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最后一晚外冷内热的好孩子(1/10)111 折月亮
因为是最后一晚了,周京相当磨人,尤珉月被弄得几度崩溃。
但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当周京拿出手机对着她裸体拍摄的时候,尤珉月整个人都炸了,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去抢周京的手机,态度严厉。
“在拍照吗?”
“删了!”
周京把手机往身后一藏,态度轻浮。
“不会泄露出去的,我走三个月,给我留个念想吧,宝贝儿。”
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声”宝贝儿”喊得又苏又软。
尤珉月却气得浑身发抖,拥着薄被都快喘不过来气了,脖颈青色的血管暴起,她用力地抓着周京的手臂,白净手背上的青筋和细骨狰狞地突出来。
直视着周京的眼,她说。
“删了。”
周京唇边还浮着软笑,隔着被抚摸尤珉月的膝盖,又俯身在她软白的小腹上蹭了蹭。
“信不过我吗?我比你更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体,一点点都不行。”
“跟那个有关系吗?我让你删了。”
尤珉月态度十分强硬,仇恨的目光射向周京,周京的一腔热血也冷了下来,脾气也跟着被点了起来。
她抿了唇,将熄了屏的手机丢到床尾,把尤珉月按倒然后骑在她腰上,一手按着她挥舞的手臂,另一只手伸长了,拉开抽屉取出条细皮带。
薄薄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尤珉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奋力推搡、反抗,但她的力气在周京面前实在不够看,两只手腕被单手攥住,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困境。
软皮带一圈圈地往那纤细的腕子上缠,用了点绑缚的技巧,没有绑实,皮带和手之间有富余,但仅凭她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挣开的,最后把皮带的标扯了下来,不然她动作剧烈的话那块”h”形的金属会划伤她的手。
尤珉月最恨周京绑她。
双手拉高至头顶,身体被彻底打开。
她就像实验室里的白鼠,一切都暴露在灯光下,没有丝毫隐私可言,尊严被恶劣地践踏。
罪魁祸首坐在她腰上,湿润贴合,面上的表情竟是无辜,好像她才是良心丧尽的施害者。
“干嘛老对我发火,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
居高临下的姿态却是埋怨的语气,黑白颠倒,是非倒错。
尤珉月必须紧紧咬住牙关,抗过那阵汹涌的情绪后才能在说话的时候稳住声音里的颤。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闭上眼,眼睛很热,不是想哭,是因为无能的愤怒在她身体里燃烧。
窗户大开,徐徐凉风卷起窗幔,袅娜翩翩,和影子共舞,圆月悬空,皎白的月光水似地泄下来,铺在尤珉月身上,又蔓延至她淡漠的眉眼间,清冷异常好似覆了层薄薄冰霜,坚韧又防备。
周京的心忽地就软了,俯下身在她下颌处蹭蹭,声音放得轻了,一口京腔也成了她嘲讽陶沁怡的那般怪腔怪调。
“我都要走了,都不给我个好脸色。”
是啊,明明她都要走了,可尤珉月却觉得最后这点时间怎么就这么难熬。
以前尤珉月从来不信命的,就没日没夜地过了这么一个星期,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老天看到她的前半生过得太顺了,所以要派一个周京来折磨她。
发丝戳着密密匝匝的眼睫,像被猛兽咬住脖颈的啮齿类小动物,只知道细细地颤。
挑开那缕发丝,周京再一次欣赏起来尤珉月的胴体。
尤珉月肌肤光洁细腻,身上体毛很少,就连腋下也是光滑的。
她身上几乎没有斑斑点点的东西,唯左边腋下有一颗小红痣,点缀在她冷白的肌肤上很是性感妖冶,周京爱它爱得不行,总是把那块肌肤舔得湿漉漉的,又吮又咬。
而且她还藏了坏心眼,尤珉月腋下敏感
单单只是把气息呼在那儿,就足够引起她的颤栗,更别提一口含咬上去,那样会让尤珉月直接喘出声来,漫漫的粉意先是出现在她脸颊,接着周身都透出漂亮的粉。
