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8自过去而来的藤蔓能绕几圈(9/10)111  口唇之欲(双性/年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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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留到什么时候说?”

他一个翻身将黎纪周压在身下,在黎纪周后颈轻咬,“你也多说说呗,还没到‘啊,老公,我不行了…’就这么收场?那怎么行。”

“你…”黎纪周眼看着邢峯托着他的腰,给他身下添了个垫子。惊人的性器只抽出小半截又迅速塞回,真就像离不开肉穴。

“唔…”黎纪周一下就被插得软了身子。

他张着腿趴在软垫上,下身被抬高,像是在主动撅着屁股等人操。

邢峯俯身和他紧贴,刻意将重量压在他身上,黎纪周当即被顶得脚趾蜷缩。

“嗯…别…”

“说实话,刚刚是不是意犹未尽?”邢峯故意问。

“没有…”黎纪周攥紧床单。

“没有?那说明我还没做到位,更要继续了,要不先来个,深插五百次?怎么样?”

“邢峯你是不是有病…嗯啊…啊…别…太快…嗯……”

话音未落,就被囊袋在臀间啪啪击打的淫靡声音盖过。

浑圆饱满的双丘间,一杆肉刃凶狠又快速地挺动。

“放松点…”邢峯兴奋地喘息着。

被肏开的小穴毫无招架之力,肉刃不知疲倦地捣弄着混着白浊的透明淫液,黎纪周被臀肉颤抖,穴心酥麻,汁水直流,魂都快飞了出来,哪还顾得上数邢峯插了多少下。

“你…混蛋…不是说…慢慢…来…嗯唔…”

“多少了?有一百了么…”邢峯粗喘着问,像在强迫黎纪周头脑清醒。

“呜…不…”黎纪周身体颠颤着,分不清自己是被干到没力气说话还是气得说不出话。

“这么软的腰,这么肉圆的屁股,这么贪吃的小穴,每一点都好喜欢…”

“啊嗯…”黎纪周无可避免被轻佻的“喜欢”二字冲撞得晕乎。

他被一把拉起,两手勾着邢峯的脖颈,双腿盘着邢峯的腰,屁股半悬空地承受操干。

直到体力不支地软倒在床,也只能双手攥着枕头,徒劳地承受要命的快感。

邢峯操得愈发凶狠了,前压着黎纪周的膝弯,迫使他屁股朝上。

性器自上而下地猛插,精液和淫水都蓄在体内最深处,不停来回搅动。

“救…唔……太深…啊…要死…了……”他无助地摇头,发泄般地大声呻吟。

“该叫什么?”邢峯坏心地问。

“老公…老公…饶了我…嗯啊…”

灯光下交缠的躯体泛着被热汗包裹的亮泽,床单湿淋淋的一片。

数不清被狠插了多少次,精液再度射入最深处。

交合处仍紧贴着,邢峯突然道,“我们一直这样吧。”

黎纪周双唇微张,仍是一副陷在在快感中无力思考的模样,“什么…”

“哪也不去,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像这样…插在你身体里…”

“说什么胡话,疯了吗…呜…”黎纪周听着荤话,身体由内及外地激起一阵羞耻带来的酥麻。

“有点。”邢峯红着眼,将他的唇舌堵住。

是黎纪周最喜欢的,能让他心甘情愿敞开自己的掠夺式的亲吻。

“嗯…咕唔…”

小穴始终维持着被性器撑开的状态,口腔又被舌头侵犯,黎纪周连呻吟声都被捣碎。

别说数明白被邢峯插了多少次,他连清自己高潮了多少次都数不清楚,身体像被困在无数个高峰里,来来回回。

这个骗子。

好不容易才让邢峯懂得在性事中稍微让步,此时仿佛又回到了原点,黎纪周害怕真被原地干死在床上。

“不要了…我不行了…呜…”黎纪周崩溃地摇头,生理性的眼泪全然止不住。

他像被架在一个不断通往高潮的快感刑具上,无法挣脱。

“呜…真的…不行……要死了…被干死了…老公…饶了我…嗯啊…”

