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重逢(3/10)111 我的邻居总想攻略我
去医院时仍然提起力气去回话,语气有些虚弱,"不,不要去医院好吗?"
说话的同时还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慌得要命,害怕自己拙劣的演技被识穿,害怕被冷冰冰的视线打量,更害怕对方下一秒就将自己驱逐出去。
sa自然不知道施然复杂的想法,看着对方固执的眼神,也实在没有办法。
施然从靳凛出来的那一瞬间注意力就只在他的身上,sa去找了酒精和棉签,靳凛依旧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这让施然松了口气又失望至极,或许是因为今晚的刺激,即使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却依旧顽固的站在原地。
没关系,只要他看到靳凛,就足够了。
sa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看到施然依旧站在那里,突然就对面前这个看起来脆弱的男人亲近了些,将对方叫到沙发上,自顾自地帮施然包扎起来,把完全被血液染红的纸巾掀开,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是明显的一道伤口,不可能不会疼,可是面前的男人没有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意外的平静。
这个看起来瘦弱的男人手冰冷的要命,就像是冬季在外面待了很久才会有的温度。
靳凛还是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似乎像是个局外人一样,也没有坐下来。
施然紧张的要命,觉得自己像是个自作聪明的跳梁小丑,这个想法让他恐慌,手又开始没出息地轻颤,sa却误以为对方是因为疼痛才这样,包扎的动作轻了些,还一边问他,"你是怎么弄到的,下次要小心一点了。"
施然对sa的问题丝毫不感兴趣,甚至厌恶离自己很近的他,对方握过的地方像是有软虫一样让他生理性想吐,但为了不露出马脚,他还是缓和了表情,慢慢的回答,"晚上想吃点东西,没开灯,一个不小心就切到了。"
因为施然脸色苍白,说出的话即使有些漏洞,sa也没有多想,这时突然想起一旁的靳凛,"heras,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你明天还要上班。"
施然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低着头仔细地听着对方的回答,生怕错过一个字。
"你先包扎吧。"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好像没有因为今天的突发状况有任何情绪。
其实靳凛头有些疼,今晚喝的酒有些多,碰上了从国外回来玩的朋友,sa性格热情,是他为数不多的关系较好的朋友。
虽然吐过了,胃里没有那么难受,但中途被吵醒的感受依然不太愉快,直到看到了站在客厅的施然。
第一眼过去就是手上的血,顿时让他清醒了些,他好像有些局促不安,没有直视自己,头发的水滴把衣服晕湿了一块,因为微低着头露出了纤细的脖颈,几乎只思考了几秒就判断了对方的来意,他有些惊讶于对方的疯狂。
在对方被包扎的过程中,他算是重新审视了那个看起来脆弱的男人,外表算是无害的模样,但总是做出让自己意想不到的大胆行径,有些一股倔劲。
就像是一颗蒲公英,风一吹就偏着倒,随风飘,然后继续找下一个地点,野蛮生长。
自己的家庭环境和经历让他接触的圈子和人都不会有过分失态的举止,施然,算是有些特别,但是,炽热过头终有一天会将自己灼伤。
sa在简单的包扎好了后,抬头笑着对施然说,"我先简单的处理,现在晚了,明天你还是要去医院看看的,再害怕还是要去看,感染就麻烦了。"
施然因为发烧的原因脸颊微红,眼睛湿润,说话也小声,"好,谢谢。"
sa看到这一幕更加觉得施然可怜,连忙摆手说没事。
一旁的靳凛却突然说话,"sa你先去睡吧,我有话和他说一下。"
sa疑惑的转过了头,这两个人刚才一句话都没有实在是不像认识的样子,更像是陌生人。
施然听到这句话,全身的血液都加快了流动一样,紧张之下,原本就昏沉的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根本不敢抬头。
sa又看了一眼两个人,然后起身走去了另一间客房。
听着喀哒一声轻微的关门声,施然更是连呼吸都喘不过来一样,他还是如同之前,所有的伪装在靳凛面前都功亏一篑,像是被剥开了的鸡蛋,没有任何掩饰,一目了然。
靳凛去冰箱倒了两杯水,然后将另一杯放在了施然面前的桌上,透明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十分清晰。
施然将视线移到了玻璃杯上,靳凛坐下以后就没有说话,施然如芒在背,将面前的水杯拿了起来抿了一口,手指用力的扣着同样冰冷的水杯,深吸一口气,决定继续自己拙劣的表演。
