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会留下一封粉色的信笺，她都没看过，全扔进了垃圾桶。

“好吧，刚刚，谢谢你了，不过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回家？”宝珠莞尔一笑，庆幸逃过一劫。

简闻卿疑惑不解：“欢喜，你说什么太快了？”

祝欢喜打开灯，房间的混乱一展无遗，掐灭的烟蒂，地上随意乱扔的酒瓶，还有他凌乱不堪的头发。

宝珠打车回家，被司机敲诈了，本来说好的只需要二十便可以。

【七】

朋友一词显得格外别扭。

‘她是个很时髦的女性，看着年龄不大，应该跟闻卿哥同龄。’

这次他穿一件黑色风衣，寸头，一米八几的个子，站在路灯下面，一副天生的好相貌，着实有些显眼。

欢喜摇摇头：“一直都是你让着我，这次换我了。”

“他身上有把刀，还有，他喝醉了，身上一股酒味。”

“我妹妹，祝欢喜。”他简言意赅向她介绍祝欢喜。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简闻卿那样的人，一辈子注定只能有一段热烈的感情。

遍大江南北的电影中，紫霞仙子的一席话引起无数少女们的共鸣。

“在笑什么？”简闻卿富有磁性的声音将她拉出回忆。

他是好看的，从宝珠的角度看去，他竟有些像她少女时期的偶像——陈x希。

宝珠老老实实的坐下，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四十就四十吧。”男人松开按在宝珠肩膀上的手，从裤兜里拿出一张钞票，递了过去。

“应该是放在书架旁边了，你找找看。”他耐心的回应对方。

祝欢喜如愿考进香港第一学府。

宝珠鬼使神差的变得乖巧下来，真的不说话了。

两人看着司机乐呵呵拿着钱离开。

祝欢喜只礼貌的笑笑。

欢喜笑着说好。

他被老爷子打了一顿，背后都出血了，她看见，哭啼不停。

那顿年夜饭，欢喜坐立难安。

简闻卿去结账的时候，苡娆温柔的看着她，像个大姐姐般：“欢喜，你现在还小，分不清自己对闻卿的感情，我没有说你喜欢一个人有错，只是你应该去看看世界，知道自己要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宴席的最后，祝欢喜站在窗前，目光向下，看见阴暗逼仄的角落里，高挺帅气的男孩低头拥抱他的女孩。

其实他们说过话的，就在几天前，因为一次聚餐。

“苡娆，电影快开始了。”同伴催促她。

简闻卿当了真，跟顾苡娆打趣道：“我这妹妹就这样，嘴很馋，几年前，为了吃一碗刨冰，还患了感冒。”

她性格内向，大多时候一个人独处，没课就泡在图书馆，耳根落个清静。

她笑，看起来像是喝醉了。

原来是个好好先生，在这里等待爱人回家。

祝欢喜还未来得及解释，对面就有个女人向他们走过来。

“我吃饱了，各位慢慢吃。”祝欢喜再也坐不住，起身快步逃离了。

出国的手续很快就办好，欢喜没让任何人去送自己，她买了很早的飞机票，独自前往机场。

‘亲爱的闻卿哥：

“谢谢。”她致谢，心情也好了许多。

简闻卿为了哄她，说要带她来看电影，但他同年考入了大学，看电影的事情搁浅很久。

苡娆看着她失态的样子，逗趣一般：“欢喜真是喝醉了，我们没点过土豆，怎么会煮碎呢。”

最后得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想：

那是一个圣诞节，她带着打包的鸡汤去出租屋见他。

但他们谁都不让步，僵持在路边。

“太快了，太快了……”她嘀咕不停，筷子在火锅里怎么也夹不住东西。

只有简闻卿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欢喜平时最爱吃虾，今天怎么一只也不碰？”

像是为了验证欢喜的猜测一般，简闻卿竟然在过年时，将顾苡娆带回了简家。

“我已经调查过，那是很出名的学校，你能够在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国内固然好，但你该出去看看世界。”