两瓣穴肉被噗噗干到轻微外翻,来不及收缩又被狠狠捅开。

适应极端快感的过程很可怕,再往后就理智全无,只剩下本能屈从,宣泄着发散不完的纯粹的疯。

“老公…干我…啊…小穴…坏掉了…又要到了…啊啊…”

邢峯的臂膀,后背都留下了被黎纪周紧扣时的抓痕。

黎纪周的腰臀也在邢峯没轻重的捏揉中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星星点点的吻痕遍布身体各处,疲劳和快意在体内四处奔涌。

隐约意识到邢峯的焦躁,黎纪周也已无力再思考。

滚烫肉体在最原始的交缠中不知疲倦地攫取快乐,将积攒的压力,不安,种种负面情绪,尽数拂去。

他整个人飘飘然,近乎虚脱。

好累…受不了了…

被啪啪撞出了一小片粉红的臀肉还在随着抽插颠簸颤动。

黎纪周感觉自己的眼泪和口水都不受控地往外溢。

要被干死了…

狂风暴雨似的抽插,随着逐渐模糊的意识,变得不再那么令他难耐想逃。

令人安心的重量压在身上,紧贴的身体传来另一人的心跳,像是有力的鼓点在和他同频共振。

黎纪周的眼皮沉重起来。

他身体敞着,知觉远去,只剩那处嫩肉被磨蹭时的酥麻在无限放大。

相较交合处直白热烈,邢峯印在身上的每一个吻都克制谨慎。

性器慢速地抽出时,体内的汁水也一股脑地往外涌,肿胀软红的肉穴被欺负到惨兮兮地张成个小洞。

等被欺负透的小穴吐汁吐得差不多,身为罪魁祸首那杆凶器还在那处滑蹭,再次轻松将其塞满。

黎纪周说不出话来,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肉刃打桩似的规律声音,和自己呓语般意义不明的呻吟。

渐渐地,那声音也弱了下去。

他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像是睡了过去,无力动弹,又睁不开眼,只剩意识在浅眠中游离。

……

“对不起,我不太擅长道别。”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转瞬,黎纪周听到有人说话,一时分辨不清自己是梦是醒。

黎纪周眼皮微动,像是仍依旧陷在无助的梦里。

一双手抚过他的额头,将细汗拭去。

“晚安。”

黎纪周抬起沉重的眼皮,不知道第几回,他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的梦,一会儿是纪焳,一会儿又是邢峯。

身体清爽,但架不住疲劳,腰酸腿也软,将纵欲过度的生理反应占了个齐全。

他看向身侧,床单平整,没人。

黎纪周脑袋一嗡,脑海中闪过一些自己赖床不起的片段,被邢峯又是哄着喝水,又是换床单。

太丢人了…黎纪周扶额。

这是不仅做了,还做得很疯,什么时候晕的,又什么时候醒的,迷迷糊糊睡了多久,一团乱麻。

从床头拿起手机,有好几条待回的工作消息,供应商的事好像一夜之间有了些进展。

黎纪周回拨了徐子杨的电话,清了清嗓,尽量维持着以往的声音状态,“新的供应商有合作意向么?一定先确认样品,报价再议,嗯,我可能得晚些过来,是…稍微有点儿不舒服,没什么大问题。”

电话那头的徐子杨一惊一乍,说起销售部换人的消息,黎纪周微微皱眉,“人事部反馈的?什么时候?”

黎纪周环顾四周,衣柜门正敞着,属于邢峯的那一半,空了。

他的脸霎时失了几分血色,对着电话那头快速道,“晚点再跟你说。”

黎纪周步频混乱地离开卧室区域,靠近厨房,隐约传来新鲜的食材香气。

他脚步放缓,失速的心跳稍稍缓和了些。

……还在。

黎纪周走到厨房门口,里边邢峯似乎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回过头,一见黎纪周,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休息好了么?”

