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他也诧异了一下，然后快速把衣服整理好。

其实她没信心，也在赌，赌沈听风还爱她，就像当初她为了他去京阳上大学，那样义无反顾。

踩着高跟鞋，脚步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沈听风笑了声，低眉手指摩挲着烟，一点一点捻灭。

惠星抬眼看他，他整个人突然秃废，没什么精神，眯着眼睛，斜靠着墙壁默默咬着烟，时不时又把烟捏在手上，低垂着眉眼，惠星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

沈听风笑着走过去，弯身把水杯和药丸放在一边，坐下来问：“看什么呢？”

“沈先生，你来了啊。”

惠星：“那我还是演坏人吧。”

“什么时候的事儿？”

惠星轻轻拿下她的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房间，卧室都是淡淡的青绿色，外面阳光照进来，整个屋子都是生机盎然的样子。

“喜欢我再买两盆过来。”

“哥。”听韵问，“你怎么知道她睡觉不安稳。”

“那就是女三，知道傻白甜。”

沈听风看她一眼，塔拉着拖鞋越过她往外走。

惠星转头看了眼女生，小心翼翼下了床。

“跟奶奶说说，奶奶给你分析。”

老人一听，乐了：“真的？那这事我得给你好好分析。”

惠星转身跟着他，沈听风从柜台上摸了一包烟拿了一根往嘴里塞，一面眯着眼低头点火，一面说话：“饮水机里有水。”

倒是真的清醒。

沈听风笑了笑，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拧开仰头灌了两口，随手放在抬手脱下身上短t，刚刚那会儿出了不少汗。

她觉得口干舌燥，想喝水，动了一下身子发现有一只手禁锢着自己，耳边是女孩浅浅的呼吸声。

惠星点点头，没说话。

惠星把剧本往旁边一丢：“我想演个好人。”

惠星站着没动，盯着他腿，她这才发现那只裤子腿挽着的，露出的并不是一个人正常的腿，是金属材质的假肢。

老人从他手里接过药丸，抬眼：“有心事？”

沈听风又笑了。

沈听风笑着“嗯”了声：“这事我说给你听，您得好好帮我分析分析。”

“我们把药吃了吧。”

冯茵白她一眼：“你要是有一点点的事业心，这五年也不用一直演这种角色。”

老人已经七十多了，身子一直都不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上回他过来，老人问他是谁。

女孩看着挺小的，白白的，烫染着黄色卷发，毛茸茸的，睡得正香。

他拎着衣服走进卫生间，随手把衣服扔在一旁，拧开水龙头。

没了快三分之二。

“来卫生间喝什么水？”

之后，惠星接到冯茵的电话就离开了。

沈听风笑：“您又看出来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或许从他去了军校，做了特种兵她就最好他残肢断臂的打算。

只是，真的有这么一天，她还是愣了一下，心里泛着些许苦楚。

听韵不服气的说：“我十九岁了。”

从烈士园离开，他把江冉送回了学校，看着女生往校园走的背影，他调头去了一趟养老院。

这种事，冯茵向来会安排的很好，省得她操心。

江冉和听韵相差一岁，可江冉的性格比听韵要内敛，有事也不太好意思麻烦他。

“嗯……”惠星移开目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嗓子有点疼，有点哑，“我想喝水。”

惠星“嗯”了声，摸出手机找到沈听风的号码。

“好人也不一定是主角吧。”

“奶奶最近怎么样？”

惠星抿唇没说话，拿了一个杯子接了温水，抿了一口才说话。

“还会有别的花开。”

那条裤腿依旧那么不羁的松松垮垮的挂着，两个人之间突然没了话，时间像静止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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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顺着背脊往下滑，有道伤疤从肩膀蔓延到后背，很长，很难看，如果胆小会觉得害怕，可还有更恐怖的就是他的腿。

“我来吧。”他接过护工手里东西。

老人说着，从他手里拿过水杯把药咽了下去。

她随手开了一道门，没有准备，措不及防看到男人正在方便，裤子松松垮垮退了下来。

他不算是正人君子，做不到坐怀不乱，也不害羞内敛，恋爱那会会接吻，上床，该做的都做了。

“剧本你回去看看，过段时间要进剧组。”

“胃疼，喝温水。”

老人眉头一横：“怎么？不相信奶奶？奶奶现在清晰的很。”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惠星坐在车里发呆，冯茵拿了一个剧本递到她面前：“有个本子，你看看。觉还行就接了。”

“和张导吃个饭，他一直打电话约了好几次了，我也不好

江冉犹豫了一下：“挺好的。”

她说“挺好的”，沈听风知道她撒谎。

老人听到动静回头，一脸惊喜：“啊，小风啊，你来了，快，来奶奶这里坐，陪奶奶说说话。”

五年前分手是他提的，连个理由都没有，他不想说，她便不问，只是试探了这么多，她再低不下头了。

沈听风手臂撑着墙壁，仰起头任由水冲刷。

“和我分手，就是为了这个？”

“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老人指了指阳栀子花：“你看，开的多好啊，前两天下雨，落在白色栀子花上，可漂亮了。”

“……”惠星头疼的厉害，“我不知道这是卫生间。”

“不用了，这花过了季节就没了，一盆就够了。”老人叹了一口气。

“晚上你看着她一点，她睡觉不安稳。”

毕竟在一起过，还算了解。

说完，他补了一句。

沈听风站在门口，有护工过来老人送药。

冯茵看她：“小宇最近总是请假，昨天打电话说母亲需要照顾，就离职了，这几天我重新给你找助理。”

“有段时间了。”

他叼着烟回头，被烟熏的眯了一下眼，神色一瞬间颓唐，然后笑了声。

惠星拿过剧本随便翻了两页，仙侠剧，她演女二，为了和女主抢男主不择手段这种，这几年接了不少这样的戏，除了不想抢男主，演坏人，她觉得还挺爽的。

惠星放下手机，抬眼：“这会要去哪儿？”

那天阳光不错，他去学校接上江冉去了烈士园，沈听风弯腰把花放下，又擦了擦墓碑上的灰。

老人又叹了声。

单间里，老人一动不动坐在床边往阳台看。

嘴里咬着烟，说话声音闷闷的。

手，从自己衣服扯了下来，站直身子往外走。

惠星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窗帘被微风吹的轻轻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