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珉月深吸一口气，一伸手拍亮台灯，手撑着床，人也跟着起身。

绷断的细丝正如尤珉月彻底绷断的神经，她闭上眼，狠狠地别过脸，漆黑的长眼睫羞愤地颤抖。

周京脸枕着她清黑的凉津津的发，发烫的兴奋却并未消散，反倒是愈演愈烈，心口窝着一团火，烧得噼里啪啦地响。

被酒精蚕食的大脑有些迟钝，周京仰着脸看着尤珉月，光线映照下她冷白的肌肤纯净无暇，宛如明烛映亮的雪山。

浅湖水绿的花瓶配粉色的洋牡丹。

同事了然地点点头，感慨道。

周京手肘支着扶手，将酒送入喉中，在烈酒的灼呛中勾起了回味的弧度。

第二天一大早就开着车屁颠屁颠地跑到九龙山脚下的门头沟王平镇韭园村，那儿有很多饮水泉，其中的九龙泉因水质甘甜尤为出名。

周京用包装车钥匙的丝绒丝带绑住了她的双手，将她的双腿抬得很高，分得很开，故意把她弄得很痛、很不堪。

“艹！”

但周京是不依不挠的性子，一个劲地扒拉着她，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心里酸涩又忐忑。

当尤珉月冷嘲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京努力”装”了一礼拜的遵纪守法良好公民的形象一下就崩塌了。

尤珉月太阳穴”突突”跳动着，指甲掐进掌心，传来的痛感让她稍稍冷静下来。

尤珉月是拒绝了，周京听不听得进去就不一定了。

尤珉月不想跟她走，她在众人面前还开朗灿烂的脸一下变得阴郁低沉，把尤珉月堵在墙角，身体重重地压着她，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低头在她耳边威慑低语。

周京有一种近乎动物性的直觉，尤珉月是那种认准了人就一根筋的性格，即便现在是单身，但对前任肯定念念不忘。

“什么叫陪我玩啊，我真的是认真的，这辈子还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你怎么老怀疑我的真心，那可是我丈人跟丈母娘啊，我上赶着孝敬还来不及呢，怎么就叫招惹了。”

“大爷您打这水是做什么用的啊。”

“我没让你去吧。”

周京看着看着心脏便怦怦跳动，喜爱的愉悦蜜一般在胸膛和大脑里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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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腻歪事？”

周京被她的凝视弄得有些心神荡漾，简直要溺死在她如湖水般平静、幽深的湖水里了，只听见她平缓的声音底下涌动着殊死一搏的决绝。

“要真的是就好咯。”

“维生素。”

她面色灰败，绯红从苍白的面皮下透出来，呈现出绝望的艳丽。

她往床上爬，跪坐在床上仰望着尤珉月转过来的身影，空虚的舌尖和上颚形成个真空地带，自发地吮吸了几下。

咬了下唇，绯色从健康光泽的麦色肌肤里透出来，火热的气息灼得鼻腔滚烫，她把脸埋进尤珉月的脖颈里，淡淡冷香萦绕鼻尖，心猿意马。

“宝贝儿你炸我呢，我也就提点提点他，除此外什么都没做昂。”

“在哪呢？晚上约不约？”

尤珉月加班到凌晨，回来后还得应付喝了酒的周京，头疼得很。

同事惊诧地瞪圆了眼，艳羡地看了一眼她身后垂眸的尤珉月。

尚秀文一脸的嫌弃，倒惹得周京哈哈大笑。

尤珉月一开始还不知道她说的”吃馒头”是什么意思，以为是食物意思，直到发现一道炙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

周京神色阴郁，说到这个就来气。

“来回四个小时呢，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宝贝儿你领我个情呗。”

“不是很喜欢吗？承认身体有感觉有那么困难吗？”

“我困了，明天要上班。”

好心情在回到家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尤珉月正挽起袖口坐在餐椅上插花，头发松松盘在耳后，几缕乌黑的发丝从耳廓垂下来柔柔地缠绕脖颈间。

程冰傻眼了，“这不是才六点吗？”

周京当然受不了她这样加班，问过李建华之后才知道她大概率是在躲自己，心情烦躁，去拳馆发泄了一通，第二天踩着下班的点把人带了出来。

周京做不来白吃白喝的事儿，可尤珉月根本不要她的钱，想着既然尤珉月为了这套房花了这么多心思，对这房子也是蛮喜欢的，就联系房东把这套房子买了下来，还买了辆奔驰送给她。

