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累坠(2/10)111 无终之旅
「那你呢?家人对你好吗?」
好想抱一抱她。
「之後想问什麽,就问吧。」钟沐言折了几跟树枝丢进火堆里,语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冷y,「还有,别再吃那些饼乾了,小心变胖。」
「这还用猜吗?看这青涩秀丽的容颜,小言妹妹,你这才刚满十八对吧?」这种简单的问题难不倒申羽澜,抓着机会就开始马pjg,「是不是连驾照都还没考啊?没关系~姊姊有车,回国就载你出去玩。」
她的确後悔了,非常非常的後悔。
似是下意识的想避开与人接触,钟沐言行走的位置与车道保持了一大段的距离,即使有车经过看见她们,也只能远远的挥手打招呼。
说着她露出爽朗的笑容,似乎光是看着,就能吹散所有心中的烦闷,「反正你这麽聪明,要是发现有哪里不对劲,就偷偷给我打暗号,我们再一起想办法逃跑就好啦。」
见那回避社交的人依然无动於衷,申羽澜压抑着心中的失落,坦然道:「当然也不是什麽都要尝试啦,只是希望多年之後想起来,不会有阿!要是当时有做过就好了那种後悔的感觉而已。」
这本就是个该独自完成的旅行,牵扯更多的羁绊不只毫无意义,最终也会造成自己更多的负担。
要是现在不去做,之後想起错失的机会,肯定是会後悔的,所以得好好把握现在才行。
可她还是敷衍的张开掌心b了个五。
「先别急着拒绝嘛。」申羽澜重新调整了肩上的背包,偷偷r0u了撑着伤腿而有些紧绷的大腿,「既然都出来旅行了,能收获一些不同的t验不是很好吗?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
申羽澜忍不住轻笑一声,「小气鬼!」
钟沐言将照片紧抱在怀里,x前闷胀的ch0u痛让她咬紧了牙根,肩膀不住的颤抖。
这淡漠的语气似乎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也听不出她与家人间情感状况究竟如何。
申羽澜说了很多,却也有不少话没有宣之於口,其实会让她提出如此的询问,主要还是因为河上对自己的那声呼唤。
其实应该拒绝的。
越想越烦躁,钟沐言微微叹了口气,乾脆转移了话题,「工作这麽不稳定,怎麽还有钱出国玩?」
「没有,也没兴趣。」她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直接表明立场。
这问题实在是很多余,刚才都已经把自己工作的年资经历摊得差不多了,小学没毕业都能算得出来。
身旁的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麽,默默跟上对方变得有些浮躁的脚步。
语句落下後的沉默让人有些焦躁,申羽澜吞了口水,倾身小心的观察着帽檐下的表情,「你…想念你的父母吗?」
明明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不善言词的她只挤出了一句反驳:「我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听出了对方的默许,申羽澜藏不住脸上的笑意,兴奋的问道:「那我想问,你之前…」
钟沐言一直觉得得奇怪,申羽澜并不笨,甚至是有点小聪明的,难以理解为什麽会生出这麽多挫败的经验,结果一听才发现,问题可能不完全出在她身上。
看了眼前白皙又有棱角的下颚线,钟沐言用食指抵着下巴将她推开。
「从明天开始。」钟沐言无情的补了一句,如果要接受问题的轰炸,至少再留她最後一晚的清净。
传入耳中的话语意外的和脑中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各种复杂的心绪翻涌而起,全都闷胀的挤在x口,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深x1了一口气。
那是即将要失去一个人的感觉,她从来没这麽害怕过,巨大的恐慌跟无助几乎瞬间将她压垮,完全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即使事件已经过去,那残留的余悸依然让她惴惴不安。
语毕她随即转身,朝着车道的方向走去。
「笑起来果然很好看呢。」申羽澜歪着头,满意的欣赏着那不经意g起的一抹笑,「要是能时常见到就好了。」
令人矛盾的是,她认为申羽澜不应该这麽蠢善,要对这个残酷的社会有点醒悟,同时又希望这样纯真温厚的心,能够一直保留在这人的身上。
与先前的冷y决断截然不同,这次是协调的语气,话中甚至带着不自信的畏缩,隐约藏有难以察觉的依赖。
「那小言你几岁?」
直到第二天,她们才又重新回到预定的路线上。
又一次热情的朝行经的车辆单手挥舞後,申羽澜有些兴奋的问道。
「哈!太夸张了啦。」申羽澜豪爽的笑了声,丝毫没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分配的工作不同罢了,是我自己做不来,怎麽能说是被欺负呢?」
钟沐言眉线拧在一起,一路听了这麽多,终於忍不住开口:「你是被欺负了吧?」
「小言,你搭过便车吗?」
「哎呦,有人很关心我的腹肌喔。」
「这跟你有什麽关系?」无意识的,钟沐言的语气淡漠的有些冰冷。