"…今天,麻烦你了。"一句话说的明显底气不足,却死撑着在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靳凛看着施然,对方依旧不敢抬头,紧张地像是要将手中的玻璃杯捏碎。
"施然,抬头。"靳凛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不重,却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笃定。
施然在犹豫了两秒以后,终于在今晚直视了靳凛,靳凛脸上没有厌恶,好像是探究的表情。
但施然依旧控制不住的轻微发颤,他突然恨透了自己的病,让自己在这个时候这么无措,狼狈的像是大街上流浪的小动物,无处躲避。
靳凛看着对方的眼神,脸色不正常的发红,眼睛通红,湿润润的像是撒娇的小狗一样,但整个人却更像是笼中的困兽,无助且脆弱。
"你,是不是发烧了?"原本想说的话,却在说出口时改了口。
没有等待回话就起身去拿了药,这是上一次助理顺便给自己带的,说是家里备着会比较好,没想到这次真的派上了用场。
看着对方顺从的拿过了药吞咽了下去,施然喝水的时候着急差点被呛到,受宠若惊,惶恐不安。
或许是发烧,施然整个人的反应都有些迟钝,但骨子里的紧张和坐立不安还是存在,只知道紧紧的握着杯子,找可笑的安全感。
"我们认识没有多久,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样的感情,很抱歉,但是我想,我们并不适合。"一字一句都是平稳的声调,没有斥责,没有讨厌,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的报道。
施然在靳凛说话的时候就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所以对方面不改色的表情他看的一清二楚,这些话一字不差的他听的轻轻楚楚,他花了两秒来消化内容,然后就愣在了原地。
这是靳凛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他本该开心,但是内容将他的自以为是打破了,他这些天的处心积虑,他的自作聪明,被晒在了阳光下,早已被看的一清二楚。
施然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杯子中的水因为颤抖而摇晃,他想尽量体面的把杯子放回去,所以他这么做了,但是情绪不稳的他在中途就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水撒的一地,杯子没破,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对,对不起。"着急忙慌的去捡杯子,他实在太丢脸了,越想要伪装就越满是漏洞,浑身都开始颤抖,蹲在地上想要擦干净,却越弄越糟糕。
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胳膊,指尖温热,依旧没有责怪过他的莽撞,"没事,你不舒服,我来收拾就好。"
靳凛在摸到对方胳膊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低着头的男人的颤抖和偏凉的体温,他有些惊讶,也不忍再说更多。
施然再也没办法待在这里,他的盔甲早就在看到靳凛的时候脱下,是他的错,他把赤诚的爱送到了对方面前,却从没想过,对方需不需要。
"对不起,对不起。"施然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
靳凛看着关上的门,和地上的水杯,轻轻的叹了口气。
城市的冷意正在渐渐褪去,大街上的行人也换上了体恤或衬衫,这一片都是高楼耸立,商业街上鲜少有人慢悠悠的晃荡,大多是步履匆忙的上班一族。
靳凛的工作室也在其中,目前规模不大,装修配置不错,优渥的薪酬待遇也带来了很多应聘者,但留下来的只有小部分,大多数人在第一轮面试中就惨遭淘汰。
靳凛同时带来了总公司的人员,经验丰富,足以稳定的运营这个工作室,总公司他去的较少,最近和一家公司谈的生意终于有了眉目,靳凛最近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
靳凛坐在一间独立办公室内,从冷淡风的装修和摆放整齐的文件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习惯于自我约束的人。
靳凛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在签完最后一个文件之后,看了眼时间,今天下午他要去对方的公司继续下一步商谈。
难得的休闲时间,靳凛打算去楼下吃个午餐然后开车去对方公司。
关上电脑,拿起车钥匙,靳凛起身,轻轻地敲门声响起,靳凛坐了下去,说道,"请进。"
