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话语23(6/10)111 停滞於寂寥长夜
了,他们的一切就要这样结束,这样乱七八糟,毫无道理。
为什麽不能早一点知道,或许还能有时间去厘清自己的感情,他都没来得及去接受事实,没有办法正视李慕三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他就要走了。
为什麽不待久一点,为什麽不留下来,丢下一个他没办法独自解决的烂摊子,就去到那麽远的地方。
喜欢这个问题,若你不在了,就算我想办法回答,又有什麽意义?
那是他第一次感到这麽无助,反覆的捶着墙壁,直到指节肿的拿不了东西,他还是无法理解怎样拥抱两个人的未来,又要怎麽接受终将孤身一人的现实。
我b谁都还要需要你,去看清我自己。
为什麽是我?留下来,不要急着走,我还没跟你做那些答应你的事,还没能把我真正的想法整理好之後告诉你,什麽都还没能说出来。
明明我也是那麽的想要回报你三年来投注在手心跟臂弯的温度,然後好好的去牵起你的手。
他靠着浴室的墙壁缓缓滑下来,余光瞥见自己肿胀发青的指节,荒唐的发现还是一点都不痛。
避而远之不是最上策,却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
谁之於谁,何能不是毫无办法?
随着李慕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林漉辰只觉得越来越难熬,越来越混乱,每天都b昨天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天他打翻了大一学生的笔洗,毁了人家的水彩,他离开素描教室,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看到了李慕同样憔悴的神情,不知道该做些什麽。
他走进一间空的教室,坐下来,想要把自己混乱无b的想法转成文字汇整,写了,划掉,写了,划掉,直到夕日的暖橘散尽,盖上夜晚的黑袍。
最後一点进展都没有,黑快要稠成午夜的浓度时,刘安诗来了,即使她在门口不知所措的站了一会儿,林漉辰却还是没来得及挤出力气跟她打招呼。
「漉辰,李慕好像跑去喝酒了,大家说要欢送他。」
「……嗯。」
「你不去吗?」
「不去。」
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是那样最关心也最漠不关心的人了。
刘安诗沉默了一会儿,放下画具走到他面前,有点犹豫的问:
「你喜欢他吗?」
林漉辰笑了笑,最绝望的那种。
「如果我知道答案就好了。」
刘安诗抿着唇,看起来还有什麽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林漉辰拿不出力气询问,他已经顾不好自己了,只能看着刘安诗拿出油画用具,在他面前有些浮躁的作画,自己眼底大概尽是对周遭的漠不关心,还有茫然。
手上的计算纸继续写去了一张又一张,每张的结果都是来往张狂的直线,盖住了所有的字迹。
注意到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了,但是他还不想回家,而萤幕会亮起是因为熟悉的号码打来。
不用,光看数字的形状就知道是谁。
他放任手机响了一阵子才接起来,那头传来的声音异常欢愉:
「林同学,你要不要来送我啊?我现在在素描教室呢!只有我自己。」
他瞄了眼明显分神的刘安诗,皱着眉说:「你喝醉了。」
「对啊,所以你不考虑来照顾我吗?」
说完还哼哼的笑了,林漉辰听得出来他醉的可以,李慕的酒量b他好太多,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曾见他喝醉。
虽然无关紧要的挣扎还是有,但他实在不放心让他自己待在那,於是起身说,「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你要去哪里?」刘安诗有点忧愁的问。
「素描教室,找李慕。」
他把东西收一收,临走前习惯x的提醒,「不要画太晚,晚上系馆很危险,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回宿舍。」
「嗯,没关系。」
他没有看到刘安诗是用什麽表情回应的,出了教室,他直直走到四楼,推开厚重的门,看到李慕连灯都没开,就坐在铁椅上,看着映在地板上的微光,浑身酒味。
「李同学,你还好吗?」
没有答覆,他想再问一次时,那人才幽幽的开口。
「你知道我今天怎麽了吗?」
林漉辰停下脚步,决定等他说完。
