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扣响了祖父妾室的门，他对温婉的女人开口。

见证了咒灵在短时间的进化，禅院直毘人对直面特级咒灵并顺利收服的夏油杰重新做出了评价。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强装镇定的将五条悟上门的事告诉了门房，请他们前去通传，自己则是待在他身边，防止他在大宅里乱跑。

“扇……”

年纪轻轻就能单独出来执行祓除一级咒灵的任务，按理来说应该是稳重可靠的青年才俊，但是这个人却吊儿郎当，漫不经心。

女人伸手抚摸夏油杰的长发，态度非常自然。

虽然说着抱歉，但五条悟脸上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兴致勃勃，充满孩童一样近乎残忍的跃跃欲试。

“我知道的，祖父。”

“扇，孩子们已经睡了吧，我今天很累了，你能够陪我一会儿吗？”

既然已经有人给自己解决了问题，这次就当公费旅游啦，正好还有时间，就打个飞的去仙台，吃完喜久福再搭新干线好了。

放了阻隔普通人注意力的帐，他们在刚废弃的福利院找到了一级咒灵“孤儿”。

本来应该及时跟家主大人汇报情况的，但是那个六眼却说什么［我身为五条家的少当主，登门拜访还需要别人同意吗？只是去道歉而已，管好自己，不要做多余的事。］

“我知道，我不在意这些事。”

不过晚了也无所谓，他好几次被抢人头，或许说咒灵头，早就发了脾气让人去找罪魁祸首了。

是要求什么都不会拒绝，只为了让自己满意的存在。

五条悟发现了一点预料之外的收获。

虽然已经是一级咒术师，家族里嫡系以外的高级咒术师都会轮流参与狩猎，自己也算是家里说的上话的人，但却面对区区一个小鬼落了下风。

他用手掌拦在眼上，遮了个凉棚，远远的看过去。

俄罗斯还真是冷啊，他搓了搓手心，走近了那条河。

他沉到河滩，挖出了那块菱形的石头。

在幽暗的水下，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头在洞察一切的六眼面前显露出一点幽微的光泽。

女人拉开了门，侧身要他进屋。

禅院家的咒术师认出了他是五条家的那个六眼，警惕起来。

五条悟其实能赶上，再不济也能看到是谁抢先一步，可是他懒懒散散，不坐自己家的专机，非要去试试绿皮火车，结果晚了。

这边禅院家的人心急如焚，都在找人。禅

但是那里会有片刻的宁静，那女人的心跳是平缓的，她如同爱着自己的孩子那样，将母性均等的给了这个从外面抱养回来的外姓子孙。

“……咒灵可以再抓，既然是个误会那就算了。”

温柔的扇代替了母亲的角色，她会抚摸自己的头发，让自己枕在她的膝上小睡一会儿。

“欸？可是附近的咒灵都被我顺手解决了，一级以下的，应该没法交差吧。嗯，感觉不是很能明确的表达我的想法，那就这么说吧，带我去，不然你们手里的咒灵也会被我‘不小心’祓除掉哦。”

一套拉仇恨，上debuff，远攻叠近战的组合技打出来，暴走的“孤儿”已经被削弱了很多，只要再斩掉一部分躯干就能用咒具装起来带回去。

五条悟对着苍白无力的太阳举起手中的石头，从中窥探到色泽瑰丽的紫。

“这样啊，今晚在这里歇下吧，明天我为你做些爱吃的东西，要长得高就要吃的有营养，杰不能总是挑食了。”

等到靠近了雪利河，风又大了不少，本来裹得严严实实的帽子直接被吹走，露出了一头柔软的白发。

“好慢啊，这么弱的咒灵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就能解决了吧？真搞不懂你们这么多人是在磨蹭什么。不过赶上我今天心情好，就顺手帮你们处理了，不要太感谢我哦？”

不错不错，可以拿回去车珠子，到时候做什么手机链啊，吊坠之类的，结实又好看。

夏油杰已经吞食了那个叫做维的幻想咒灵，虽然当初评定的时候只有一级，但数名二级咒术师辅助，好几位一级做主攻，都只能削弱它，可见当初的情报有误，或者维在短时间内又进化了。

