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歌篇5(2/10)111 尺之璧
“睿生。”
表字?“睿生么?”皇甫眨了眨眼。他感觉冯权好像不喜欢旁人叫他的表字,毕竟他父亲……所以,他也只是敢在纸上写一写而已。
云云,请就这样叫一辈子吧!
“是。”
“天晚了,我们回去吧。”皇甫说着,冯权却觉得有些饿了,那些肉脯是真的不搪饿啊……
可能是他见识浅薄,不通乐理的缘故吧。
老人站了起来,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瞧见冯权在四周闲晃,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也不关注这边的热闹,心下奇怪,“不知那位郎君可是看上哪一把琴了?”
文中任何有关医学的东西都不要信*︿_︿*
而且,他终是要走的,若有一日他要葬身异乡,但愿能再见冯权一面。
周遭的几人也不敢多言,只是满脸惭愧,似乎这老人身份很高,皇甫好奇地看着。
皇甫眉欢眼笑,叫一辈子都不烦。
“哦?”老人惊讶,转而笑了,“看来郎君也是爱琴之人,不知可否试一试这把?”老人指了指琴师刚刚抚过的伏羲式。
冯权看他,
“才没有。”皇甫摇头,他学识再差也不是只会写个平安啊,“你写了什么啊?”
坐在琴师身后的老人却哼了一声,老神在在的讽刺道,“不过尔尔。”
表字对于古人来说,是很重要的,非亲密之人,不可直呼。大概
“老先生在此寻乐,却也不能是人便拿来玩笑吧。”
冯权倒是对这琴坊里的琴很感兴趣,分辨之下发现琴坊中的琴皆是青桐木所作,只是年代有长有短,造型各异,琴师所用的那把是极为出名的伏羲式,其余还有连珠式、落霞式、仲尼式,可谓是应有尽有了,这间琴坊的年代若不是十分久远,便是背后的人腰缠万贯了,能有如此多的琴,身家应当不低。
皇甫的理智线瞬间就断掉了,鬼迷心窍一般的就将护了半天的花笺交了出去。
太羞耻了!
冁然而笑,冁。
冯权却是不信,他瞧了半天,分明看着他在花笺上写了不少东西,怎么可能只有平安两个字。
花会并没有挂花笺这种东西,只是花朝节上有赏红一项,拿来改了一下。
冯权摇头,这老先生显然是在给自己找乐子,他可不打算奉陪,“在下琴艺生疏,不敢造次,便先告辞了。”说罢,便牵着皇甫离开了琴坊。
皇甫困惑的看着老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叫出声,“马彦先生!”皇甫神色慌张的拽着冯权离得远了些,“这位先生可是方圆百里最有名望的琴师!”
皇甫躲无可躲转身便跑,想着只要他挂到松枝上,冯权就找不到了,却不想冯权一眼就将他看穿了,快他一步从身后将他拥住,探着身子去抢他手里的花笺,闹了半天却还是没抢到,冯权也不着恼,只是抱着他,在他耳边微微喘气,“快,拿过来。”
“嗯。”
一曲终了,听曲的人们皆是抚掌称好,皇甫一头雾水,也跟着拍了几下。
冯权才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大方的将花笺展开。
“写了什么?”冯权突然凑了过来,吓了皇甫一跳,连忙将花笺拿起藏在了身后,冯权撇嘴,略有不满,“怎么如此小气,叫我看看,是不是就写了个平安?我不会笑你的。”说是这样说,冯权那一脸的戏谑可不像不会嘲弄他……
冯权听着,忽地笑了,“你好似从未叫过我的表字。”
眼熟……皇甫摸了摸下巴。真的眼熟。
【祈祝阿云,无忧无虑,如愿以偿,如登春台,金玉满堂。】
老人说着,坊中地几人皆是望向了冯权,后者轻笑一声,“不敢,这坊中的琴在下可买不起。”
冯权叹气,怎么对琴感兴趣了?不过,倒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
此处,是津阜人心中的圣地,也代表了津阜的气节,他们一直认为,那位大人从未离开此地,便是死去了也化身青松保卫着津阜,这样的故事流传在百姓之间,代代相传,故而历任的官员也将津阜垣当作重点保护的地方,每一日此处都是有兵丁守卫,有什么样的大事要闻也是在此处发布。
皇甫微怔,“念?”冯权点头,皇甫难为情的看着他,断断续续的念了一遍。