「我真的不是故意讲出去的,到最後每个人都在问我跟你的事,他们把我们的感情当成廉价的玩笑跟八卦,讲的很开心,却觉得这是跟我很要好的表现,你说人这种生物是不是真的觉得见血就会兴奋?」
林漉辰知道,也t会过了,他为李慕感到难过跟鼻酸,却无法伸出手安抚。
在那之前,想想让他痛苦的人是谁即可。
「我好想你就在旁边,可以安慰我,让我有得抱怨,至少还不会觉得自己被大肆摊开之後还一无所有,每次发生了任何事,我都觉得还有你,就好。」
包含的感情太过深刻,一句b一句还要令人承担不起。
「但是你甚至不想送我,我快要走了,你一句话都不想对我说,你要就这样逃到我上飞机,然後我们再也没有联系吗?你就这麽讨厌同x恋吗?」
说不出话来,被质问的难受凝成一大块梗在喉咙,像是要掐着自己的脖子才可以倒出话语。
不要那样,拜托不要那样。
「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麽?我让你觉得恶心吗?」
林漉辰想说不是,却不知道自己拿什麽脸来反驳。
「……你是我的朋友。」
那是自私的话语,只是想挽留一层薄弱的关系所说的自欺欺人,是想要用微弱挣扎去力挽狂澜的可笑举止。
「朋友?」李慕大声的重复,笑得fangdang,连肩膀都在颤抖,「我告诉你,对我来说,我们要嘛是恋人,要嘛什麽都不是,那你要选那一个?」
「拜托你,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李慕站起来,缓步走向他,即使喝醉了也没有过度的摇晃,「我给过你时间了,你根本不是迟钝的看不出来,全世界都在暗示你,你只是不想承认罢了,现在表现出疏远又害怕的态度,却又好像为我的离去感到难过,你才到底想怎样?我的全部因为你崩塌了,我才想叫你不要这样。」
他在他面前站好,眼里闪着异样的光,李慕看的出来他根本没在看自己,而是把视线放在他的鼻尖或眉间。
那是逃避最好的方式了,他讽刺的想再大笑一阵,前阵子还在怪罪他的逃避的人,现在反过来躲得远远的,到底c他妈在演哪出?
「你现在就做出选择,跟我交往,或者滚。」
林漉辰没有决定,每一秒的沉默,都意味着他们可能x有多低。
那时李慕只觉得,不想让自己心更痛了,他只想把眼前的人摁在心口,t会自己的血流如注。
含x描写
他抓着他的下巴,狠狠的吻上去,在感受到他的反抗的同时,把他推到墙边按着,用力的,粗鲁的亲吻,几乎可以说是啃噬了。
如果可以把他制伏的话,会发现他力气其实没多大,被扯下衬衫也束手无策,削瘦的身材看不出哪里可以生出力量。
那时很冷静,沉在酒jg引起的混沌中,脑袋却对现在发生的事有种病态的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而且非做不可。
因为之後再也没机会了,不是吗?
他把人压到地上,一手箝制住他的脖颈,啃咬光0的肌肤,肌r0u跟骨骼共组的美丽线条,没有被触碰过的身t特别敏感,稍微用力的t1an吻就会有剧烈的反应,把身t拱成好看的弧度。
未经情事,那样的生涩。
拜托你,停下来。眉头紧拧着,眼眶开始泛红,那样像被害者的哀求令他觉得反感,在一段关系中,谁都不该对谁摆出那种姿态的。
停下来?可以,顶多代表了你跟我,什麽也不是。
煽情又残忍的话语让林漉辰微微一僵,反抗不那麽激烈了,但是怎样深情的作戏,他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身t没有该有的炙热,而是害怕的一直发颤。
「你真的很不识趣。」李慕把手探进他的k子时,他是有用力反抗的,还弄倒了一旁的画板,往前爬想要逃离。
李慕拉着他的手,使劲把人扯回来,用挂在身上的衬衫把他双手打了个si节。
像是有什麽东西断了气。
「李慕,这里是素描教室。」被压在地上让声音也变了形,微弱的近乎绝望。
他笑了笑,「我不在乎,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同x恋了。」
他受够了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崩溃的世界,更痛恨没有办法承受一切的你我。
已经没有闲情逸致去润滑,只用手指粗暴的刺入撑开,就用力的顶了进去,几乎能感受到有东西被y生撕裂。
林漉辰一直在忍着,声音梗在喉咙不愿意发出来,但是在他不怜惜的加快速度跟力道之後再也没能压抑,那已经能说是惨叫了吧,每一次深入都是痛楚,是近乎崩溃的不解,是毫无来由地想哭。
到底怎麽了?怎麽了?用力掐着纤瘦的肩膀时,李慕自己也不知道了,喜欢到底是什麽?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到最後都会变成这样得不偿失吗?