进来的人是他新聘的助理,话不多,做事严谨认真,两个人在工作方面倒也契合,穿着西服带着细边眼镜的男人欠了欠身,看向靳凛道,"靳总您下午两点和嘉兴公司有一个会议,需要我送您过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等会我需要你帮我去取一份资料,地址我等下发给你。"靳凛看着他说。
"好的,靳总。"齐鸣点了点头,转身关上了门。
齐鸣工作经验倒也丰富,但靳凛这样的老总他倒是第一次见,做事有原则,衣服永远得体,西装材质一看就质地精良,本人却不会桀骜暴躁,公司遇到大大小小的事似乎都能解决,不是没有公司女下属动心,但都碍于对方的气质而退却,一开始也有大胆鲁莽的表白,但在对方疏离有礼的拒绝之后,剩下的也就望而却步。
靳凛吃完午饭后是一点,然后驱车前往了那家公司。
前台在看到靳凛的时候态度就改变很多,在听完靳凛来意之后,微笑着说,"我们老总正在开会,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可以先去会客厅休息,待老总开完会,我就去叫您。"
靳凛点了点头,"那麻烦了。"
前台听到这句话更是对身旁成熟俊朗的男子产生了好感,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不麻烦的,倒是你还要等一会儿呢,我们这有茶和咖啡,不知道先生喜欢哪种?"
"咖啡就好。"靳凛跟着对方前往会客室,一边打量着这家公司,因为还在午休期间,位置上留着几个人正在工作,看得出来公司管理得当,具有实力。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小声说话的声响,估计是吃完午饭的人回来了,靳凛没有回头,就更加不会看到,人群的后面的一个人,在看到他的时候惊慌失措的模样。
靳凛没有在会客室等待多久,他正随手翻着桌上的杂志,一个同样身着西装的约末四十岁的男人就推门进来,啤酒肚微凸,脸上是商业化的笑容。
"不好意思,刚才开会去了,小靳,看了公司,觉得怎么样?"男人走近了伸出了手。
"看得出来刘总能力相当,管理得当。"靳凛起身虚握了对方的手,态度不卑不亢不慌不忙。
两个人在工作方面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生意场上的人总是精明,在利益方面格外敏锐,所以在靳凛试图围绕这个话题时,对方也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靳凛也不着急,两个人周旋着打哑谜,一时间也没商量出去最终结果。
"刘总,我们公司很乐意与你们合作,这样,你看,我对你们的策划很感兴趣,今天到了这里,能不能详细地了解一下这方面的内容,然后再做下一步计划。"靳凛淡淡地笑着说。
"行,我们也不着急,等会会有人来具体和你说,我们看了以后再说。"刘总也对面前的年轻男人有了新的看法,对方看似态度平和,实则心中有自己的了解,看来不会轻易妥协。
靳凛笑了笑,"那就有劳刘总了,刘总应该还没吃饭吧,要不你先去吃。"
刘总看了眼旁边的助理,助理机灵的说道,"那我去通知施经理,靳总谈了这么久也饿了吧,我们这有点心,您正好可以解解乏。"
靳凛点了点头,"有劳。"
刘总就和靳凛闲聊了几句,随后敲门声响起,刘总慢慢起身,"那你先和小施聊聊,我就不陪你们了。"
靳凛也站起身来,目送着对方打开门。
就在靳凛准备坐下时,突然看到门口熟悉的人,对方似乎更瘦了些,脸色如旧苍白,微低着头,紧张的情绪连靳凛都感受的到。
"施经理,这位就是靳总了,靳总对你的策划很感兴趣,希望了解的更详细些。"一旁的助理都感受到了奇怪的氛围,他从没看到施然工作期间情绪变化这么大,但还是如常解释道。
施然过了几秒才抬起头,手脚冰凉,四肢僵硬,旁边的助理忍不住提醒道,"施经理,你还好吗。"
施然没有看旁边的助理,声音低到不行,"没事。"
然后施然慢慢的走了过去,躯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脑海中不断的提醒自己,自己还在工作,不能搞砸。
走过去的时候靠着这个想法才险险让施然没有转身逃离,自从那次被拒绝后,他已经十来天没有看到靳凛了,即使他思念靳凛的模样几乎发疯,但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提醒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的鲁莽和冲动,已经搞砸了他的计划。
他已经记不清这十来天他是怎么度过的了,或许连饭都忘了吃,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不敢让自己有空闲下来的时间,要不然,他怕自己会崩溃。
吃的药越来越多才能稍微控制他的情绪,他的状态一落千丈,甚至比最开始的状态还要糟糕,那天的伤口他没有管,但后来影响到了他的工作他才去医院包扎。