【聊以此笺,以寄睿生。一念,上天垂怜,祥瑞既来,无病无灾,二念,福泽绵延,无伤无罹,悠悠太平,三念,劳燕不离,别此世间,愿得一见。】
“喜欢便叫着吧。”冯权冁然而笑,皇甫欣喜若狂。
睿生这个表字,是他父亲的期许,颖智聪睿,长生无忧,对他来说,这个名字是特别的,也是不容许旁人沾染的。
“其实,他们抚得还蛮好听的,毕竟是六艺集英,也不是,是个人就能上的地方。”
皇甫看了心头暖暖的,“你,你怎么写了我?”他没有写自己,也没有写妻子,竟然写了他,是不是,是不是,他是不一样的……皇甫连忙打断了自己的念头,想的多了,只怕即便不是他自己也会信了。
倒不是冯权真的买不起,只是琴坊中的琴大多名贵,他若是想买只怕是要出很大一笔花费了,家中已置了两把,金贵无比,津阜路途迢迢实在没有必要带上一把累赘。
“别。”冯权连忙拉住了皇甫,眉眼带笑,“你写的很好,我很喜欢的,我想听你念。”
琴师脸色微变,连忙起身施礼,“不才技艺浅薄,污了先生耳朵,还望海涵。”
津阜垣,曾经是津阜旧城的城墙,相传在旧城时期,曾有一位清官为保旧城百姓死于这面城墙之下,一年后城墙下长起了棵棵青松,之后,继任官员来此,在扩建旧城之时,受了万民请愿留下了这面城墙,横跨在津阜城的中央,新城落成,为纪念那位官员,便用了他的表字津阜为新城的名字,这面长满了青松的城墙也被称为津阜垣,成为了每年重九花会上挂花笺的地方。
冯权的手蓦然抚上了他的侧脸,耳边的声音也变得低沉,“阿云,听话。”
冯权望着挂满了各类花笺的青松,听着有关津阜垣的传闻,感慨万千。
皇甫不知道冯权怎么就不快了,但又好奇想去看看,便小心地戳他,“能去看看么?”
听着还蛮舒服的。冯权挑眉,“喜欢么?”
睿生……冯权一愣,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浮了上来,还从未有人叫过这个,便是阿母,便是他的授业恩师,也是称他阿睿。
冯权嫌弃的撇他,“一个早起都在听这曲子,你也不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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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想撒个狗粮●,?,●
“睿生。”
“你烦不烦。”
二人行至一处琴坊,里面传来阵阵琴声,皇甫驻足听了听,十分得意的笑着,“我听出来了,这是《广陵止息》。”
“喜欢。”皇甫应声。
“慢来。”老人还未遭人拒绝过,连忙追出拦下了二人,“郎君何必如此高傲,老朽也不过是想听听新鲜的。”
冯权的脸色变幻莫测,皇甫见了心里一空,面上的羞红也随之散尽了,忐忑的伸出手想把花笺拿回去。
皇甫直想挖条地缝藏进去。
“睿生。”
冯权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不然该写谁啊?”拽了皇甫的袖子,实在是好奇,“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我…我写的不好…你别看了……我重写吧……”皇甫将花笺揉在了手里,惴惴不安地说着,“我的书读的也不好,写的词不达意……”虽然,他已经很用心在写了,可是,还是没有写好…也怪他平日里不好好念书…
【注】
羞耻!
皇甫满脸通红,身后冯权紧紧贴着他,他手脚都发软了,幸亏冯权是看不到的。“别,真的不好看……”皇甫不敢挣开他,只好小声的求饶。
老人神色一顿,眉毛扬起,这小辈倒是有意思,还能瞧得出来。
皇甫想着花笺上的话,扭捏了起来,左退右躲的,“我也不会写,就写了个平安,还写得不好看,就别看了。”
琴坊之中,只有寥寥几人,围着中央的琴师,状若陶醉的听着,皇甫牵着冯权静悄悄的走了过去,也仔细的听着,却觉得同白日里六艺集英上的琴音所差不多,也不懂这些人在陶醉什么。
“好听……”冯权冷哼一声,“那你听曲的标准还真低。”
“的确是个该流传下来的故事。”这故事的真假自不必说,有了如此榜样,这历任的官员怕是不能做得比之逊色了。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