起风了,带着丝丝凉意卷着火星啪啪作响,那个好睡的人早已不省人事,留着满腹心事的人独自守着夜。
因为担心固定好的伤口会因过度使用而再度裂开,所以隔天并没有安排移动太长的距离,而这多出的空闲时间也没有浪费,钟沐言烧了些水做补给,也把握机会简单了擦了澡。
没想到一脚就踏进了雷区,申羽澜正想开口道歉,却听对方又继续说道:「我是舅舅和舅妈扶养长大的,他们很尽责,从没让我饿过冷过,还供应我上了大学,对我算是很好吧。」
有时旅行的重点不是在於去了哪里,而是跟谁一起去喔。
看见对方投来si鱼般的眼神,申羽澜俏皮的笑了笑,「我知道这麽说很欠打啦,可这就是事实啊,他们看我这半年过得不是很顺利,就给我一笔钱要我出国转换心情,我当然就欣然接受搂。」
「那你觉得我看起来几岁?」申羽澜自然没放过这个nv人最在意的问题,倾身将脸凑到了对方面前。
申羽澜假装不悦的噘起嘴,心里可是乐得开花,她喜欢这个清冷的人跟自己斗嘴,喜欢她们的对话越来越有温度。
以为自己听错了,钟沐言讶异的抬起头,撞进了申羽澜真挚又和煦的眼神,「你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做事稳妥又有条理,碰到问题能冷静并果断的处理,即使是不擅长的事,也能提起勇气去面对,让人觉得值得依靠跟信任。」
她猜测申羽澜大概是因为太过好说话,又对团队有着付出的渴望,才因此被有心人给利用,毕竟职场不同於校园,同事间没那麽多纯洁的情谊。
「你一路上跟着明信片的地点前进,在小镇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你拿着东西在询问她们,因此我猜,你可能是在寻找什麽。」
申羽澜绝对不是自己口中愚蠢又无能的人,相反的,她热情又有感染力的社交手腕,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能力,更别提那对人细腻的观察力了。
企业实习就更不用说了,什麽样的公司会派一个刚毕业的菜鸟出国跟客户访谈?
申羽澜听出来了,她咬了咬唇,继续用温润的声音解释道:「你刚才知道了,我是个挺没用的人,t力b人差又不聪明,没有目标的情况下一直过得浑浑噩噩,还是靠家里支应才过得好日子。」
看向一派轻松的说着自己悲惨经历的人,钟沐言不自觉噘起嘴,默默收回视线。
「我很清楚自己永远无法成为像你样的人,所以要是能成为你圆梦的一gu助力,我想也是对自己心里的一种补偿吧。」
见这人又开始吹捧自己,钟沐言毫无感情的回道:「差远了,我猜的是五岁。」
「之前不是说家人很照顾我嘛。」松了松握得有些发麻的手掌,申羽澜将拐杖换到了另一只手,「老实说我家的经济状况还不错,小时候我爸开了间国贸顾问公司,收入算满优渥的,而成年後公司就交给我哥经营,好像有做转型还是什麽的,具t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也是做得有声有se啦,所以家里从来没有缺过钱。」
除却心情的杂乱,有件事却是很清楚的。
「是吗?」申羽澜语气轻挑,不以为然道:「也许你只是不清楚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麽样子吧。」
这是钟沐言今天第二次这样叫她,基於第一次的y影,申羽澜有些紧张的吞了口水。
「最後一次是ga0砸进出货的年度报表,之後我真的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这份工作也不到一年就辞职了。」申羽澜拄着拐杖一跛一跛的走着,绘声绘se地说着以前工作的故事。
「欸~好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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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仍然走在充满碎石的沙地上,可周围已经有了青翠的绿意,林立的树丛镶满neng叶,让枯燥的旱漠有了生机。
拉开了外套里侧的内袋,拿出那张边角都磨的起毛的相片,她静静的看着里面那个明明是无b熟悉,却又因许久未见而逐渐陌生的脸孔。
当然申羽澜并不敢这麽做,只是软着声说道:「小言,我知道这种事肯定有风险,不过要是因为担心就什麽都不尝试,那也太可惜了。」
「坐陌生人的车,可能会有危险。」虽然心里已经差不多妥协,可钟沐言还是犹豫的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如果可以,她想要留在钟沐言身边,陪着她面对这尚未知晓目地的旅程。
钟沐言微微的耸肩,开口语气很平静,「他们很早就过世了,我没有任何印象。」
这话让钟沐言不自在的别开脸,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表情的变化,而对方真心的称赞让人感到窘迫,乾脆保持沉默,将注意力回到行进的道路上。
正经没两句又开始嘻皮笑脸,钟沐言忍不住又看了那受伤的膝盖一眼,「做梦。」
「羽澜。」
钟沐言听了微微g起唇角,「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湘璇,我出来旅行了,可你人又在哪里?
