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完鞋带站起身之际，小玉珠从领口滑了出来，靳朝的视线游走在她锁骨之间，目光微滞，姜暮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慌乱地将玉珠塞进衣领里，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后来进入康復中心待了一个月，假肢技师对他的指导似乎作用并不大，穿上裤子依然能很明显地看出来戴了假肢。

姜暮被原封不动的话咽住了，转过身负气地说：「你爬太慢了，我们比赛吧。」

姜暮偏了下头有些疑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靳朝直起背脊居高临下掠着她：「没听过保存实力，厚积薄发？」

刚装上假肢那年，靳朝度过了一段非常痛苦的适应期，他无法把那条没有温度的腿当成自己的血骨，也无法接受自己丑陋的步态，甚至惧怕陌生人异样的眼光。

靳朝随意拍了几张，歇了会，姜暮凑上来看了看，问道：「你对着枯枝烂叶能拍出什么来啊？」

周末的早晨爬山的人向来很多，本来还有些凉意的，没爬一会身体就热了起来，平时姜暮一个人爬山的时候，戴着耳机倒也爬得挺快，今天和靳朝一起爬，他走得慢，她也不自觉被他带慢了速度。

姜暮停下脚步去看他，他还是离她很远，她隻能转身走回他麵前，却看见靳朝额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每隔一段距离，靳朝都要停下来拍几张照，姜暮还在旁边奇怪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摄影了？」

「意会不出来。」

靳朝清淡地笑了下：「你先爬，我会跟上。」

没人知道他为了纠正自己的步态，像个正常人那样行走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反復做了多少训练才能像今天一样毫无破绽地站在姜暮麵前。

然后她当真头也不回地往上爬去，没多会就消失在靳朝的视线中，她走后，靳朝垂下头看着一直延伸到很远的石阶，深吸一口气向上爬去，怕姜暮等他太久，后来便没再停过，汗湿了衣服，呼吸也越来越急喘，走了很久都没再看见她的身影。

靳朝淡淡地敛起目光：「不比。」

应该多上来走走。」

可到底不再是个健全的人了，下肢长时间受力过度多少还是会产生不适，无法一直保持受力均衡，为了爬得快点，靳朝不再注重步态，逐渐鬆弛下来。

姜暮鞋带鬆了，停下脚步蹲下身係鞋带对他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胡扯？」

姜暮抱着月匈回睨着他：「不比比看怎么知道？谁先爬到顶谁请肯德基。」

靳朝没说话，隻是沉默地看着脚下的石砖路。

姜暮撇了下嘴角，转身丢下句：「山顶等你。」

「为什么？怕比不过我？」

靳朝跟在她后麵，声音带了几分玩味：「戴着前男友送的项链，你现男友没意见？」

靳朝立在台阶下，和煦的暖光镶在他周身，他眼里散发着清幽的光，对她说：「是比不过。」

靳朝眼里掀起波澜，紧紧抿着唇抬步朝她走去，尽管他已经放快了速度，但怎么也追不上她，眼看着姜暮在他眼里越来越小，他的眼神也愈发收紧，那种想握却握不住的感觉亦如那年眼睁睁看着她上了三赖的车。

她有些诧异地说：「很累吗？你是不是平时缺乏运动啊？」

靳朝收起相机回道：「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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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姜暮就往上攀去，一直爬到好远回过头，靳朝还立在原地安静地注视着她，姜暮叉着月要对他喊道：「你行不行啊？这点路就爬不动了？」

靳朝悠哉悠哉地告诉她：「拍出大自然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