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心刚哄睡了可可，说话声音很小，怕吵醒孩子，问着辛甘，说：“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没消息了。”

程究问她：“饿不饿？”

程回：“你别跟他说，到时候又找我麻烦，对了，贺承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也就前段时间，回来也有几个月了，一直没事干，到处惹事，我忙着给他收拾烂摊子，你哥也不让我消停，自己不了解自己的未婚妻，人都跑到他那边了，他还打电话问我关于你未来嫂子的事。”

程回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究摁断了电话，她无语极了，对她这个哥也是非常无奈。

所以是刚好都在一个城市，机缘巧合之下然后认识了，两个人在异国他乡互帮互助？

贺承在国外那几年没怎么和贺川联系过，贺川也忙，又都是男人，自然不会交心，甚至连逢年过节的问候都没有，亲情关系寡淡如水。

“是吗。”

“……也不是啊，不是你向我打听她吗。”

“小十肚子疼，找地方解决。”

他回答之后，江棠的笑僵在脸上，气氛微妙的尴尬，他显然是在敷衍，心思都不在她这，她一个劲找话题，得到却是非常冷淡的回应。

辛甘没想到自己顺手答应帮的忙，会给自己带来一场不小的麻烦。

每次打电话，她都会哭，辛母也心疼她，也跟着一起哭，但是怎么样都好，她就是不能回到他们身边，一定要把书念完才可以回国。

他不够了解她，而且她也防备他，不会轻易吐露真实情绪和想法。

江棠连忙摆手，“好了，把话说开了对我们都好，也怪我，没搞清楚情况，以为你是单身的，所以我才……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也应该给辛小姐添麻烦了。”

江棠继续说：“算了，不提这个，对了，我问了上级，你这两天没任务，你去哪里了？”

……

辛甘说行。

不过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仅仅是把她当成战友而已，除此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辛甘顿住步伐，嗓音轻飘飘：“没有。”

可她的眼神无论如何再炽热，再浓烈，也得不到他的回应。

程究“他们那会多大？”

辛甘起身走到外面接电话。

程回立刻来了兴致，从沙发上跳下来，她今年十七岁，个子都有一米七了，贺承也就一米八出头，站在她身边，还是有些压力的，他狐疑盯着她，说：“干嘛啊，凑这么近。”

宋臣搂着她的腰，低头说：“这不是好事吗？她有自己的想法，省得你操心。”

“我哥太讨人厌了，每次都这样，我说正经事他就岔开话题，不过算了，他还有事，晚点我再跟他算账。”

程究：“好点了？”

程究轻描淡写问“怎么她那会十三岁，辛家就把她送出国，辛家就她一个女儿，这么狠？”

贺川语气犹豫，没听到程究说什么，他开始解释说“我觉得可能也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也有可能是贺承单相思之类的，而且辛甘不是从小就跟你有婚约吗，辛家应该是不会同意她跟其他人交往之类的。”

正在擦脸的时候，房门被敲响，她开门看到江棠站在房门外，她有些意外，冷淡问“这么早，江小姐，有什么事？”

程究停住，终于看她一眼，说：“你想说什么？”

辛甘是接到父母电话，让她多多照顾一下贺承，贺承比她小那么一岁，她好脾气答应帮忙照顾，于是在各方面竭尽所能帮他。

辛甘温和拒绝：“表姐，谢谢你，不过我暂时不需要，我有其他打算。”

“哥？这就有事了，你别挂，我还有……”

江棠哦了句：“真的不用吗？我看你这么忙，还以为你没时间准备礼物。”

“也行，你现在在外面？怎么有车声？”

“至于辛甘，她是我未婚妻。”

程究没表态，不过说了“不用了，她身体不舒服，让她休息。”

程究“没什么事，不用放心上。”

辛甘：“还要过几天。”

程究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程究拉开车门：“上车，天黑之前要到下一个镇子。”

辛甘回到客栈洗了澡洗了头发，等头发吹干花了不少时间，她又累又困，上了床很快就睡着了。

辛甘醒了看到窗外天亮了，然后起床洗漱，顺便看了眼机票，明天没有，后天才有，她犹豫了几秒，按了预定机票的字眼，定了一张后天晚上七点多的航班。

程究：“嗯，有准备。”

“你不是刚毕业吗，你姐夫这边的公司还在招人，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到他那里工作，不过我还没跟你姐夫说你的事，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你别告密就好啦，我就跟你说而已，最多，我叫她小嫂子，这样好听点，对了，我哥说年底会回家，我要跟我爸妈说去。”

