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8凌乱的呼吸(1/10)111  折月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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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会掐着点给尤珉月打电话,每周日晚九点,雷打不动。

她倒也想天天给尤珉月打,但是怕人烦,以后电话都不接她的了。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周京又翻了一遍来之前给尤珉月拍的照片,她看了太多次,细节都刻进了脑子里了,但每看一次还是会很激动。

刚洗过凉水澡的皮肤泛了热,呼吸也灼热得过分。

看了眼时间,还差一刻钟到九点,但周京等不了了,她想立刻听到尤珉月的声音,如果能视频那更好了,只不过她试过一次,被毫不犹豫地挂断了,只好灰溜溜地又打了语音通话。

屋外是加训跑操的呐喊,月亮又大又圆,玉盘似地挂在高空,照亮了那一张张黝黑坚毅的脸,也铺在了她立体的眉骨间,思念与渴慕如潮水般涌来,月光被撕扯成无数个碎片,每一个碎片都承载着她充沛的情感。

周京耐心地听着对方微信自带的铃声,等得都快要不耐烦了才接通。

也没发脾气,而是欢天喜地地问候。

“今天忙吗?”

洗过澡的尤珉月待在书房里,坐在一张宽大的人体工学椅里,穿一身珍珠白的蚕丝睡衣,乍一眼竟找不到哪里是衣服和肌肤的分界线,还散发着余热的长发侧拢着,柔柔地垂下来,发梢堪堪及腰。

尤珉月有一头光泽柔滑的长发,但在外面她从来都是把头发盘得整整齐齐,或者用鲨鱼夹夹在后脑后,低调干练,克制专业。

披散的长发多少柔和了她眉眼的冰冷和凌厉,尤其在她垂眸时,鸦黑的长眼睫细颤,尽显温婉。

她后面是整墙嵌入式的书架,深檀木的颜色沉厚庄重,书房整体的布置都是暗色调,肃穆又庄严,比起卧室,尤珉月更常待在这里,国内外最新法医学的进展,钻研手头上的卷宗。

她面前摆着一本厚厚的大部头,摊开的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骨玉细手握着一支笔,指尖粉润。

“还好。”

冷感的声音放得轻了,传到千里之外的西北竟显得有些温柔,引人遐想。

周京激动地咬着手指,在指关节上留下了细细密密的牙印,绞着腿,脸也憋得通红。

“你这周末要不要来西北看看我?我带你参观我们基地。”

她可以冒着风险悄悄留尤珉月过夜,然后她近两个月的思念和渴慕通通都能在尤珉月身上彻底安息。

眸色暗了又暗,胸脯的起伏剧烈,将黑色的衣服撑出饱满的弧度。

光是想想就觉得激动,被呼吸濡湿的唇殷红,微张吞吐气息,眸光深沉压抑,房间里的气氛愈发紧绷。

“没空。”

面对周京的盛情邀请,尤珉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冷漠而不近人情,似乎刚才的温柔只是周京的错觉。

吃了瘪的周京并不气馁,还是软声软语地跟尤珉月说着话,尽可能地逗她多说两句。

可尤珉月实在惜字如金,隔着手机她对周京的态度也是毫不掩饰地厌烦,连句敷衍的话也不愿意讲。

但周京总可以找到办法满足她对尤珉月的渴望,光是听着她微不可察的呼吸,周京便兴奋得面红耳赤。

换上耳机,把手机界面调到尤珉月的照片,熟稔地放大,看她白净而隐忍的脸,又快速滑动转向

十多秒的沉默。

周京没说话,又不挂断电话,尤珉月瞥了眼通话时间,想着再过半分钟她就挂了,懒得理周京会不会在那边暴跳如雷。

她自己不吱声,责任总不能算在尤珉月身上吧。

笔尖点在书页上,目光重新落回那一个个方块字。

才看了三四行,突然间尤珉月听出了对面泄出的一丝凌乱的呼吸,尤为突兀地在肃静的书房荡开。

她忽然意识到周京在干什么,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二话不说地把电话挂断了。

手止不住地细细发抖,觉得那微微发热的手机简直就是块烫手山芋,在铃声炸响的同时她把也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躺在桌上响着亮着震动着,尤珉月像是被劈头盖脸地泼了盆冰水,整个人都僵了。

周京的喘息直到现在还残留在她耳边,带着不易察觉的电流质感潮湿暧昧地煨着肌肤,让她既气愤又羞辱。

电话自动挂断,又一遍遍地响了起来,想要弥补的心情在尤珉月的冷暴力下很快转为愤怒。

周京一边咒骂着一边继续打,忍着满腔的气,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想着回去定要把尤珉月这个不爱理人的坏毛病好好改改,要那张清冷淡漠的脸露出无可奈何又不得不承受的顺从和折辱来。

可等到电话接通,周京脑子里设想了超百条的"教训"尤珉月的想法顷刻间荡然无存,脸上自动贴着笑,低声下气地捧着她冷情冷脸的白玉盘。

尤珉月能再接她电话已是谢天谢地了。

“怎么突然挂电话了?有急事吗?”