比起冷漠,她更希望尤珉月脸上出现别的神情,例如脆弱、例如失控。
所以她俯下身去,再次含住了那颗小红痣。
周京虽然叫尤珉月住在万和,但自从她走后,尤珉月再没踏进那栋别墅一步。
她在清湾家园租了间套内70平的两房一厅,装修得现代简约,一间做卧室、一间做书房,还有个大阳台,种了好些花花草草。
房租5千一个月,是她四分之一的工资,距离工作单位8公里,她就买了辆比亚迪做代步车。
单位有给他们配宿舍,就在司法鉴定中心边上,但是配的宿舍是一居室,采光太差又不通风,尤珉月不满意,她自己出来租房子住,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年了。
等她终于可以走出那栋别墅回来后,阳台的花花草草都枯得差不多了。
她没力气也没心情去收拾,蜷在藤椅上把脸埋进膝盖里,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情是真的。
可身上宣示占有的吻痕、粗暴的指痕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的人生从此偏了轨,正轰轰隆隆地急速驶向万丈深渊。
第二天她去上班,才踏进办公室其他人就对她嘘寒问暖,她礼貌客气地做了回应,坐进工位。
芬姐却小跑了过来,蹲在她身边关切地问道。
“小尤身体好些了吗?”
她把手机放到桌面上,弯腰尽量放低视线。
“嗯,好多了,多谢芬姐关心。”
脖子上的痕迹没消,尤珉月穿了一件小立领的珍珠白色衬衫,袖口盖住手背,吝啬地露出一点颈项和手部的肌肤。
她平常也是这样的穿着,因为没人会疑惑她为什么在大夏天里穿长袖衬衫。
芬姐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压得低低的,满眼感激。
“小尤啊,芬姐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多亏了京儿这妮子,不然我家乐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即便这事是周京当着大伙的面答应的,但还是不宜宣扬,自个心里偷着乐就行了。
她轻轻拍着尤珉月的手背,喜笑颜开。
“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办好了,我跟我老伴想请你们吃个饭,今晚有空吗?”
尤珉月听到周京的名字就反射性地排斥,但看着芬姐感激的眼神,又没法挑明。
咬了咬唇,眼神躲闪。
“她她去西北了,这几个月都不在北京。”
“好,那等她回来我再请你们吃饭感谢。”
尤珉月刚想说不用,芬姐又像是猛地想起什么似的。
“你们没再闹别扭了吧。”
芬姐人很好,尤珉月刚来单位的时候还是芬姐带的她,力所能及地帮助她,现在租的房子也是芬姐介绍,怕她一个小姑娘自己看房不安全,还陪着她一起去。
甚至悄悄跟她说了各个领导的行事风格,单位的派系,还有哪些人是不能惹的,让她少踩了很多坑。
望着那双关心的眼,尤珉月没法说出让人膈应的话,只好含糊地答。
“没”
“好好,这就好,芬姐知道你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孩子,只是这么些年也没看你跟谁走得近,好不容易有个贴心的好朋友”
在芬姐嘴里,周京是个热心肠,身居高位还不摆架子,人亲和又接地气。
但芬姐讲的跟尤珉月的实际情况相当割裂。
那是她的伪装。
实际上的周京是个自私自利,仗着特权无法无天的恶人。
周京在西北一摸着手机就要联系尤珉月,捏着嗓子给她发语音,声音在甜与怪之间反复横跳,她的分享欲变得特别旺盛,踩死只甲壳虫都要发个三四十秒的语音从头到尾地给尤珉月描述一下,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今天太阳贼毒,晒一天皮都要给晒脱了。”
“北京明天下雨,记得带伞。”
“睡了吗?亲一个。”
她发来的语音尤珉月是从来不听的,图片也没点进去看过,发来的消息会回,但往往都是晾她半天,再不冷不淡地回个简短的”嗯””没有””在单位””在忙””开车”之类敷衍的话。
周京也知道自己在西北手伸不到北京去管尤珉月,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想得那叫一个抓心挠肺,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北京,把人抓进怀里抱个够也亲个够!
