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寒地(2/10)111 神木大祭(np)
“我自愿成为祭品。”许洲低声道,他低低地喘着气,他自己也许都没有注意到,嘴唇上的伤口又被咬破了,血滴在雪地上,像一朵红梅。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字一顿道:“请允许我自愿为神木献身。”
路上很安静,没有鸟鸣,没有风声,只有雪花一片一片在苍白的阳光中落下来,将深深浅浅的脚印重新填满。
大巫平静又温柔的声音,清晰的念出了一个名字。
大巫正看向他,面具上荧光的绿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星河明明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他却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一定还在微笑,让人恼怒的平静的微笑。
他那时候很难相信他的父亲竟然会死,那个山一样高大勇猛的男人,竟然会因为一次围猎就死了,死得凄惨不已。他记得父亲浑身被什么野兽抓得都看不出是个人的样子了,肠子肚子都拖在外面,他差点昏过去,并一度坚信是什么人害死了父亲。
一间陈旧的大殿,伫立在苦寒地最尽头的位置,道路被雪完全埋住了,就连门都快要因为雪推不开,这儿就是祭品暂时要被看管着的地方。
等等,它在摸哪里?
“好,神木期待你们。”大巫笑着说,他又看着星河,看着这个直到现在还在发呆发愣的祭品:“不和你的伙伴与大家告别么?”
这时候一般会允许亲人来和他们的孩子做有可能是最后的道别,但星河没有这个烦恼。他并不害怕,也不来想哭,他甚至觉得如果活下来了,他就能知道当初父亲死亡的原因。
许洲三两步上前,他的步子很快,又很坚定,仿佛他是要走在一条荣誉又光辉的道路上。前面那几个孩子早就为他让开了路,所以他已经停在了大巫的面前。
星河沉默,他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头发,把它揪成一团再按在自己的大腿附近,来回轻轻抚摸着缓解尿意:“也说不定我们就活下来了呢?”
是做噩梦?还是这是神木的力量?
在安静的听着雪飘落的声音时,空气好像并不再那么寒冷,甚至有些燥热。
“能活过一天,也都算我们祖坟冒青烟了。”许洲笑笑,他的语气重新变得轻快起来,他好像并不想让星河陪着他烦恼。
星河踢掉了他的草鞋,坐着也不轻松,他整个人已经完全侧躺着埋进了丝织的软被里头,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理,但是这样会让他稍微感受不到憋闷的急迫,他闷闷道:“你说活到最后会怎么样?”
很苦,但没有人不想活着。
他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魅力,究竟是什么让许洲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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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咱们这儿见都没见过。”许洲也打了个呵欠,他伸了个懒腰,也直挺挺躺在了星河的旁边:“也许会变得家财万贯?”
“这一年的祭品是,星河。”
“我不照顾你,你进去不就要死了?”许洲轻哼了一声,他把玩着手中的小刀,这把小刀是那么普通又那么难用,他手指肚直接从刀刃上头滑过去,都见不到一滴血。
星河不动了,因为星星已经钻进了他的裤子里头,在那根裹满了尿液的东西上轻轻刮动着。
不,这实在太奇怪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怎么会有这种梦?
“什么叫家财万贯?”星河眨了眨眼。
许洲道:“可能就是每天都能吃到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星河抱着被子一打滚,就直接滚进了许洲的怀里头,许洲也张开双臂把他搂住。其实他和许洲并没有什么浪漫,只是在寒冷的冬夜相互用体温取暖已经成了刻在身体里头的习惯。
星河恼怒地想要捉住枝条,可惜又有另一根枝条拴住了他的手腕,他忽然发现他的腿和手都已经被链条一样的星星给禁锢住,一动也动不了了。
星河努力拽着自己手,想要挣脱这被捆绑得像一条咸鱼干一样的情况,这些滑腻腻的星星让人感到恶心,感到难受,更让人无所适从。
星河嘟囔:“怎么说这些,我才不要你死。”
做祭品,尤其是像苦寒地这样一个贫瘠荒芜的地方出来的孩子,又瘦又从来没摸过武器,被选中的那一刻无异于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所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孩子会愿意主动站出来,这很稀奇,所有人都在盯着许洲。
谁能知道他竟然在去送死的前一天,做了一个奇怪又羞耻的春梦?
许洲站在窗户的边上,冷风从窗户一道道缝里吹进来,把他的头发吹起来,露出瘦削的锁骨。他沉默地看着窗外,这个话痨突然变得一点也不爱说话,也不爱出声了。
星河翘着二郎腿有些干巴巴地开口道:“明明只该有我一个人倒霉,你又何必如此?”
