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万年 铁树(7/10)111 深情藏不住
辛甘,他还没走过去,程父就朝他招手了,他只能走了过去。
江棠看到孟参长,也想走过去,可下一秒看到孟参长身边坐着的长辈,一眼从长相和穿着认出来应该是程究父亲,她又看到辛甘坐在对面,脸立刻沉了。
她没想到那是程究父亲,只是推测,而且辛甘也在,她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感觉,嫉妒还有怨恨。
非常不是滋味。
程究就坐在辛甘隔壁,侧头瞥到辛甘戴了副眼镜,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你今天有什么事做吗?”程父问程究。
程究说“没。”
“那你带辛甘出去看看医生,她脸上的红斑还没消下去,不要拖了,再拖严重了怎么办。”
辛甘下意识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程究说可以。
孟参长顺着话茬说“对了,小姑娘来这这么久,有没有去哪里玩过?”
辛甘说“还没去过哪里。”
“那就可惜了,明天还是放假,让程究带你出去玩玩,北屿这块就是自然风光好,什么拉莫大草原,故西湖,彩虹滩,都是好地方。”
程究以为辛甘会拒绝,刚想开口帮她应付过去,她忽然来了句“好。”而后,辛甘侧头看他,说“你待会有空吗?”
程究说“有。”
“好。”
程父和孟参长欣慰对视一眼,不言而喻的笑了,应该都是觉得他们俩处的不错。
程父连忙赶人“事不宜迟,那你们俩就先去,辛甘顺便去医院看看脸,我和孟参长再坐会。”
程究点头,辛甘也跟着起身,微微弯了弯身,说“程叔叔和孟叔叔那你们继续吃,我们先走了。”
“去吧去吧,你们好好玩,但是别太晚回来。”程父说。
程父和孟参长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两位长辈对视一笑,孟参长乐呵道“还是年轻人好啊,他们让我想起来我当年和我爱人谈对象那会,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意思,等回到家,房门一关,那腻乎劲啊,可别提了。”
程父也调侃说“那可不是,谁都是从年轻那会过来的,不过这俩孩子,我倒是真希望他们俩抓紧时间定下来,把这事办了。”
“那你得催催了,赶紧的,我等着喝喜酒。”
……
程究要去取车,大太阳的,没让辛甘跟过去,让她在食堂门口的阴凉处等着,等他开车过来。
程究多少是考虑到她皮肤过敏的事,这边日晒充足,一到中午又热,她皮肤娇气,经不住晒。
只是辛甘刚才主动答应跟他出去玩,想来应该是有事想跟他单独聊,不然以他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她巴不得立刻原地解除婚事,又怎么可能当着长辈的面主动答应跟他出去玩。
孟参长说的那几个景点,程究都没去过,心里没底,走过去取车的时候他趁这个机会上网搜一下这几个景点有啥好玩的,路倒是认识,不用导航,但不认识路。
然而信号不好,他搜个网页一直显示加载中,等了老半天也没加载出来。
辛甘在等的时候一边整理帽子和外套,她不敢涂抹防晒的,只会加重问题。
“辛小姐。”
忽然,辛甘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江棠。
江棠走近,脸上挂着微笑,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短袖和深蓝色的牛仔裤,脸上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她走过来,就说“辛小姐的脸怎么了?是晒伤了?”
辛甘虽然不愿意和江棠打交道,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回应“不是晒伤,是过敏了。”
“怪不得,看起来蛮严重,可再过会太阳就大了,你站在这晒太阳可能会加重过敏问题。”
辛甘没回应,拉了一下脖子上的挂绳。
江棠也不打算走开的意思,就站在食堂门口跟她说话,你一搭我一搭的,没聊几句程究的车就开过来了。
而程究大老远看到江棠和辛甘站一块,眉头皱了下,不过并未有什么反应,他车停稳后,打开车门跳下车。
江棠熟稔打招呼“程究,你要出去?”
“嗯,出去会。”
辛甘没说话,江棠在,她这会跟程究说话只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江棠主动跟程究打招呼,那副姿态仿佛跟程究非常熟悉,而她对于他们俩个人来说,是切切不关的陌生人,第三者。
江棠说“你是要跟辛小姐一起出门吗?是要去哪里吗?”