他刚才也说了，给不了她任何回应。

贺川“对了，贺承这事……”

贺川“我知道了，那先这样了，有什么事你再找我。”

程究就没看她一眼，他抽着烟没回答，反而问她：“有什么事？”

程究没回应，看着窗外。

辛甘这才嗯了一声，然后要转身回车里。

然后再多的，她就不清楚了。

……

“这段时间可可生病辛苦你照顾了，等我忙完，带你们娘俩出去旅游。”

这一路上辛甘都在吃面条，她不喜欢吃面条，也没有抱怨，不喜欢吃就硬着头皮吃，而且还被程究说过浪费食物，她更不敢有什么意见。

越野车要加油，程究找加油站加了三百块钱油，加完油在附近找了家餐馆吃饭，终于不再吃面条了，小十很高兴。

贺川温柔笑着，“那你能先从沙发上下来吗，你穿着鞋踩在上面，被贺承看到，又要找你麻烦。”

程究舔着嘴角，瞳孔愈发深沉。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贺川在站在一旁，笑着：“又被挂断了？”

他不收，辛甘也没办法硬给。

辛甘犹豫了一秒，伸手接过：“多谢。”

程究舔了舔嘴唇，琢磨了一会儿：“不记得了。”

辛甘坐在后座也没说话，也没那么难受了，就是后车窗玻璃的裂痕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似乎提醒她那天发生的交火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不是假的。

“程究也在。”

“真的？你不骗我？”程回几乎从沙发上蹦起来，她三年没见过程究，所以这次高中毕业有三个月假期，就想去北屿找他。

她有什么本事可资格可以掺入他们之间。

程家长辈非常溺爱程回，无心管她，能管得住程回的只有程究，可他又不在，还好有个贺川在，程究就让贺川多看着她，尤其她这会考完试放假，放这么久的假，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事。

贺川说“倒也不是狠，跟辛老爷子的教育理念有关，辛甘父亲也是这样过来的，即便她是女生也跑不掉。”

再到后来，贺承高中毕业，家里头给他花了不少钱，把他送出国读书。

“他在那我还能放心，不然我真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上街，那边也不太平，你要小心点，能尽快回来就回来吧，到时候见面再聊。”

程究：“她跟你不同，而且我年底会回去。”

程究眯着眼，看着前方，似乎考虑到辛甘在睡觉，他声音很低，怕吵醒她，说：“我这边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你来瞎捣乱什么？不要胡闹。你叫贺川听电话。”

辛甘：“不用麻烦了，我已经订到了，过几天就回去，对了，表姐，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训练场这会没什么人，月光惨淡，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程究，我不是有意的，主要是之前我真不清楚你们的关系，所以……这样吧，我明天去找辛小姐，顺便邀请她一起去我爸那边吃顿饭，到时候我跟她解释一下。”

程究：“你说。”

沈如心挂断电话，心里放心不下，还是去找自家老公说了辛甘工作这事。

当初贺承高中毕业那会，送他出国也是因为他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国内好的大学，家里头一寻思干脆不如直接送贺承出国锻炼几年，让他也吃吃苦头。

“还好。”

程究回到宿舍，进浴室洗澡，明明洗的是冷水澡，脑海忽然想起辛甘，她穿着裙子站在风中，裙摆被风吹起来，露出细嫩的脚踝——

宋臣没见过辛甘本人，只见过她社交账号上晒的毕业照，还有沈如心小时候和她的合照，对辛甘的情况了解也不多，其他更多时候是听沈如心说的，他是觉得沈如心操心太多，完全没必要，也就没放心上。

可辛甘算什么，她跟程究出生入死的时候，她辛甘人在哪里？

她迟疑了会，视线落在站在车边的程究身上，也就几秒钟，她还是跟程究说了句谢谢。

辛甘默默接过。

程究回嘴：“我比你熟好吧！我以前还去过辛姐姐家玩呢，她也在，就你不识好歹，好像是大前年，辛姐姐从国外回家，妈妈叫你一起去辛家见个面，你非不去，还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喝酒，也不见见你未来媳妇，对了，辛姐姐呢？”

毫无疑问，他说的是陈述句。

辛甘这才拿手机看，是沈如心打来的。

程究叫她，如同刚才她叫他一样。

“不让他盯着你，谁还盯得了你。”程究板着脸教育了几句，那头的程回立刻翻脸，嚷着：“程究，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辛姐姐就可以去找你，我不能去找你？我好想你，你都三年没回家了。”