“你自己知道!”

尤珉月憋着气,脸色更冷了,声音更是冷得像冰渣子。

“你想什么呢,我在爬楼梯。”

周京此举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既然尤珉月认定她是在做下流的事情,那么不管她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

笔放在书脊里,手撑在书桌上,被台灯映亮的脸上,唯有两只眼睛是黑黢黢的,像是恒古不化的冻土。

“我什么也没说。”

周京声音都不带停顿的,眉梢浮着软。

“宝贝儿,你不能不让我想你吧,你叫我怎么忍得住?”

“你在电话里做的这些事情太恶心了。”

尤珉月的嫌恶毫不遮掩,周京愣了一下,并不觉得这是件什么大事,不明白尤珉月生气的点的同时也有些伤自尊。

情欲早在那36通未接电话的漫长等候中耗竭,尤珉月的态度又如釜底抽薪把最后一丝感觉也抽掉了。

受伤的同时也想着回京后该怎么狠狠地教训下尤珉月,每天都想得出几个折腾人的新法子,一条条记在备忘录里。

天气由夏转秋,周京套上了外套,也终于在处理完一个军工项目后迎来了短暂的两周假期。

她一整天心情都很好,递交休假材料的时候忍不住哼了歌,那文职惊诧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都忘了接她的材料了。

她这才敛了笑,把材料正着放人面前,屈起食指在办公桌上敲了两下,眉微扬。

“怎么,我材料有问题?”

那文职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一下,连忙低头看了一眼她的休假材料。

“没”

“祝您休假愉快,周处。”

好在还没忘记基本的社交礼仪,微笑着祝福,只是唇角的笑有些僵罢了。

一想到终于可以亲亲抱抱她的心上人,周京脸上的笑是藏也藏不住,朝人抬了下下巴。

“谢了。”

哼着歌”踢踏踢踏”地下着楼梯,想的不是怎么教训尤珉月,而是怎么和她亲热,增进感情,想得心窝都是热烘烘的。

一出办公楼迎上金灿灿的太阳,周京眯着眼,心情比天气还要晴朗,摸出手机给尤珉月打了个电话。

单手插着兜沿着小路慢悠悠地往回走,听着对面手机自带的铃声也是美滋滋的,她跟着节奏哼,已经习惯每次打电话过去都被晾个十几二十秒了。

但电话总会接通的,尤珉月再”放肆”也不敢不接她电话,那是她的底线。

电话一通,周京的声音就扬了起来。

“我明天下午飞机落地,宝贝儿你来机场接下我。”

对面顿了一两秒,然后传出个极冷淡的声音。

“上班,没空。”

周京一脚踢飞路上的一颗小石子,“我跟你主任请个假,明天早点下班。”

“我说了要工作。”

尤珉月态度强硬,声音里透出薄薄的愠怒。

“尤珉月。”

周京皱眉警告,脸上的笑也敛下了。

良久,久到周京都以为她把电话挂断了,赶紧看看是不是,才拿下手机,在强光下看清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紧接着她就听到听筒传来了尤珉月的声音,“几点。”

她赶忙把手机贴到耳朵上,笑意又在眼里漾着,声音带着蜜似的。

“宝贝儿你明儿下午四点来首都机场就好了,亲一个~”

尤珉月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

面对着”嘟嘟”的机械音,周京唇角抽搐,眉眼压着凶狠的暗色,用力捏紧了手机,狠狠地咒。

“丫的还是欠收拾,看我回北京不收拾你!”

尤珉月从接到周京的电话那一刻起心情就变得烦躁了起来,三个月的自由时光实在太过短暂,在这三个月里她无数次想过逃跑。

逃没问题,逃去哪是个问题。

可周京的背景太过强大,唯有出国才是最安全。

出国也不是不可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欧洲,可她还来不及开心,转念间便想到周京会不会报复她的家人?

心情忐忑,唯有全家移民才是最安全妥当的。

可要父母和妹妹放弃一切跟自己去到完全陌生的国度,这对他们是否公平?

