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哥哥也不叫了。

“我会去死，割腕、跳楼、撞墙，只要我找到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碰我！”她的眼神已经明显带着恨意。

“醒了，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其实有好多话想说，比如圣诞快乐、一路平安，或者是再客套不过的早点回家，可话到嘴边，自己又成了哑巴。

相比这样没有任何事情能牵动她情绪，霍铠毅更希望她还是那个会哭会闹，偶尔还会撒娇的思乔。

“你在生我的气吗？”

空荡的街道，黑色的身影英挺高大，男人的长相冷厉俊朗，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霍铠毅把药递给她，又倒了杯温水，“先吃药。”

像在叹息。

思乔自嘲的勾勾嘴角，语气里不免比平时多了些揶揄的味道，“哥哥做的事情，从来都是对的，我有什么理由生气？”

将那些寻死的招数一一说出，飞蛾扑火般决绝。

13

她穿着鹅黄色的棉衣，头发炸成低低的丸子，脖间围一条白色围巾，下巴遮在围巾里，白净的小脸上出现错愕的表情。

14

怀中的人像是睡死了，一动不动的被他抱在怀里，身上还滴着水，浑身的温度低得不像话。

西子人很好，她的兼职时间比思乔要长一点，需要守到关店门才回家，所以每每有前一天卖不出去的面包，都会留一份给思乔。

哥哥可以在跟她做完那种事情后做到若无其事，或许还会继续爱上别人，可她不一样，她从未想过乱伦，不能也不允许。

霍铠毅突然怔住，话卡在喉咙，被她的眼神刺痛了。

从上学认识他到现在，霍铠毅总给她一种淡定从容却又能把所有事情都能做好的感觉。

他甚至没等她回答，不过几分钟就西装革履离开了。

她必须在现在隔出一条两人都无法越界的线，时时刻刻提醒他们不要再错下去。

手指不自觉握紧电话，准备真遇到什么就报警。

有一瞬间，思乔的脑袋几乎是一片空白。

紧接着用皮带绑住思乔的双手，他要桎梏她简直再方便不过。

这是第一次，他以这样卑微的姿态在她面前低头。

霍铠毅没听清她在说什么，看口型，像是在叫他。

霍思乔垂下睫毛，声音虚弱柔缓，却又无比的坚定，“是，我无法接受跟自己的亲哥哥乱伦，如果你还想让我活下去，就别再逼我。”

思乔离开得没有半点犹豫，她害怕自己多待下去就会心软。

可是，他还是轻而易举撬开她的牙齿，舌头强势有力的钻入，侵占着她的最后一片城池。

当霍铠毅终于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回到家时，已经精疲力尽。

霍思乔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思乔，我不会让你结婚的。”

她的情绪并不高，霍铠毅能感觉到，但他并不后悔昨晚的事。

后半夜，她的烧退了，脸色好很多，他还是不肯睡，熬得眼尾通红，不时抬手揉揉鼻梁，困意不断席卷，他只好走到窗边吸烟。

她攥紧床单，依然静静的看着他。

他把她放在床上穿好衣服，又打电话给私人医生。

“我在西苑，会议大约推迟半个小时…那是你应该解决的事情。”

“非要把自己折磨到这种程度吗？”他的火气早就消磨殆尽，问出口时只剩不解。

无济于事。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被她的话刺痛得眉宇紧蹙，俊朗的脸上阴沉下来，“思乔，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你。”

反应在他预料之中，霍铠毅只是轻轻扯唇，勾出一抹自嘲的神色。

两个人还看了午夜的电影，冗杂的内容看得人打瞌睡，她靠在霍铠毅的肩头睡得很安心，出影院的时候，下了场大雪，她孩子般的合拢双手开始许愿，幼稚得可以，说希望每一年都有哥哥陪。

学校的课程并不算太忙，闲暇时间，思乔为自己找了一份兼职，校外的甜品店，她负责收银和导购，一起兼职的还有一位跟她年纪相仿的女生，大家都叫她西子。

思乔挣开皮带已经是半个小时后，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她跑去玄关处开门，却发现被反锁在这了。

身后、像是有人紧跟着她，那脚步声沉稳、不紧不慢。

一整夜，他都守在霍思乔的身旁，听她梦呓一般地说好冷，霍铠毅又往床上添了一床被子。

但垂在身侧的拳头只是攥紧几秒就松开了。

犹豫、纠缠，全都在脑海里叫嚣着让她不要走。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耳畔，她喃喃开口，“哥……”