黎纪周点头,想着空出来的一半衣柜,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到厨台前,拌好的馅料和案板上的面团映入他的眼帘。

“我准备试试看包饺子。”邢峯解释着,将黎纪周拉到身前,邀功道,“瞧这面团,是不是像模像样的?”

黎纪周的手指落在面团上,轻轻戳了戳,“嗯,很软和。”

热意迅速包裹身躯,臀肉被挤压的触感传来,一不留神,黎纪周整个人被结结实实地圈在了怀里,像落入一个温柔又俗套的陷阱。

黎纪周受不了地瞪邢峯,“…你应该有正事要做吧?”

邢峯没听见似的,专注调情,蹭着黎纪周红彤彤的耳朵亲了一下,又一下。

皮肤上的细小绒毛在呼吸间似被羽毛拂过,带来一层细密的酥麻。

邢峯大手一勾,黎纪周的睡裤和内裤被一并褪下,露出雪白的软肉。

黎纪周身下一凉,躲避着触碰,“你别…”

“嘘。”邢峯示意噤声,趁黎纪周转头躲闪,自然地托着黎纪周的后脑,封住双唇。

是轻柔缠绵的吻,黎纪周在邢峯晦暗不明的视线里闭上了眼,回应索取,很快沦陷于软舌交缠时的攻势。

如果欲望分等级,同邢峯交缠相触的每一刻,他的渴求都在巅峰。

邢峯过于懂得怎么用最简单的方式挑起他身体的情欲,穴眼无阻隔地被硬物抵住磨蹭,黎纪周下意识并拢双腿,明显的身高差之下,又只能迫不得已地稍稍踮脚。

腿根和阴部隐秘的嫩肉夹出一个三角区,性器在其间克制地慢慢磨,将肉缝间隐藏的小核撩拨得湿润起来。

他几乎站不住了,足尖打颤,臀肉别扭地紧绷着,因刺激而抬头的前端将围裙顶出一个小鼓包。

“邢峯…别…”黎纪周小声唤他。

“嘘。”邢峯安抚似的制止黎纪周的声音,手指蹭过黎纪周微张的唇瓣,塞入他的齿间。

不合时宜的地点,一反常态地沉默,激起一股偷情似的背德感,让黎纪周更不好意思出声。

他面颊热烫,牙齿无磕无碰地衔着邢峯的手指。

有羞耻,有兴奋,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喜欢。

其实,不管邢峯怎么样对他,他都是喜欢的吧?

他抵御不了,他无可救药。

黎纪周的身体被手臂桎梏,困在厨台前,接受露骨的撩拨磨蹭。

未被照顾到的甬道深处泛起空虚痒意,早已被日日夜夜的性爱彻底驯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被填满。

不够…再怎样都不够。

经历了极端压抑,又饱尝过餍足滋味的肉躯,饕餮一般满盛着无尽欲望,只有眼前这个人的触碰能予以慰籍。

于是身心都任由他侵入、掌控,变得患得患失,不像自己。

硬物在敏感处激起无数微小电流,黎纪周很快被情潮淹没,额间渗出薄汗。

隐秘处的缝隙让紧贴的热意给蒸化了,水津津的敏感不已,在不留余力的连续刺激下,被带出一阵细微的咕啾声。

邢峯的手指从唇间抽离,黎纪周的舌尖不自觉想要追随,他整个人恍惚着,前端悄无声息出了些稀薄精水。

一时间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喘息,黎纪周缓了会儿神,臀间硬物的触感还在,邢峯还没射出来。