程究也没看辛甘一眼,没吭声。
“所以不能告诉我去哪里吗?程究,我们俩的关系已经这么差了?”江棠故作笑容,双手背在腰后,还垫了下脚。
辛甘视线看向另一边,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山脉,高高地直立,直入云端,这里周围环绕群山,风景秀丽,当然了,日晒也足。
程究收回视线,正要说话,辛甘忽然说“要不你们先聊会,我去车上等。”
程究点头,让她去车里等。
辛甘上了车,程究看着江棠,平静说“江棠,别搞这些有的没的。”
平静的语气下带着几分的提醒。
他说“我这人脾气不好,你犯不着费心思惦记,不值得。”
江棠又被拒绝了一次,她强撑着笑容,说“我现在找你说会话也不行了?”
程究皱眉。
“我爸爸救过你,程究,就算看在我爸爸的份上,你别对我那么残忍,别拒绝的这么彻底,你总得给我时间走出来,你说是不是?”
程究握了握拳头,“不管怎么说,一码归一码,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感情就成了。”
江棠“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不高兴。我刚才只是看辛甘脸上好像是晒伤了,出于关心就问了几句,没有其他意思,也没有跟她说不该说的,有些尺度我知道怎么把握,程究,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同事,我以后都会这样想。”
程究也没给准信,他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不懂女人那些勾心斗角,他只是懒得理会,并不把这些放眼里,而江棠比较特殊,她父亲曾经救过他,他欠她父亲人情,这个人情怎么着都是要还的,只是分什么时候。
而且江棠是独女,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因为他出什么事。
所以有些事情,程究没办法一竿子打死,他又不是冷血无情的人,知道欠人家人情,必须要还的。
辛甘坐在后座,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程究终于上了车,而他跟江棠说了什么,她也没问,安安静静坐着。
程究先开车送她去医院,路上没有主动找话题,而是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他斟酌了差不多,才开口说“你刚来的那个月,我摆脱江棠照顾你那段时间,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还是提到了这件事,辛甘坦白说“说了,说了你和她的关系。”
“我和她没关系。”程究立即澄清,语气不急不缓,“我也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不过可以猜到大概不是什么好话,辛甘,我没跟她有什么,你别放心里。”
辛甘觉得程究大概是较真了,能让他较真,真难得。
程究没等到她的回应,追问道“怎么不说话?”
辛甘正色说“你要是真跟她有什么,我也管不着。”
她这样又是撇清他们俩的关系。
程究拧眉,嘴角勾了下,盯着后视镜看她,那眼神无波无澜,却透着狠劲,故意的口吻说“你就不怕……”
话没说完,程究及时收声,收回目光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辆车,有人站在路边招手,是一位年轻的女孩,肩上裹了件大红色的披肩,被风吹的往一个地方飞舞。
看来游客半路车子遇到了麻烦。
程究靠边停车,“你在车里别下去,我去看看。”他就下车去了解情况。
辛甘就在车里看着程究下车和那辆车主沟通,虽然听不见什么,但不妨碍她的视线被程究吸引住,有那么几分钟无法移开。
她好奇,忍不住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骨子里应该是个好人,可有时候行为很像地痞无赖,尤其跟她耍无赖的时候,特别招人恨,她也恨着,但不是贬义词的恨,就是记恨他反悔。
不然她早回家了,哪里还会皮肤过敏遭这趟罪。
程究很快走回车边,经过的时候,辛甘收回视线,怕被发现偷看他,于是赶紧侧过头。
程究绕到车后开了后备箱,拿了车里备用的一桶汽油,给了那辆故障车的车主。
披着红色披肩的女人一个劲道谢,还要他留下手机号码,她赚钱给他。
程究说“有现金吗?收现金。”
女人说“不好意思,我们身上没带现金——”
跟女人一块的男人是车主,听女人这样一说,立刻黑了脸,从兜里拿出一个钱夹子,抽出几张现金,递给程究,说“有现金有现金,大哥你先收下,真的太感谢你了,还好你车里有备用汽油,不然我们今晚都要在这露营过夜了。”
女人不太高兴噘嘴“你干嘛戳穿我,我就想问他要个微信,怎么了?”
男人瞪了女人一眼,但没有责怪她,而是跟程究抱歉,弯腰点头的,非常卑微。
女人这会就凑过来,跟他靠很近,说“帅哥,这我们也算是有缘分,能在这遇见,你还帮了我们,所以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呢?”
程究说“不用了,你们也给了油钱,就当是我卖你们了,既然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女人唉了几句,锲而不舍想跟过来,被男人一把拽住了手腕,往回拉,说“你能不能别见到男人就贴上去,矜持一点成吗?”
“我要是矜持,还有你的事?没用的家伙,说好带我旅游,结果呢,丢三落四,连车子没油了都不知道,害得我白白晒了大半个小时太阳,我要是晒伤了怎么办?!”
