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那儿打工，假期都住麻将馆。”段恨岩小声说，他怕段昭看出他和楼睿的关系，也不知道段昭会不会认可，会不会同意，他潜意识里将段昭放在母亲的位置上，能得到段昭的支持他比什么都开心。

“不过！”段昭打断他，“岩岩，不进步是可以的，哪怕停在原地也行，但是不要后退，你能答应我吗？”

“成绩好的巴不得别人提，你看他那个心虚的样子，”段昭斜着眼睛看他，段恨岩可怜巴巴地看着段昭，就差给她摇尾巴了，段昭狠不下心来，“唉，不问了，行了吧？”

段恨岩跑出来二次打圆场，推着段昭进厨房，他不明白楼睿这么八面玲珑的一个人，怎么回回都要跟他姐吵。

这是他们谈恋爱开始楼睿第一次给他掉脸子，这不就说明把他当自己人了吗？段恨岩对这种“认可”十分满意，楼睿对他太好了，好的有点儿假。

段昭连打都没打开，把袋子轻轻放在沙发上，太贵重了，她的人生再也承受不起这种明码标价的好意了。

“送你的新年礼物，我和段”

他四处看了看想在地上寻摸点儿趁手的家伙，可惜这地儿除了杂草就是杂草，他找了一圈都摸到工厂入口了，还没找到个像样的武器，只能把钥匙攥在手里，尖儿朝外来防身。

楼睿在云雾里点上一支烟，段昭好像比以前白了，也胖了，看来在外面也知道照顾自己了，段昭瘦的时候老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楼睿看她都挺怵，几年过去气质也变了，之前就是单纯的漂亮，现在更成熟也更有女人味儿了。

段昭任由段恨岩推着她，楼睿沉着脸拽着她胳膊不让走，岳牧云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从帘子后面窜出来，段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岳牧云的拿手绝活就是偷听加上马后炮，总是这么窝囊。

拐过几个弯儿就看见马路对面熟悉的招牌，招牌下面熟悉的一人一狗，楼睿披着大衣蹲在门口喂金毛，对，那只金毛就叫金毛，姓金名毛，楼睿起的。

段恨岩弓着身子躺在冰凉刺骨的传送带上，手堪堪捂住隐私部位，旁边的几双手虎视眈眈地等着侵犯他，老八把段恨岩的脸掰过来，眼角有几处擦伤，脸上眼泪鼻涕混成一团，嘴角流着涎液，张着嘴大喘气。

“姐！”段恨岩听见段昭的声音提着锅铲就跑出来，看见许久都不见的两人，兴奋地围着他们直打转。

老八架好机器对准传送带，谄媚地挤到赵立身边，赵立浑身脱得只剩内裤，下体鼓鼓囊囊的，“赵总，您亲自上场，这部绝对大卖。”

段恨岩回头，看见楼睿指尖捏着根烟，尖叫一声扑上去，被楼睿一把按住夹在怀里，楼睿把烟头摁灭在窗台，无视段昭越来越黑的表情，拖着段恨岩挪到岳牧云跟前，“就是坏了，要不你给换一个新的？”

楼睿是真的喜欢他吧，接吻时的表情做不了假的，那几天他和楼睿形影不离，香水他什么时候买的自己居然不知道。

段恨岩从楼睿胳膊弯儿里费力地钻出来，适时打了个圆场，他敏感的性格总能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赵立走到段恨岩身边拍拍他的脸，拿纸帮他擦干净脸上污秽，“小朋友，上回被你们整了是我棋差一招，没想到你们敢玩阴的，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呀，楼睿我拿他没办法，拿你出出气也行。”

段恨岩抖地越来越厉害，老八一喊开始他就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旁边的人捂着段恨岩的嘴按着他挣扎的身体，手握住他疲软的性器快速撸动，粉

“我缺那点儿钱？”赵立一斜眼睛，老八立马意识到说错话了，举着手往自个儿脸上打了一下，连连道歉，“脸部做一下处理，他就不用了。”

“岳哥！今儿是我下厨，你帮我尝尝菜怎么样呗？”

“我说了，我不要。”

岳牧云支支吾吾不敢接话，眼神不停地瞟段昭，这片居民楼电线老化的不成样子，要是换油烟机，整个屋子的电线全得重新换一遍，少说也得七八千，岳牧云哪儿来这么多钱，有也是问他妈要

“岩岩！”

他把香水打开往空中喷了两下，淡淡的玫瑰香调漫在他们周围，楼睿低头含住段恨岩嘴唇，在沁甜的呼吸里幻想自己吻住的人是段昭，穿着他送的绿丝绒长裙，喷着高档香水的人是她，段恨岩害羞地伸手回抱楼睿，半阖着眼看着楼睿痴迷专注的表情。