医生看到后生气的劝诫,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施然后悔,他想和靳凛去道歉,甚至去祈求,能不能做朋友,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贪心了,只要靳凛不讨厌他,什么都可以,但他不敢,他像个缩在壳里的乌龟一样,他害怕再一次直面靳凛的拒绝,太过惨烈,一次就已经让他鲜血淋漓。
但施然没想到,会在公司,遇到靳凛,更没想到,对方会要求和自己见面。
助理早已退下,会客室只剩下靳凛和施然,说实话,看到是施然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坐下说吧。"靳凛坐下了,看着仍然站着的施然,对方对自己的抗拒超出了他的想象。
施然感觉自己的耳边像是有个大钟在嗡鸣,让他不得安生,但他不能再像上一次那么狼狈落魄,一次又一次的失态。
施然坐下了,尽管僵硬的动不了,好歹意识清醒了点。
"我觉得你的策划案做得很好,但是有些部分还有些疑惑,所以想和你谈一谈。"靳凛率先说了话。
施然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桌子,花了十秒才理解对方的话,他想开口,嗓子却干涩的要命,面前放的有助理倒的茶,他却不敢伸手去握,害怕颤抖的手将自己的懦弱暴露的无处遁形。
大概过去了一分钟,靳凛没有催对方,而是起身去了窗边,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大,所以给了对方时间准备。
"靳先生,我,我准备好了。"施然抬起了头,尽管有些吞吐,好歹说出了话。
靳凛走了过来,坐在了沙发上,微笑着,"你先说,我不懂的再提问。"
一开始的进度有些慢,但随着施然发现靳凛真的有认真听并且询问的时候,他也慢慢放松了点,不再那么紧绷,尽量把靳凛当成一个客户的身份来对待,尽管这十分困难。
谈完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这是靳凛第一次看到施然工作时的状态,尽管情绪不稳定,但他的思路和想法都很有创意性,对整个策划的每个细节都了如指掌,做事应该细心谨慎,在这个大公司坐到经理的位置倒也不奇怪。
"靳凛,我,对不起…"完成了工作之后的施然再面对靳凛时还是没办法的局促和慌乱,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就说出了这句话,如果说前十天他不敢面对靳凛,那么再见到靳凛的时候,他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离不开靳凛的念头。
没办法,他就像深陷泥塘不断下落的求生者,靳凛这根稻草,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他依然爱着靳凛,疯狂且不自知,他只知道,如果再也见不到靳凛,他真的会疯掉。
"为什么道歉?"靳凛静静地看着施然,他把对方的无所适从看在眼里,他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是在刚才对方不经意间抬手时,看到了手腕上刺眼的白色绷带时,想起了那天施然困兽一般的眼神。
"我…。"施然却说不出话,说他卑劣的手段吗,还是说他的日日夜夜的窥探,亦或是数年前就开始的感情,这些,他都不敢开口。
"施然,两个人的感情是复杂的,我那天拒绝你,是因为我一点也不了解你,更兀论喜欢,我今天和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靳凛说完了,施然的眼神躲闪,甚至慢慢发红。
施然说不清心中的感受,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哽咽着说不出,只能看着靳凛走出门去。
施然在下班后就一直在思索靳凛中午对他说的话,一遍又一遍的琢磨,每个字都在脑子里过十几遍,生怕自己听错了或者忘记了。
在楼下的车里待了很久,他第一次没有下班后就着急回家,靳凛今天的一番话对于施然无异于一个炸弹,将他小心翼翼藏着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坦然的说了出来。
他一开始是惊恐的,他卑劣的手段就这样被拆穿,他害怕靳凛的厌恶,同时也厌恶这样的自己。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很迷茫,这么多年来,他宛如一只作茧自缚的蝉,外面是一层又一层的细丝,让他躲避,不去接受外界的讯息,现在他却被自己布下的网束缚住,他想挣脱,却无计可施。
这无异于是对他的第二次打击,他的外壳被敲碎,只剩下那只苟延残喘的蝉,脆弱又可怜。
二十八年来,没有人会格外关注他,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所以他不想将自己的外壳褪去,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己,密不透风,压抑却令他安心。
可是今天靳凛告诉他,感情是需要时间沉淀的,是基于彼此之间的,他不懂,难道不是我对他好就可以了吗?