1999年出国热潮新起，祝欢喜的学校与法国知名大学合作，政策早已经十分完善。

祝欢喜在电影院看这一幕时，转头将目光移到简闻卿脸上。

男人的长相很难让人忽视。

那个看起来温柔如水的苡娆，她看简闻卿的眼神是不同于常人的，爱慕之意太明显。

门打开的时候，一股烟草味扑面而来，屋子里阴暗压抑，窗帘拉得很严实，电视机播放无关紧要的广告。

顾以娆伸出手想去摸祝欢喜的头，却被她躲开。

简夫人和简老爷子都很支持祝欢喜出国，她拿不定主意，在出国深造和留国升学之间摇摆不定。

那晚离开闺蜜生日宴的饭局时，公交末班车都已经没有了。

男人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知道。”

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整个屋子才算有点生气。

欢喜只记得，那天的夜，格外的冷。

挑挑选选很久，她穿上一件长裙，特意卷了头发，抹上变色唇膏，走在街上靓丽不已。

‘脚上的那双白色平底鞋很好看，应该价值不菲吧。’

【八】

宝珠展眉，恍然大悟。

她已经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孩，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

勿念。

1

欢喜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挂断电话的，只记得那晚的夜格外的漫长。

“闻卿，为什么我找不到剪刀，是不是你上次用过之后又乱放了？”顾苡娆的声音陆陆续续从话筒里传来。

邻座的小女孩笑眯眯的递给她一颗糖：“姐姐，不要不开心。”

或许是感觉到宝珠炽热的目光，男人回过头，对她微微一笑，礼貌的点点头，仿佛在告诉宝珠：我会帮你解决他的。

那只手愣在空中，顾苡娆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这分明是在狮子大开口！

“抱歉，我来晚了。”眼看着司机要从驾驶座上冲下来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却抢先按住了宝珠的肩膀，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他分明就是在敲诈勒索，你干嘛那么听话？”宝珠为他愤愤不平。

“欢喜妹妹好啊。”

尽管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故而信守承诺，真的带她来了。

【尾声】

彼时的她，已经很优秀，早早收到法国大学递来的橄榄枝，对方给出了很优渥的条件只需要她点点头，就能够进入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象牙塔求学。

直到简闻卿打来电话，话里话外都在劝导她别放过这个机会。

想起自己刚来到简家时，也不过是几年前，她认生，简闻卿却偏爱带着她四处游玩。

女朋友。

大家都很喜欢顾苡娆，她细心又知方寸，连简夫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顾苡娆挥挥手同两人告别，离别时，她还留下一根棒棒糖作为见面礼递给祝欢喜。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飞机在空中连续颠簸不停，乘客们惊恐不安的尖叫。

“谢谢你。”他终于清醒过来，自己现在太过于堕落了。

“闻卿哥，你跟苡娆姐和好了吗？”良久，欢喜紧握着电话问出这句话。

她说恭喜啊，祝两人和和美美到白头。

她理所当然和司机争论起来，在路边吵得脸红脖子粗，不时有路人停下来窃窃私语。

宝珠想拦住他。

祝欢喜独自坐末班车回学校，她孤单的看向车窗外，华灯初上，圣诞树到处都是，看得人眼花，大家都在笑。

祝欢喜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闻卿哥，振作一点，如果不甘心的话，再去尝试一次吧，苡娆姐会理解你的。”说这话时，她心如刀割。

“给你讲个故事吧。”男人坐在路灯下的公共长椅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有次受凉感冒了，吃了好长时间的药才好起来。

“这是我的朋友，苡娆。”他大大方方的向简夫人和老爷子介绍。

她的意中人呢？

2

宝珠微怔，转过头看见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

果然是的，否则他为何笑得如此甜蜜？

“小孩子哪来这么多问题？”简闻卿曲起手指轻敲她的额头，避而不答，却弯了眉眼。

祝欢喜并不想承认，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心里有些堵堵的。

一桌人被简闻卿的搞怪语气逗得哄堂大笑。

宝珠却觉得他在无声的叹气。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宝珠居然觉得好熟悉。

1996年

可他却摇摇头，示意宝珠别吭声。

“那你为什么还肯给他？”宝珠不解。

仰头却喝下一瓶啤酒，苦涩的滋味在唇齿间蔓延，欢喜的头脑异常清醒。

我会加油的，对了，你留下的仙人掌被简妈妈养得很好，现在已经开花了，如果你想看，来年我可以乘火车的时候带上。

他的声音变得成熟稳重，连带性格也变了，开始考虑得很周到。

周末的时候，简闻卿约她吃饭，说有重要事情宣布。

这是宝珠第二次在路灯下看见这个男人。

小小的，不易察觉的。

看完电影，祝欢喜和简闻卿徒步走在尖沙咀的街道。

“欢喜，你需要找个男朋友吗？我可以介绍一个朋友给你。”

