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好理解，大多数人都会和自己习惯相似或者有共同爱好的人感到亲近。更别说是父子，就像我父亲认为我长得越来越像他，是一种血脉的传承，于是开始对我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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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象吗？小时候他连我妈抱着我，都会嫉恨地看着我。”

赫洋没有不耐烦，安静认真地听着，不像平时的他一样急躁。我知道他非常爱母亲，如果被他发现了真相，母亲是应该是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到时候他也会听母亲的吗？

“我妈离开后，我爸发现我生病了我妈才会出现。所以他故意不给我治，跟我妈说照顾不好我，让她回来看我最后一眼。”

“但因为那边…我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所以我妈走了一段时间。”

那边赫洋的父亲突然过来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但赫洋肉眼可见地心情变差起来，他皱起眉头，手指又下意识地寻着烟。

额头，眼睛。他什么也没说，但我总觉得知道他想说什么。

“也许那只是一开始？我不知道。他确实很爱我妈，一直陪着她，尽力给她所有想要的。所以我妈可能也动心了，才把我生下来。”他想到了什么，整理着语言。

赫洋在潜意识里认为

“我认为是强奸。”

比如赫洋为什么会开始抽烟，他在潜移默化中模仿着赫勇的习惯。这应该是一种下意识的避险行为。

“我妈那段时间身心都不好，连自己都没法照顾，居然还怀了我。”

我也不催促他，等他整理好语言，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我不是在他们想要孩子的情况下出生的，只是我爸为了绑我妈在身边。”他摸了摸脖子，好像蛮不在乎，“他完全不在乎我。”

我愣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被赫洋提及，我甚至以为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听到他提及我的父亲，我才慢慢晃过神来。

“我爸为什么给我取名叫赫洋，只是因为我妈喜欢海。”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

我愣了一下，没能明白什么意思，于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能静静等着他下一句。

中途母亲给他打来了视频通话，他本来不愿接，我拉着他点了通话，却躲在一旁不敢入镜，看他们和睦融洽地笑着。而我一个人。

“甚至偶尔会嫉妒我妈爱我。”

赫洋在镜头之下偷偷抓住了我的手，和我略小一点的手十指紧扣，心跳从相交的指尖传来，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雀跃。

他看着漫无边际的海，夜间的海和白天的氛围完全不同，白天在太阳下波光粼粼地闪烁，夜晚的海那样漆黑深邃，像随时能张开獠牙，把靠近它的人吞没。

母亲真的很爱他，唠唠叨叨地讲着最近社区发生的事，赫洋在海边要注意安全，记得涂她装的防晒，不要被晒伤，他父亲的工作baba…

“那次是我从小感冒变成了急性脑炎，差点死了，我妈才急着回来照顾我。”

“后来就没走了。她之前那个老公是个人渣。”

“真搞笑，想用我妈喜欢的东西讨好她，又偏偏不用最喜欢的海这个字，他会嫉妒。”

我开始逐渐理解一些从前没明白的事。

那些从未跟我说过的事。

最后挂断了电话。

我暗自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他想抽烟，手边又没有，有点急躁。我说不要再抽了，对身体不好。

但和从前不一样的是，

我愣了一下，难怪我觉得他父母相爱，本应该幸福美满，但三人同时在家时总有种诡异的氛围。

他歪了歪头，“或者是诱奸。”

说完后知后觉地想到，我原本是不会在意他抽烟对身体好不好的。

他却沉默起来。

“我小时候真是过得担惊受怕…”

我本没有自信，他会在知道我们的关系后还继续和我在一起，但经过今天，我又生出了希望来。

“其实那段时间我很小，都没什么记忆了，是后来奶奶偷偷告诉我的，她最疼我。怕我爸有天会为了我妈害我，让我偷偷防着点。”

我被父亲当作生育机器的母亲生出，而他被生出来为了绑住母亲，我们的出生有着截然相反的目的，却都不是为了被爱而出生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