晚上周京会踩着点地给尤珉月打电话,军靴踩在办公室的茶几上,在等待的过程中把茶杯一个个摞起又一个个放倒,终于等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了,才一脚蹬在茶几上,生生把几百斤的茶几蹬歪了个角。
“靠!敢不接我电话……媳妇儿!”
周京的低咒在电话接通那一瞬间变了调,换成浓稠齁腻的甜蜜,笑意都快要溢出来,被炙烤成麦色的脸上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媳妇儿,怎么这么久没接电话。”
“没看到。”
周京像是没察觉到电话那头的冷淡,沉浸在自己的恋爱幻想里,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扬,眼里漾着笑意,跟上午训斥人的模样天差地别。
“在干嘛呀。”
回应她的是尤珉月不咸不淡的一声,“忙。”
周京的声音一下提了起来,还是那副懒懒的调子,但是里面裹满了愠怒。
“不是下班了还这么多事,是不是李建华那秃子违法劳动法强制你加班?”
把茶几另一角也踢了一脚,歪斜的茶几正了,茶杯磕砰在一起发出脆响。
周京满眼的狠厉,下颌紧绷,放着狠话。
“回北京看我不弄死这丫的!”
疯狗一条。
尤珉月对着妹妹轻抬了下巴,示意她继续吃,垂眸时唇角平直。
“跟妹妹吃饭。”
周京了然地”哦”了一声,声音里又黏糊糊地带着笑。
“吃饭呀,在哪儿吃的?吃的什么?”
“王府井,海鲜。”
纤白手指摆弄着茶杯,荡起涟漪的茶汤将她的影子搅得模糊。
“王府井那儿做海鲜的都坑,我给你发几个地址,你上这些地吃去,海鲜都是海里现捞起空运过来的,贼肥贼鲜,你去了报我的名记我账上就行。”
周京明朗的声音钻进耳朵里,但尤珉月却听得厌烦,只想立刻挂断电话。
妹妹好奇地睁着眼睛看她,脸颊鼓鼓得像只小松鼠。
和周京的这些事情尤珉月断不会告诉家里人,让他们担心的,当着妹妹的面也不好发作,压下烦躁的情绪,”嗯”了一声。
要说周京没有眼力见是不可能的,她听出尤珉月不想再聊下去的意思,自己主动收了线。
“好好,那我不打扰你们吃饭啦,拜拜~”
电话刚挂断,就看到妹妹眼睛滴溜溜地转,满脸透着八卦的兴奋。
“谁呀,晚上还给你打电话,不会是姐你偷偷谈了对象吧。”
“一个朋友。”
尤珉月抿了口茶,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全然没有尤若星臆想的羞态。
她想了想,撑着下巴问,“善萍姐吗?”
尤珉月摇头,“别的朋友。”
“哦哦。”
尤若星点点头,又抿了下唇,想起男友是脸上充满了甜蜜,眼睛亮晶晶的。
“姐我告诉你昂,我交了一个男朋友,是金融系的学长,学习好人长得帅!”
说着她就点开了手机相册,找到了一张两人合照,献宝似地给她姐看。
“给你看照片!”
看到妹妹开心,尤珉月也笑了,扫了眼照片,男生长相英俊端正,个高腿长,妹妹则甜蜜蜜地依偎在他身边。
“是挺帅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听说你回一趟北京谈恋爱了?”
刚参加完会议的周京被留在了一把手办公室,自觉地给领导沏茶,一套功夫行云流水,惹来领导频频点头。
把茶杯送到领导面前,周京笑容满面。
“麦叔您真是神通广大,您看我有机会调回北京么?”