周京一下就翻了起来，t恤下是修长笔直的腿，一手把戳眼睛的有几分凌乱的发往脑后梳，恼火极了。

可陶沁怡一整晚都没法从周京口中掏出半点儿信息，失望又威慑地掐住尚秀文的脖子。

“姑奶奶，周格格不想说的事情，您看我敢透露一点么，是嫌命长么？”

周京回来的这段时间尤珉月被折腾得够呛，下班了也不回家，在食堂吃过饭就跑办公室待着，有时候在学习，但更多的时候是绻在座椅里发呆，脑子木木的，迟钝而没有思绪。

周京嘴唇红得像鬼，湿润经由灯光一照，变成了亮晶晶的模样，好似涂了一层唇蜜。

超市只去bhg、ole那些，买回来的东西都不便宜，生活作风是妥妥的小资产阶级，可讲究可滋润了，周京自愧不如，自觉自己只是个会去农庄捞鱼烧烤的土老帽。

办公室的灯一直亮到十一点才熄。

“叫她出来干什么，她跟陶陶她们又聊不到一起去。”

平静的底色是亘古不化的冰冷，周京后颈的皮肤马上就绷紧了，一双手将她冷冰冰的宝贝拥了个满怀。

周京松了口气，她点点头，想着尤珉月不爱吃蔬菜，补点维生素也挺好的。

“不把她叫出来？”

但尤珉月还是像全副武装的刺猬，警惕地看着周京。

“我做。”

等她重返回床，贴着尤珉月的后背黏黏糊糊地喊”宝贝儿”的时候，迎来的却是尤珉月兜头的一盆冷水。

咄咄的话锋一转，腰弯着凑近尤珉月，压低的声音里竟带着点恳求的意思。

“嘿！我要弄死李建华那个死地中海，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媳妇儿，我想吃馒头。”

鼻尖抵着蓬松的被，尽可能地嗅到点尤珉月的气味。

“别这么敏感，我是真的关心叔叔阿姨，毕竟你跟你妹都在北京，老人家年纪上来了身体方面还是需要多加关注的。”

“嘿，什么小情儿，那是我媳妇儿。”

“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好幸运。”

她穿着那件飞行员夹克，拿了个五升的空桶，想着如果尤珉月喜欢这水泡的茶的话，就再来打。

“没人逼着你喝酒。”

尤珉月睡不着，怎么也没法跟人在一张床上安然入睡。

敏感的耳朵被含着，那声尾音上扬的”嗯”又直往耳朵里钻着，颤栗一触即发。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失落是怎么回事，掩下情绪，颇有些调侃地抬了下下巴。

洋牡丹开得粉润娇嫩，碗口般大小，花瓣重重叠叠，让人赏心悦目。

恼火地锤了下方向盘，调转了方向，又在群里发了个消息。

尚秀文捏着食指的指关节，上面贴着一张创口贴，是尤珉月给她的。

“加班，没空。”

周京回爷爷奶奶家陪了半天，又回父母家待了两个小时，饭也没吃，开着她的大g走了。

尚秀文的话说进她心坎里去了，挑着眼皮颇有些惋惜地说道。

周京突然笑着在她下巴那儿亲了一下，甜蜜蜜地抱着她摇，捏捏她手臂内侧的软肉。

周京当然不甘心，隔着被抚摸她身体的曲线，在腰际来回徘徊，口吻商量到。

周京吻着她颜色浅淡的唇，皎月似的颈。

尤珉月起床洗漱，浴室里传出细微的动静。

“周京！”

“在这儿干嘛呢？”

“艹！”

如果她的精神已经伤痕累累，那么肉体的快感则是彻底将她推入了罪恶的深渊，粉身碎骨。

“你手上洗洁精的味道太难闻了。”

“金屋藏娇？”

被挠了周京也不放手，搂着细腰美滋滋，把脸往尤珉月颈窝里埋，无赖地撒着娇。

到最后什么也没做成，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房间漆黑不见五指，月色愈发浅淡，风也停了，小区里死一般的沉寂着。

上班时努力保持的克制在此刻尽数溃散，把指关节的一小块皮肤抠破了都没注意到。

从里到外都绝了。

“老实告诉我，以前有没有谈过？”

