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if 另一种相遇01(3/10)111  同人 番外合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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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玉千城剑法不差,为人处世周到,他也是按照下一任继承人的法子培养照顾,甚至早早的让周围人知道,他对大徒弟很满意。

“老夫三日前去了刀宗,为你师弟说了一门亲事。”

玉千城惊讶了一下,从善如流的问下去:“刀宗的地织?”

“如今道域的天元甚多,但是地织就……不算隐在人家的,刀宗的地织是织云翼亲自收入门中,本是要留在刀宗的——你师弟赢了天元抡魁,老夫亲自去相看,定下了婚事。”

玉千城想了一会儿,又观察师父的神色,剑宗宗主重重咳嗽了一声,道:“他年纪太小,成亲还有些时日,十二年后看来是赶不上了。不过届时由他调教弟子,总能帮上你的忙,你是他的师兄……将来多照应他。”

玉千城沉默了,狂喜涌上来,他要费尽力气才能把这番谈话掩饰的像是再寻常不过的师徒对谈:“师父何必担心,以师弟的天资,将来成就无可限量。”

剑宗宗主沉下脸,不再说什么了。

一个是天生的天元,一个是天生的地织,佳偶天成,自然是一段佳话。剑宗的聘礼敲锣打鼓送到了刀宗山头啸刃峰上,吹了一个时辰的唢呐,梆子敲得咣铛咣铛,聘礼上都是绣的精美纹饰的红布盖着,刀宗宗主长长叹了口气,一边应酬,一边又让千金少去屋里看一看人。

千金少在前面听师兄弟嘀咕了半天,心里憋的狠了,一路往后面院子,直奔二师兄的那一处,才一进去,就闻到浓浓一股药草味漫了出来。

二师兄躺在床上,额头滚烫,刚刚喝完了药。千金少吓了一跳,走过去摸了摸额头,轻声道:“二师兄?”

模模糊糊,床上的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千金少坐在他床边上,担心极了:“你难不难受,要不要找大夫再看看?”

这话倒是让人醒了,醒是醒了,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虚空,半天才似魂从半空落下,砸到躯壳里:“外面……”他脸上红得厉害,虚汗也出得厉害,千金少端了旁边桌上的水,也喝光了,他一下子难受起来:“什么鬼,这些人也真敢……”

喝了一杯茶下去,宁无忧喘气粗重起来,他睁开眼睛看看师弟,虚弱的笑了笑。千金少不敢再说别的了,只问他还要不要水,还要不要吃的,要不要麦芽糖,他屋子里还藏着几块。

宁无忧病歪歪的靠在枕头上,等师弟慌里慌张问完了,侧耳听了一会儿。

“外面真热闹,”他轻飘飘的说:“剑宗来提亲了吧。你也出去……找个谁,讨点酒喝。别对师父……说我的坏话,去吧……”

他又要昏睡,只支撑了几句话就躺下去,再不说话了。千金少等了一会儿,看他似乎睡着了,低低一声:“二师兄?”没有回应,枕头埋了潮湿的半张脸,又是疲惫,又是执拗,千金少无法,到底还是出去了。

剑宗宗主来下聘时,西风横笑一个人悄悄走了。宁无忧被师父叫过去,说了几句场面话,转身出去就去找大师兄。

如今西风横笑在刀宗人人白眼,便不如何留在神刀宇里,常常去后山呆着。饶是如此,偏就有人要踩落水狗一般追着去冷嘲热讽,忍了几次,西风横笑还是不忍了,和那些个上门寻衅的弟子打了一架。

这一架打完,宗门里说辞又一番花式翻新,一个刀宗耆宿冷笑说打不过天之道,教训同门倒是有本事,宁无忧隐忍了几个月,听这话冲着那前辈怒骂起来:“师弟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连大师兄都不是对手,怕是那台子也上不去,还是师叔您最有威风,二十四年前独独您去了?”这话一下子点燃了熊熊烈火,宁无忧就这样拉住了仇恨,一时间宗门里拿他们说话的越发多了。

剑宗宗主还在,宁无忧要维持客气,等他出了师父的门,去后山转了一圈没找着人,就知道大师兄又躲着他了。竟然还有这样一天,大师兄躲着不见他,宁无忧只看见小师弟从外面溜号回来,打了个照面,风逍遥硬着头皮说:“二师兄,你在看什么?”

宁无忧看着他衣服下摆刮出来的大口子,叹了口气,这时候他没心情去给师弟纠正仪容仪表,只得说:“厨房里还有松鸡肉包,去晚了可没了。”

说罢就走了。

到了晚上,西风横笑也没有回来,宁无忧去厨房问了,发现大师兄也没去吃东西。他揣着两个馒头,找了一大圈,弟子说宗主找他,他就去找师父问,大师兄去哪里了。

“剑宗宗主有意提亲,无忧,你怎么想?”

宁无忧一下子震住了,看着师父神色:“师父,你让我怎么想?”

“你是地织……”

“我这辈子只嫁大师兄,您明明知道的,”宁无忧委屈又愤怒,这世上人都可以看不上大师兄,可是师父怎么可以和那些人一样,天元抡魁一过,好似所有人都换了一副面孔:“大师兄答应了要娶我的,等他心情好一点,我们就成亲——他要娶我的!”