然后他就真的用术式敲碎这层薄冰，一头扎了进去。

这孩子已经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柔顺了，以往的震慑与恐惧只能让他隐藏自己，所以家人应该给他更多的爱。

这一群人其实和他让家里找的罪魁祸首有直接关系。

他把结晶状的石头随手在外套上蹭了蹭，擦干水就揣进了兜里，哼着歌往车站走。

“啊，居然又被抢先一步呢，现在的咒灵居然这么抢手吗？我还懒得工作呢，你们早说还省的我再跑一趟。”

“不如这样吧，我多少还是有点面子可以卖的，你们可以带我一起回去，到时候我会替你们解释的。”

听自己的抱怨，亲手去做饭菜，不论要什么都笑着同意。

她服侍夏油杰简单的洗漱过，让他换上寝衣躺在了榻榻米里面。自己则是跪坐在旁边，给掖好被角。

上面已经结了一层冰，但伸手就能敲碎。

而且所谓的姑姑们只有三岁。

“哎？原来如此，居然是在狩猎啊，不拿回猎物就要受罚吗？真是抱歉呢。”

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简直在脸上写了“我有问题”几个大字。

……

“不论怎么说，你都是我们重视的孩子，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给你的。”

“好好睡一觉吧，我会陪着你的。明天要将头发束起来吗？我记得会有弓道课。”

想了想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不如跟上去看看。

直毘人的表情远比平时温和的多。

它是因为俄罗斯名家之作而诞生的，加上苦寒之地的人们对于寒冷的恐惧，维才能突破到特级。

这是一块成色极佳的恰拉石。

虽然不全是禅院家的人，但也是禅院家的术师带队，出钱雇佣的。

夏油杰闭上眼睛，任由女人用细长柔嫩的手指梳理自己的头发，轻轻的按揉太阳穴。

但人鱼该活在梦幻海里，与珍珠珊瑚为伴，而不是在冰冷刺骨的雪利河，睁着充满探究欲的眼睛寻觅。

不少人都松了口气，但就在他们都把壶状的咒具往出拿的时候，变故陡生，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头发小鬼，抬手就朝咒灵来了一击，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孤儿”就被祓除了。

家的主人。杰，在你成年之后，就能换掉这个可笑的姓氏，作为我真正的继承人了。”

不论怎么说，使自己安定下来，变得平稳乖顺，方便使用，才是这些怀柔政策的最终目的。

“真依吵着说要看哥哥，真希带她去休息了。杰最近瘦了一些啊，是功课太辛苦吗？”

他们带着能暂时存放咒灵的特殊咒具出来狩猎，折腾了好几天，只差一个就能完成额定目标，回去交差了，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人搅黄。

同样沉在水底的咒具被他忽视掉，从开始进来的冰窟窿里探出头去。

“没什么，也许是正在长个子，所以婴儿肥消退了。”

夏油杰行礼告退，他分明是直毘人的孙子，但是却不能喊扇祖母，那对双胞胎姐妹应该是自己的姑姑，却不能在自己面前出现。

“我在，睡吧，好孩子。”

但是这举动并没有起实质性作用，五条悟跟脚底抹了油一样，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想着溜走，想要抓住他却被对方身上的术式隔开，眼睁睁的看着那头显眼的白毛消失不见。

凛冽的风好像无形的刀刃，刮在脸上仿佛能见血。刚从绿皮火车上跳下来的人在这种冰天雪地里走了很久。

咒力的残秽还有一些，但咒具和其他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只留下河面上硕大的冰窟窿。

“杰，过后去扇那边小憩吧，她也很思念你。”

似乎是因为他即将离开禅院家去念书，也可能跟他能役使的咒灵超过了他们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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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一个月才有一次的夜谈，现在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然后他就在仙台偶遇了带着咒灵晃荡的一行人。

水无限的靠近他，却连一片衣角都无法沾湿。有着白发与苍蓝色眼瞳的美少年如同一尾人鱼那样在水中游而过，仿佛曳着什么披着华丽鳞片的长尾。

不过也没人敢去质疑他，毕竟这是时隔数百年才诞世的六眼，还是五条家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