程究忽然觉得辛甘吃东西的样子很熟悉，他想了半天，哦，像猫一样。

程究莫名笑了笑“继续。”

程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思考了会，答应了。

辛甘表情寡淡，没有情绪波动。

手机那头的程回撒娇：“哥，你不要糊弄我，我和你说事呢，跟贺川有什么关系。”

她这一说，把事情都放在台面上说了。

江棠说：“我觉得辛小姐来之前，你不是这样跟我说话的。”

“到了北屿跟程究说了之后，她才跟我说，她要解除两家的婚事。”

程究一言不发，深眸锁住她。

晚上九点多回到客栈。

辛甘照了下镜子，皮肤有些脱皮，缺水，有些泛红，是被晒的有些过敏了，休息了一晚上也不见好。

她认识的所有男生里都没有爱吃糖的，那么程究就是给她准备的。

“睡着了。”

其实吃不到三口，她就不想吃了，不饿，最主要，她不想再吃面条了。

程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喜欢谁是她自己的事，但是他是给不了任何回应，如果当初是他给了错误信息导致她有这方面想法，那是他的问题。

一直到晚上，找了小镇找了间合适的旅馆入住，辛甘对上次旅馆里有偷拍的摄像机心有余悸，进房间就按照程究的方法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才放下心。

他跟程究是同年，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校的，对程究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

贺川：“那你小心点，走路看车。”

一路上的费用都是程究给的，辛甘一开始要给钱，程究没收，他又不缺她这点钱。

江棠缓过身，疑惑皱眉，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指忍不住发颤，她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了口气：“未婚妻？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过？”

辛甘：“谢谢你，辛苦了。”

“不用。”程究弹了弹烟灰。

“辛甘是十三岁出国，我弟是高中毕业。因为辛甘比我弟有经验，所以我妈拜托辛甘帮忙照顾照顾贺承，你也知道，我和贺承关系不好，他有什么事也不会跟我说，我也是听我妈提起这事，后来碰巧看到贺承手机上的锁屏。”

辛甘：“嗯，好了，那走吧。”

“是，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她就是太有想法了我才操心！”

……

程究收回视线，说：“你不接？”

程究岔开话题：“我这有事，晚点再找你。”

程究是先送辛甘回客栈，这才开车回队里，回去没多久，江棠就找过来了。

漂亮精致的包装纸下是一颗粉红色的小糖果，她不知道怎么他车里有这种东西，他一个大男人也吃糖？

“好多了，拉完就好了。”

沈如心干脆坦白：“你刚毕业，如果不按照你父母的安排去大学做老师，要去公司上班，他们担心你，所以才找我问问你姐夫，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多少有个照应。”

程究哦了一声，余光瞥到后座辛甘好像醒了，他说：“不说了，我这会有事，晚点再聊。”

辛甘不想沈如心太担心，于是没告诉她，说：“没事，没订到机票，就耽误了几天。”

辛甘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没事，我已经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找工作的事情也不着急，等我把这边事情处理好。”

宋臣说：“如果你表妹有意向的话，我可以安排她进公司实习，但公司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沈如心有些纠结，说：“其实有件事的确想跟你说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

“宋臣，辛辛和我不止是表姐妹的关系。我很心疼她，只要她还叫我一声姐姐，我就不能不管她。”

辛甘没再和他说什么，走进客栈。

贺川说：“我在我弟的手机锁屏上看到了辛甘的照片。”

程究从车里捣鼓了一阵，拿了一小包糖果给她：“吃点吧，嘴巴苦涩的厉害吃点糖的压一压。”

“嗯，挂了。”

程究冷淡：“嗯，不用。”

小奶猫，很秀气。

江棠今天穿了一条水蓝色的连衣裙，队里女性少，尤其是年轻长得漂亮的女性，她今天穿这条裙子的时候，大家伙都夸她，还有人开玩笑说她今天是不是要跟程究出去。

辛甘说“你也很早。”

他的眼睛跟天空一样湛蓝，看久了，会令人情不自禁，她赶紧移开时间，又重复问了一句刚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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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究挂断电话，终于回头看了一眼江棠，低声问“你还有事？”

程究本人不可能不知道，可他没正儿八经给过江棠什么名头。

就跟她那次生病一样，程究说不缺这点钱。和他出来，没道理让一个女人给钱。

江棠在听到他说完这番话就愣住了，笑容逐渐消失，定定看着他。

程究沉默听着，他没想到，辛甘是十三岁就被送出国。

沈如心这才作罢，半推半就，他也不老实了，在她耳边呼热气，低声说：“可可睡了？”

