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9-C茓/宿清觉得少了个人确实不习惯(7/10)111  起点主角和晋江攻穿进海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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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的不是这个!”

燕遂的眼神带着极致的疲倦和沉痛,他松开了揪着江宁衣领的手,粗糙的指腹上是被磨掉的血茧、混着泥粘在手上。

“你的粮食再多,武器再精密,没有人操作器械,这场仗也是赢不了。我们折损了太多人,除了刘副官,还有那些出生入死、一直陪着我的兄弟们……他们全死了。”

燕遂的沙哑着嗓子,眼睛都红了。

“征兵是势在必行,这附近也只有这一个村落,适龄的男丁也只有这些人。”

他何尝不觉得这些未成年就要上战场的孩子无辜,然而国家的重任和时代的尘埃落在每一个人身上,都会掀起巨大的人生波澜。

打仗,是为了以后不再有人流离失所、痛失家人。

“火药楼需要人操作,还要人推着大炮,粮食车需要看管……宁宁,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江宁当然不理解,他上辈子虽然带兵打过仗,但人员储备、粮食搬运的分配、武器操作,全由手下的人帮着操心,他只需要发号施令罢了。

小弟们前仆后继为他赴死、肝脑涂地,哪用得着他这个老大操心。

而且上辈子也没发生过有人泄露军情这件事,但他多少能猜到是朝堂内党派争斗。至于太后和皇帝有无参与其中,那便全然不知了。

江宁知道其中的利害,也知道这个村子仅有的适龄男丁不多,十二岁的娃娃兵也是无奈之举。

他沉默着来到男孩面前,对方眨巴着一双眼睛茫然的看向他:“大哥哥,我是要死了吗?阿娘说,被征兵的人很多都是要死的。”

男孩身后还站着一位较为年老的妇人,连忙把他抱在怀里捂住嘴巴,慌乱的向江宁道歉。

江宁让她别放心上,又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就看到士兵点完了名册,催促着午时后这批被征兵的人要跟着队伍上路。

被征兵的人群中,有不少都是十几岁的孩子。

村民似乎习以为常,往年的征兵也不是没有。很快,村中间空旷的区域便搭起了台子,还拉来了许多坛酒。

“让小孩子喝酒?”江宁皱了皱眉,他的手臂还吊着绷带,整个人坐在被村民安排好的桌椅上。

旁边的燕遂给他倒了杯水,低声解释道:“这酒不是给他们喝的。”

江宁有些疑惑:“那是给谁?”

他的话突然顿住了,眼睁睁看着一群村民端着酒碗来到村旁空地处,扫开遮掩的树枝,露出一个个隆起的坟包。

村民们端起酒水洒向坟头面前,低声哭着说话。江宁看到那位年老的妇人,她牵着身旁十二岁的男孩,默默抹着眼泪,在面前三处坟包都洒了酒水,分别让男孩挨个叫了“爹”、“大哥”、“二哥”。

他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手指颤抖着几乎端不住杯子,大脑被尖锐的冲击力搅弄成一团细碎的浆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沙哑着嗓子问:“这村子到底征了多少次兵?”

“数不清了。”燕遂低声说道,“朝堂之上党派争斗诡谲莫测,陛下和太后的利益牵扯早已延伸到战场上,惹得边境小国蠢蠢欲动,我也在这儿打了无数次仗,几乎一月跑一回吧。”

“北方打完南方打,这村子离边境近,也是最佳的征兵场地。”

江宁看着那年老的妇人抱着男孩哭泣,心中已有了猜测,想着这是一家满门忠烈。

父亲、大儿子、二儿子都战死沙场,如今连带着最小的三儿子,也要被征兵去重复家人悲壮的命运。

最惨的莫过于那妇人,亲眼看着丈夫和两个儿子死去的,如今含辛茹苦抚养的三儿子又要离她而去。

她的人生充斥着破碎的离别。

江宁仰头喝下一大口水,狠狠把杯子砸在地上,碎裂瓷片的声音惹来众人侧目。

“这场征兵,他们不必去了。”江宁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听到,“燕遂,把名单取消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燕遂惊了一下,不赞同的皱眉。

江宁没说话,只是走到那个躲在妇人身后的男孩。

他蹲下身扯扯嘴角:“害怕吗?”