还是牺牲自己一个,保全大家?

本来这件事也不关他们的事,要是因为自己而受到了牵连,尤珉月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没过多久她便被李建华叫去了办公室,他谄媚得像条狗,又是沏茶又是问候,光秃秃的发顶由着顶光一照,光溜得像颗卤蛋。

尤珉月想接他手里的茶壶却扑了个空,李建华满脸堆笑地将茶壶移远躲避。

“不用不用,你坐着就好。”

“谢谢主任。”

尤珉月看着清透的茶汤在小茶杯里斟了七分满,然后送到自己面前,她在荡漾的涟漪里看见了自己扭曲的脸,心里忽而意识到其实她自己不也跟她轻视的李建华一个样吗?

为权势折腰,献媚。

收回的手掩在风衣下握成了拳,愤怒底下是深深的无奈,尤珉月整个人都在宽大的风衣里细细颤抖。

无尽的悲哀如潮水般涌向她,看向李建华的目光里带着无尽荒芜,只一眼,便掩下了眼睑。

“主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建华本来想放她明天下午的假的,被她这个眼神看得心里一咯噔,好好的小姑娘怎么感觉这么忧郁,难道是最近太辛苦了?

“嗐——哪有什么事啊。”

想着想着又是一阵寒颤,他已经按照周京说的给尤珉月少排点脏苦累活了,但干法医这一行就是这样,人手不够了,管你金枝玉叶的还是得上啊。

好在尤珉月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性格,就算有大树乘凉,为人也是不卑不亢、勤勤恳恳。

如此想来又松了口气,抹了把汗津津的额,笑着劝。

“小尤最近工作实在辛苦,明天准你一天假回家好好休息,刚好周处明儿也回来了嘛。”

尤珉月的指甲掐进了肉里,面上又恢复了不冷不淡的模样。

“不用一天,请下午三个小时就好了。”

“没事没事,小尤你多休息,你要是累垮了,咱这部门真不知道该怎么运作下去”

和领导说话这点很麻烦,总是要把话说得够委婉,绕一大圈,来回讨价还价,客套一番,尤珉月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深深地吸了口气,脑袋胀痛极了。

第二天,和尤珉月共事的实习生陈莉看着尤珉月的脸色越来越冷,在她看了个消息后更是降到了冰点。

“陈莉。”

覆着冰雪的薄薄眼皮瞥了她一眼,陈莉整个人都快要从椅子上弹起来了。

“在!”

意识到自己态度太过冷硬的尤珉月无声地叹了口气,即便呼吸缓慢也不能缓解的胸闷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下午你跟着张队他们出现场,干活机灵点,不懂的多问问吴法医。”

“师傅你不去了吗?”

“嗯,有点事,请了三个小时假,就不回来了。”

尤珉月边说边穿外套,腰细细的一乍,被宽大的风衣一裹,便细得有些羸弱了,精致秀丽的眉眼间染着倦意。

陈莉以为她是病了,小心翼翼问。

“师傅你生病了吗?我那有感冒灵,师傅你可以喝点。”

“没病。”

留给陈莉的就只是一抹高挑纤瘦的背影了,淡漠疏离,没人能走得近她冰封的内心世界。

嘈杂、人潮涌动的机场,刚下飞机的周京大步走来,她穿一件中性的飞行员夹克,一双又长又直的腿被长裤裹着,脚上是她穿习惯了的一双黑色高帮鞋。

头发长了好些,及肩的头发散着,表情是很欠扁的谁也瞧不上的漫不经心,盯上人时眼底才快速滑过一缕凶狠的精光。

175的个头高挑,身材修长匀称,腿尤其长,麦色的健康皮肤配上尖线条的立体五官又凶又野,表情散漫但周身气场强悍,让人误以为是哪个模特。

她只单肩背了个包,面无表情地走得飞快,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尤珉月。

不像别人捧花或者拿着灯牌提示接机,尤珉月就只是双手插兜,冷冷地站在那儿,面上的冷漠与周围人的焦急、迫切格格不入。

她穿一件到小腿的雾蓝色的长风衣,上衣是棉麻的衬衫,搭配一条花生白色的直筒裤,身上没有任何饰品,只腕上戴了一只浪琴手表,通体精钢材质。

不买弄,不讨好,和她的主人如出一辙。

根据尤珉月提供的大概位置,眼尖的周京在茫茫人海中扫了一眼便精准瞄到了她,幽兰一般亭亭站在人潮边缘。

她身后是整面十几米高的窗,一眼望去视野极为宽阔,高而深远的蓝天下她穿一件雾蓝色的风衣,脸很白净,被光晕笼罩着感觉整个人都在发光,竟看不真切她的五官,只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美好印象。