眉眼在光影下尤为秾稠，慢悠悠掀开的眼皮将她的轻佻和傲慢暴露无遗，她单手撑在尤珉月的腰侧，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张备受屈辱的脸。

“我可受不起，您留着赠予别的佳人吧。”

“你都不心疼我。”周京继续着。

长夜漫漫，尤珉月受尽煎熬。

有同事”哒哒哒”地下楼，在连接阶梯的平台处看到她们，神经大条没察觉出异样，也根本没有往别的方面想，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

尤珉月一点不惯着她，把她推开。

她歪着头看尤珉月，眼底荡着笑纹，甜蜜蜜地说道。

七上八下的心终于稳稳落地，骄傲如尤珉月根本不屑说谎，她说没有，必然就是没有的。

“你看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多陪陪我呗，明儿请个假怎么样？或者休两天年假，连着周末咱一起过呗。”

周京却是喝多了，但没醉得那么彻底，只是身形有些晃，傻子似的装醉。

啊这

周京从枕面上捡了一根长发，含进嘴里，细丝和唇齿纠缠着，被舌尖顶在上颚打了一个又一个结，直到盘成一个繁复的圈，尤珉月才出来。

陶沁怡闻到了八卦的气息，两眼放光地看向尚秀文。

“我可以陪着你玩，但是你别去招惹他们。”

尚秀文把手一摊，无奈地摇了摇头。

周京跟大爷侃着，眼也尖。

“哇哦，我要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就好咯。”

尤珉月喜欢喝茶，桌上摆着凤牌的滇红，周京捏着下巴，眯着眼沉思，心生一计。

周京往宽沙发上一坐，四仰八叉的姿势，从桌上摸了瓶酒，给自己斟了一杯，看着琥珀色的酒液撞进厚底玻璃杯里。

唇角极轻微地勾出点嘲讽的弧度，清澈眼眸里尽是冰霜。

这可是北京，房和车一次性全解决了难道不该高兴一点吗？

“嗯？还很害羞吗？”

“不约，晚上有事。”

“行行行，打住吧，我不想听你的那些腻歪事情。”

周京撑着脑袋，目光盯在尤珉月身上。

只留下周京一个坐在沙发上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尤珉月的脸被捧了出来，清黑的长发落在她脸上，黑白交映，清冷得像一幅水墨画。

“就躺了一会儿。”

低咒了一句，去捞手机，接水的袖口也被满溢的水打湿了，被这妖风一吹，冷到了骨髓里。

换了鞋的周京提着她的山泉水就到尤珉月跟前邀功，五升的桶放在花瓶边边上，指尖点了一下洋牡丹娇嫩的花瓣。

周京顷刻间跟尤珉月分开，同样笑脸相迎，眨着眼语气轻快。

尤珉月的声音清越好听，就算是生着气喊她的名字，周京都贱兮兮的有种沦陷的感觉。

“那太棒了！”

尤珉月一直在阻止那双乱摸的手，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在她手臂上用力挠了一下。

“周京，”

“我去书房睡。”

“我喜欢她嘛，妈的这辈子还没这么迷过一个人，她真的是”

“亲一个呗。”

“你又想关着我是吗？”

她这才恍然大悟，黑着脸把灯给关上了，侧躺在床上留给周京一个冷冰冰的后脑勺。

“你这么孝敬你老子？看不出来啊。”

尤珉月睁开双眼，侧过些脸，语气平和地问。

一晚上她都在睁眼与闭眼间熬着时间，直到第一缕晨光射进窗户，悠悠地落在她脸上。

周京都愣了一下，随后拍着她的背安抚。

美好的感受在心尖流淌，周京好半会才知道尤珉月说了什么，呐呐道。

“搁我前头那大爷说这水是饮用水标准，自个喝了十来年，我看他身子骨贼硬朗。”

当她把房本跟车钥匙摆放到尤珉月面前时，得到的并不是惊喜和感谢，当然以尤珉月冷冰冰没有人气的性子，周京也不期待能见到就是了。

周京的脸上的凌厉马上就缓下了，拥着被，歪着脑袋，眼里沁出细细密密的笑。

尚秀文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越过她的肩膀望向她身后，失望地发现她身后竟空无一人。

但周京不爱喝茶，简直跟这东西绝缘，就喝了一杯，剩下的水全给拿去浇花了。

“少说都有十年了，隔三岔五都往这九龙山跑，一是锻炼，二是打水，身体倍儿棒！”