他听到身下的人一直说好痛,只能下意识地哭泣跟道歉,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事的孩子。但是没有收手这个选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败给了事到如今,再也没有我们,已经捏si了曾经,也葬送了未来。
感情只能被化为能够狠狠侵犯的形式,凶残的ch0u送,拥有的东西都慢慢剥离,直到什麽也没有了,他甚至没有发现那个人是什麽时候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瘫软着身t任他摆布,理智脱离前的那刻想着的究竟是什麽呢?
他永远没能追上藏着真正想法的那双眼睛。
也不晓得一切到底是怎麽结束的,上一刻才发生的事情到这一秒全部想不起来,心并不在这个躯壳里,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或许是释放的刹那,汹涌而来的是如猛兽般张着血盆大口的空虚,将他整个人吞噬。
李慕跌坐在旁边,看着已经昏厥的那个人,觉得什麽东西都在流失,血ye,感情,还有灵魂。
都结束了。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三年来的ai慕,快乐或忧伤,都变得不那麽重要,没有什麽值得握在手里珍惜,因为一切都荒诞的结束了,就像是跳楼一样,歪扭的落下,跌得粉身碎骨,那样的难看又腥臊。
然而这时才想起,他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能亲口说给他听。
那是最重要的东西,怎麽可以就这样忘掉呢?最该传达出口的话,每次都是回过神才发现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伸出颤抖的手,把人拉起来,最後一次,用力地把他拥入怀中。
他想那已经是倾尽所有的道别了。
李慕走的时候,他没有去送别,终究没有,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会在学校里,彷佛总有心事的看着远方,回过头见他笑的又是那样灿烂动人。
最後一个夜晚晕厥前,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刘安诗满是惊恐的眼睛。
她大概全部都看到了,但是心里b想像中还要漠不关心,甚至对她过度的担忧还有问候感到厌烦,最讨厌的是她y要套上来的不幸。
没什麽,不过是za而已,为什麽要哭成那样,不过是在旁边看着,却哭得像经历这一切的人是她一样。
他的想法刻薄了起来。
之後的一天晚上,他在素描教室遇到她,听到了她心碎的告白,他想自己本该是讶异的,所以才会对内心的无动於衷感到荒谬。
然而谁的感情都不重要,彷佛所有感官都远去的此刻,真的没什麽是重要的了。
他还是起身抱住她,只是觉得自己该要那样做,他们在一起了,但无所谓,或许只是想藉此找回一点身为人的知觉,答应的那刻,他欺骗自己一切是为了她好,忘了人是如何自私的生物。
事实上在暑假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对什麽都提不起兴趣了,即使刘安诗尽力的想要陪伴他,约他去任何地方,他都只是像行屍走r0u一样跟着,感觉不到快乐,感觉不到悲伤,感觉不到旁人的情绪,感觉不到周遭事物。
他变得更孤僻,更冷淡,更没有表情,他薄幸的极致,原本还能讲上几句话的同学也渐渐讲不上任何话,因为他根本懒得对刘安诗以外的其他人开口。
有一段时间甚至想到李慕也是无感的,失眠的情况变得更严重,可以在半夜毫无理由的大哭,下一刻又可以冷静地像是什麽也没发生过,每天早上睁开眼睛,他都要想一下今天是几号,现在是几点,为什麽要起床,为什麽要去上课,找到薄弱的理由之後,才能说服自己把一天进行下去。
值得庆幸的是油画课不会再被老师说不够深刻暗暗暗暗安慰晚安从此晚安暗暗暗暗ㄘ了,因为他总是在用力地发泄情绪,他现在只会尽力去画出同时具有美感又ch0u象的垃圾。他讨厌起细致的光影,开始不在乎画的形象,以前那种描摹景物的方式,他已经做不来了。
有时候看着自己也要认不得的笔触,才稍微意识到生活转变的剧烈。
於是他时常会跟自己说,没事,我可以过得很好,因为李慕不会在回来了,日子还要过下去,那样反覆地给自己下暗示,他总以为自己只是冷感了一些,但是当他发现拿着调se刀会想要用力刺入自己的手中时,才发现什麽都失控了。