她领导吹着茶面后抿了口茶,撩起眼皮看她,不怒自威。
“当初进部队的誓词是什么,你背来我听听。”
周京坐直了身,后颈绷得紧紧的,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背。
“为建设大西北军工”
国字脸的领导哼了一声,反问。
“怎么现在不想建设大西北了?”
周京耷拉着眉眼,愁眉苦脸。
“领导,咱都建设十年了,您看看咱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姑娘已经被摧残成什么样了,再不考虑人生大事都快成高龄产妇了。”
周京没想当着跟她爸妈差不多年纪的老古董领导面前出柜,她也不是什么女同战士,要跟整个世界的同性恋偏见什么的做对抗,她只想怎么省事怎么来。
想到周京这么些年的艰辛一次抱怨也没有,拿命拼出来的战绩,领导若有所思,目光黑沉如深潭。
“你调是没问题,也得有合适的位置才行啊,过两年尚家那位就要退了,到时候重新洗牌机会才多,你不再等等?”
周京可以等,她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可禁不住耗啊?
她不把尤珉月栓在身边心里就慌,怕自己还没打开尤珉月的心扉,她就喜欢上了别人。
尤珉月性取向不详,喜欢女的还不打紧,要是爱上了男的,再怀个小的,周京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从尤珉月嘴里问不出些什么,周京就变着法地骚扰尚秀文,一天到晚地问她尤珉月的情况,没有及时回复就连环夺命call。
尚秀文忍无可忍,人民检察官对着手机爆粗口。
“周京你丫的是不是心理有点什么问题?要不你去你们随军的心理医生那里看看,好好治治。你不疯,尤珉月不疯,我都要疯了。朋友你不觉得你这事做得相当不厚道吗?我的命也是命啊。”
周京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好声好气道。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看我车库里的车,喜欢哪辆你就开走哪辆,还有我的那些房子,你不是喜欢我远洋那栋别墅么,回去我就去给你办理过户。”
周京在部队生活简朴,日常也低调,只不过家里生意做得大,家世摆在那里,一水的豪车豪宅饶是叫尚秀文这官二代都眼红。
还是做生意有钱啊。
周京远洋的那栋别墅漂亮得很,又不住,暴殄天物,尚秀文眼红得要死。
语气含糊地哼道,“把钥匙给我就行,我名下要有那东西,纪委不得找我坦白从宽啊。”
“行,随你。”
于是尚秀文开始任劳任怨地关注尤珉月的一举一动,就当加班了,为此还专门接了个活对接尤珉月的,毕竟当一辈子检察官也挣不到一栋远洋别墅啊。
甚至通过数次工作上的联系,两人的关系竟还处得可以,可以中午约出去吃饭的程度。
周京实时把控尤珉月的动态,脾气也没那么暴躁了,一天天地掰着手指头过日子,还专门弄了本台式日历,每到晚上就在当天的数字上画个”x”。
周京会掐着点给尤珉月打电话,每周日晚九点,雷打不动。
她倒也想天天给尤珉月打,但是怕人烦,以后电话都不接她的了。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周京又翻了一遍来之前给尤珉月拍的照片,她看了太多次,细节都刻进了脑子里了,但每看一次还是会很激动。
刚洗过凉水澡的皮肤泛了热,呼吸也灼热得过分。
看了眼时间,还差一刻钟到九点,但周京等不了了,她想立刻听到尤珉月的声音,如果能视频那更好了,只不过她试过一次,被毫不犹豫地挂断了,只好灰溜溜地又打了语音通话。
屋外是加训跑操的呐喊,月亮又大又圆,玉盘似地挂在高空,照亮了那一张张黝黑坚毅的脸,也铺在了她立体的眉骨间,思念与渴慕如潮水般涌来,月光被撕扯成无数个碎片,每一个碎片都承载着她充沛的情感。
周京耐心地听着对方微信自带的铃声,等得都快要不耐烦了才接通。
也没发脾气,而是欢天喜地地问候。
“今天忙吗?”