“大哥哥,我是不用上战场了吗?”男孩茫然的眨眨眼。

江宁摸了摸他的头,看着眼前的男孩,思绪飘向了远方,他低声说道:“比起战争的胜利,你娘更需要你。”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被送到蒲家做质子。”

要是他没亡国的话,十二岁的年龄,也只是躲在爹娘怀里撒娇的皇太子罢了。

江宁重新与燕遂制定了作战计划,去除掉征兵的想法后,谋划着用各类陷阱使敌军陷入重围,从而声东击西、偷袭敌方大本营,达到一举歼灭的效果。

燕遂意识到这样做风险太大,需要有人带队深入敌营、以身涉险,他立刻拒绝:“太危险了,如果非要去也应该我来。”

“你是大将军,万一出了什么事,后面的兄弟们怎么办?”江宁嗤笑一声,让身旁的医疗兵把他手臂上的伤处理好,“还是让我来吧。”

拥有主角光环的他可没那么容易死。

燕遂争执了半天,终是抵不过江宁的执拗,只好松口答应了这个计划,但又不放心,把剩余的、还算精锐的兵全都给了对方。

他交代这些人务必保证江宁的安全,自己则是打算带人突围敌军的大后方。

这事风险太大,他们人手又不足,背水一战的计划也让大家心里都没底。

燕遂提心吊胆的带人突围了敌军大后方,他武力值强悍,带的人也知晓偷袭、瞒天过海之术,一起联合着不仅把敌人老窝给抄了,还俘虏了不少人。

而他刚刚松口气,就收到了跟随江宁的精兵慌张传来的消息:“大将军!我们设了陷阱俘虏不少敌军,但是……宁哥、宁哥他失踪了!”

燕遂当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坠冰窟,胸腔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他双眼充血,后悔又惊惧的情绪猛烈的涌上来,急得他恨不得打自己,就不该答应江宁这个计划。

而他手边的兵又太少,敌军的俘虏短时间内还不能相信,便咬牙对身旁的人说:“立刻飞鸽传书,把消息传到东陇城,让陛下再拨兵马过来!”

士兵立刻照做,刚准备去找信鸽,就被燕遂叫住。

“再写三份书信,交给戚渊、蒲嘉树和司寇宣,让他们也来一趟。”

燕遂的心情很不好,脸色铁青。

如果不是宁宁出事,他根本不想把那些情敌叫过来。

江宁只觉得浑身都疼,他的胳膊前不久受过伤,哪怕被用药包扎过了,也经受不住这么折腾,伤口早已撕裂开,汩汩地冒着鲜血。

他好不容易摆脱了敌军的包围,把这些人引进陷阱,结果一会儿的功夫就和其他兵走散了,迫不得已才走进这片密林中。

江宁倚靠在树下,只觉得浑身乏力瘫软,他微微抬起眼皮,血水和汗凝在睫毛上,弄得眼前视线模糊。

要想办法找到大部队和他们集合,否则等天黑了,这密林中的蚂蚁毒虫和猛兽都能把他给活吃了。

江宁咬着牙用手攥紧剑柄,努力撑着身体让自己动起来。然而没走几步,他就头晕的厉害,浑身都是疼的,一阵天旋地转,身体立刻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前,他微睁着眼睛,看到视线中闪现一个紫色人影。

宿清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江宁。他只听说军队要打仗,对战况一无所知。如今见到浑身是伤的江宁也惊了一下,立刻上前探了鼻息,才确定人还活着。

“麻烦死了,明知道自己不敌,还伤的这么重。”他嘴上抱怨着,却还是把江宁抱起来放到背上,双手抱住对方的双腿,哪怕淋漓的鲜血弄脏了衣服也不在意。

宿清觉得自己疯了,不过一个自大骄傲的直男而已,他还这么背着对方走,上辈子可都是别人伺候他。

突然,他听到耳边传来江宁微弱的声音:“是师姐吗?”

宿清皱了皱眉,心想都说了多少遍,他不是什么师姐,这人怎么还记不住?