越是跟自己说李慕不会回来了,要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就越是想要拿起剪刀一把刺进喉咙,让好的坏的全部都结束,没办法克制,也想不明理由。
那之後他也发现自己x向好像变了,他变得无法想像自己跟nv孩子在一起的样子,不只是对刘安诗,其他的nv孩也都一样,想到要跟那些柔软细腻的人亲吻或拥抱,就觉得极度不协调跟反感,反而跟同x在一起的样子,变得b较能想像了。
然後就遇到了蓝学温。
他的感情像是强行注入心脏似的,引导他去找回心里最深处的感情。
一开始被接触的时候,并没有用尽全力的排斥,不明白下意识的默许是懒散还是期待。然後他慢慢发现了,自己对於那些感情是有反应的,对於一个b自己小了三岁的学弟,内心里每一次微小的悸动都造成冲击x的矛盾,狠狠的鞭笞神经。
第一次真正在还能喜欢的时候,明白喜欢这件事情,弄懂了自己是想跟他相处才默许他在身边,是留恋他的触碰才把自己交出去,是想索求他的关心才笨拙的抓住那只手臂。
但随之而来的不是幸福,而是罪恶。
一直跟蓝学温相处,他发现自己常常想起过去的事情,突然注意到衣柜里的水墨画,看到参考书的一页,有李慕偷偷画他的上课样子的涂鸦。
都是李慕。
痛觉一点一滴地被回收,不到真正受不了的时候,都还是不愿意承认的──
自己b想像中的,还要更加地喜欢李慕。
过了那麽久的时间,直到有另一个人闯进他的生活,告诉他ai是怎麽一回事,他才像是浮出水面一样,看清了事实。
迷茫了那麽长一段路,他才终於可以不克制让自己大声地哭泣,承认自己也是那麽的喜欢他,承认那个人走了几乎就毁了他的全部,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那样不成熟的人,会把全部的自我都放到另一个人身上,既可悲又自暴自弃。
这个时候才有办法说出来,说我也是那样的深ai着你。
提笔写信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习惯,但是没有能寄出的地址,只好全部收在ch0u屉,不知不觉积了很多,却大部分都没能如自己希望的传达思念,反而进了同样绝望的si胡同。
每次想厘清自己的想法,写一写总是变成,我好想si,si了可以去你的身边吗?你走了之後我根本不算活着,我站在高处就想跳下去,我在月台边总想着自己被辗得血r0u模糊的样子,我开始策画要怎麽不被任何人发现的从世上消失,开始思考要怎麽不那麽困扰世界的si去,最後我想到的方法是跳河,然後最好不要被打捞上岸,漂流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在那里安静的腐烂。
他写不出最後一句: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他写不出来,多像怨妇。
还记得有谁跟他说过,情绪从来不是他人给你,是自己给自己的,所以不要怪别人让你不好受,是你决定要不要让自己悲伤,那是他还会任x的时候某个大人告诉他的,在那之後他都极力掩藏自己的痛苦跟难过。
但是,克制不了,可以控制表情,可以控制举止,却控制不了情绪在x膛翻腾,若要把那些全部怪罪到某样东西上,他还是只能怪罪自己,是自己心理素质太低,毫无抗压x。
所以他最後把那张信撕了,确认碎到无法辨认内容才扔进垃圾桶里面,再次提笔好好写下了没有指责的文字。
对不起,那时没有勇气去认清自己。
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但是又觉得那样的说法不够准确。
对你的形容词,我也是花了三年的时间,才找到最後的答案。
你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却是我仅有的全部了。
若能重来,我也想不顾一切的把你的双手握紧。
那天傍晚,好多人来去。
等着谁的时候,总不会觉得自己是孤寂的,就算是自己坐在h昏的长椅上,看着夕yan成了白天的尾巴,夜晚的降临。
之前她是很讨厌h昏的,因为h昏来了就代表一天要结束了,总觉得橘se是衰微的颜se,是孤寂的颜se,是抓不住所有的颜se,因为大家都回家了,而她忘了自己也有地方该回去。
她看着远方的时候是看不到近处的,特别是脑里还在想着些什麽的时候,所以一切像是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
宛如不曾离去一样。
「安。」
她愣愣的抬起头,看着他有点憔悴的微笑。
「漉辰,你怎麽……」刘安诗有点慌张,本来想好要说的字句因为太过突如其来而被打乱了。
要说什麽?要问什麽?你还好吗?你过得怎样?是这样吗?她想的是这麽肤浅的问题吗?