洗过澡的尤珉月待在书房里,坐在一张宽大的人体工学椅里,穿一身珍珠白的蚕丝睡衣,乍一眼竟找不到哪里是衣服和肌肤的分界线,还散发着余热的长发侧拢着,柔柔地垂下来,发梢堪堪及腰。
尤珉月有一头光泽柔滑的长发,但在外面她从来都是把头发盘得整整齐齐,或者用鲨鱼夹夹在后脑后,低调干练,克制专业。
披散的长发多少柔和了她眉眼的冰冷和凌厉,尤其在她垂眸时,鸦黑的长眼睫细颤,尽显温婉。
她后面是整墙嵌入式的书架,深檀木的颜色沉厚庄重,书房整体的布置都是暗色调,肃穆又庄严,比起卧室,尤珉月更常待在这里,国内外最新法医学的进展,钻研手头上的卷宗。
她面前摆着一本厚厚的大部头,摊开的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骨玉细手握着一支笔,指尖粉润。
“还好。”
冷感的声音放得轻了,传到千里之外的西北竟显得有些温柔,引人遐想。
周京激动地咬着手指,在指关节上留下了细细密密的牙印,绞着腿,脸也憋得通红。
“你这周末要不要来西北看看我?我带你参观我们基地。”
她可以冒着风险悄悄留尤珉月过夜,然后她近两个月的思念和渴慕通通都能在尤珉月身上彻底安息。
眸色暗了又暗,胸脯的起伏剧烈,将黑色的衣服撑出饱满的弧度。
光是想想就觉得激动,被呼吸濡湿的唇殷红,微张吞吐气息,眸光深沉压抑,房间里的气氛愈发紧绷。
“没空。”
面对周京的盛情邀请,尤珉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冷漠而不近人情,似乎刚才的温柔只是周京的错觉。
吃了瘪的周京并不气馁,还是软声软语地跟尤珉月说着话,尽可能地逗她多说两句。
可尤珉月实在惜字如金,隔着手机她对周京的态度也是毫不掩饰地厌烦,连句敷衍的话也不愿意讲。
但周京总可以找到办法满足她对尤珉月的渴望,光是听着她微不可察的呼吸,周京便兴奋得面红耳赤。
换上耳机,把手机界面调到尤珉月的照片,熟稔地放大,看她白净而隐忍的脸,又快速滑动转向
十多秒的沉默。
周京没说话,又不挂断电话,尤珉月瞥了眼通话时间,想着再过半分钟她就挂了,懒得理周京会不会在那边暴跳如雷。
她自己不吱声,责任总不能算在尤珉月身上吧。
笔尖点在书页上,目光重新落回那一个个方块字。
才看了三四行,突然间尤珉月听出了对面泄出的一丝凌乱的呼吸,尤为突兀地在肃静的书房荡开。
她忽然意识到周京在干什么,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二话不说地把电话挂断了。
手止不住地细细发抖,觉得那微微发热的手机简直就是块烫手山芋,在铃声炸响的同时她把也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躺在桌上响着亮着震动着,尤珉月像是被劈头盖脸地泼了盆冰水,整个人都僵了。
周京的喘息直到现在还残留在她耳边,带着不易察觉的电流质感潮湿暧昧地煨着肌肤,让她既气愤又羞辱。
电话自动挂断,又一遍遍地响了起来,想要弥补的心情在尤珉月的冷暴力下很快转为愤怒。
周京一边咒骂着一边继续打,忍着满腔的气,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想着回去定要把尤珉月这个不爱理人的坏毛病好好改改,要那张清冷淡漠的脸露出无可奈何又不得不承受的顺从和折辱来。
可等到电话接通,周京脑子里设想了超百条的"教训"尤珉月的想法顷刻间荡然无存,脸上自动贴着笑,低声下气地捧着她冷情冷脸的白玉盘。
尤珉月能再接她电话已是谢天谢地了。
“怎么突然挂电话了?有急事吗?”
“你自己知道!”