男人性格软弱,被女人劈头盖脸骂也不敢还嘴了,唯唯诺诺低声哄着她。
辛甘大概看出来是什么起因了,而程究收了钱回到车里,系上安全带,启动引擎,继续开车。
经过那辆车,那女人还在原地跟他挥手。
辛甘抿了抿唇角。
一路沉默,谁也没说话。
到了医院,辛甘又去挂皮肤科,跟她看的另一家医院一样,开药涂抹,出门戴帽子注意防晒,还有清淡饮食和作息日常,这样才会慢慢好。
道理都懂,但她的脸就是迟迟没有好。
辛甘忍不住拿手机开了前置对着自己的脸拍了几张,拍完照片一看,丑的连她自己都不想看了,真的惨不忍睹。
程究缴费回来看到她举着手机在自拍,走了过去。
辛甘听到脚步声立刻收起手机,抬头看他,说“拿了药就回去吗?”
程究说“不回去想去玩?”
“能不能吃点东西,有点饿了。”辛甘说,过了几十秒,解释“刚才出来急,没吃饱。”
程究无声笑“吃牛肉拉面?”
“能不能换口味?”
程究点头,和她并肩走出医院,问她吃什么。
“羊肉泡馍,想试试。”
程究记得她不能吃奶制品,刚想给个建议,然后收回了话。
北屿当地很多具有当地特色的食物,还有很多是程究都不知道的,毕竟他只顾着工作,平时有休息的时间也是在队里操练,吃喝玩乐这种事对他来说不是必需品,他不是不会享乐,从小生长在程家这种家庭,他什么没玩过,没碰过,到这个年纪,享乐这种事倒没那么重要了。
而辛甘也不像是会跑出去玩的人,她看起来太乖了,文静温婉,说话声音都是软软的娇娇的,实在不高兴,才会加重语气,皱眉头,把不高兴写在脸上。
有时候程究就觉得她是个小孩,但是不好哄,跟他谈过的女朋友是不同的类型。
如果是几年前的程究,万万不会喜欢她这样的。
不过可能是随着年纪增长,连口味都变了。
他们俩第一次单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她点的是不放任何辣椒的羊肉泡馍,程究点的是微辣的,头顶吱呀吱呀的风扇在转,街外头络绎不绝的人往来,这会将近中午,日上竿头,日光逐渐刺眼,照在光亮的地板上微微反光。
肉烂汤浓,肥而不腻,香气四溢,碗很大,比辛甘的脸还大,勺子也是很大,她舀了一口汤喝,抬头看,程究也在看她,并没有动筷子。
她脸上一燥,说“你干嘛看着我?好好吃你的。”
程究扯嘴角,笑了笑,往后靠在椅背上,又轻佻又散漫,就像个痞子,“辛甘,那你说说看,为什么找我出来。”
辛甘一顿,心事被看穿,戳了戳筷子,说“你怎么知道?”
“你巴不得远离我,被我连哄带骗才勉强留下来,又怎么会主动跟我出来。”
“我的确有事想找你说,不过没机会。”辛甘如实说,“当时说好的还算数吗?我们俩假戏,但不真做。”
程究来了意思,“你不怕假戏后,一发不可收拾然后真做?”
他这话有其他意思,很明显。
辛甘不是老手,她没经验,却要装作很有经验的样子,坐直了身体,说“你不会。”
“不敢保证。”
“……”她紧张的握紧手指,抬抬下巴,“那你得保证,我才能跟你配合做戏。”
“保证不了。”程究干脆耍赖,“辛甘,你低估了你对我的吸引力。”
辛甘“……”
碗里还冒着热气,中午气温上来了,店里没冷气,辛甘光是坐着,额头都在冒汗,也不知道刚才喝了汤的缘故。
程究突然伸手,抽了桌子上的抽纸,给她擦汗,辛甘没躲,在思考他刚说的话。
程究脸上的笑收了一点儿,说“我没跟你开玩笑,辛甘,你没男人,我也没女人,我们俩刚好合适。”
辛甘不堪被他下套,固执道“不合适。”
“哪不合适?身高?家世?性格?还是样貌?”他到底也是在富贵家庭长大的贵少爷,即便这几年没再过跟之前养尊处优的日子,肤色和性格都变了,但他骨子里与神俱来的优越感是无法抹除的。
尤其这会跟辛甘变相的告白。
辛甘脑子有瞬间空白,回答不上。
他举例的,都不是问题。
程究说“还是年纪?”
辛甘“……”
“是年纪。”程究肯定的语气。
辛甘还是不说话,在他看来就是默认。
“我年纪比你大有什么不好,知道疼你,宠你,但不触犯底线就成,你可以作,可以耍性子,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切以你为重,这种条件,不诱惑你吗?”
