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麽，看着那张脸，我忽然觉得他好像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对我充满了鄙视一样。

我的唇，迅速贴上他的侧脸，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讲的话，然後又飞快退离，「谢谢你送我回来！」没时间去管他什麽表情，打开车门，立刻就往外飞奔而去，像极了落荒而逃。

我还想着，一道熟悉的嗓音便这样y生生划断了我脑内所有的翻腾。

难道不是吗？

已经半开了。

「夫……」袁绍钦好像还想说点什麽。

「……蛤？」

……呃。

忽然觉得，就算问了，我应该也不会想知道答案吧？

这显得我的手足无措很蠢！

相对於我又快抓狂的烦躁，他只是用着一贯清冷的语气，淡声说道：「你想在车上待到缺氧？」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当人家备胎，当了三年，经验挺丰富了……靠！听起来怎麽好像很悲哀啊！

很像那个，笑起来总是没心没肺的雁晴。学长说……。

太淡定！

不对！学长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是把我拉离了众人才说的。

他们很像，他们都很执着，他们眼睛底都各自藏了一个人。无数个暮去朝来，无数个春秋冬夏，自始如一，未曾改变。

好热。

他都敢大庭广众下亲我的嘴了，那、那那那我亲亲脸颊对他来说应该只是小菜一叠……吧？

下雨了？

是吧？

我望着，然後一怔，闭眼，不愿再往下想去。

「……蛤？」这家伙又在说什麽鬼话？

也许是雁柔从小到大都

我一愣，随即僵y地将眼珠子自他身上转开。此时此刻，才终於发现了──我好像真的总是盯着人家看啊，跟变态一样。

於是，我的心又凉了，落叶在眼前凄凉飘过的那种。

「你偷听？」我咋舌。非礼勿听没听过吗？

……不对啊！我的钱、证件都在包包里呀！那我要怎麽离开台北！

夫人可以收留我吗？

可是从小，袁绍钦的眼睛里，就只追着雁晴的身影跑。学长说。

肯定是车子熄火没空气了。

袁绍钦与雁柔的关系，很复杂也很简单。

就这样，我像g了什麽坏事般，急急忙忙逃离了地下室，搭着电梯回到十二楼，那个h玟君免费提供的超──豪华房间。

一个情急下，就这样脱口而出了：「刚刚、刚刚会那样都是因为我被魔神仔上身啦！」语落，超俗辣地完全不敢去看他什麽反应，从他手上抢过包包，开始翻箱倒柜地找房卡。

他们有着相同的年纪，相同的学校，从幼稚园开始便一直都是同班，一路到高中、到大学。

最後，他拉住好不容易找到房卡，打开房门，准备一声不响冲进房间内的我，依旧沉默。

他不语，只是很淡定，指了指驾驶座的车门──

是现在，他鼻头与我之间的距离。

「下雨了。」他淡定，很淡定……

「就算有，那也是你的问题！谁让你不也安静让我看了五分钟？」我说得理直气壮。y拗、强辩，这也是我的拿手本事之一，「所以，你明明有很多时间可以阻止我的，可是你没有。因此，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最後，甚至下了个无理的结论。

可惜，上天总是那样，不遂人愿。

但是，我没让他说完。

「呵呵。」乾笑两声，旋即反攻，「白痴！那你是不会打开车门哦？！」

「至少等雨停？」

「至少……」他把我拉近了他一点，嗓音再更低了一阶：

太尴尬。

寂静中，有一片落叶轻轻卷过的那种，凉。

「夫人可以收留我吗？」他淡淡一笑，毛骨悚然的那种。话说得极其自然，就好像我收留他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那袁绍钦刚才的问题……

「呃……」请问这里是你的房间吗？难道我走错了？其实这里是你的房间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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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一言不发。

那道有些摄人心魂的光芒，若隐若现。

这脑袋不正常的家伙到底在想什麽？！

「只是？」我眯眼，拉高警戒心。

两情相悦。

我愣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吁了一口，「你真打算在车上待一晚？」是有点无奈的语气。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对上此刻我明显脑弱的表情，如是，悠悠开口……