施然想不明白,他头一次对自己产生强烈的厌恶,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他是一个正常人,是不是靳凛,就能接受他了呢?
他从前只知道自己病了,就像感冒发烧一样,病了就去治,至于结果怎样,他并不在乎,反正在这个世界,多一个少一个没影响。
可是今天靳凛对他说,不想看到他做那么冲动的事情,这是不是代表靳凛有一点关心自己呢,靳凛就像是施然的引线一样,轻轻一点火,就能让施然迅速爆炸。
像是狂奔后剥开迷雾看见的晨曦一样,又像是沉睡了好几年的植物人在某一天早晨混混沌沌醒过来一样,施然的状态就是这样。
他依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是靳凛说的,他会牢牢记在心里,他努力的思考了自己最近的状况,如果想要多靠近靳凛一点,他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靳凛,我会努力的,会努力成为一个正常人,你等等我。"施然轻轻的对着空气说,眼神是难得的温柔。
心理医生的预约在三天之后,这三天里,施然每每经过门口看到对面时,都要拼尽全力遏制自己的冲动去敲门,即使手腕上的伤因为用力而渗出血迹,嘴里的肉被咬的血肉模糊,他也没有向前迈一步。
"靳凛,晚安。"施然洗漱完以后,乖乖的吃了药,躺在床上闭上眼以后,低喃了一句。
第二天下午,靳凛下班之后驱车去了心理医生那里。
在看到熟悉的门口时,施然依旧感到烦躁,这里给他的体验感实在太过糟糕。
在外面站了几分钟后,施然妥协地敲响了那扇门。
里面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看着斯斯文文,十分亲和,就像是和朋友说话一样,脸上是温和的微笑,"你来了。"
施然关上门点了点头,这个环境让他本能的排斥。
"坐吧,想喝点什么?"许医生笑着站起来,在后面的柜子上挑挑选选。
"不用了。"施然的情绪十分紧张,表情僵硬。
"不用紧张,我这新进了一种茶,味道挺好的,尝尝。"对方自顾自地开始泡茶。
或许是因为医生身上的沉稳,亦或是清茶慢慢散发出的香味,施然的神经总算没有那么紧绷。
"最近怎么样?"医生把两杯茶放在了桌子上,雾气飘在空中,状似随意的问道。
施然在这里接受治疗也有差不多两年了,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是一个警惕性很强的人,所以即使接触了两年,他对施然的了解也只是很小一部分,他对自己的家庭和童年十分抗拒,但是许言能感受到,施然对一个人有些特殊的情感,至少在施然的表现中,那个人带来的回忆让他放松。
施然躺在了一个沙发里,这是为了让病人放松而准备的,他闭上了眼,神情从欣喜到焦虑再到矛盾,过了大概一分钟才慢慢的回答,"我最近遇到一个人。"
"嗯?"许言轻声的说,没有打乱施然的思绪,施然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这是他在这里第一次主动提起某个人。
施然依旧闭着眼,一开始很平静,嘴角还微微上扬,但没过多久,许言就发现施然的手开始发颤,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许言迅速起身拿了安神的药,倒了一杯温水,"没事,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来,我们慢慢谈,不着急。"
施然有些急躁的拿过了药,一口将药吞了下去,连水都没碰。
"润润嗓子吧。"许言将手中的水递了过去。
施然依旧没多大反应,直接躺了回去,眼睛死死闭着,眉头紧锁。
许言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多说,直到施然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最近几天变暖和了。"许言开口。
"嗯。"施然看着窗台的一盆绿植,答道。
"最近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呢?"