他低下头,主动用手指圈着粗壮的性器根部,轻轻撸动,将它挪开了些。

粗长骇人的性器满蹭着湿滑淫液,在腿间划出一道透明淫丝。

黎纪周抽了几张厨用纸,垫在厨台一角,主动岔开腿,跨坐在平缓的圆弧状桌角边。

臀肉与平坦的桌台相贴,像一道被盛上桌的佳肴,雪白浑圆。

那处正潮湿温热,粗糙的纸张挡不住冰凉触感,黎纪周被凉得一个激灵,穴眼都跟着缩了缩,羞窘得不敢回头。

他手前撑着桌台坐稳,腰身尽力下塌,微调坐姿,一对肉臀无自觉地朝身后人逼近。

黎纪周反手轻轻拉开一侧臀肉,露出若隐若现的密穴,偏头看向邢峯,说出来的话像找借口,眼神又像在催促,“快点,我…实在站不住了。”

做的人并无自觉,看的人气血上涌。

邢峯眸色渐深,又不愿面对他目光似的,突然垂下眼帘。

黎纪周的一双眼睛露出稍显疑惑的神情,被邢峯的手遮挡住,他靠听觉和触觉感受到邢峯的靠近,大手滑下,封住了黎纪周的口鼻,轻微的窒息感,让心跳声显得更重了。

食色性也,饱满多汁的软肉挟着靡靡春意,卸除所有掩盖于情欲之上的伪装,袒露最原始的肉欲色泽。

弥漫着面粉清香的厨房内,一对“比面团更柔软更好捏”的饱满肉臀,主动将自己置于桌角,心甘情愿让一杆骇人肉棍从中顶入,在反复的冲撞下不停地小幅晃出肉浪。

甬道畅通无阻地包裹着粗壮性器,被捣弄出的淫汁从中不住溢出,濡湿了垫在身下的纸巾。

肉与肉之间无止境的互相索取,带来安抚慰籍,也令人失魂癫狂。

“射给我…”黎纪周喘息着发出气声,纵情于虚妄的酣畅淋漓,灵魂都被热液给烫化。

直至溢出的白浊被擦净三回,垃圾桶里又多了好几团纸,嵌合的肉体才终于舍得分离。

两人面对面,呼吸和体温仍交融着,像是意犹未尽,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柔软的唇瓣,啃咬舔吻,不知疲倦地在对方身体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铛地一声,一旁的厨具被不小心碰到,跌落在地,将两人敲醒。

黎纪周的脚终于落了地,放纵过后,人总会有些后悔和尴尬的成分在,这个节骨眼,那感受尤为复杂。

邢峯是他变得混乱不堪,无序不端的源头,可他又甘之如饴,深陷沉迷。

想要的留不住,他又能怎么做?

案板上醒发的面团被搁置得太久,黎纪周借此驱散复杂情绪,他反复地清洗了好几次手,刻意跟邢峯保持了一点距离,自顾自料理起了食材。

面团被搓了条,均等分成小块,一切都看似完美。

直到黎纪周捻起一块儿,揉圆又压扁,捣鼓出一片奇形怪状厚薄不均的饺子皮。

他犯难地皱起眉头。

邢峯忍俊不禁,再度凑上前,在黎纪周眼皮底下碾出一张圆圆的面皮。

“像这样,注意力道。”

他蹭着黎纪周的面颊亲了亲,“其实我也不太会,只有以前看家里人包饺子的记忆,好在食谱写的很详细,不需要依赖经验。”

邢峯给饺子皮抹上馅料,带着黎纪周一齐将面皮折起,“压褶,捏紧,完成。”

两人四手,总算包成一个形状完好的饺子。

“真棒。”邢峯夸奖道,不老实地在黎纪周颈子上留了个印。

黎纪周一语不发地轻抿着嘴,将那枚饺子摆好。

无论何时都能随意轻佻地调情,兴许是床伴特有的权利,越轻描淡写,也就越是表明了…

他不在乎。

被亲吻过的位置还留有热意,积压在胸口的失望却没消解。

邢峯埋首靠在黎纪周颈窝,看似不经意地道,“过去的事,有时需要一个契机才能回想起来,比如我刚和面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一句,‘乖宝,把蛋清倒进碗里,这样饺子皮才不会煮破’,很像当妈的人会说的话吧?”

邢峯道,“可这么久过去,一切都变了,变得让人分不清过去的记忆和情感,到底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我虚构出来的?”

