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用衬衫擦泪(8/10)111 窝囊废裴净
人面前,一只手从烟雾缭绕里伸出来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面。
遥远的人声幽微响起:“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头发像是要被连根拔起,头皮被扯得生疼,可是裴净顾不上这些,他迎着谢筱竹阴影中暗沉的脸孔,居然挤出了一丝笑:“我我哪有不高兴我很高兴”
攥住头发的手泄了力。疼痛暂时得到了缓解。那只冰凉的手转而抚向自己的面颊,动作轻柔得有些不可思议。
手滑到脖颈,向下握住皱巴巴的领带,开始动手解起来。一边解,一边轻轻问他:“其实只是被威胁了才这样做的吧,如果有足够的钱,就不用被迫和我待在一起了,对吗。”
眼泪决了堤,裴净看着谢筱竹低垂的眼睑,哭得断断续续地说“不”,拼命地摇头想要否认他。
谢筱竹解开领结,抽出红黑相间的领带,捧在手里低声道:“你背着我和哥哥待在一起,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吗。”
“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的礼物吧,”他将领带绕上裴净的脸,蒙住他的双眼,“其实领带系在你脖子上很沉重吧。”
眼前一片漆黑。不如说从踏入家门开始,他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只不过此刻起,他终于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也看不见谢筱竹忧郁异常的脸。
裴净感到后脑勺被重重向下一按,正面撞上柔韧的一处,他的口鼻被温热的东西堵住了。他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很快地反应过来,这是谢筱竹的气味。
紧接着,口中被堵住了。他感到原本瘫软的那根东西在口中慢慢膨胀,坚硬起来。性器直顶咽喉深处,生理性的泪水漫出来,在领带后泛滥成灾。
谢筱竹无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要看到我会更好一些,对吗。”
不对,不对,不对,完全不是这样。
裴净第一次觉得这一过程难以忍受。以往的体验虽然说不上轻松,但不算太难熬,因为他起码能看到谢筱竹的脸。
他像是被囚禁在黑暗里,被生生切断呼吸的通道。除了缺氧带来的痛苦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氧气不足,胸膛软弱地鼓动着,心脏好像要爆炸了。以为要窒息而死时,谢筱竹终于从他嘴里拔了出来。
裴净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擦着嘴角。来不及扯下眼罩,来不及顾虑其他,他的耳边嗡嗡作响。
他没有射在嘴里。是因为嫌弃自己吗,还是已经对自己没兴趣了?
领带被摘去,再加上最上边的纽扣不知何时松开了一两颗的缘故,衬衫领口松垮地袒露出一片。因而当谢筱竹俯身来亲他的颈窝时,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同样的,当他将烟掐灭在同一处时,惨叫的响起也猝不及防。
裴净呜咽着捂着被烫到的部位向后躲,撞到了身后的大理石茶几,本能驱使他继续往后逃,却被紧紧拽住了手腕。
谢筱竹起身将他的上半身压在茶几上,强行扭住双手手腕反扣在腰间。
裤子被脱掉了,紧接着内裤也被扯了下来。裴净扭动着抗拒,臀后却被“啪”得重击一掌,他立马安静了下来。
烟味,柠檬味的空气清新剂,还有口中源源不断的血腥味。眼泪从一只眼睛流向另一只眼睛,浸湿了领带,顺着脸颊湿透了整张脸。
谢筱竹压下来,半搂半抱地将他裹住,在他耳畔呢喃:“喜欢吗?”