依旧沉默了一段时间,施然终于将视线移到了许言身上,下一秒就转开,"我,隔壁搬来了,一个新邻居。"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抖。
"那很好啊,他人怎么样呢?"许言有些惊讶,刚才施然明显的抗拒让他以为他会避开这个话题,没想到施然能再次提起,他没猜错的话,这两次提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听到这个问题施然明显愉悦了很多,"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好,很优秀。"语气很慢,似乎在回忆某些事情。
"那真是幸运,我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邻居。"许言笑着开玩笑道。
施然听到后扭头看了许言一眼,"他不一样。"
"嗯,那最近睡眠质量怎么样呢?"许言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施然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问的太急反而会起反作用。
"我,不太睡得着。"说到这个施然似乎有些困扰,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之前的药吃了多少呢?"
"…吃完了。"
许言有些惊讶,他之前开的药按正常剂量肯定有剩,看来施然睡眠质量真的很差。
两个人又断断续续聊了一些事情,许言有时候会装作随意的问施然一些问题,对施然的病情进行下一步判断。
"这样,我给你开一些药,会比之前的药效强一点,你一定得按照规定吃,不然对你的身体有影响,一旦有不舒服,马上来找我。"许言在病例单上涂涂写写,随后对施然说道。
"嗯。"
施然去楼下拿了药,开车回了家,外面已经全黑,只有路灯还亮着。
施然将车停好后,看到了熟悉的车,是靳凛,他的新邻居,他的大学同学。
也许是和许医生聊了的作用,施然在看到电梯门的时候,心中喘不过气的感受变淡了,但是还是有些紧张。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沉稳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施然已经能够从对方的脚步声认出他来,手中拎着的药仿佛成了垃圾,他紧张地手心开始冒汗,他不愿让靳凛看到,他是一个病人,一个病态的需要治疗的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靳凛从刚才就看到了施然,对方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似乎是药,但是他没有多看。
楼层的数字随着时间慢慢上升,施然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既想要和靳凛说话,更害怕对方问起。
"你刚下班啊?"最终施然还是遵从了大脑的本能,语气很不自然,他说话的同时努力将药袋放在身后,减少存在感。
"不是,出去买个东西。"靳凛依旧看着前方,似乎没有注意到施然的小动作。
"噢噢。"施然努力的想要寻找话题,却不知道说什么,眼看着楼层越来越高,急得手心冒汗。
最后也还是也没说什么,靳凛率先走了出去,施然盯着靳凛的背影,不肯移开视线,贪婪的享受对方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机会。
"靳凛。"施然直到对方关上了门才回过神,低低的呓语。
"我会努力追上你的。"
潮湿黏腻的触感,猩红的蛇信子,令人不适的嘶嘶响声在耳边萦绕,一条通体翠绿的爬行动物在自己的脖颈间缠绵,细小尖利的牙齿时隐时现,让人不由得怀疑下一秒它就会张开獠牙,毫不犹豫地咬上面前洁白的皮肤。
身体仿佛被禁锢住了无法动弹,大脑十分清醒,甚至有些兴奋,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梦里,施然一定会吻吻这个冰冷柔软的小东西,或许是施然骨子里的疯狂让它满意,它依依不舍的换了目标。
慢慢的,细小的尾巴在它调转方向时调皮的碰了碰施然的脸颊,一触而过,它灵活的舌头时不时伸出来在自己经过的地方划上印记,滑过了凸起的喉结,清晰可见的锁骨,粉色的乳头,逐渐向着隐秘的地方游去。
经过平坦的小腹,它在肚脐位置停了下来,舌头试探着伸了出来,透明的粘液从细细的舌头上流出,淫靡且危险,似乎对这里的兴趣不浓,它在黑暗中亮着的眼睛紧紧盯着睡裤上微凸起的一团。
梦里的施然知道它下一步会做什么,甚至隐约有些激动,他已经重复的做这个梦一个星期了,每一次,这个家伙都会恶劣至极的探索他的身体,直到他在梦里达到高潮。
没过多久,施然疲倦的身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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