「这是我想给你的东西。」
结果是林漉辰先开口了,她看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来的东西让她屏住呼x1,接过的手抖的厉害。
是几张摺好的信,还有一条手链,跟她手上现在戴的一模一样。
「我之前发现你戴着的那条破有点夸张,所以我又去买一条新的。」他说,「我本来要请严辉帮我拿给你,後来想想还是我自己来b较好。」
刘安诗说不出话来,两样东西拿在手上,无法克制的让人想哭。
「我想跟你说的,都写在里面了。」林漉辰伸手阻止她现在把它打开,「等我走了再看,好吗?」
我还是没办法接受在别人面前ch11u0的摊开一切。他笑得有点凄凉。
刘安诗点了点头,把那些小心翼翼的抓好,抬头看着他的眼神有点不舍,像是现在才懂得他的苦衷,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到底有多不t谅。
无论在他身边扮演任何角se,她都没有好好尽责。
「你要去哪里?」
「回家,很快就回来了。」
他们都知道家指的是哪里。
刘安诗最讨厌他这样了,先讲场面话安抚她的情绪,等到她发现事情严重x的时候,又让她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的半si。
她不知道很快就回来了这句话,到底有多少是真实,也许半点都没有,但是她现在不会问了,只是忍着哽咽点头几下。
至今她才明白,那是对他而言最好的温柔。
「严辉会好好的照顾你吧?」
「会……会的……」
她知道一定是这样,她找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抛弃自己的一个人。
「那就好。」林漉辰用满是温和的眼神看她,一切都怀念了起来,「你还有什麽没跟我说吗?」
一定有的,因为她总有有种急着想说出什麽的感觉。
忘了什麽呢?刘安诗焦急的看这那张平静的脸,想到他们一路走来的一切,想到他们在陶艺教室的相遇,想到版画课,想到第一次坐在他的机车後座,想到他那天被压在地上狠狠的伤害,想到那之後变调的一切,想到不幸却也是最幸运的自己。
过往嚎啕大哭的理由已经变得遥远,看不清了。
她颤抖着开口,许久才发出声音:
「你要过得好好的。」
不要一直为了别人难过。
「要快点找到真的喜欢你的人。」
好好的跟他坦白。
「也要好好的ai自己。」
别再那麽用力的自伤。
「然後b我幸福。」
这是最後一个寄托在你身上的愿望。
「漉辰……」
她努力忍着眼泪挤出微笑,肯定是那样的难看,「我们分手吧。」
他轻轻一笑,把她搂进怀里,「好。」
那一下b之前都抱的还要更紧,放手之後,他们之间就结束了,她要在这里杀si所有感情,然後重生,他们就谁也再没办法g涉谁。
那是她第一次好好传达自己的关心,而不再是总是需要别人来替她着想的刘安诗,她会让他放心,成为一个抬头挺x的人。
成为一个令人骄傲的朋友。
她多不想放开手,现在这样好像回到了他们的当年,他跟她都还很好的日子,最单纯的喜欢跟仰慕,她好不想放手,明明答应自己要笑的,却还是笑着就落了两滴泪下来。
真的要说再见了。
不久靠在x膛的温度离去,这次她挥着手,直到他远远的走出侧门,消失在余晖当中,她放下手,坐回长椅上,把那些信拿出来摊开,一字一句的读。
严辉下课的时候,就去约定的地方等刘安诗,结果发现她坐在长椅上,哭得厉害。