江棠又笑，目光看向程究：“辛甘来之前，你不会对我这么敷衍，说话时候的口气神态都不是这样，程究，辛甘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能告诉我吗？”

队里一大部分人都认为她和程究是一对的，是默认的，也是因为她一直跟在程究身边，原本她有更好的机会可以调走，可她拒绝了，原因大家几乎都清楚，她是为了程究才留下来。

“嗯，猜到了一些。”

辛甘就靠在车边吹风，没一会儿拿了瓶矿泉水在喝，小口喝着，时不时抬头看在低空盘旋的鹰，事实上，她很害怕这类尖嘴动物，不过不靠近，从远处看还好。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停车？到了吗？”

“那辛小姐呢？”江棠反应很快，把尴尬的问题岔开，立刻绕到辛甘身上，她说“之前我应该跟辛小姐闹了一些不愉快，我那会不知道她是你未婚妻，以为是你妹妹，所以可能说了一些不太合适的话……”

过了一会儿，程究端了一碗汤过来，说：“吃不下面喝汤吧，汤里是排骨和蔬菜，不吃晕车都没东西吐，吐出来全是胃酸，对肠道不好。”

“他们俩认识？”

当天夜里，她做梦梦到在国外求学那段时间，从最开始的不适应，每天都很想家，一到晚上躲在房间里哭，忍不住给家里打电话，她说想回家，每次辛母都说花这么多钱供她上学，不能白白交了学费不去读书，让她忍耐点，要学会独立，不要总依靠父母。

“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数，也不用跟贺承说什么。”

这都是因为辛甘。

贺川那边戏谑道：“现在方便说话了？”

沈如心叹气：“我也不知道她肯不肯，她看起来乖巧顺从，骨子里十分有自己的想法，就拿她跟程家的婚事来说，她还没去北屿之前就已经想好要跟程究当面谈把婚事解除了，她没跟我透露一点点风声，瞒的可紧了。”

“抱歉，回应不了。”

程究看她要上车，说：“小十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不是晕车么，先别上车，透透气。”

江棠也说早，“的确有点早，才七点多，你这么早起床是要出门吗？”

他突然想起什么，辛甘在车上睡觉说梦话那回，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看吧，喝酒喝傻了吧你，我告诉你，你别欺负人家，要不是我前段时间考试，不知道辛姐姐去找你了，不然我也跟着去。”

程究没精力和他开玩笑，单枪直入问：“她刚放假，我不在墉城，你多看着点。”

江棠抿唇，嘴唇轻颤，她自嘲笑了笑“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

程究默了一会儿，“贺承？”

“你直接说吧，表姐。”

“那辛姐姐呢？我听奶奶说，你马上就要和辛姐姐结婚了，辛姐姐这次去北屿找你，就是为了结婚的事，早知道，我当时就跟辛姐姐一起去找你。”

“买不到吗？要不要我找朋友帮你订一张，这会是旅游淡季，几乎每天都有飞北屿，要不你买转乘的也行，到其他城市再转回来。”

这次是小十开车，程究在副驾闭着眼睛休息。

不小心靠近的时候，他可以看到辛甘的鼻梁上有一个很小很淡的痣，她长得白净，脸上有痣可以看得很清楚，虽然得近距离看。

“之前你找我问辛甘的情况，我还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我想来想去，这事说出来可能会得罪人，但是没办法，你是我兄弟，而且这里面牵扯到我弟，我觉得还是跟你提前吱个声。”

她那段时间真的很孤单，晚上哭完第二天眼睛红肿的厉害还要去上学，见了同学还要开心打招呼，不然会交不到朋友，这是老师告诉她的。

程究想起来了“江棠，我也不拐弯，直接跟你讲清楚，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想法。”

贺川笑：“放心啦，我也算看着她长大的，会尽力照顾好她。”话锋一转，他又问，“和辛甘处的怎么样？”

程究其实想拒绝，但江棠又接着说“程究，你放心，我不会再跟辛小姐说什么，毕竟是我让她不愉快，我跟她解释解释就好了。”

江棠先起了话头，说：“我们俩认识多久了？”

贺川发现贺承的手机锁屏之后，寻思了很久，想着按照贺承这性格，多多少少肯定会搞出点什么事来，就提前跟程究打声招呼，毕竟辛甘和程究有婚姻在身，让程究心里也有底。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程究点了根烟上了驾驶座，小十则坐在副驾上。

“一个人吗？”

