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足足照顾了两个小时，才喘着气被颜汀从里面抱出来。

颜汀挑了一下眉，拿过他手上的睡衣，在颜灿的眼神攻势下，微微侧身，在门口留了一点位置，方便颜灿进来。

十七岁的颜汀穿着学校统一的夏季校服，白衬衫的领口松松垮垮的，领带被他抓在手里，胸口的姓名牌也反了过来。

方之早跟他一起上楼，说：“在学写字，今天第一次上课，很认真呢。”

很明显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颜汀伸出手，在透明门上敲了两下，就那么看着他。

“真的吗，妈妈是不是在骗人。”颜灿因为身体原因坐在轮椅上，面前的书桌是颜新辉特意找人定制的，他的身体瘦弱，但一张脸倒是被养得肉肉的，他质疑方之早的夸张用词，没什么信心，“让哥哥看，让他帮我看。”

于是颜汀默默盖好被子，等待颜灿的电话交流结束。

“哥哥。”颜灿的声音突然变小，他有点紧张的扣手指，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颜汀，“我写的哦。”

屁股离了座椅，颜灿的身体突然腾空，身后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他回头，惊喜地抱住颜汀的脖子，开心道：“哥哥，你回家了。”

第二天是周六，颜汀在家，他一大早起来，就看到颜灿已经坐在书桌前写字了，他悄悄走到颜灿身后，看到那只小手握着铅笔，因为控制不好力道而总是出格，a的尾巴像是要起飞的螺旋桨。

水滴不停溅在玻璃上，颜汀的全身都被打湿，从里面看过去，颜灿正靠在冰凉瓷砖上不停地用手扇着风，视线交汇的时候，就跟做贼似的撇过视线。

小米粥很粘稠很清香，但颜汀因为生病，味觉短暂的消失，所以并没有尝出来味道，加上他刚醒，不是很饿，在吃了一半之后他差不多就饱了，只是对上颜灿认真专注的视线，他还是选择了把一碗都吃完。

“哥哥。”颜灿站在他面前，双手打开，“干什么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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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新辉体谅她的付出，将家里所有的财产全部转到方之早的名下，他偶尔和妻子开玩笑，说自己每天都在努力给老婆打工。

于是颜灿问他：“爸爸，什么是抽象？”

在颜灿出生之前，她一直认为女人即使结了婚也不能丢掉事业，但颜灿早产生下来之后，身边离不开人，夫妻俩也不放心把他全权交给保姆照顾，她只好退居幕后。

颜汀撩起被水流浸湿的头发，扬起脖颈，喉结滚动，水珠从他的下巴处滚落，一路坠到锁骨，颜灿的眼睛跟着移动，直到被雾气熏满的玻璃上出现了清晰的画面，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脸色因为生病有些苍白，颜汀身上也出了好些汗，他看着自己身上已经换过一次的睡衣，起身掀开被子，想要去浴室洗个澡。

不过因为他的身体原因，父母也没多大要求，只说能认几个字，学点知识就好。

以往颜汀回家，他前一秒踏进客厅，后一秒三楼的栏杆边就会挤出来一颗小脑袋，眼睛亮亮的朝楼下喊哥哥，今天也是稀奇，颜灿居然能因为学习而忘记迎接颜汀。

本着细心照顾哥哥的职责，颜灿的腿迈进了里面的那扇门。

颜汀看着拼音格里歪歪扭扭的三个aoe，连起来像是一条肥美的大花蛇，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写得真好看。”

正满意自己下厨成果的方之早回过头，她笑着走出来，关上厨房的门：“回来啦。”

“好的，谢谢妈。”颜汀笑了下，栗色的头发蓬蓬松松的，他往楼上看了一眼，问：“没看到小灿，他在干嘛？”

颜汀顿了下，这个架势他看着颇为不解，觉得自己应该还没有娇弱到这个地步，他往后指了指浴室，表明自己的意愿。

颜汀温柔地给他解释：“就是像大象一样可爱的意思。”

视线里清楚地看到了颜汀裸露的下半身，刚好是在大腿和腹肌中间的那处位置。

缝的位置不大，颜灿几乎是贴在他身上挤进来的，“谢谢哥哥。”

热水从淋浴头里喷薄而出，热水从身体上流过，氤氲热气模糊了浴室里的视线，潺潺流水声中，颜灿对着透明的玻璃，从一片白雾中，盯着颜汀紧实薄肌的上半身。

方之早没忍住，坐在床边低着头笑，颜灿没发现，他先是愣了一秒，随后骄傲的抬起头，“对，妈妈也说我写得很好看，晚上还要给爸爸看。”

“知道了，妈妈。”颜灿很懂事的答应，睡觉时还把那本被夸过的练习本藏在枕头下，小心翼翼地压着睡。

明明没有人说话，但颜灿就是觉得有低沉暧昧的声音在耳边擦过，他抬头，一瞬间看见了颜汀眼中翻涌的欲念。

颜灿七岁的时候，颜新辉和方之早正式给他请了一个家庭教师，毕竟平常小朋友这个年纪，都该读一年级了。

颜灿很高兴，说明天要写满两张纸给大家看，方之早捏了捏他的鼻子，宠溺地说：“很期待哦，但是不要太累。”

颜汀听完就理解话里的意思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是洗了个澡，然后才去找颜灿。

“洗澡吗。”颜灿似乎很为难，他放下手，推着颜汀的胸膛往床上靠，怕他着凉，“你先等我一会，我要问问蒋医生，他说可以你才能去。”

但颜新辉显然没有方之早和颜汀会说话，晚上颜灿兴冲冲把练习本递给他的时候，颜新辉的脸上出现了崩裂的表情，他试图带上工作时的眼镜再仔细看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小灿，这个字有点抽象。”

“这样啊，写得怎么样？”

“对啊。”颜汀抱着他，一手拿过方之早手上的练习本看。

“妈妈说话你就不信。”方之早佯装生气，近四十的她扎上高马尾，脸上的娇嗔表情却一点也不违和，年纪看起来很小，“妈妈还能骗你吗，真难过。”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方之早咳了下，说：“一会你自己看。”

热度将皮肤熏红，颜灿觉得自己脸颊发烫。

颜灿在他身后换洗的衣服，一路跟到了浴室门口。

电话很快结束，颜灿朝着他点头，“哥哥，可以去洗澡。”

“妈，我回来了。”

方之早帮他把姓名牌翻过来，然后拍了拍：“注意仪容仪表。”

门被拉开，水声立刻清晰地蹦在耳朵里，滴答滴答一片。

颜汀放学回到家的时候，方之早正在厨房里亲手熬汤。

卧室里，方之早正捧着他的练习本夸赞：“真好看，小灿第一天学写字就能写这么漂亮。”

“我不用进去吗？”颜灿问。

颜灿着了急，一双手去抓方之早蒙在眼前的手臂，他的声音软糯糯的，发音很清楚：“妈妈，没有不信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