裴净的嘴开合一下,谢筱竹状似满足,往前顶了顶他。每顶一下,他便发出一声颤抖的哀叫。
“喜欢吗?你喜欢吗?”谢筱竹挺腰在胯下的身体里横冲直撞,肉身与茶几不断磕碰出闷响,桌腿卷起地毯一寸寸往后挪动。
见没有回应,谢筱竹用膝盖压住裴净的后腰,将他生生抵在茶几上。身下人发出一声闷哼。
领带已经从眼前滑下,一路掉到嘴边,裴净无力挣扎,奄奄一息地摊在台面上,口里吐出游丝般的细语:“部长喜欢,我就喜欢”
他的声音很轻,谢筱竹大概没有听清,顺手抓住领带的绳结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像是牵狗一样粗暴地将他一路拖到房间,狠狠往角落里一扔,正好撞到了衣柜,发出“哐”一声巨响。
裴净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蜷成一团受伤的蚯蚓,缓了半天才喘上一口气。
谢筱竹将碍事的领带挑到肩后,随后抵住衣柜门板抱起裴净。他不顾他口中叫着“好痛”,就这样拖住他的臀再次插进去。
他也没有注意到裴净抓着他的手渐渐泄了力,从他肩上掉下去。他只是重新将脱力的双手绕在脖子上,自顾自地继续在后穴内抽插起来。
谢筱竹脸贴得离裴净的脸极近,每一次呼吸时气息都会扑在他脸上。他的嘴唇若有若无地蹭过这张遍布泪痕的脸。
“你爱我吗?”他扶正裴净歪向一边的脸,语气急促地问,“你爱我吗?”
好像是在火车上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原本已经意识远离,又被剧烈的颠簸叫醒。裴净微微掀开一点眼皮,看见谢筱竹的脸,动了动嘴唇,还未出声,一道泪水先划下来。
门扉吱呀呀地凄厉吟唱。
喉咙干得快要烧起来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出渴水的呻吟,连呼吸都抽动着疼痛。下一秒,嘴唇被轻轻堵住了,有一股细流注入喉管。干渴暂时得到缓解,但每一次胸口的起伏都会引发一阵锥心的痛。
眼皮很沉,身体到处都在痛,感觉快要散架了。被倦意击垮,他艰难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嗓子依旧渴到不行。窗帘拉着,眼前一片漆黑,分不清时间概念。
眼睛哭得很痛,喉咙很痛。喘气也难受。裴净觉得自己像极了沙漠中快要被晒干的秃鹫,干巴巴的瘫在沙子里。不同之处是他身陷被褥中,很软,很干净。
想要水。但是身边的床单是凉的。本能地掀了掀唇,想要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却只发出了类似音节的嘶哑声音。
嗓子疼到几近黏着,他需要水。努力地翻身想要起来取水,一股锥心的疼痛却从胸口传来,逼出了一头冷汗。
“痛……”
口中忍不住喊出声,伸手胡乱去摸水杯时,不幸地碰到了床头柜,正好一把将水杯打翻,水汩汩流了一地。
咬牙捡起地上的衬衫和内裤,倚靠着墙壁和扶手,裴净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了客厅。从床上到客厅似乎已经花完了一辈子的时间。
他弓着身子,从厨房里接了半杯自来水便已经累到了极点。他顺着洗手池滑到地上,靠着柜子就地坐下,这才有力气将水杯哆嗦地捧到嘴边。
急不可耐地吞进一口,知觉终于复苏,痛觉也随之被唤醒。腹侧暴发一阵疼痛,他呛到了,大半的水都泼在身上,洒了一地。
“咳,咳……”他急促喘息,捂着嘴想把吸入喉管的水咳出来,可每一下动作都会牵扯到疼痛之处,直到他半瘫在地上,才觉得稍稍缓解一些。
门“咔”一声打开了。以为是谢筱竹回来了,裴净一个激灵,忍着剧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谢……”
不是谢筱竹。他失望地看着伫在门口的谢南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狼狈地擦着嘴角身上的水磕磕绊绊地说:“你……怎么会……”
谢南星没有动弹。他的影子在门口滞住了。他伸手打开客厅的灯,突然充斥的光线让裴净忍不住抬手挡眼。
“谢筱竹呢?”谢南星盯着裴净,皱着眉。
“我不知道,他不在家……”听到这个名字,裴净眼睛酸起来,“你不知道谢筱竹在哪里吗?”
谢南星欲言又止:“不可能,我和他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我过来不是因为谢筱竹,是因为追踪到他没有去公司,还出了门,轨迹很可疑,所以……这不重要,你的脸怎么了?”