辛甘依旧不说话。
程究迷了眯眼睛,“哑巴了,还是耳聋了?”
辛甘表情微动,终于有了反应,她认真的语气说“我在想怎么打消你的念头。”
程究“立场这么坚定,难道心里有人?”
辛甘眼睫毛颤了颤,垂下了眸,突然口渴,但没有矿泉水,她起来就想走,程究也没拦着,等她回来,手里多了两瓶矿泉水,她拧开一瓶,喝了几口,才慢条斯理说“打消不了,我放弃了。”
程究又笑“所以呢?”
“我有前提条件。”
程究“你说。”
“我还不想领证。”
“不领证算什么结婚?”
“不是现在领证,可以以后领。”
“你肯让我无证开车?”
程究是一本正经问她,而辛甘虽然没经验,但她的理论知识还不错的,一下子听出来他在开荤卵子,饶是这样,也经不住他逗,还好她脸本来就过敏,红彤彤的,这会再红也看不出来。
辛甘左顾右看,观察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她有些气急败坏“你能不能别这么正经开这种玩笑……”
程究安静了一瞬,看她。
她半低着头,即便脸颊发红过敏,也不妨碍她的样貌,他脑子没其他形容词,就是觉得顺眼,他喜欢,视线总是忍不住往她身上挪。
当然了,耍流氓这事,但凡是个正常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就会毫无顾忌,而他说出来,不会觉得被冒犯到,不过这大概只限于他了。
辛甘说“要是换个人跟我说这话,我就报警了。”
她说到做到,也不开玩笑。
程究舔了下牙齿,盯着她看,又笑“小野猫,又不是我对手,还要死倔朝我伸爪子。”
辛甘不苟言笑纠正他“别给我起外号,我有名字。”顿了会,又接着说,“婚前我不赞成行为。”
所以他想无证开车的事泡汤了。
不可能的。
程究也不和她耍嘴皮功夫,拿了根烟点燃,不着急抽,说“那说回刚才的话题,是不是你心里有人了,于是才拒绝我。”
辛甘陷入沉思,缓了几分钟,说“没有。”
“没有?”
“嗯。”
程究问“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辛甘说,“我在伦墩生活了十一年,但我知道我不是性格外放的人,我在国外那几年,没有找过男朋友。”
她也坦荡荡交代自己的过去,其实在国外求学那段时间,她不是没人追,只是她没心动过,可能是审美差异,而且父母对她给予厚望,让她去国外读书,不是让她去谈恋爱,她分得清主次关系。
辛甘不缺家庭的爱护,她很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被男孩子几句情话哄的晕头转向,身边也有女同学问过她,长得这么漂亮,学习也好,为什么不找男朋友?
当然了,也有一些同学私底下议论她是不是在装清高,不然为什么一直拒绝男生的追求。
女生之间的恶意往往来的莫名其妙,可以因为各种小事而对同性产生强烈的反感、恶意,辛甘上高中那会,住在寄宿学校,也遭遇过校园冷暴力,这几乎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当然,也有例外。
而辛甘看起来幸运,却也没这么好运是这个例外。
而起因也是因为一个男生看上了她,追了一周无果,就联合其他同学一块对她实施冷暴力,到没有直接动手,不过冷暴力带给她的阴影也不小。
之后,她更不敢跟男生走太近,更别说谈什么恋爱了。
她没跟程究说谎,也没必要。
程究对她有意思,她心里清楚,但心里阴影还是很大,而且她要移民,无法跟他结婚,结了婚,她就不能出国了。
她跟程究谈条件,先不结婚,也是因为移民这事。
当然了,移民这件事暂时是不能跟别人说的,尤其是程究。
辛甘心里的小算盘打的细致,一步一步慢慢来。
她沉默深思了许久,还是程究把她叫回来,他指间夹的烟燃了一大半,烟灰掉在地上,被风吹散,他恍若未觉,问“辛甘,你没有谈过恋爱?”
辛甘说“没有。”
轮到程究沉默了,他隐隐不太相信,因为贺承和她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她说她没谈过恋爱,那贺承和她就不是那种关系?所以是贺承单方面纠缠?
也不是没道理。
如果贺承真的跟她谈过,不可能没有风透出来,多多少少会有传闻,可是都没有他们俩的传闻,如果是因为他们藏的深,也不是没可能。
程究忍着想问她的冲动,最后还是没问出来。
辛甘说“你要是能答应我的前提条件,我可以跟你配合,等时机到了,我们再跟双方家里摊牌,到时候的事情就到时候再看。”
程究说“那要是我不答应你这俩前提条件呢?”
