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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过虫鸣,一颗心止不住发空。道理她都懂,但她总感觉,这个时候,谢折理应当是在她身边的。翌日醒来,歇息闲逛一天,入夜天黑,用过晚饭,贺兰香便吩咐套马驱车,准备回府。秘密回到府上,光是这几日的拜帖便积攒一箩筐,挨个看上一遍,捡样回了,又想到自卢宝月生产过后她便未曾登门看望,便吩咐细辛到库房挑了礼物,预备明日派人登门相送。她养胎不见客的由头都传出去了,短期内自然不好活动于人前,只能吩咐底下人去办。连李噙露那边,也是教人留意着动向,轻易不过问,只有那蠢丫头又要为她姐姐做些什么蠢事了,她才要插手去管。到家已近子时,再一忙碌,几乎又到夜半时分。贺兰香记着医官的话,轻易不敢晚睡,大小事宜一推,服下半盏安神茶,赶紧歇下了。睡意朦胧时,她翻身朝里去睡,后背朝外,不经意便又抵上堵硬物。她以为是细辛又将枕头搬了来,心下一恼,软哼一声,身躯往里挪了挪,离“枕头”远了些,省得招她心痒。月沉日升,日上三竿。贺兰香这一觉睡得颇为舒服,没做什么梦,精神大好。醒来用过早饭,继续忙活。午后时分,到崔氏府邸送礼的小厮回来,还带回了封请柬,说是崔少奶奶给的,邀她届时去吃满月酒。贺兰香数着日子,刚送完生人礼便又要开始琢磨满月礼,库房里那点好东西都快要搬没了,算着账本,越算越心疼。“真是没法教人活了。”贺兰香五根纤细玉指拨弄着算盘珠子,动静清脆响亮,回响在卧房。她随口抱怨:“权贵当真亲近不得,这要是一年赶上那么几回婚丧嫁娶,家产底子还不得被掏空。”怪不得当年郡主毅然南迁,合着动荡不太平是真,守着一大帮亲戚,费钱也是真,毕竟她就谢晖一个儿子,这账怎么算怎么不划算。“主子放宽心,”春燕磨着墨,没心没肺宽慰她,“待等您的肚子有上动静,生完摆上满月酒,这些都是能挣回来的。”贺兰香拨动算盘的手倏然停住,房中随之静下。细辛上前,夺过春燕手里墨锭,将人推搡到一边,重新磨墨,轻声道:“主子别听她瞎嚼舌头,这些事情急不得,该来的总会来。”贺兰香继续拨动算珠,提笔浸墨记在账本,噙笑道:“不该来的,也强求不得,是吗?”细辛哑住声音,不知如何作答,磨墨的手也僵住不敢动。贺兰香面无波澜,目对账本,指拨算盘,嗓音悠然,“可我最是不信什么随缘不随缘之说,人入困局,若不挣扎努力,指望着老天开恩,和等死有什么区别。”她将账本顺手一推,算盘放下,起身道:“罢了,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不算了,睡觉去。”这是她新学的养生之道,午后睡上两炷香,少了头昏多了头疼,正正好好两炷香,整个下午精神饱满,心情舒畅。卧到榻上,临睡之际,贺兰香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困目半眯,吩咐下去:“对了,莫要往沿上挡枕头了,昨晚上硬邦邦一片,硌得我腰疼。”细辛诧异:“奴婢昨晚并未往您榻上摆放隔枕。”贺兰香蹙了下眉,眼中困意消散,狐疑涌上,心里暗想:那昨晚抵在我后腰上的是个什么东西?她思忖一二,心中有了答案,唇上渐渐勾出抹笑意,阖眼安睡道:“去吩咐套车,我今日要出门。”细辛应下,随即询问:“主子要去哪?”贺兰香本想启唇,朱唇张开,不由得笑了声,卖起关子,“晚上再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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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万物皆寂,沙场尘烟消散,士卒归帐就寝,唯火把猎猎,哨兵走动夜巡。寂静里,车毂声响在辕门外,车马停顿,从上面下来道身着黑色披衣的身影,身影头脸皆笼于宽大连帽之下,看不出长相。但凭借轻盈娉婷的步伐,可断定,这是名女子。主帅营帐。谢折秉烛察看辽北军报,身上冷甲未卸,寒气森森,漆黑眉目在烛火映照下,是难寻的俊美,亦是难寻的肃冷。窸声响起,有人入内,他抬了下眼,又垂下继续,只道:“你怎么来了。”漆黑宽大的帽子拉下,露出了张娇媚艳丽的容颜,粉黛不施,难掩绝色。贺兰香将怀中包袱亮出,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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