对於眼泪这回事,严辉还是时常觉得不知所措,想起包里一直放着面纸,才连忙拿出来替她拭泪,然而问她发生了什麽事,她只是一边流泪一边摇头,说没事了,别担心,那语气与其说是回答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她擦着泪往公车站走去,严辉才朦胧的想起他们要g什麽,不发一语的跟在後面。
她要去刘安诗的家里住。
直到动身前往的时候,她才真的有这件事正在发生的感觉。
上了公车,刘安诗才把情绪稳定下来,但是任谁看了都会知道她刚哭过,而站在她旁边这个长的凶巴巴的自己可能就是欺负她的人。
事实上她也希望能欺负她的人只有自己,如果,如果说让她哭的人又是学长,她会希望自己有天经过他的时候可以巴他的头一下,为他的不珍惜nv孩子,每次看着刘安诗为了林漉辰难过,严辉就在心里堆砌着不满,至今已经成了一道高墙。
她想自己有天会为那道墙复仇的。
想是自己眼神太恐怖了,刘安诗伸手过来轻轻把她的手握住,严辉回头看着她,看着她红着眼眶跟鼻子却还是露出安抚的笑。
就是那如水般满溢出来的温柔,让她也能不顾一切地变得柔和。
她们就这样牵着手,一路到火车站,走进月台,不急不徐地赶上预计的那班车,坐在并联的座位上,手都没有放开。
「你之前跟nv孩子交往过吗?」
刘安诗捏着她的手,有点迟疑地问。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nv生。」
之前有过有好感的异x,但那跟对刘安诗的感情b起来,都显得太无所谓。
但她能确定自己对刘安诗的感情是喜欢,非常清楚地确定。但是她却时候会悲观地怀疑,她也是那样的喜欢自己吗?看刘安诗的反应,大概也是第一次跟nv生交往,万一她只是会错意,只是高估了对自己的好感该怎麽办?
看似到手的幸福却被强y夺走,才是最伤人的。而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麽b得过她,不过身高高了点,没有脸蛋,不会打扮,没有才华,甚至不太会说话,她有段时间真心觉得自己会这样孤单终老,跟着两只猫狗什麽的。
幸福来的那样快,摆在眼前了都难以置信。
「抱歉,我没有跟nv生交往过,甚至不算谈过恋ai。」刘安诗的笑容显得有些哀伤,「但是我会努力好好对你的。」
这句话应该是她来说才对,严辉多担心自己的怠慢,会让她失望的离去。
「我刚刚跟漉辰分手了。」
严辉望着她低垂的眼眸,像是不经意的提起,却还是有种落寞的味道。
「我快要放下他了,只是觉得有点遗憾。」她自顾自的解释,转而玩弄起手上的手链,现在变成两条了,其中一条看起来很新,「这两条都是漉辰送我的,你会介意我戴着吗?」
「看你是用什麽心态看待的。」严辉说,即使心里有些小嫉妒,不值得一提。
刘安诗莞尔,「你最好了。」然後温暖的搓了搓她的手。
严辉好想把她的头按在肩上,让她靠着的时候也能感到满满的安心,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角se会是b较强势的,但是对这个太过善良的nv孩,只觉得非得要小心ai护。
「所以你刚刚跟学长见面了吗?」
「嗯。」
「他弄哭你了?」
「应该是我哭点太低了。」
严辉不满的蹙起眉头,刘安诗连忙拍拍她,说:「你不要讨厌漉辰啦,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严辉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有些疑惑的反问:「你们当初为什麽会在一起呢?」
她老早就想问了,到底是什麽值得让他们不惜伤害彼此也要交往?
