻佻漫不经心，这是实打实的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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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坑边沿下薄上厚，落点尖边缘圆，凶手，又或是帮凶使用的是随处可见的圆头锹。坑下泥土边缘松散中心重，坑底泥土凝紧，当是雨后土壤的表现。今日是五月初八，上一次下雨，便是四月十五。”

景林严肃道，“脚印倒是许多。但是此处京寺，香客无数，多的是人赏竹闲行，便连英王永安公主也是此处贵客，若是以脚印下查，恐怕陛下那处……会龙颜大怒。”

虽然是用讽刺的语气。

沈渡嗯了一声，吩咐道：“差户部着人来看看坑底。”

递上手里的一瓶土，“血量很少，大多是尸液，梁邝二人，应当是死后血干得差不多，才被运到此处。”

朱颜看着双手上的土痕，意想之中又失落道：“我隻想尽早破案，将凶手抓获，下狱审理，是刑部之责。”

沈渡蹙眉：“你怎知道？”

“师傅不会。”朱颜把腰间的花解下来，“我娘爱竹，父亲好种花，帮过几次。”

他记不得她了。

“是么。”沈渡嘲笑道，“夫人不过刑部九品书令史，区区一个芝麻官，也懂什么，刑部之责？”

沈渡有兴趣的是，朱颜为何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夫人不是讨厌我？”

朱颜答完，指了指靠近坑最近的一支竹子大约三尺八寸左右的地方，道：“那个位置有一道土痕，是泥水飞溅而致。西明寺内竹乃是黄槽竹，雨后一日可长一寸至二寸。溅痕直对尸坑，痕迹下厚上薄，是当日所造成无疑。”

接亲到现在有好半日了，沈渡还是第一次叫她做“夫人”。

不定出挖坑时日，便无法自来客那儿排查。

沈渡微哼了一声，似乎有笑：“陈瘟还会教你这种东西？”

她说完，景林和内卫都愣了好半会儿，有人还抻出脖子去看留下溅痕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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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伸手，勾起她鬓边一缕流苏搅在手里，用流苏缠绕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脸，冷笑道：“因为此事涉及梁家内务，很可能是梁家二房杀害长房嫡子，可不巧，陛下偏要保梁家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