刀宗宗主一下子无奈了,急红了眼的宁无忧转身就要出去,要出去找大师兄,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要是他不想娶你,也不想留在这里,无忧,你要是找不到他……”

宁无忧回过头,眼底有着雪亮的恨,血红的冷:“他走到哪里,我就去哪里,这一生一世,我只要大师兄一个!”

第二天,刀宗的人也反应过来了,西风横笑是真的走了。这个消息没有激起什么动静,只除了千金少有一天对别的师兄弟说,从此他叫笑残锋,这就是他的道号了。

宁无忧找了几回,到底是他在山下教他医术的师父帮了个忙,这也是第一次他发现原来四宗也不是真正无远弗届,在道域令行禁止,他一路上问着路去了,西风横笑已经在河边有了个屋子,有了条小船。

宁无忧看见的是一个粗布短衣的西风横笑,站在船上持着船桨划开水面,身影高大,动作有力,船就这样驯服的轻飘飘破开水面往前去了,淹没在雾气里。

他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环顾四处,这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角落有一块木板,是睡人的地方。正怔忡之间,一滴雨丝从屋顶细缝漏进来了,宁无忧抬起头,那滴水落在额头上,冰得他一激灵。

若要在这里住,实在愁的很,好在他还藏着一些积蓄,先修一修屋顶,买两张桌椅吧。大师兄断不了酒,以后他得学了酿酒,靠河边还容易湿寒,再要挖个地窖堆放柴火,攒些吃喝……宁无忧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站在船上的身影,找到了西风横笑,他心里就定了下来,好似一粒浮动的灰尘慢慢降落到地上,尘归土,变成了土。

屋子里只有个炉子,宁无忧打水打满了,烧了一壶水在炉子上温着。他出去转了一圈,又沿路打听买了一水囊的酒,买了二两花生和两个包子,等他回了河边的小屋,船已经在岸边了。

宁无忧的笑容在他走到门前却拉不开门的时候僵住了,屋子里的人听到了动静,过了几息,沉沉道:“你走吧。”

宁无忧小心翼翼的说:“是我,大师兄,不是别人。你给我开个门啊。我买了些吃食回来。”

西风横笑又沉默了几息,说:“走吧。以后也不必来了。”

宁无忧垂下眼睛:“我没想劝你回去。天都黑了,路又不好走,你让我歇一歇好不好?”

"你不肯走,那就我走。"西风横笑油盐不进:“宁无忧,我们不可能了,你心里清楚。我不是天元,天元更好,你自己找一个过。”

宁无忧一向怕他连名带姓的叫,但今夜不同,此事他占足了理,岂有哄了他十多年了,一转身说走就走的。宁无忧不说话,屋子里的西风横笑开了口,撕着伤疤把这一块掰扯开去:“刀宗和我再无瓜葛,日后我就在此一个人过,你也莫要烦人。”

宁无忧一哆嗦,低声道:“你不想在刀宗,那我也一起走,我们两个人过,谁要什么天元。”

"非要歪缠,这里就让给你,我自去别处——"

门开了,屋子里空空荡荡,宁无忧脚下一空,推门进去,外面冷风呼呼的吹着,屋子里鱼篓里的鱼活蹦乱跳,唯独没了西风横笑。

宁无忧到底还是回了刀宗,魂不守舍,关在屋子里,弟子送了水送了吃食,他只沾得一点水。

剑宗宗主上门相看不久,送了一份礼物,是一块异铁,此物和啸穹同出一源,十分难得,找到能工巧匠,也许能把啸穹缺口补好。

刀宗宗主还在考虑此事,弟子就来说,宁无忧好像病得不成了,大夫连夜请上山来,把了脉,屏退了旁人,悄悄和当师父的说,这是个地织,要精细的养,这是吹了风淋了雨又受了打击,以及潮期叠在一起,来得才气势汹汹。

如此一来,刀宗宗主也就不再左右犹豫,接下了剑宗送来的礼。用了药,宁无忧也不肯好,又拖了半个月,慢慢吊着,拖拖沓沓的好了些。

聘礼送上了刀宗,其他两宗也知道了,定亲在前,正式成亲要到几年后,今年才八岁的天之道,要到十五岁才能迎娶刀宗的地织。

不过,剑宗宗主一向知道地织太少,不可留下太多后患,于是一来二去,每个月地织要来剑宗做客几日,主要是和天之道熟悉。

天之道作为这场婚事的主角之一,是到定了亲以后才被师父告知了一声,剑宗宗主慈爱的看着小弟子,问他有什么想法。天之道想了一会儿问,成亲是什么意思?