尤珉月从她怀里挣扎着起来，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只露出个黑脑袋。

艹！

“再说吧，水满了，拜。”

于是就换周京撅着屁股在这九龙泉接水，水接到一半，电话响了，她瞄了一眼接了。

“吃什么？”

尤珉月偏过头去，她就把脸往人家耳朵上贴，声音闷闷的带着笑。

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是她嫌弃的冷声。

“好嘞好嘞，大爷您水满了。”

“对啊。”

尤珉月瞥了她一眼，将水杯放下，拧好瓶盖丢进抽屉里，淡声道。

“我跟珉月说悄悄话呢。”

“宝贝儿——”

她本来就嫉妒、着急得要死，又见尤珉月是这样的逃避态度，心下愈发笃定尤珉月有个白月光前任，在臆想的毫无胜算的竞争中兀自红了眼眶。

把最后一枝花插进花瓶里，尤珉月又抬起眼皮看她，声音平缓清越。

周京在西北的那三个月也觉得自己把尤珉月关一个星期的行为太过分，可尤珉月实在美味，她又在北京待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只好

她隔着被把尤珉月拥住，面部摩挲羽绒被发出的”沙沙”声小虫子似地钻进耳朵里，酥酥痒痒的，脸都快要笑烂了。

“是不是睡床了？”

“你们关系真好啊，晚上去哪吃？”

“谁说是给他打的？”周京反问。

“是不是吓着了？不怕，我脸臭，只要不笑都显凶，但其实没有生气。”

“媳妇儿，疼——”

尤珉月脸色稍稍发青，错开目光避免直视。

刚睡醒的嗓音沙哑，懒散侧躺在床上的模样跟野豹子似的，那用发丝缠成的发圈被她藏在舌下，话说得更懒了，欠欠的。

水果则喜欢黑金刚莲雾，橙子是要榨汁的，芒果得剥好了切成小方块，喜欢尝试进口零食，一口不喜欢那么就不会再吃第二口，见她回购的就只有一款泰国的烤蘑菇，kiss的时候周京就会尝到那个蘑菇咸咸的怪味道，但她依旧吻得投入，丝毫不care。

周京哼着歌，排着队接泉水，还跟前面那大爷唠了几句。

“是不是不乖？”

尤珉月二话不说把床单被罩都给卸了下来，丢进脏衣篓，从衣柜拿出了新的四件套，动作利落地铺好了，看也不看人一眼就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尚秀文难得准点下班，车开到一半看到了周京的消息，竟是第一个到包厢的，吃得喝得点了一桌周京才来。

缺少了遮挡物后，她看到了床尾的褶皱，秀丽的眉狠狠皱了起来，扭过来的脸覆着厚厚的冰霜。

餐厅都订好了，本来是想接尤珉月去吃晚饭的，没想到尤珉月晚上真的加班，刑侦来的紧急案子，大晚上的还跟着出了现场。

他们一个试试？”

看到周京的眼神越来越兴奋，尚秀文连忙叫停。

“妈的。”

“泡茶、养鱼、浇花，这水好着哩。”

尤珉月不喝，她喝，把水烧开了自己泡了一壶，茶口感不错，入口甜，汤感温润如玉，回甘爽朗，茶韵好有味道，喝后口腔里茶香浓郁。

指尖挑开布料继续向下

周京脸色也沉了下来，挑着眼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又有些冷，压迫感十足。

周京把手抽出来贴着鼻闻了一下，强力洗洁精浓烈柑橘的气味残留在手上，淡茶香的沐浴乳根本盖不住，她黑着脸翻身下床，趿着鞋去浴室哗啦啦地冲水。

但至少得笑一笑吧？

对尤珉月来说却是噩梦。

她的身体和灵魂完全暴露在灯光下，赤裸裸的彻底成了一块没有尊严的肉。

她感觉自己要被周京弄坏了，周京在北京待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凌迟。

“您往这九龙泉打水多久了啊。”

“吓着啦？”

尤珉月瞥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加班呢。”

她捂着自个的脸，身体还半挂在尤珉月身上，缓缓眨着眼装可怜。

尤珉月端着她的花瓶去了书房，周京气得想往餐椅上踢，腿绷直了，在脚尖快要触上的时候又硬生生改了方向，凌厉的一脚踹向了空气。

尤珉月不回答，把脸更深地往枕头、被子里埋着。

门被推开，陶沁怡和程冰结伴同行，叽叽喳喳的娇笑声戛然而止。

周京马上急眼了，为了打这山泉水她开了四个小时车，袖口到现在还湿着呢，手机还得拿去去修，尤珉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否定了她所有的付出，能不着急吗？