他缓慢将黎纪周搂紧,“是不是一段经历,一旦有了坏的部分,那些好的回忆也会被一并毁掉?”

黎纪周安静听着,心中微动。

这是在暗示着…好聚好散?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安抚似地搭在邢峯的手上,轻轻拍了拍,“真正美好的东西,应该足以让人忽视掉瑕疵吧。”

邢峯目光低垂,“是吗。”

包饺子的过程因为安静而显得漫长,而饺子从煮熟到出锅,不到十分钟就能完成。

两人坐在餐桌前,一切稀松平常。

难得一起下厨,加之体力消耗,黎纪周面对饺子这种原本不愿选择的食物之一,竟然有食欲吃得下。

可仅仅是邢峯坐在对面,消散的体温已经让他有了怅然若失感,轻易抵消了生理上的饥饿。

他,第一次如此依赖另一个人的存在。

对维持短暂肉体关系的床伴,邢峯显然已经做到了一万分,选择怎么结束,何时结束,是双方的自由,黎纪周没有纠缠不放的道理。

怪只怪他兀自陷入爱情。

黎纪周庆幸自己打足了预防针,与其坐等着被判死刑,倒不如在崩塌之前,尽力维持好自己的体面。

不论是身为年长一方,还是上司,他都应该表现得…更为洒脱一些。

咽下苦涩,黎纪周平静地叫邢峯的名字,把压在心底让他难受许久的部分,轻飘飘地说出口。

“你打算换工作了吧,也打算搬走了,是么?”

一语中的,邢峯没法回避,点了点头。

“难怪,我看到你把柜子都腾空了。”黎纪周浅浅一笑,将蘸了醋的饺子送进嘴里。

邢峯又添了一个饺子到他碗里。

“谢谢,我吃好了。”黎纪周咀嚼后咽下,擦了擦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其实你可以早些告诉我的,我也好提早搬出去。”

邢峯插话道,“房子的事不用急,你那儿从装修结束到入住总归要一段时间,我搬我的,你继续安心住在这就好。”

黎纪周摇头:“我这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总劳烦你在生活上照顾,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现在你人要搬走,还把房子留给我来住?像什么话。”

他将已经放下的筷子又摆正了些,强笑道,“换工作和搬家,想来是没有必然关系的,如果你只是不愿继续和我住在一起,可以敞开了明说,没关系的。”

邢峯看着黎纪周表露出的刻意平淡,犹豫许久,终于开口。

“我们的确不方便再住到一起了,因为……我准备订婚了。”

短短几个字,像一记重锤,让黎纪周费力维持的云淡风轻瞬间被瓦解。

黎纪周大脑宕机,话在嘴边噎了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每一个字,都透着理不清的艰涩。

“…原来是这样,好事儿啊,那可得恭喜你。”

黎纪周说着,又露出怀疑自己的混乱神情:“只是,这不太对吧?你是…在准备和某人订婚的情况下,跟我维持…这种关系的?”

邢峯没有回答。

黎纪周十指交叉搁在桌上,掩饰内心的混乱,“……你的订婚对象,是我在停车场见过的那个女孩子么?”

“是。”

话到这个份上,傻子也该醒了。

“你…是觉得很好玩儿么?这样更刺激?我记得你说过跟她不是那种关系。”黎纪周看上去依旧平静,只有声音在打颤,“所以事到如今,你是既骗了我,也骗了她?”

“我没有骗她,她都知道。”邢峯注视着黎纪周,“黎总监,我们一直是…最契合的床伴,对吧?”

黎纪周愣了愣,不怒反笑,笑声又无法抑制的变了调,“是啊,你说得没错。只要尽了床伴义务,不论隐瞒还是欺骗,都没有过错可言,你只需要对得起你的未婚妻。”

“…对不起,黎总监。”

听着边界分明的称谓,黎纪周有种退回原点的怅然,他拼命将情绪的闸门给封死,垂目不看邢峯,好维持面上的平静淡然。

“你没什么好对不起我的,你是对不起她,不论你的未婚妻是否知情,你都不该这么做。”

强压着涌上心头的不适,黎纪周叹道,“爱应该建立在忠诚和信任之上,不是么?”