剑宗宗主笑了,哪怕是旁边站着的玉千城也笑了,玉千城很耐心的告诉师弟:“成亲就是你们从此一起生活,说是百年修的同船,千年共枕,是一段良缘。”

“何况那是地织,你见了他就会知道,若是他投你的性情……”

天之道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好处和坏处,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宁无忧站在师父房间里,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见师父还是看着他,便多说了一句:“师父,我会去的。”

“你是个聪明孩子,别在剑宗行差踏错。”刀宗宗主不是很放心,宁无忧摇了摇头,沙哑的说:“我不会做让您担心的事,您可以放心。”

刀宗宗主放心了,他看出来了,二徒弟在大徒弟那里吃了亏,心灰意冷,好过长痛,这也说得通。

宁无忧很久没有去后山,他顺着一条小路走到后山的林子里,穿过林子是一片开阔的平地,今日没有什么人,他坐了一会儿,看着森林上的天穹发呆。

大师兄不要他了,只想一个人过。为何多一个他就不行,他实在想不明白。

那天夜里,大师兄走了,连见一面都不想么,一夜之间,大师兄就把他当做烫手的麻烦,恨不得立刻有一个人接手过去。

宁无忧茫然的低下头,他听师父说起婚事时,整个人都提不起力气的空荡着,现在想起来,也没有半点切实的感觉,好像飘飘荡荡,没一点真实。

西下的阳光变得很冷,宁无忧起身往回走,没多久,就听见有人穿过了林子去,他看了一眼,好似是个刀宗的小弟子,看到那个弟子,他就想起来了前后脚进门的两个师弟。

大师兄走了,两个师弟怎么样,他还没有关切过。

宁无忧回了神刀宇,想去找师弟问一问,找了一圈才知道千金少偷偷溜出去了,至于风中捉刀,去了师父那里学武,他一个不留神,又踏进了大师兄的屋里。

屋里空空荡荡,再无一点旧日物事,都被收拾干净了。

“地织之所以是地织,就是仰赖天元的鼻息,一旦两边碰上,你便知道那是什么厉害了,你见过多少个天元,敢说自己不碰天元也能过日子。”

老头不客气的教训了一通,宁无忧想了想,说:“三个……加上神君,四个吧。”

老头愣住了,仰着头重重哼了一声,宁无忧给他加满了前面的杯子,蜡烛晃了一下,风吹得火有些偏了,滋滋冒着烟,宁无忧又回过头来:“只是咬一口,应当不怕什么吧?不见得他要咬一口,我就什么也不能做了?”

老头喃喃道:“你去了,就知道了……老夫怎么知道,也没当过地织……”

宁无忧刚刚看了一本医书,前面九十页说的是阴阳调和,到了最后二十几页,絮絮叨叨都是说天地交合,天元和地织只能配在一起,一个天元若心如止水,见了地织也会很激动,会生出渴望结醍之后端回家日夜相对的本能——宁无忧努力回响了一下修真院里,星宗的两个师兄性情迥异,颢天玄宿固然不怎么出现,偶尔出现也非常淡泊疏远,另一个则是挑剔他挑剔的比最严厉的师长还要严苛十倍,吓得他从来战战兢兢,实不知道这本医书写的人是怎么心里编排出这么多夸张的言辞。

何况,天之道才八岁,还早着很呢。

宁无忧合拢了医书,摩挲纸页,心里有了一层计较。

订婚之后,按照规矩要还礼一次,地织要做一件贴身的衣衫或是别的饰物送还回去。这是个好借口,宁无忧想了一阵子,去剑宗的时候带了一方自己做的松烟墨,一些很好用的伤药,给天之道的礼物是一个熏香了的香囊。

这些礼物都很快派上了用场,织云翼派了别的刀宗弟子跟着一起去,见过剑宗宗主,宁无忧客客气气送上了礼物,无论他送什么,剑宗宗主都会很高兴,但看是地织自己做的,又是墨块,又是香囊,又是伤药,越发慈爱了,给了两颗明珠做的饰带,让他去后面花园里走走。

宁无忧一走出去就有些胸口发闷,哪怕剑宗宗主老了,又刻意收敛几分,同处一室还是很难受。

初春时节,叶芽蒙雪,宁无忧走了一段路,不见什么人来,剑宗比刀宗修的更幽长回转,楼阁掩印,他停下来,左右分岔开来,一条路穿过围墙不知去了哪里,另一条路转了个弯,像是要往一个幽寂的院落。他一下子低下头,偏偏此刻也没有别的人在,问路也是不方便。

要往哪里走呢?宁无忧定了定神,隐隐有风吹过来,树上的雪簇簇而落,堆在灰褐冷硬的泥土,他回过头,顺着那条通往幽寂之处的小路慢慢走,天那样冷,但空气却很清澈,云彩顺着风投落一片片蒙蒙的光,照在参差树枝搅碎了影子的小路上。

剑光清亮的闪烁秋水一样的华芒,宁无忧一下子站定了,扑面而来的风里夹杂莫名清凉的信香,好似雪堆之中揉了一朵还没开的花,他一时间回不过神来,那剑芒笼罩了青石板地,石狮子趴在屋舍两侧的台阶前,小小的身影穿得单薄极了,那么小,宁无忧记不清楚上一次见到的天之道是不是这样了。

他一瞬间涌起许许多多的情绪,红衣白服的小孩转过头来,鼻尖抽了抽,清朗的声音破开春日的暗昧:“你是谁?”

这倒是很正常的开场白,宁无忧微微低下头去,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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