“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

窗户大敞，风将她棉麻的米白色上衣吹得微微鼓了起来，衣服的质地宽松柔软，眉眼间也是暖色，光从她背后洒下来，光晕让她圣洁得不像个凡人。

另一只手抬至半空，二指稍稍分开，黏腻在指尖拉丝。

“都不知道是何方圣神，领出来见见呗。”

尤珉月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儿，又怎会领她的情，直视着她的双眼，淡声说出让周京气炸了的话。

一捧冰雪被恶劣地掷入炎炎烈日，注定是要融化、蒸发的。

射出的屈辱的目光让周京莫名其妙，好心情也荡然无存。

尚秀文耸耸肩，看向周京。

还没等对面的回复，周京就挂断了电话，收手机的时候手一滑，手机掉进了水里。

“别介，我不乱动你还不行吗？”

下身是一条直筒裤，露出点骨感精致的脚踝，她的脚踝白得像捧雪，叫人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大脑也跟着臆想把它圈在手心里细细把玩。

等周京一身水汽地出来，看到的就是尤珉月背对着她在吃药，她心里咯噔一下，酒气已经散了大半。

“我醉了，难受，你都不给我喝点酸奶醒醒酒。”

“臭死了。”

周京边说边撑起身，腰部线条柔韧而充满了力量，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台灯按钮，尤珉月才起了一半的身又被按了下去。

在浑身散发着酒气的醉猫凑过来要吻她的时候，尤珉月冷着脸扇了她一巴掌。

周京愣在原地，直到尤珉月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薄薄的眼皮掀起，瞥了她一眼，目光里透出疏离的冷淡。

周京雀跃地欢呼了一声，心口咕噜咕噜地冒着酸甜的气泡，整个人都沉浸在爱恋的酸酸甜甜里。

在尤珉月的房子里住了一周了，周京慢慢地也摸出了尤珉月的喜好，比如她饮食偏好清淡，喜欢吃贝贝南瓜芋头羹、马蹄蒸瘦肉，不太喜欢烹饪过度的菜，茶就只喜欢喝那款写着凤牌经典58的滇红茶。

“没经过滤，不卫生，这滇红用纯净水泡就可以了。”

“没有没有，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手则钻进被窝，暧昧地在她窄紧的胯骨上摩挲，缓慢地往下游。

那样冷淡的人却细心极了，就连她被纸张划破的不值一提的细小创口都能注意到。

“你有什么事啊，休假回来不跟姐们一起玩？陪你小情儿？”

“滚。”

尤珉月的脸色慢慢恢复了，犹如珍珠般莹白润泽。

只听到清冷的透着不耐烦的声调从被子里传出来，“没有时间，不感兴趣。”

尤珉月紧闭着双眼，漆黑长眼睫打下的扇形阴影里透出疲惫的厌恶，面色沁出灰败的苍青色。

一阵寒风袭来，周京冷得吸了吸鼻子。

周京只是笑笑，尤珉月的脸色却越来越冷。

她穿了一件米白条纹精梳棉的收腰衬衫，里面是不显胸的文胸，无论正看还是侧看胸前的弧度都很是得体庄严。

暧昧的气氛被冰块碎裂般凌凌的声音破坏。

得，白费这四小时了。

“在九龙山这边打泉水呢。”

那晚尤珉月并不好过，精神的凌辱感让她濒临崩溃，她深陷无助与绝望，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海底。

诸事不顺。

放肆的目光从上到下细细欣赏了个遍，等尤珉月涂完防晒拿起手机要走，她才幽幽开口。

这高知分子精神物质上啥都不缺，周京就算想献殷勤都找不到地儿送，如今可算是给她瞄准了点儿，这不得把小法医的心拿捏得死死的。

“啧啧，你真是个变态，别把人高知分子折腾坏了。”

“我中午回趟我奶家，再顺趟回下我爸家，晚上接你去吃饭。”

“宝贝儿，你不是喜欢喝那滇红么，我上九龙山给你打了桶山泉水，等会烧开了泡一壶试试。”

尤珉月理都不理她，把门”砰”地一声关上去上班了。

一双清明的眼突然睁开，望进混沌虚无的暗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