哦。

学长说还说──

至少等雨停？

「呃……」有吗？

啊──丢脸惨了。

他一愣，旋即一笑，y恻恻地，「我没理由阻止啊。」

於是，我又不爽了。

「看清楚一点，我眼睛里的人是谁？」他低喃，又说了鬼话。

……警戒心瞬间被击垮。

我再次咋舌，一脸欣慰地望着他。不简单啊、jg辟啊！

似乎、好像，还真的快缺氧了……

「g嘛啦！」看p啊看！

乐乐，你很像她。学长说。

找一个，不需要推开他的理由。

我咬牙，将他推离自己，皱眉，「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别人了？

应该……应该是问句吧？

袁绍钦哼了声，「我没那麽无聊，只是……」

「……蛤？」我愕然。

地下室昏暗的灯光映不出他眸底幽深的黑潭，一如我从来见过的那样，深不可测。只是此时此刻，却又好似看见那最深处，闪烁着的一道微光──

然後，杵在房间门口……

看得我更急了。

不知道又沉默了多久，袁绍钦突然转过头来，没什麽表情，不过看了让人很不爽就是了。

如果什麽都不知道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找理由……

我……有这样吗？不过──

「你睡沙发，我睡不惯。」

尴尬。

於是，暨品田与白衬衫之後，我又找到了一项与这人相同的共通点──都认为学长是个豆腐脑。

学长说，如果他们心底各自住的人，是他们彼此，也许有一些遗憾就不会发生了。

不然为什麽……

就算……就算他可能只是把我当成雁晴，那也就算了吧。

「为什麽不看了？」他问，又将我更揽近了他，嗓音再更低一阶，「告诉我，你看见什麽了？」气氛变得危险。

「只是易轩的豆腐脑能说出什麽话，随便用膝盖想也知道。」

瞬间，听得我心都凉了。

还是不要回去吧！去跟柜台拿备用房卡好了？

尼美啊！

然後他笑，很鄙视的那种，「夫人，我有这麽好看吗？」

有个人无视我想踹开他的动作，很自然又帅气走了进来，还很感人地顺带将愣在门口的我也一并拉了进去，然後兀自往床上就是一倒，一连串的动作，就好像……

想找点什麽话来反驳，却是张口无言，只好继续愣愣望着他。

回去吗？可是他要是问我刚刚为什麽亲他，那我要怎麽回答？因为连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啊！

我应该……应该都不想知道了。

「我说你看着我五分钟了。」

「……所、以、咧？」我皱眉，冷哼。关我p事？

於是，我第一次觉得，其实袁绍钦也没想像中那麽糟嘛！

他的手攀上了我的後颈，又将我更揽向了他几分，悠悠道：「既然要看，那就看清楚一点。」

「你、你你你要g嘛啦！刚刚那真的是魔神仔的错！你要怪就去怪魔神仔！怪我也没用啊！」我语无l次。奇怪！我到底在害怕什麽？！

刚才一时慌了，手忙脚乱中，忘记了「包包」的存在！

「你的包包。」

是的，既然要变态，那就彻底一点吧。

可恶，再这样下去会缺氧的啊！

恍神半晌，最後千言万语全都鲠在喉头，目瞪口呆、哑口无言。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真是……。

转了转门把，又转了转门把，顿了一下，再次转了转门把……

他唇角扬了抹浅笑，「夫人为什麽总是看着我发呆？」很淡、很淡，却明显不怀好意。

他面不改se，「天黑开车又下雨，视线不良，很危险。」

哑口无言。

学长说，他是孤儿，从小就被收养在慕家门下，是跟着雁晴、雁柔一起长大的，所以他看得很清楚。

五点零三公分。

就像两年前的那个夜，我看见的那样。

现在，不用去数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少了。

「所以咧？」一个不爽的情绪下来，是可以挽回很多事情的，例如理智、例如……战斗心。

忽然之间，整张脸都ch0u了。

「我想说话，陪我说话。」

像个弱智顿在房门口不知道多久。最後，只好低头，唉，还是回去吧，他要是问起的话，那就说……就说……

以上两句。

我抿唇，上头还留有他的余温，话只说了一半又吞了回去。

学长说，他们因为各种家族的羁绊，所以童年都是绑在一起的，其中又以袁绍钦与雁柔的牵扯最深。

无论答案的是与否。

「五分钟。」

我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