“那我只能先跟程叔叔摊牌了,再回家跟我家人摊牌,是死是活,总要试一试。”
程究又气又无奈,说她“所以我只能答应,或许还有机会。”
辛甘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而到底有没有机会,他的生和死,都在她一念之间。
辛甘忘记在哪一本书上看到一句话,叫易得的幸福无法持久,这点体会更多地是源自教训而非经验。
她怕一步错,步步错,怕错付了人,所以一开始非常谨慎。
这样算敲定了,程究付钱,带她去附近最近的景点逛逛,考虑到这会天气,他们就在车里,不下车深入景区里面。
抛去其他原因,辛甘还是很喜欢这里的自然风光的,有广袤无垠的天际线,野外随处可见的动物,如成群的牛羊,或是低头吃草,或是三俩成群,和自然和谐共处,融为一体,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碰到稀少的野生动物。
这是城里都不会有的风景线。
她很喜欢原始又自然舒服的环境,能让她短暂忘记心事。
暑期左右,景区旅游兴旺,游客也多了起来,各色标志的旅游大巴车就停在景区门口边上的停车场上,门口簇拥着人群,好不热闹。
程究注意躲让行人,放缓了车速,也让辛甘可以看窗外的风景。
辛甘都是自己跟家里人自驾游,没有跟过团,觉得他们好多人跟着举着旗子的导游身后观光游览有点意思。
程究就说“没见过这种场景?”
“没,我和家里人出去旅游都是趁淡季去的,也没跟过团,爸爸妈妈年纪大,说跟团折腾,还不如自己开车。”
“出国呢?”
“也是自己买机票,要是不认识地方,就网上查资料。”
他们一家子外语都没问题,经济条件不错,想去哪里一般都没问题。
程究说“跟团也有跟团的意思,和自己开车或者自己旅游不一样。”
“你跟过吗?”
“嗯,大学那会跟班里同学一块跟团旅游过。”
辛甘点了下头,等车开远了,离开了景区视线范围,她就收回视线,望着前方。
他们只能在国道上看周围的草原,这会大太阳,阳光照在碧绿色的草地上折射了一道又一道的反光,衬的草地充满生机。
一直开到没什么人的地方了,辛甘看到远处山脚有狼站在虎视眈眈附近的羊群,这一幕很少见,辛甘忍不住想要看,就指着山脚的方向问程究“那是狼吗?”
“嗯。”程究望了过去,点头。
车子停稳,他们俩坐在车上没有下去。
辛甘拿了手机,对着那远处的狼拍了几张照片,不过手机像素有限,放大了镜头拍的照片很糊,没有质感。
程究说“拍那头狼干什么?”
“第一次见到真的狼,想拍下来看仔细一点。”辛甘有些激动。
程究忍不住调侃她“谁那天晚上听到狼嚎吓破胆?”
“晚上看不见,当然害怕了。这会在安全的地方,我没那么怕。”而且,他也在。
不过她没说出口。
程究说“你在这待久了,不止可以看到狼,还有其他珍稀的野生动物,濒临灭种的就要到没人生活的深山里面去,除了搞摄影想拍珍稀物种的艺术家,或者搞野生动物保护的,对了,还有第三种人,偷盗者。”
辛甘对他的生活知之甚少,关于他说的这些,她都只是在纪录片亦或者新闻上才会看到的报道。
尤其是他说的第三种人,偷盗者。
辛甘“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一群罪犯。”程究拧了下眉头,“一群在这片地区上作恶的罪犯。”
不过这跟辛甘没关系,程究也就没多说,又启动引擎,继续往前开。
到了下午,逐渐黄昏,太阳渐渐落下去,一片苍茫的灰白感油然而生。
他们又去了一个小镇,下车前,程究不知道从车上哪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口罩给她戴上,她眼神眨了眨像是问为什么。
程究说“别问,戴着就行。”
还不忘拿帽子给她戴上。
辛甘就跟在他身后,来到一户人家,院子有葡萄架,架子下是一处阴凉的地方。
程究走了进去,另一只手轻轻牵住了她的手腕,刚进屋,看到屋里有炕,炕上铺了一层深红色绣花的毯子,屋里有淡淡的中草药味,辛甘来不及说话,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本地服饰的年轻男人,看到程究,立刻笑着走过来和他握了握手打招呼。
他们俩说话都是本地方言,她听不懂,就乖巧站在程究身边。
程究跟那男人介绍了她,指了指,但因为辛甘听不懂,所以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男人热情招待,请程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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