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他自觉是个最没心没肺的(3/4)111  明明如月/主攻忠犬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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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踏窗而入的谢初,还是这阵秋日里的桂花香气。

他恍惚一阵,知道谢初向来不耐烦这些怔忡哀怨的调子,遂敛得干净,只捡了个狭促话,故意道:“是哪里的习俗,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再揪一把走的。”

谢初气结:“揪一把怎么了,这么多事?什么稀罕东西,赶明儿我给你砍一捆扛过来,由着你慢慢稀罕去。”

许临渊遂又熟练地哄了他两句,解释道:“我稀罕也只稀罕这一枝。谢小公子风流做派,折花哄过多少人?这还是头一回拿来哄我呢。”

这话听着不像好话。

谢初不服气:“我哄谁了?你这人张口怎么净是污蔑……”

“秋月楼的红绡、绿烟,还有个什么挽芹姐姐,难不成都是我折了桃花一个个哄过去的?”

许临渊记得清清楚楚,“哦,还有那年咱们下江南时你非要凑热闹去看的那个花魁娘子,叫什么秋菱的,不也是你折了杏花别在簪子上,一口一个姐姐哄人家笑的?”

谢初骤然被揭底,愕然片刻:“我竟然……全无新意吗?”

新不新意不要紧,毕竟谢初长了这样一副清风朗月的好样貌,听曲赏词的还能和上两阙,虽是风流做派,倒也雅致。他又是个江湖上浪荡惯了的,乘兴而为,不肯分个高低贵贱,找进人家房里时更比旁人添些尊重,那些姑娘们多生爱慕,接枝花都要羞红了脸。

许临渊捻了捻手中花枝,一时更理解了几分。他不动声色,轻轻巧巧又把话题拉回来:“……好好儿的,竟也想起哄我来了——伍尧跟你说什么了?不要听他乱说话,他那个人惯爱夸大其词的。”

原本去摘花时还不觉得什么,被许临渊问了,他反倒有点儿臊得慌,一时竟不大自在了,全不似从前送了姑娘花之后美滋滋的感觉。

推己及人,他觉得许临渊定然也不愿意别人当着面提起自己从前对着兰草喝闷酒的时候,遂摆摆手:“谁乱说话了,伍大哥哪里顾得上跟我说什么。院子里站了百八十个人,他挨个喊人还喊不过来呢。”

谢初说到这里就要叹气,把自己这几年的心得细细传授:“哪有你这样做阁主的?旁的也就算了,暗卫是最紧要的刀刃,既在小铁峰受训,那处就该设成禁地,绝不许外人窥伺。你倒好,还把人全喊出来给我看,那是能随便给人看的?”

“设成禁地,不许外人窥伺。”

许临渊重复了一句,语气莫名,“怎么,几年不见,你竟还成了‘外人’了?”

谢初顿了顿,似是怔愣一瞬:“怎么、怎么就不算了——”

他皱眉,飞快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你不要打岔,怎么还听不懂话了?我是不是‘外人’的,阁中禁地总归是要有阁主手令才能进的,这是规矩。”

许临渊沉默片刻:“你又是从哪里胡乱学的规矩,沧澜谷的规矩么?”

谢初今日心情很好,实在不爱在这种时候跟陈见庭扯上关系,就不大高兴:“我跟你说正事呢,提他做什么。”

“好,不提他。”

许临渊从从容容改了口,给他指了指屋里陈设:“这间阁楼有三层,这一层多是书册卷轴,有武学典籍,有江湖秘闻,有记了玄隐阁历代阁主的生平详录和武学心得,也有阁中弟子册和各处往来账本、产业账目——哦,这些你倒不甚感兴趣,只翻过几册剑术孤本。”

那还是从前翻的,倒很精妙,谢初见猎心喜,还仔细练过。

他一时觉得莫名其妙:“我知道啊,怎么又念叨一遍。”

“中间一层,多是些奇珍异宝,各样精奇利刃。制出的琼露香和各类丸药也存于此。你从前常爱翻淘。”

许临渊平铺直叙,“最底下一层机关重重,有扇隐秘角门连通暗室,是我往日闭关之处。门上机关你也谙熟于心,闭眼都能打开进去。”

不仅闭眼都能进去,为着谢初一时兴起陪他闭关时待得舒坦,那暗室里头还专门放了个铺着软垫的躺椅。

谢初更觉莫名其妙,正欲嫌他啰嗦,话刚转到喉间,恍然一怔。

许临渊倒也不急着收束,抬手给他添了茶,才将目光重新落回到他身上:“这上下三层,不仅是阁中机要所在,更关乎习武之人身家性命。要说禁地,此处最是紧要——你一向是来去自如的,如今倒成了‘外人’了?”

谢初怔愣片刻,环视一圈屋内早被自己翻过不知多少遍的机密书册,半晌无言,忽地撑着摇椅起身,踩了窗棂就往外走。

许临渊并不拦他,只凝神聚内力于在指尖,轻振桌上一方木匣。匣中剑身受力嗡鸣,极清亮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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