邢峯不语,拉过他的手,紧紧握住。

“这又是在做什么?”黎纪周尝试着抽离,几次无果后,放弃了抵抗:“言尽于此,感谢你慷慨地借出房子,我不需要。”

黎纪周闭上双眼,“想好聚好散,倒不如不提这些,实在是……荒唐。”

还不如,干脆不明不白地消失。

手心传来轻微的痒意,是被指腹擦过的触感。

「信我。」

黎纪周诧异地睁开眼。

“继续住吧,原本就是要等你那儿修整好的,不是么?”邢峯握着他的手指轻轻摩挲,反手令他手背向上,又郑重地托住。

黎纪周露出不解的笑:“我该说什么?你人真好?”

银色的小环圈住手指,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一路滑向根部,正正好好。

邢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永远别怕欠我人情,好吗?”

黎纪周看看戒指,又看看邢峯,满腹疑问,又因为此时诡谲的情形而问不出口。

他双唇微张,“…那就,多谢你了。”

“不客气。”邢峯吻了吻他的手背。

阴雨连绵,停在路边的红色迈巴赫高调地打着双闪。

女人降下车窗,“磨磨蹭蹭这么久,终于舍得结束了?”

她的衣着首饰均是简约款的高奢品,抛开岁月痕迹,面容和邢峯少说有七八分相似。

易蔓,他亲妈。

此趟回国,名义上是为亡夫祭扫,实则奔着他来的。

“有什么舍不得的。”邢峯只草草回应,没有过多情绪,“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放了行李,邢峯坐入后座:“东西,给我吧。”

指甲盖大小的监听器从易蔓手中抛出,落入邢峯的掌心。

她道:“乖宝爱吃饺子?之前怎么没发现呢,也怪我,一家人多久没聚过了,生分得都不像一家人了。”

“是啊,多久了呢?”邢峯取下身上的暗扣,将手中的小东西拆解,用打火机点燃裸露在外的红色胶线,直到熔化变形。

处理完垃圾,邢峯沉默地看着窗外快速略过的街景。

车辆平稳地在公路上行驶着,去往城郊的一处墓地。

四下并无人,只有成排的墓碑肃穆成列,易蔓站定屈身,轻轻拂去碑面沾上的灰尘,“亲爱的,我回来看你了。”

邢峯不愿看那出惺惺作态,沉默着将准备好的花束放在墓碑前,压下心里的不快情绪。

收到易蔓航班消息时,他正怀抱着从梦魇中惊醒的黎纪周。

他知道易蔓很敏锐,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到来不及酝酿一个时机成熟的道别。

八小时前,酒店会客厅。

天未全亮,水晶吊灯映出成片的富丽堂皇,法式家具赋予过度宽阔的空间一抹异国情调,每一寸都透出精致奢华。

踏入这种金钱堆砌的地方,总能让邢峯感到不快。

他看着屋内的人:“回来了?”

“再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要给我捅什么篓子。”易蔓踩着高跟鞋,步伐稳健,耳上的菱形耳坠摇晃着。

易蔓拉开座椅落座,冲邢峯抬了抬下巴,“坐。”

邢峯没多话,认命一般地坐到对面。

“怎么没见小敏和你一起。”易蔓端起桌上服务员备好的热咖啡。

邢峯笑了一下:“她工作忙,怎么会和我一起。”

“你的同居人呢?不一起过来?这么重要的角色,也不打算让我这个当妈的见见?”

邢峯眼底闪过厌烦,“您…对亲儿子的炮友感兴趣?”