她也偶尔得知简闻卿的消息，听说他拒绝了国外的读研邀请和苡娆去乡村支教，听说他的论文登上国际杂志，听说他和苡娆意见不合分开……

起飞时，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房屋，她轻叹一口气。

“和好友来看电影，碰巧看见你了，就过来打个招呼。”她笑，还顺手指了指对面的几个妙龄少女，一脸温柔。

飞机里遍布了吵闹声，哭声，咒骂声。

展信安，再过一个月，我就要高考了，不过我一点都不紧张，我会报考你那边的大学，到时候记得请我吃饭。

“吃太多总会腻味的。”她也只是敷衍回道。

这样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

也会有人偷偷往她课桌里塞一些小零食或者当下流行的发夹。

他的侧颜也是极好看的，右眼角下有一颗泪痣。

“欢喜，这是顾苡娆，你叫她顾姐姐就好，她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社员，我是跟她一起回来的。”简闻卿也煞有介事给她介绍这个她并不是很想认识的女人。

可是到了饭店，却看见等她的人除了简闻卿还有顾苡娆。

祝欢喜不情不愿接下，趁简闻卿没注意时，她偷偷扔进了垃圾桶。

这是为什么呢？

“闻卿哥，刚刚那个姐姐是你女朋友吗？”祝欢喜耐住好奇心，问了一句。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信里没办法说明，希望能够当面讲，最重要的是在学校你要记得好好吃饭。

他这才好好的看看欢喜，二十一岁的欢喜，已经长得很漂亮了。

“对不起，欢喜，分个手还让你担心。”欢喜临走时，简闻卿不好意思说道。

祝欢喜替他收拾好所有垃圾，热了鸡汤，做两个小菜，蒸一锅饭，算是他们的晚餐。

她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却还是没赶上最后一班车。

男人勾起嘴角，笑了笑，只是摇摇头，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看着宝珠，神情自若。

【六】

——欢喜’

“那么，你的妻子呢？她在哪？”宝珠实在有些好奇，这个看起来无法挑剔的男人到底是被哪个女人整治得这样服帖。

祝欢喜没有安慰他，不是不愿，是不会，她天生嘴笨，不想惹他生气。

示意宝珠坐在自己旁边。

她不会管他是英雄亦或是狗熊，不管他有没有通天入地的本领，她只要那人一颗心都完完整整的交给自己，才算好。

你的脚步太快了，快到我已经没办法追上。

“是，已经有段时间，前几天我跟家里闹矛盾了，这件事情，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我还不想让他们知道……”

那晚，男人絮絮叨叨讲起他和

但到了目的地，他偏偏狡辩没答应这回事，死缠着宝珠，说不给四十这事就没完。

最后的最后，曙光乍现，欢喜看见记忆中那个眉眼弯弯的少年朝她伸出手。

‘她长得这样好看，会不会是闻卿哥的女朋友……’

“闻卿，这位小妹妹是？”被简闻卿唤作‘苡娆’的女人注意到了祝欢喜。

“欢喜，我和苡娆正式交往了。”谈话间，他拉起苡娆的手，笑得很幸福。

他给宝珠的感觉真的很安心。

她看出来了，看出自己喜欢他，看出自己的窘迫，可是她却不戳破，任由自己在简闻卿面前丑态百出。

“苡娆，你怎么在这？”简闻卿的语气带着意外。

欢喜打了个酒嗝，摆摆手：“这土豆熟得太快了，你看，现在黏在锅底夹都夹不起来。”

这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狼狈的他，为了另一个女人。

欢喜收起笑容，看着淡定自若的苡娆，还是面带微笑的样子。

祝欢喜连忙起身收拾碗筷：“不用了闻卿哥，我现在还没那种想法，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学校了。”

分道扬镳后，祝欢喜开始忙碌起来，比赛社团没一个落下。

“我在等我的妻子。”男人认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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