「这个……我要等他同意了才能说,现在还不行。」刘安诗的眼里满是歉意。
「好吧,没关系。」能从她的语气里感觉到发生过的事情有一定程度的复杂,严辉不再追问。
「等一下到家应该十点多了。」
在快到下车站的时候,刘安诗的爸爸打了一通电话来,她接起来回话的样子是那样有朝气,嘴角不自觉溢出笑,看来十分幸福。
她跟爸爸的感情似乎很好。严辉有种打开眼界的感觉,没想到还有这种相处模式,那是她做不到的,她向来跟爸爸独处的时候都无话可说,电话也只为了传达必要的话语。
深植心里无所谓的别扭让她总是遗憾。
「好的,我会小心的……嗯,掰掰。」
刘安诗放下手机时,她还是在思考自己跟别人相处的模式,当nv孩的眼睛笑着回头望着自己时,总觉得她是世界上唯一能够让自己敞开心房的人了。
她的世界是很狭隘,但也只有她能接受这麽狭隘的自己。
彼此安静的休息的时候,严辉想像了她的家会是什麽样子,感觉不太大,可能有个小庭园,好像还养了一只叫乐乐的柯基,那只狗或许成天在那跑来跑去。
跟狗玩的学姊,想着就觉得很可ai。
到了才发现,符合她想像的只有小庭园而已,她家很大,虽然离市区远了些,却说的上是豪宅了,严辉默默的感叹,一进门就张着嘴抬头四处张望,让她没有发现坐在沙发上有一个人。
「我回来了,这是我的学妹。」
等到被介绍的时候她才慌忙的打了声招呼,那个看起来挺和蔼的中年男子立刻放下书本站起来,连同沙发上柯基一起走到她面前。
他微笑着向严辉微微点个头,便张开双臂把刘安诗抱紧,说,回来了就好,连那只狗都摇着尾巴跳上跳下。
这样的画面不知道为什麽让她有点想哭,她的泪腺一直是那样脆弱的该si,想到刘安诗不久前还在担心被发现自己的憔悴而不敢回家,每天都是那样难受而抑郁,那一切不知何时已成为过去,却还是近的不可思议。
现在她回来了,用原本最快乐的样子。
「冰箱里有些蛋糕,你们饿了可以吃。」刘父说。
「嗯,我知道了。」
「那我先上楼了,晚安。」
「晚安。」
严辉本来也想说的,但是看他走到二楼的一半,变成面对她往上走,她就丧失勇气了。
她只能扶着额跟不相g的对象道歉:「对不起,我有点不习惯。」
埋首在冰箱里的刘安诗轻声安抚,「没关系,我爸爸不会拘泥这种小事的。」
不擅长打招呼让严辉在别人家里吃尽了苦头,加上凶狠的面相,家长都觉得她是没礼貌又很跩的孩子,然而她的应对方法是少去别人家里作客。
严辉还是很懊恼的,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改掉,但她向来习惯不一定要面对的话,就让那天无限延迟。
「巧克力蛋糕你吃吗?」她轻哼着歌把瑞士卷拿出来,看着蛋糕的眼神有点迫不及待。
「嗯,我吃。」
她帮刘安诗准备了盘子,雅致的盘子上面有金se的花纹,似乎是专程买来和甜点相衬。
真的很喜欢甜食呢,看她切蛋糕的模样,严辉暗自在心里记下来,哪天也可以给她来个惊喜,就像她对自己那样。才相处没多久,她还不太清楚她的喜好,相信那些以後也可以从这样平凡的日常里面蒐集。
享用蛋糕时,乐乐跑来旁边趴着,安静的厨房把牠的哈气声放的很大,严辉先吃完,和牠玩了一下,牠光是看到她蹲下来伸出手就兴奋得很,摇着pgu跳来跳去,往上抬的圆眼睛散发着最纯粹原始的期待,甚至让人觉得不跟牠玩会有点罪恶。
餐桌那头愉快地问,「你也喜欢柯基吗?」
「嗯,喜欢。」小小只,又很可ai,就跟主人一样。
「我觉得你b较适合养那种腿很长的黑狗。」
「为什麽?」
「因为……」刘安诗含着汤匙思考一会儿,「因为你腿也很长,又很凶悍。」又放空几秒,她慌张地补充,「啊,可是我也很喜欢喔!黑狗很优雅的!」
即便是这样的告白,也能引起心中最真切的悸动。严辉笑了起来,让她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等到刘安诗也好了,她们才收拾收拾一起上楼。
「你先去洗澡吧。」
刘安诗说,那时严辉还在呆呆的打量她的房间,慌神了下才匆忙答应。
她总会好奇别人的房间长怎样,因为从房间就能看到一个人生活的轨迹,从各方面来说,好像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更加立t。不得不说她在来之前就很期待这一刻了,刘安诗的房间很大,双人床上旁边的地板能让三个人打地铺,还有位置能放沙发跟钢琴,除了有书桌也有化妆台,床上还满是布偶,布置的粉粉nengneng的,简直是很多nv孩梦想中的房间。