岳牧云这厮还戴着副眼镜，妈的，装什么斯文人士，还背着个老土的双肩包，看着就招人烦，楼睿一向看不惯他，压根没把他跟来这事儿往心上放。

虽是抱怨，语气上听不出来一丝责备，楼睿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瘪了瘪嘴，他才不在乎，反正他脸皮厚，他把沙发上的袋子塞进段昭怀里，“给，好歹还是老同学，见你比登天还难。”

说完抬脚就走，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三个人都还愣在原地，楼睿一抬手把岳牧云吓了一跳，楼睿不觉好笑，“看你那样，我还能掏出把枪毙了你啊？”又一指段恨岩，“你，今晚必须给我回麻将馆，不然以后都别回来了。”

段恨岩呼吸不上来气，脑袋里发涨，车厢颠簸地他想吐，眼角酸涩地想哭，慢慢眼皮也变得沉重，在晕过去之前他似乎迷迷糊糊听到一句话。

要做晚饭的时候段恨岩就借口岳牧云回家太晚，硬是把他留下陪着段昭，自己跑回麻将馆去，整个下午他都想着楼睿，怕楼睿生气，他的恋人生气了，他得去哄。

“楼睿！”

“你们”段昭狐疑地看着段恨岩，进厨房帮他端菜。

段昭提高音量，她看着弱不禁风，其实脾气又倔又爆，楼睿就是不懂这点，还自以为很了解段昭，每次见面没说几句就会惹她不高兴。

其实这瓶香水从一开始就不是送给他的，是楼睿要送段昭的，不过是看他生了气，借花献佛而已。

岳牧云识相的跟他进去，客厅就剩下他们两个，段昭取出一次性杯子倒满了水递给楼睿，假装埋怨段恨岩道：“岩岩也真是，客人来了也不知道倒水。”

“赵总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

楼睿骂了句“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儿绑架，在门房处摸出个头盔戴上，三两步跑到摩托边往里送钥匙，手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塞了两次才进去，赶紧拐到大路上去追面包车。

久很久之后有个人告诉他，velours是丝绒的意思，是女士香水。

楼睿一路跟着面包车到一处老旧的猪肉厂，他把车停在个隐蔽的草丛里，悄悄摸到面包车旁，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他拿手遮着路灯的反光使劲往玻璃里看，只能看到段恨岩的外衣和几根绳子。

“谁说不是呢，那死小子就是花钱进的。”

赵立眼馋段恨岩很久了，他来之前是让林秘书给段恨岩下点药，等会儿玩起来更刺激，谁知道林秘书这么蠢，把药涂在鸡巴上往段恨岩嘴里塞，被咬也是活该。

段恨岩自己在厨房捯饬了快两小时，楼睿翘着脚坐在窗台边儿，把外套搭在通风好的地方散味儿，这房子隔油烟就靠一道门帘，厨房里一开火，客厅就跟仙境似得。

“你别骗老八了，就他那岁数，去当保安人家都嫌他岁数大。”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段恨岩耳中，好像在哪儿听过。

段恨岩在心里暗叫不好，他这学期退步的离谱，本来想着找个说辞应付段昭，谁知道这几天玩的太过就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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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段昭搂着段恨岩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说几句家常话，段昭总是怜爱地摸段恨岩的脸和头发，每次这个时候岳牧云就觉得段昭身上有母性光辉，虽然他们才刚在一起，说孩子还为时尚早，但他还是想和段昭有个自己的孩子。

大门没关严实，往里走还能闻到一股猪骚味和血腥味，楼睿腿有点发虚，可是段恨岩还在里面，这帮人为什么绑段恨岩，楼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因为他，段恨岩能认识几个人？

“哟，你俩这是，好上了？”楼睿把衣服穿好，酸溜溜地看了两人一眼，酸溜溜地说。

楼睿壮着胆子往里进，听见几声哀嚎，心道不好，调整了方向朝声音来源走去，穿过一道皮门帘时楼睿看见了几个人影，他瞅准时机飞快地跑过去躲在冰柜后头，打开手机相机调成自拍模式观察里面的情况。

“哎，大过年的，你别老提成绩，看岩岩脸色都变了，假期就是拿来放松的。”岳牧云亲昵地搂着段恨岩，冲他挤眉弄眼。

段恨岩傻眼了，缓缓地摇头，“可我没得罪你啊”

段昭一愣，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脸上难得泛着红晕，岳牧云和段恨岩挤在一块儿偷笑，段恨岩这小子真上道儿，岳牧云就提了一嘴他和段昭在一起的事儿，他就活学活用了。

段恨岩兴奋地给楼睿挥手，楼睿闻声望去，段恨岩就跟傻子似的又蹦又跳，楼睿阴着脸站起来瞅着他。

段恨岩恨不得飞过去，可巧这时候来了辆面包车，他就乖乖退回人行道等车过去，谁知道车居然稳稳地停在他面前，副驾驶上的人伸出拿照片的手在他脸跟前晃了一下，吐出俩字：“动手。”