裴净挪开视线,慌忙想要站起身:“我,我还要上班,我要走了……”
“等等!”谢南星拦住他,“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裴净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穿衣镜里的自己。对着镜子怔了几秒,他心想,自己真像刚从坟里刨出来的样子。
头发凌乱,嘴角红肿,面色惨白,皱巴巴的衬衫挂在身上,左乳处留着醒目的咬痕。腰上,腿上,布满了数不清的红印与淤青。后穴传来奇怪的感觉,他反应过来,是残留在里面的东西正在往外流……
不自在地夹紧了腿,缓慢背过身去,看到墙上的钟,心里一悸,头脑发懵地问:“今天是周几?”
“星期一晚上。”
裴净意识到自己没有来得及请假,直接闷声不响地旷了一天工。
要赶紧说明情况才对……他猛得站起身想去找手机,撞到了大理石台面,因为腹侧的剧痛呻吟着跌倒回原处。
看着裴净痛苦喘气的模样,谢南星走进几步,弯下腰靠近他:“那个畜生东西对你做了什么?”
对方说了什么完全听不清,想到自己失去了全勤,那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裴净捂着脸呜咽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哭声慢慢减弱下来。泪痕几乎干涸,他已经没有在抽泣了,只是捂着胸口,身体颤抖着,只微弱地重复:“好痛……好痛……”
谢南星扶住他的肩:“你还好吗?”
一开始还能给予一些反应,渐渐的他发不出声音了,胸口紊乱地起伏着,像旱地上徒劳鼓动鳃的鱼。
“裴净?”谢南星蹲下来,叫了他好几遍,却没有得到回音。他迅速掏出手机联系了人。打完电话,他扶住裴净,安慰道:“不要急,跟着我慢慢呼吸……”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声音毫无感情地汇报:“右侧第6、7肋骨骨折位移导致肺部挫伤引发血气胸,建议是手术,你是患者家属吗?”
谢南星收回放在桌面上的手:“我不是,我会尽量帮忙联络。不过,还是优先参考本人的意愿吧……”
医生从电脑屏幕前打断他:“你是朋友还是?”
谢南星面不改色地敷衍:“差不多吧。”
医生斜睨他一眼:“不像是车祸,原因你们心里清楚吗?”
谢南星没好气地走进病房,想看看裴净有没有醒,却被病床上圆睁着的一双眼睛吓了一大跳。
“你醒了?”
裴净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因为说话和呼吸都实在很费劲,他静静躺着,看起来就像一具了无生趣的人体模型。
谢南星说::“我弄错了一件事,你好像不只是个玩具。谢筱竹会毁掉别人的玩具,但总是把自己的玩具保护得很好。”
裴净的脸颊不易察觉地抽动一下,他的声音细若游丝:“意思是我连玩具都不是吗?”
谢南星摇摇头:“不,你大概和玩具不一样。”
“那还真是个好消息啊。”裴净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谢南星没等到回应,便自顾自说了下去:“决定手术的话,我会付钱,没法进医保的一切费用我都会支付,你就安心……”
“不用了。”裴净的声音比呼吸还轻,必须靠近他才能听清,“我付不起。”
谢南星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会帮你付,你不用担心。”
“不,不要你付,我不帮你,我什么都不做,请不要管我了。”他竭力说着,手指深深掐进床单里,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
谢南星站在病床前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直接转身走出了病房。离开前,他只留下了两个字:“保重。”
裴净拽起被子,紧紧捂住脸。洁白的被褥不出声地颤抖起来。
“想吐吗?呼吸有困难吗?”
裴净摇摇头。他说:“可以给我一点止痛药吗?”
护士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低下头在本子上刷刷地写:“不可以,用量会超标。”
“可是真的很痛,”裴净的声音带了一份哀求,“我可以加钱。”
护士几乎要翻白眼了,她没好气地教训他:“痛能怎么办呢,痛就忍着,别人能忍你怎么不能忍?”
又补充:“痛就去做手术,你的骨头错位伤到了肋间神经,你忍得了,你的骨头忍不了。再拖下去会有后遗症。”
裴净沉默数秒,再次摇摇头。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