“请等一等!”急迫的声音打断了星河的思路,把他从不可名状的焦躁,愤恨中拉出来。
他熟悉许洲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均匀的呼吸和平静有力的心跳——他刚刚也听见它激烈的跳动,但是在现在,他没由来有种心脏依偎在一起的感觉。
他不相信任何人的话,他抗拒任何人,见人就打,慢慢地也没人再愿意可怜他,甚至嘲讽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刺耳。
走进房间,星河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床上,坐下来比站着轻松了数十倍,他能感觉那一股徘徊在管道里的尿液终于灰溜溜地缩回了膀胱里头,这也让他终于有心思新奇地来回抚摸着光滑如丝的被褥。那种焦虑带来的头脑发张的感觉随着被这种柔软包裹逐渐消散,他现在有心情,也有机会和许洲说说话。
“!”发不出声音的感觉更加憋屈,星河无声地喘息着,星星一下又一下刮动着他的顶端,这种刺激让他如同一个怀了的水龙头一样那儿正一滴又一滴地流出尿水,他不可能憋得住。伴随着失禁的是一阵又一阵让人眼冒金星的快感,他整个人都发起抖来,只要放松一点,大股的水流就会喷涌而出。
“那你就跟好我,别跟丢了。”许洲叹了口气:“我如果没死,别人也别想把你给杀了。”
“那么下一个是…”
“你要去哪里?”许州看向他,他神色很是疲惫,脚步也停下来,停在一间有着一张大床的房间门口。
他紧紧握住星星
就像现在,他并不想死,明明七八年都没有被选中,只要等过了这一年就能在这儿领着神木的馈赠度过余生,但他还是为了自己成为了祭品。
星河想起了曾经,曾经他贪玩儿,躲在盖着石头盖子的水缸里和许洲玩儿捉迷藏,空气越来越稀薄,他努力喘气,努力吸气,肋骨被撑得生疼,却好像还没有办法呼吸。此时此刻,不只是呼吸,他甚至连胀得快要爆炸的膀胱都要忘记了,忘记了跺脚,忘记了抖腿,好在也忘记了漏尿。
星河迈开步子,试着小跑着跟上去,哪怕这让他肚子里的头痛苦变得更加难以忽视。身后是叽叽喳喳的欢庆声,这些人已经开始庆幸,庆幸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又活过了一年,又可以快乐地吃烤肉了!
星河不敢相信他竟然睡着了,他分明只是打算等着许州睡着后再偷偷离开去找茅房的。四下里很黑,难道是晚上了?他忍着肚子的愈演愈烈的胀痛迷迷糊糊地去抚摸身边,却摸了个空,不仅摸了个空,他连丝绸的昂贵的被单都没有摸到,整个人仿佛浮在了虚空里头。
星河皱着眉,这太离奇了,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许洲带他离开了人群的中心,星河并不明白为什么许洲会对自己如此不离不弃,如此忠诚。当他把自己当一个破布扔在角不吃不喝?不说话一动不动的时候,是许洲天天给他喂水,给他吃不知道从哪里换来的食物,给他擦洗身体,这个人对父亲只怕都没这么好了。
“嗯。”
这里没有一个人。星河忍无可忍地把手从领子伸进衣服底下,再钻到裤裆狠狠地捏住了那个憋得发麻的东西,它周围有点潮潮的,看来刚刚漏出两滴并不是错觉。星河憋得满脸通红,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它的小臂碰到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膀胱,它被一整个晚上的尿液涨得像一块石头一样硬。
星星如同萤虫一般环绕在他的身边,跳动着闪烁着,最后聚集成了树木上一枝柔软的枝条,末梢扫过他的脖子,他的手臂,弄得麻麻一片痒。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就是直到刚刚前一秒都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一年要来这儿,就在一千多个人里被选中了?
大巫推开了门,红木的木门又老又烂,吱呀吱呀地响。星河探出脑袋看了看,他很想知道这里头有没有茅房。落满灰的大殿里仍然能看出曾经金碧辉煌,很难想象有这么一个富有的地方坐落在苦寒地。
星河想不出要和谁告别,自从他的父亲在地灵节的围猎中意外死在了冻木森林,他已经很少与这些人聚在一起。
这个年纪的孩子算不上大人,但是在苦寒地活着也不能算是一个小孩子了。星河无忧无虑,懂得东西自然更多,他早就很熟悉他的身体,就像熟悉怎么吃饭,怎么喝水一样。
星河不得不也停下来,他的面子不允许他和许州说他在试图到处找厕所,这太让人难堪了:“我哪里也不打算去,就是有点好奇。”
星星的尖端抚摸着他的身体,从发丝、嘴唇、脸颊、胸口抚摸到小腹,抚摸着那个高高股起的硬包块,就像是要对他的身体“刨根问底”,舌头舔过一样恶心又痴迷于他身体的每一寸。
“许洲。”许洲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把伤口流淌的血擦去了,他的神色已经沉寂下来,仿佛生死在这一刻就被置之度外。
那不是许洲的名字。
有一个名字越上了舌尖,星河想要大骂这个人,但是他又不知道要骂的究竟是谁。他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就感觉愤怒的火焰要把他给烧成灰一样。
星河惊讶道:“那我可就是真想活下来了。”
他猛得睁大眼睛,四下漆黑一片,他好像飞到了夜晚的天空,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颗一颗闪亮的星星,这些星星像树枝的叶片一样散落,又收束在他的脚下。
大巫安静地注视着他,终于他温柔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神木欣慰你的勇敢,你的名字是?”
进了屋子,大巫就离开了,他像一只幽灵来无影去无踪,也许这都不是他本人只是他的一个分身也说不定。
这样轻微的麻痒简直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几乎就是在一瞬间,星河就感觉到膀胱无法控制地痉挛了一下,挤压下是一种头皮发麻的刺痛,淡黄色的水流打湿了他的内裤,湿热一片。
而且这究竟是要做什么,星河直到他不能保持这个姿势,因为他的腿被拉得分得很开,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会尿出来,马上就会憋不住的。
虽然星河从来没有听说有任何一个被选中的祭品逃走了,又或是中途没了踪迹,但是他们无论如何都得在这儿待上好一阵。
谁都知道这件事比登天还难,苦寒地的孩子活下来属于是天方夜谭——比这儿过得好的地方比比皆是,那儿的孩子更强壮,更精通战斗的技巧,和他们硬碰硬听起来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一些。
星河不想和其他人告别,他不感兴趣,他控制不住想冲上去,抓住许洲的肩膀,大声问问许洲为什么。可是许洲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这家伙已经一声不吭地就跟着大巫走了。
他一把抱住许洲的腰,感觉这个人痒得哆嗦了一下,才满意道:“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大巫去其他地方宣告完,咱们也就得去神木了,船到桥头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