尤珉月憋着气,脸色更冷了,声音更是冷得像冰渣子。
“你想什么呢,我在爬楼梯。”
周京此举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既然尤珉月认定她是在做下流的事情,那么不管她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
笔放在书脊里,手撑在书桌上,被台灯映亮的脸上,唯有两只眼睛是黑黢黢的,像是恒古不化的冻土。
“我什么也没说。”
周京声音都不带停顿的,眉梢浮着软。
“宝贝儿,你不能不让我想你吧,你叫我怎么忍得住?”
“你在电话里做的这些事情太恶心了。”
尤珉月的嫌恶毫不遮掩,周京愣了一下,并不觉得这是件什么大事,不明白尤珉月生气的点的同时也有些伤自尊。
情欲早在那36通未接电话的漫长等候中耗竭,尤珉月的态度又如釜底抽薪把最后一丝感觉也抽掉了。
受伤的同时也想着回京后该怎么狠狠地教训下尤珉月,每天都想得出几个折腾人的新法子,一条条记在备忘录里。
天气由夏转秋,周京套上了外套,也终于在处理完一个军工项目后迎来了短暂的两周假期。
她一整天心情都很好,递交休假材料的时候忍不住哼了歌,那文职惊诧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都忘了接她的材料了。
她这才敛了笑,把材料正着放人面前,屈起食指在办公桌上敲了两下,眉微扬。
“怎么,我材料有问题?”
那文职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一下,连忙低头看了一眼她的休假材料。
“没”
“祝您休假愉快,周处。”
好在还没忘记基本的社交礼仪,微笑着祝福,只是唇角的笑有些僵罢了。
一想到终于可以亲亲抱抱她的心上人,周京脸上的笑是藏也藏不住,朝人抬了下下巴。
“谢了。”
哼着歌”踢踏踢踏”地下着楼梯,想的不是怎么教训尤珉月,而是怎么和她亲热,增进感情,想得心窝都是热烘烘的。
一出办公楼迎上金灿灿的太阳,周京眯着眼,心情比天气还要晴朗,摸出手机给尤珉月打了个电话。
单手插着兜沿着小路慢悠悠地往回走,听着对面手机自带的铃声也是美滋滋的,她跟着节奏哼,已经习惯每次打电话过去都被晾个十几二十秒了。
但电话总会接通的,尤珉月再”放肆”也不敢不接她电话,那是她的底线。
电话一通,周京的声音就扬了起来。
“我明天下午飞机落地,宝贝儿你来机场接下我。”
对面顿了一两秒,然后传出个极冷淡的声音。
“上班,没空。”
周京一脚踢飞路上的一颗小石子,“我跟你主任请个假,明天早点下班。”
“我说了要工作。”
尤珉月态度强硬,声音里透出薄薄的愠怒。
“尤珉月。”
周京皱眉警告,脸上的笑也敛下了。
良久,久到周京都以为她把电话挂断了,赶紧看看是不是,才拿下手机,在强光下看清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紧接着她就听到听筒传来了尤珉月的声音,“几点。”
她赶忙把手机贴到耳朵上,笑意又在眼里漾着,声音带着蜜似的。
“宝贝儿你明儿下午四点来首都机场就好了,亲一个~”
尤珉月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
面对着”嘟嘟”的机械音,周京唇角抽搐,眉眼压着凶狠的暗色,用力捏紧了手机,狠狠地咒。
“丫的还是欠收拾,看我回北京不收拾你!”
尤珉月从接到周京的电话那一刻起心情就变得烦躁了起来,三个月的自由时光实在太过短暂,在这三个月里她无数次想过逃跑。
逃没问题,逃去哪是个问题。
可周京的背景太过强大,唯有出国才是最安全。
出国也不是不可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欧洲,可她还来不及开心,转念间便想到周京会不会报复她的家人?
心情忐忑,唯有全家移民才是最安全妥当的。
可要父母和妹妹放弃一切跟自己去到完全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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