她还是第一次看尤珉月穿黑白灰驼色之外的颜色,那雾蓝色的风衣她穿起来特别有气质,柔化了的雾蓝跟她很搭,让她看起来冷静、理智又清冷。

看得周京稀罕得不得了,心跳速度马上加快了,她先是保持着原本的快步走的步伐,但没走几步就跑了起来,唇角快要咧到耳后根了。

轻松穿过由人组成的障碍物,雀跃地要飞奔到尤珉月身边。

三个月,可算是熬到头了,她死死盯着那张未曾注意到自己的冷淡的脸,激动得甚至胸口有些闷,哽咽的酸胀感从咽喉处蹿上来。

她头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久别重逢,思家心切。

虽然很酸溜溜,但确实是她的真实感受。

她18岁那年义无反顾去参军,三年后第一次回家探亲都没有这么激动,甚至可以说心情没有一点波动。

她妈确实没骂错她,她就是一白眼狼,不管别人对她再怎么好,只要她不认,那她就可以当人家是陌生人,只有那些被她认定了的人她才会掏心窝子地对别人好。

陶沁怡尚秀文这些一起玩到大的是,如今又多了个尤珉月。

爱情比细水流长的友情多了无数的不确定性、激情、怦然心动,足够让人脑热、失智。

鞋底重重踏在光可鉴人的瓷砖上,尤珉月终于在周京距她五米远的时候看到了她,眉头颦蹙稍稍侧过身,但还是被扑过来一把抱住。

尤珉月被扑得倒退了一步才堪堪稳住。

身体紧贴的亲密接触,有力的心跳和肌肤的温度透过织物传到她身上,从西北荒漠带过来的干燥气息强势地笼罩着她。

发丝拂着她的脸颊,周京雀跃的声音擦着她的耳朵响起。

“我的小月亮,可想死我了——”

真切清晰的声音之外是嘈杂模糊的人声,像隔了一层屏障,真真假假的难以分清,有一种梦境与现实交织的困顿与迷惘。

就像尤珉月迷雾重重的未来。

她被抱住的时候联想到了周京临走前的那一周所发生的事情,大脑”嗡”地一下宕机了,身体木僵着,睁着一双略显空洞的眸望向前方。

带着孩子的父亲捧着花束和出差归来的妻子拥吻,西装革履的男士激动地朝一个慢慢走来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挥手,看他的口型,是在喊妈妈。

这些画面都在尤珉月眼底匆匆掠过,封闭的大脑再也不会想起,因为从来就没有进入过她的思维。

颈侧贴上两片唇瓣,收拢了做出吮吻的举动像是电击一般把尤珉月木僵的身体和大脑强制唤醒,她猛地把人推开,皱眉,脸色特别不好看,带有喝斥地低声。

“人这么多你能不能别发疯?”

吵闹的人声疯涌进耳朵,在数千人的机场,周京刚才的行为让尤珉月尤为羞耻,被亲吻的那一小块肌肤热辣滚烫,像是给热油灼伤了。

被推开的周京马上又亲亲密密地贴了回来,牵着她的手,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然后把自己的手指插进她的指缝里。

她心里热乎乎的,思绪高涨,犯了浑,唇角兴致盎然地翘起,眼尾上挑的眼睛里浸着轻浮的笑,压低着声音。

“人少了就可以发疯了?”

周京总是能精准地踩到尤珉月的雷区,简直没法正常沟通!

冷月般白皙的面庞上羞愤交加,尤珉月奋力挣了几下,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周京迈开长腿,狗皮膏药似地再次贴上尤珉月,搂着她,对自己怀里的冷美人稀罕极了。

“欸欸我才回来,就不能给个笑脸吗?”

回应她的只是尤珉月冷冷的一瞥。

枪灰色比亚迪的驾驶座上坐着周京,明明是尤珉月的车,但她非要开,掌控欲强到让人窒息。

尤珉月一路上都没说话,都是周京自己捣腾蓝牙放点音乐,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

“你猜怎么着,这小子可真点背的,一转头就碰上他们队长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呢。他队长脸都黑了,横眉冷眼、唾沫横飞地训斥他。这小子撞枪眼上了,可不有得挨罚!等我晚上下去的时候他还在跑圈呢,一米八的小伙都快累哭了。”

她口条不错,语气又是欠欠的京腔,能把一件无趣的事说得趣味横生。

要是别人可就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被她刻意讨好的尤珉月办公室的那些个大姐小姑娘。