江宁轻笑了一声,额上流的血都滴到宿清脖子里了,黏糊糊的触感让他有些不舒服,抱着江宁大腿的手指也攥紧了。

“你撑着点,我这就带你回去疗伤。”

“我伤的那么重,怕是不行了。”

江宁气若游丝,只觉得眼皮太重,整个人天旋地转,身体也瘫软不已,像一坨烂泥。

他浑身的伤口都在流血,就连眼前师姐的侧脸都看不清了:“可惜啊,估计完不成了……”

宿清的脚步顿了顿,但很快又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他能感受到脖颈处的血滴的越来越多,不知怎么,他的心也急促的跳起来,狂乱不已。

“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江宁没听他的,依然低声喃喃:“五岁时,我在安伊国受了皇太子的礼。”

“父皇他很优秀,顶着朝臣的压力扫除各路贪官,朝堂之上一派廉洁风尚。”

“凡是各地有水灾天灾,他都会第一时间派官员前去赈灾,粮款也按时发放。”

“有灾民受伤了,他也亲切慰问看望,发放银钱、安排住所都是常事。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我最敬重的人。”

宿清拐进一个密林,脚下满是泥沼,鞋尖和鞋跟软滑的几乎站不住。但他不敢放松一点警惕,双手牢牢抱着趴在他耳边的江宁,感受着那鲜血涌动流出来,逐渐滴在他的脸上。

“世人都称呼他为明君,可后来他也被这个称呼……彻底困死了。”

江宁的呼吸有些急促,瞳孔也因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涣散,半张脸都是血污,顺着下巴滴落下来。

“我后来才明白,父皇根本不是什么明君。”

“他整治的贪官,全是反对他的朝臣。”

“他派官员去灾区,皆因对方送了银两买官,把人家推到灾区,这才显得升官没那么唐突罢了。”

“他去慰问灾民,也是看灾情是否严重,若没有流民造反,动摇不了他的统治根基,便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

“我曾最敬爱的父皇,他也想过要做一代明君吧?只是不知何时,逐渐动摇了心智……也和那群人同流合污了。”

江宁的声音逐渐扯动酸疼的喉咙,眼泪也流下来,混着血水一起。

“我在粥铺骗了阿宣,因为我不想……不想承认父皇其实是我最厌恶的人……也不想变成他这样。”

“那把龙椅,真的有把明君变成昏君的魔力吗……只要坐上去,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失去本心?”

宿清听到他的状态不对劲,声音颤抖:“别再说了。”

他总算找到了洞穴,连忙把江宁背进去,又放到铺了柔软毯子的石床上。

宿清给他倒了杯水,刚喂对方喝了两口,就被攥住了手指。

“师姐,我对很多人说过谎。”江宁睁着那双红肿、眼角带着鲜血的眼睛看他,“我在粥铺骗过阿宣,也为了大业骗过其他人。”

“你能不能……骗一骗我?说句喜欢我,亲我一口也好。”

宿清心中酸涩,看着眼前少年满是血污的脸,莫名的情绪在胸腔内翻涌,燃烧跳跃着几乎要溢出来。

“来啊。”江宁弯了弯唇角,脸上还淌着眼泪,“我都快死了,算是满足我最后的愿望吧?”

宿清低头亲了上去,舌头撬开唇瓣吻着江宁,细密的水深粘连在唇舌间,他像是要把对方整个吃掉,动作激烈又粗暴。

过了好一会儿,江宁才勉强撑着手推开他,不自然的说:“你还挺有劲儿的……”

他的眼皮就越来越重,睫毛上的血也落下来:“我想睡一会儿。”

宿清看着他的睡颜,眼神沉静的从柜子中拿出个小罐儿,从里面摸出许多白胖肥软蛊虫,全都放到了江宁的身上。

虫体蠕动着吸食裂开的伤口,白软的虫子泛着幽蓝的色泽。

宿清眼神深邃的看着他,坐在床边久久没有说话。

江宁醒来时就觉得浑身又酸又疼,难道死了后就是这种感觉?

他嘟囔着低头一看,僵硬的发现自己浑身的伤口都逐渐愈合了,只留下浅淡的疤痕,几乎微不可查。

他是睡迷糊了?肚子上那么大一个堪比剖腹产的口子呢,怎么就没了?

而且他昨天好像还胡乱说了什么话,师姐好像还亲了他!

等等,卧槽!他和师姐亲了?

江宁的脸立刻红了,欣喜又激动,心想这么快就能睡到师姐了吗?他就知道自己早有一天会变成纯爷们。

“你醒了?正好来吃点东西。”

宿清端着一盘水果走进来,那张漂亮妖冶的脸色涌动着消融的和缓,显然是与往日的冷漠不同。

江宁也察觉到变化,忍不住问道:“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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