到后来，她习惯了，不哭了，渐渐地跟家里打电话也是报喜不报忧，她只说好的事，糟糕的事情一件不说，怕他们也跟着担心，更怕父母觉得她没出息，只会哭，哭解决不了任何事。

程究意味不明笑了声，说“得，我知道了。”

才过了几分钟，贺川收到了程究打过来的电话，贺川噙着莫名的笑意，接了电话调侃道：“回回刚走，你就找来，你们兄妹俩是商量好了轮流折腾我。”

程究挂断电话，小十忍不住插嘴说：“九哥，你有妹妹啊？”

沈如心见丈夫不太在意，皱眉说他：“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辛甘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程究在打电话。

程究没有立刻回答，抽完一根烟的功夫，他才回道：“江棠，这事我得跟你说清楚，我一直把你当成战友，对你跟对小十他们没区别，以前我要是做了什么给你造成什么错觉，之后会注意。”

她主要是胃不舒服。

小十热情和她道别：“辛小姐辛苦啦，晚安。”

程究不答应这事，主要怕辛甘看到江棠不高兴，她那次问他，他和江棠什么关系，他解释了，然而辛甘不冷不淡的反应，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晚上的，江棠约他到训练场上闲逛，说是有话想跟他说。

江棠语气急切，还想说什么，程究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个人的对峙。

等程回走后，贺川叫来阿姨打扫沙发，就担心贺承回家后看到沙发上的鞋印犯洁癖。

小十很快捂着肚子回来，“九哥，我找不到地方上，找地方花了点时间。”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我爸要生日了，你今年打算送什么？要不要我帮你一起送了？”

“你不记得我记得，你刚来北屿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她说“我刚才说的事……”

程究默了默，说：“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沈如心说：“旅游就不要了，折腾人，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在家歇着。”

贺川说到最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没什么底气，因为程究即便知道自己有婚事在身，大学的时候还是谈过女朋友。

贺川兄弟俩关系不好，但是贺川和程究关系好，他们俩更像是兄弟，在贺川看来，贺承只会给家里添麻烦，他做大哥的，管多了就引起了贺承的反感，久而久之，关系也就没那么好了。

程究“好了，我知道了。”

江棠想到这里，笑容越来越冷。

辛甘能听出他声音有笑意，轻飘飘的，很快散在风里。

程究问她：“你见过她吗就辛姐姐的叫，人家跟你很熟？”

“那好吧，你都这样说了，那明天我们就去我爸那？”

宋臣解释：“没有这意思。”

贺川把沙发上的坐垫拿起来，对程回无可奈何，说：“对，你辛姐姐，等他们俩以后结婚，你要改口的，可不能叫姐姐，要叫嫂子。”

“我哥跟你打听辛姐姐？”

浴室的水温升高，程究喘着气扶着墙，水雾迷漫，让人看得不真实。

“所以程究，那我呢？我对你的感情，你不会不清楚。”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天天亮，他们从旅馆退了房，去附近吃了早餐，又开始赶路。

“你跟她很熟？”

“贺承也是前段时间刚回来我也是凑巧看到他手机的锁屏是辛甘。”

“辛甘，你不敢看我。”

辛甘默默调整坐姿，在车上睡觉，腰酸背痛，她大概知道程究家里的情况，程究有个小他很多岁的一个妹妹，应该就是他刚在电话里提到的程回。

“认识，他们俩都是纽城读书，我记得有一年辛家父母带她来我们家做客，聊天的时候发现他们俩在一个地方读书，就这样认识了。”

程究拿了手机一看，是贺川的，他还没说话，江棠说：“你先接吧，没关系。”

辛甘说：“在外面有点事。”

沈如心笑了一声，“我都还没说呢，看你这口气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跟上面说一声。”

程究：“现在说也来得及。”

程究喊她“江棠……”

江棠说“

宋臣服软：“好好好，我也没说不管对不对，她要是有意向来我公司上班，跟我说一声，我安排好不好？”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辛甘的手机响了。

辛甘正走神了，听到身后小十叫她，她回头看，小十说：“辛小姐，你打完电话了？我们要走了。”

贺川笑出声，眼角的细纹都笑出来了，说：“你是不怕死，这样说你哥。”

“叫嫂子也太老了，辛姐姐明明那么年轻，而且我哥快三十了，老牛吃嫩草。”

“好，谢谢，我爸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程究就走开几步接了电话。

江棠看着他的侧脸，灯光昏暗，月光惨淡照在他身上，她的视线没有挪开一刻，贪婪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