没能来的及好好欣赏,反正等会儿也还有时间。她拿着衣服走出去,迷茫了一下才发现忘记问浴室在哪里,走回去问之後终於迷迷糊糊的跑去洗澡。
她没听到的是事後从房间里传来那开怀的笑声。
很久没有回来家里了,今天是她第一次带朋友回家。
先是把从宿舍带来的衣服放进衣柜整理好,看着这间房间,偶尔,非常偶尔,她会从一些角落想起哥哥的事。
这间房间本来不是她的,是哥哥的,是刘泛悬的。
因为说要断绝跟家里的关系,爸爸一气之下就把他的东西全部清走了,这里变成属於她的地方,
跟原先的房间b起来宽敞许多,但是搬进来她并没有b较开心的感觉。
刚进来的时候总是失眠,因为这里还是有刘泛悬的存在,他遗落的东西,还有他房间的味道。味道是构成一个人很重要的部分,房间里的物品,他穿着的衣物,都让这间房间锁住了他的气味,久了好像还无法真的散去。
之前他还掉了一件衣服在这里,刘安诗曾经红着眼睛把它拿去垃圾场,最後站了好久还是走了回来,洗了把它挂在衣柜深处。她那时想不明要放开手时怎麽会有一种b罪恶感还要强烈的鼻酸,好像把衣服丢掉的话,刘泛悬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要丢掉的东西顷刻有了呼x1心跳,显得她的举动是多麽残忍。
到现在她还是想不明对刘泛悬的情感,若要说是憎恨也太过遥远,都是忘了感觉的事了,只剩那些伤人的话语,记得特别深刻,对於他这个人却是一无所知。
有时候她觉得林漉辰跟自己所想的刘泛悬很像,他们都是逃家的,不被家里ai着孩子。
林漉辰b较好,四年来非不得已他还是会回家几趟,但是刘泛悬是再也没有回家过,音讯全无,她曾经想他是不是也在哪里租了一间房子,或许找到了工作,开始新的生活,认识了很多新的人,又或者跟她一样孤独。
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在外面努力生活,跟林漉辰一样,她知道自己那样拼命的证明自己给他看,就像是一种补偿,多多少少安慰到了自己,却没有让最重要的那个人知道。
刘泛悬像是不会回来了。
她有时候也无法谅解父母的应对态度,他们对她很好,太好了,像是把没能给儿子的ai全塞给她,反过来一想,刘泛悬还是什麽都没有,即使愤而离家,也从来没有被谅解。
那时大家都在t谅她,因为她先掉下了眼泪,眼泪一落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跟同情心都会放在那上面,好像刘泛悬没哭没闹是他活该,实际上没人知道他的感受,不张扬,就不被在乎。
她想通了,多年以後,她发觉自己到底夺走了多少,简直可以为了这些而下地狱。
现在她还未了的心愿就是再见他一面,让他跟父母和好,即使见了面可能只剩无尽的尴尬,她还是想知道,他到底过得如何。
发呆着,敲门声经过耳边却没被听进去,一会儿严辉就自己打开门走进来了,她洗好澡穿着长袖跟短k的样子慢慢的进入视线,才让刘安诗回过神。
「学姊,你可以去洗了。」
「好,谢谢。」
要拿衣服时才发现自己发呆太久,行李只整理了一点点,但是她有点累了,决定把那些活放到明天再继续。
抱着衣服,刘安诗想着还有什麽东西没有拿,视线转到严辉的时候停留很久。
她擦头发的样子很好看,站在不远处彷佛都能闻到刚出浴的淡香,是让人想要抱着闻的味道。而且她的腿很白很细,或许是因为长期穿着长k,都没有晒到什麽太yan。
除了惊奇之外,好像还有什麽情绪在sao动。
摇摇头,刘安诗决定不想太多了,把吹风机拿给她就跑去浴室。
她在浴室吹完头发才出来,洗完澡之後,一碰到床似乎就触发了深深的疲惫,让她想要立刻合上眼睛。
刘安诗坐在床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她把看起来还有点战战兢兢的坐在书桌前的严辉拉过来,让她躺在床上。
「我,呃,其实也可以睡沙发。」她的眼神游移不定。
「笨蛋,睡什麽沙发,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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