思乔下定决心压下把手，拿着外套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思乔被她的烦恼惹得笑了一下，思绪莫名其妙飘到别处。

从甜品店离开时，已经接近凌晨。

饶是再怎么伪装，转过身还是眼眶发热，她吸了吸鼻子。

思乔乖乖的接下，话赶话，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期间，霍铠毅寸步不离的站在床边看着她。

她什么都没穿，脸色苍白，嘴唇冻到发紫，泡在水里，闭紧双眼。

“没关系，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帮你顶班。”思乔一边擦拭收银台一边安慰她。

沉默，无声蔓延，他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谢谢，你也是。”思乔朝她笑笑，发现西子今天化妆了，“你今天好漂亮，晚上是要去约会吗？”

霍思乔握紧手里的钥匙，点点头，最终什么也没说。

入冬的江市，夜晚极冷，霍思乔裹紧围巾走在街边，这个时候，连行人都稀疏，路灯昏暗不明，静的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16

她要的不过是最正常的生活而已，温馨的小家、互相理解的爱人，如果可以，再养一只宠物，可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霍铠毅。

紧张的咬咬下唇，她停住脚步，往后看。

“钥匙收好。”

这样想着，也不由想回头看看对方长什么样。

“哥哥，现在、你满意了吗？”她平静地问他，那样的平静太过于诡异。

像是触碰了她的逆鳞，思乔咬紧了唇瓣，赌着气看他要说什么。

长腿一迈，他走到思乔面前，垂眸问，“深更半夜在外面瞎晃，像话吗，霍思乔。”

私人医生替霍思乔测了体温，说是发高烧，开了退烧药，让他在霍思乔醒来后看着她吃下去。

他面色不太好的挂了电话。

像是生怕跟他扯上关系。

阳台上，高大孤寂的身影落寞的站在栏杆前，深邃的目光随着行色匆匆的那一点移动，霍铠毅看着思乔上了车，他闭上眼，修长的手指握紧栏杆，眼睑处，不知何时，已经有了湿润的迹象。

她听到西苑两个字，脸色都白了一下，低着头急忙说，“我在宿舍住得挺好……”

她的围巾快要掉下来，霍铠毅替她重新围好，冰凉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脖颈，思乔睫毛一颤，就听见他说，“回学校吧，太晚了，外面冷，我在这里看着你进去。”

旁人都是随性而坐，偏偏他是一股清流，正襟危坐拿着一份文件，侧脸硬朗帅气，说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字正腔圆，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悦耳。

“什么事。”

别人她不知道，可她确实在霍铠毅身上

思乔被吻得快缺氧，她一边哭一边试图推开他。

“嗯，最近有一个正在发展的学长约我看电影，人挺不错的，我打算跟他试试。”西子小声跟她咬耳根，“也不知道店长会不会同意我的请假，哎，都是因为我们太纠结要看哪部电影才只剩下晚一点的片子……”

整个人都失去了往常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只剩下浓浓的颓败。

“只是兼职，而且就在学校附近，很方便的，不用担心我。”

名声响当当，味道却差劲得要命，价格还很不可爱，霍铠毅听着她抱怨却没有一丝不耐烦。

到底是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点不太敢看他。

这样的男人，对女人的吸引力无疑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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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结婚，仅仅只是一个词语就足够让他抓狂。

推开房间，漆黑一片，只有浴室里的光是开着的，暖黄色的光线从门缝里钻出来。

良久，霍铠毅看着她，只红着眼眶点点头，一连说出几个‘好’字，“我放你走。”

电话又打来了，霍铠毅一面接听一面盯着她的动作，思乔这会儿倒是学乖了，连挣扎也没有。

“你要说什么，昨晚？我们在乱伦不是吗，哥哥，你看，你自己明明也很清楚的，为什么非要让我们到这个地步？上了自己的亲妹妹，会让你很满足吗？假使我以后结婚，你让我怎么面对自己的丈夫？”

祝唯音目不转睛看着正跟几个意大利老板侃侃而谈的霍铠毅。

霍铠毅坐在床边轻轻嗯了一声，眼神从未离开过床上的人。

她知道，踏出那道门的那一刻有些关系就变了，但她不得不这样，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