但受用的对象不包括尤珉月。

她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尤珉月表情始终冷淡,冷冰冰的没有人气。

直到看到一个标志性的建筑,尤珉月才有些反应,抗拒地说道。

“我不去万和书院。”

清凌凌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荡开,周京感觉嗓子都没那么干了。

“行,我前面调个头,回你清湾家园,你这仨月不是都在你那窝里么。”

瞥见她转过来的一张清丽的脸,周京笑着补充,语气里没有丝毫责怪。

“我还不了解你么,怕是我前一脚刚出万和,你下一秒就回清湾了。”

尤珉月别过脸去不说话,目光落在不断后退的街景上。

偶尔窗玻璃上能映出她的脸,模糊而飘渺的,淡色的唇紧紧抿着,神色复杂。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周京把她落在膝上握成拳的手翻出来,在掌心浅红的指甲印上轻柔地抚了抚,然后把手指一根根插进她肌肤细腻柔软的指缝里。

她看着尤珉月如秀丽山峦般起伏的侧脸线条,压低的声音是温柔地退让。

“别这样,你试着接受我,我会对你很好的,你看你随便挂我电话我都没冲你发火,你故意晾我我也没生气啊,咱俩不能好好过吗?”

尤珉觉得周京这个人真的不可理喻,让别人把强迫当成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气得发抖,手挣了好几下都没挣开,反倒是被扣得更紧了,于是指甲在对方手背上留下了好几道泛红的指痕。

绿灯亮起,前面的车开走了,后面的车见她不动,按响了喇叭。

周京瞥了一眼交通指示灯,稳当地单手开车,闲适地抚着她的手背。

“我不疼,别把你指甲弄劈叉了,你指甲软。”

尤珉月的头发细软,指甲也软,挠周京的时候还没让她感觉到疼,指甲就已经危险地折了起来,指尖泛着白。

尤珉月在面对周京的时候总是容易生气,用力掰开她的手。

“你好好开车!”

周京特别粘人,上电梯都要跟尤珉月牵着手,尤珉月受不了她那腻歪劲,一个劲地要挣开。

那时候电梯里还有邻居,尤珉月尤其看重脸皮,不敢把动静弄得太大,就把手藏在风衣下暗暗用劲,把一只白皙的手弄得泛了红还没分开。

她出电梯的时候感觉邻居好像狐疑地看了她们相连的手一眼,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羞愤又厌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但令她崩溃的还在后面,周京在外面装得明朗憨直,一回到家后恶劣的本性便暴露无遗。

尤珉月被她推到门上,两只细细的手腕被她单手攥着束到头顶,一条腿挤开她的双腿插了进来。

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尤珉月的挣扎就像是在她身上讨好地扭,除了增加点情趣外没有丝毫作用。

尤珉月如临大敌,平淡的小扇形眼颤动、眼瞳瑟缩,迸发的声音也是破碎的,带着无能为力的哽咽。

“放开我!”

周京屈膝弓腰和她目光对视,临近五点的光已经暗了下来,她背着光,健康麦色的脸上落下很深的阴影,眉骨高,眼窝深,聚拢的暗色便也愈深愈厚。

但是这都挡不住她汹涌炙热的眼神。

尤珉月被她盯着,就像被猎豹咬喉的猎物,身体僵直,皮肤紧绷,濒死感强烈。

下颌被一只有力的手捏紧,动弹不得,比她眼神更炽热的吻落了下来,她吻得很凶,吸得很用力,强势的入侵让那唇形优美的唇很快发麻发烫,绯红取缔了粉蔷薇般浅淡的颜色。

“唔”

尤珉月没法摇晃头部,口腔侵入的气息让她很是排斥,于是她抗拒地咬那探入的舌,咬到血腥弥漫口腔。

可周京依旧不松开,倒是她有些顾虑了,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就在这犹豫间,她瑟缩地松开了些,紧接着那受伤的舌便放肆搅入。

反应过来的尤珉月立刻合上牙,却在半路被用力锢住了下巴,嘴大张着合不拢,唯一的武器也被缴械。

暧昧的声音不绝于耳,口涎从唇角溢出,羞辱地在颊边滑过。

结束过后尤珉月侧过脸大喘气,眼眶逼出浅浅泪光,高举过头顶的双手酸胀沉重。

修长有力的手落在她胸前,云母纽扣崩开,露出小吊带款式的文胸,珍珠白色的肌肤比白色文胸的颜色更细腻,更美,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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