“哥，这小子还是雅怀的。”一人揪着段恨岩羽绒服里面的雅怀校服，段恨岩放在麻将馆的衣服没几件，早上随便套了个就出门了。

只听赵立不耐烦地打断段恨岩的话，挥挥手走到远处脱衣服，饶有兴味地欣赏着段恨岩如惊弓之鸟的样子。

“楼睿，有话好好说。”岳牧云皱着眉搭上楼睿肩膀。

段恨岩胡乱敷衍着扑进姐姐怀里，蹭她细软的头发，“当然啦，也不看我姐是谁，”又把岳牧云扯过来，“还有我哥！”

“赵总，我，我和楼睿没关系，真的，我就是给他打工的，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段恨岩哭叫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事儿能牵连到他，他只希望有人来救他，否则他真的可能会被这些人玩死。

“楼睿，咱们给我姐做顿饭吧。”段恨岩吃力地把楼睿推开，楼睿身上的香水味和刚才他喷的那个混在一起熏得他直反胃。

楼睿闭上眼睛不敢看，祈祷这些人最多就是把段恨岩揍一顿，或者他忍痛放点儿血把段恨岩给赎出来，千万不要是

岳牧云放下东西，装着若无其事地样子扇着客厅的烟，不留痕迹地把站在窗边抽烟地楼睿挤开，大声地问段恨岩：“岩岩！油烟机是不是坏了啊？”

“你躲什么？”楼睿的脸色越发难看，语气也不耐烦起来，那条墨绿色丝绒长裙搭在他臂弯，低调又端庄。

段恨岩呆在原地，目送楼睿出去，他在里面听的清楚，段昭没要这个礼物，他蹭了楼睿那么多便宜，要是给段昭知道了

赵立！楼睿把身体紧紧贴在冰柜上一动也不敢动，难道是为了那天，当时赵立没发作，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怎么没有？”赵立踢了踢躺在地上昏迷的林秘书，“他不是你咬的？再说了，你是楼睿的姘头，他得罪我，就等于你得罪我，这个时候想择干净？别以为我好说话！”

“嗯，不说他了，一会儿吃完饭你把这学期所有模拟卷拿过来我看看。”段昭盯着段恨岩，她就怕段恨岩被楼睿给带坏了，学了他一身坏毛病。

工厂顶棚高有十多米，下面是几条传送带，几个只穿内裤的大汉正围着传送带上浑身赤裸的段恨岩，旁边地上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手死死地按着下体，血正从指缝里往出流，楼睿按下翻转放大对准那人，就是一时想不起来，眼熟得很。

楼睿厌恶地把他的胳膊甩下去，“别碰我，”手一甩，把裙子甩到岳牧云身上，“我买了送你，你不要就扔了吧。”

“什么？”段昭接过来看，这个牌子她知道，她做家教的那条路上就有这家店的分店，衣服很漂亮，价格却不。

“我不要，你退了吧。”

“你怎么在这儿？”段昭看见楼睿顿时有些不悦，岳牧云提着大包小包从她后面闪进来，看到楼睿的那一瞬间，他居然下意识地害怕，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

“那怎么了，这学校交钱你也能进。”另一人嗤之以鼻，往校徽处狠踹了一脚，那脚踢在段恨岩胸口，他闷哼一声，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段恨岩刚被拉进来的时候嘴就被封了，头上罩了黑色头套，被扔到后面座位上，身上还有几个脚印子，是刚才段恨岩不老实他们踹的。

“哈哈哈哈，脑子不行呗，要不也不能得罪咱们赵总啊！”

楼睿一听要做饭立马闪到一边，先不说他会不会，今天穿得这么帅要是进厨房被油烟一顿熏，不得臭死了，他赶紧摆手叫段恨岩自己进去做。

算了，大小也是条性命，万一有什么闪失，段昭还不得跟他拼命。

车厢里当时跳下来两个壮汉，把段恨岩塞进车里，楼睿在路这边儿等的不耐烦，心里直骂段恨岩笨，不知道从车后面绕一下，可当车开走，路上哪儿还有段恨岩的人影儿。

“耶！姐姐万岁！”

路上空无一人但灯火通明，段恨岩心里被极大的幸福感塞满，好像他刚从姐姐家走完亲戚，现在要回他自己的家了，家里还有人在等他，这种生活就是段恨岩梦寐以求的。

门突然被打开，传进段昭略带激动的声音，她在外面就听到里头饭菜香了，楼睿心道不好，赶紧从窗台蹦下来，抓起衣服就要穿，袖子怎么也伸不进去，急得他想骂娘。

“姐姐姐，你别这么大声啊，进来帮我端菜。”

楼睿的脸立马拉的老长，厨房里正好也停了声响，他知道有人偷听，面子上也挂不住，还是强挺直了背走过去，慢悠悠地把裙子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段昭身上比了比，段昭像是被烫到一样往后退了一大步。

“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