两个月不见，他的头发长了点，碎发遮住眉，一双眼目光深沉，如墨般的黑亮，盛气逼人。

雾气模糊眼睛，十八岁的霍思乔站在雪中抬起头，双手虔诚的合十，黑亮圆润的眼眸看着飘下来的雪花，身上搭着他温暖的大衣，他那时看着她，应该也是笑着的。

理了理情绪，她认真的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霍小姐身体本来就虚弱，最好一个月之内都不要再让她受凉，否则就不是发烧这么简单了。”

霍思乔摇摇头，沉默着按照他的要求吃了药。

“谢谢你啦，希望今天不会太堵车。”西子嘟囔着走进后厨。

剑眉紧蹙，某一刻，看着那双沮丧的眼，霍铠毅其实是想抚上去的。

仿佛越是这样，思乔就越无法离开他。

“不用着急躲着我，今晚我就去意大利的分公司了，西苑那套房本来就是为你买的，我不会再去。”

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打开头顶的灯，明晃晃照亮整个卧室，乱糟糟的地上，是霍思乔的衣物，他大步走进浴室，看见洁白的浴缸里赫然躺着早已经冷到昏迷的霍思乔。

“够了，霍思乔，”他及时打断她，眉心紧蹙，“你怨我，我理解，但你不能这样，把对我的情绪转化成伤害自己的由头，况且昨晚……”

她无声无息的接受，甚至还笨拙的学着他主动伸舌头去与他的舌尖纠缠。

回到学校后，思乔没再接到过霍铠毅的任何一条消息，银行卡里每个月的余额却都在不断增长。

右手搭上把手的瞬间，心情却沉重得无法言喻。

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女人，霍铠毅握紧拳头，气得咬紧牙根却又没办法做任何事，他来回渡步，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躲在校门的墙壁后面，偷看他上了车，思乔瞧着那身影消失在光亮处，她隐在黑暗中，终于忍不住捂着眼哭了出来。

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根细烟，不断地猛吸，吐气的声音清晰可闻。

15

终于，她的手停止了挣扎，房间内，只剩下交织着的呼吸声。

话说口的瞬间，语气里居然带点低落。

她在怨他，他明白。

他突然吻下来，肆虐的亲她的唇瓣，手指的力气好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那么，现在呢。

平安夜的早上，西子照例拿出一份可颂递给思乔，“圣诞快乐。”

啪－

终于，像是松口气，他的肩膀沉下来。

电话铃声刺耳的响起来，霍铠毅立马挂断，下意识看向床边，发现霍思乔已经醒来。

霍思乔心头一紧，猜想身后可能是个变态。

霍铠毅毫不犹豫从浴缸里打横抱起她。

以往这个时候，她已经暗示着要哥哥请自己吃大餐了。

那个人，又会在哪里、跟谁，渡过今夜？

那些钱，她一分都没动。

“是，我不放心你就这样回学校，我要去趟公司，大约七点回来，冰箱里有食物，你不会烧饭，别开煤气，用微波炉就好，其余的事情，晚上再说好吗？”

霍思乔的眼神很复杂，哀怨交叠痛苦，就那样静静地凝视他，就已经能让他心痛。

被他拦了下来，思乔被他拽回床上扣住。

“你是要囚禁我吗？”思乔轻飘飘问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

他这才舍得睁开眼，发现她的眼泪正绝望的滑过脸颊，红着眼眶空洞地看着他。

上一年的冬天，思乔就缠着霍铠毅去了一家新开张的法餐店。

“别这样…”他的话被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打断，是秘书打来的，预备要接听的时候，霍思乔突然抱着衣服赤脚朝门口跑。

他侧身掐灭烟，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很多烟蒂，思乔看见他领口未干的水渍，衬衫衣领凌乱，整个人狼狈不堪。

“不清楚，那边出了点问题，挺棘手的。”他依旧淡定自若，看她的眼眸却像是蒙了一层雾，“收好钥匙，如果遇到麻烦，给我…”似乎意识到思乔或许根本不会再主动联系他，他又换了种说法，“或者给唐助理打电话，他留在国内，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

宽阔的会议室，融洽的交谈声，大屏幕上缓慢滚动着图片。

她快要承受不住，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拼命的拍打，“唔唔……”

思乔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他轻轻嗯了一声，拿出一串钥匙，“西苑那套房的。”

她绝对是故意的，用这样极端的方法想让他认输。

却是这种时候，思乔忍住鼻酸，别过头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