的确,要是偶然碰到这种状况,可以归咎於运气不好,可上一份工作她被分配的两个专案,都是公司里资本额最高又最复杂的,这也是巧合?
虽然说解除了一天一问的限制,可大部分的问题还是落在了申羽澜身上,本人其实也不以为意,她知道钟沐言本就不是习惯揭露自己那种人,更何况愿意提问就有想拉近关系的意思,她也是乐见其成。
根据规划,她们行进的路线会经过一些当地人才会来的小景点,因为跟城市相距非常远,要抵达这里大多还是需要开车,因此地上开始看到多次被车轮碾压後出现的道路。
这人总是把事情想得很天真,钟沐言轻叹了口气,声音又恢复如常,「你腿还瘸呢,怎麽跑?」
猝然停下的脚步吓了申羽澜一跳,转身一看,发现那人紧抓着背包肩带,面se异常的沉重。
可钟沐言知道,自己没办法说出那个不字,她不想看到那开朗的笑颜蒙上失落的苦涩,而即使再不愿承认,她心里确实是有点希望申羽澜能一起同行的。
申羽澜机械似的点了点头,虽然还有很多细节想确认,可知她道该将问题停在这了。为了缓解自己制造的尴尬,正苦思着话题该怎麽继续下去,身旁的人却先开了口:「看来不管几岁,你家人都打算一直这样照顾你。」
没有想到今晚会出现这样ch11u0又沉重的自白,虽然说完後那人脸上依旧挂着一抹笑,可钟沐言知道这代表的意义。
某个恬不知耻的nv人还装得可怜兮兮,说自己脚受伤了不方便,想要对方帮自己擦澡,直接被钟沐言赏了满脸水。
钟沐言冷笑一声,这人的油嘴滑舌她算是习惯了,听久了也不觉得反感,不过明明是ai哭又ai撒娇的x子,居然还敢以姐姐自称,怕不是对自己的属x有什麽误解。
怎麽会让一个不满一年的新人,制作整个年度的报表呢?
「小言,你还好吗?」
「那…你背我?」
明明不关自己的事,可她却莫名的觉得生气,其他人的行为她一向不在乎,可唯一感到恶心的,就是这种践踏他人良善的人。
钟沐言目视前方,平淡的声音没有起伏,「你猜。」
睁眼就对上了一双写着担忧的眼眸,钟沐言垂下视线,轻轻的摇摇头。
「唉呦!猜得很接近喔。」申羽澜刻意扬起了声调,装模作样的演着,「本小姐今年二十有六,正值青春貌美的最佳年华,凡踏过的草原遍地生花,路过的林间鸟儿歌唱,无处不倾倒於本人的绝se之下。」
听了这句反问,钟沐言不自觉的垂下视线,将帽檐压低了一些,「我没有父母。」
问出的当下就後悔了,这什麽蠢问题?
「其实我很憧憬你这样的人。」
第一次听到钟沐言用这样的语调说话,申羽澜有些讶异,她不知道对方想到什麽才有了这样的变化,面对那样哀伤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才能让钟沐言好一些。
远远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一位身形端正笔挺,稳健的步伐中带着文雅的气质,另一为则是单脚卷着膝上k,脚上趴嗒响的夹角拖台湾味十足。
她没意识到申羽澜主动的靠近,已经超过平时与其他人保持的距离,甚至只要微微倾身,就能靠上对方的肩头。
给自己的方巾,自从她有帽子後就一直绑在手腕上,「你说你的目的是旅行,可我发现你虽然有相关知识,但并不熟悉这种奔波的行程,更不擅长与陌生人社交,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有什麽理由让你必须跑这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