易蔓斥道:“在长辈面前说什么鬼话。”

邢峯假意赔笑,“是是是,我不该乱说话。”

“弄出这么大动静,你到底想做什么?”易蔓开门见山。

“如您所见,只是想查些资料而已。”

“臭小子,你也就仗着自己是我儿子才敢这么猖狂。”易蔓摆摆手,“罢了,能辞掉那破工作,也算你听话一回,我费力培养的人干什么不行?非当个破销售。”

邢峯没搭腔。

易蔓慢条斯理地搅弄着咖啡,“你啊,平时玩玩儿可以,我尽量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小敏这么多年一心一意待你,你总该对人家好些。”

“是,您说得对。”邢峯应道。

易蔓狐疑地瞟了他一眼,“不跟我抬杠?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这不是过意不去么?”邢峯一笑,“临近onilord最高权限分配的时间点,不管是被数据库一事影响,还是和纪家纠缠不清,都够您捏把冷汗的吧?”

多年前为了敛财拉拢纪越,插手纪家的内斗,称得上是易蔓职业生涯里抹不去的污点,要攀上onilord的塔尖,这段过往就是探究不得的雷区。

易蔓防备地看着他:“想借此威胁我?乖儿子,你弄出的烂摊子还得我收呢,这是以怨报德啊。”

邢峯挑了挑眉,“或许不用把为您自己清扫障碍说那么冠冕堂皇。”

易蔓眯起眼,“可我费尽心力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本身又是为了谁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孩子。”

她打开桌上顶配版的轻薄款电脑,看似随意地推给邢峯,“我发现底下的子账户翻了不少re公司的资料,差点都要以为是他们的人干的了。”

她笑了笑,“凭你一己之力,能获取的东西多少有限,既然这么感兴趣,我这当妈的,总得帮上一把不是?”

邢峯目光落在屏幕上。

rebionux爆炸事件,伤亡人数未知,发生地位于柏洲的cre-09分部,一个类似小仓库的地方,消息经过全面封锁,相关内容仅供onilord情报中心a级以上账户查阅。

邢峯点开其中一条录音,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略微失真的声音,神神叨叨地谈论着自己的信仰,说着什么干预人的出生及死亡是泯灭神性的行为,必然陷入永恒的动荡不安。

掐头去尾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易蔓解释道:“早年因为理念不和,rebionux高层反水加入我们,这些记录才得以被留下。现在嘛,人走了有几年了,这些资料也都成了废品。”

邢峯压下心里的不适,“资料?这是他的把柄吧,用事故作为对家的敲门砖,真是疯子。”

onilord当年刚成立不久,地位远不及已经凭超前生物技术声名鹊起的rebionux,恐怕正是这次反水事件,让两方形势出现了第一次变化。

易蔓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我同纪老二关系匪浅,却不知他为什么敢找我合作,其实原因很简单。”

邢峯一顿,看向易蔓的目光复杂起来。

易蔓轻啜一口咖啡,“因为作为既得利益者,对纪越自己不利的东西,早就毁得渣都不剩了。只是他防备心重,总想着要万无一失,才会有我的份。”

她放下杯子,接着道:“re技术虽强,管理上用的却是最朴素的形式,保密要求高到自己人都防。说好听点是各司其职,说不好听就是消息闭塞,各干各的。研究员不知道参与实验者的身份背景,牵线人也不了解实验的真实内容和目的,加上时间久远……”

易蔓浅浅一笑,“我的乖宝这么聪明,现在应该懂了吧?众所周知的丑闻也好,无人问津的事故也好,本质上,都是手段。”

邢峯面色阴沉着:“所以,当年生物实验丑闻是你们放出的消息,牵扯到的人,也是你们想对付的……你们总是这样,妄图用信息差,用舆论,操纵一切。”

易蔓撇撇嘴,“你这话说的,也许吧?至少不是我做的。”

邢峯垂目。他的恐慌和愤怒,说白了都是源于超出认知的碎片信息所带来的冲击。

而事实却是,资料毁去,知情人身故,rebionux要息事,不可能主动做出跨国寻找秘密实验的对象这种高风险的事情。

从始至终,对黎纪周威胁最大的……只有身在易蔓阴影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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