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3破绽与发疯(1/10)111  折月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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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来了一周,护工都不见人影,尤珉月留了个心眼,提着空饭盒找了护士站的护士问。

“请问有看到1302病房的护工吗?我找她有点事。”

浅蓝色的袖口挽至手肘,露出一截冷白的小臂,手肘搭在护士站台上。

小护士一抬眸便撞进了那片纯粹的白中,略微惊叹了一瞬,才疑惑道。

“护工?1302房没有护工啊。”

不请护工,家人朋友都没通知,尤珉月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她本想一走了之,把周京的微信删除,再把电话拉黑,但想想还是气不过,提着饭盒折返。

面对周京满脸惊喜的表情,她把饭盒丢到那打着石膏的腿上,脸色森冷,不近人情。

“别装了。”

周京这会儿也没法扮弱了,把饭盒扶正,挪着石膏腿让自己坐直,语气发虚地说道。

“你怎么发现的?”

尤珉月不语,她穿了件青玉色的衬衫,清冷的色调衬得她的冷脸仿佛被冰冻了所有生气的荒原。

周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舔了舔干燥的下唇,认错态度诚恳,带着卑弱的哀求姿态。

“抱歉,除了这样的损招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跟你接触。”

道歉并不一定会得到原谅,对尤珉月这种人尤其不适用。

多看一眼都没有,尤珉月转身便走。

周京一下慌了,连声挽留。

“欸欸,你别走。”

她翻身下床,那石膏着实笨重,一下跪倒在地上,钻心的疼痛从脚踝传来,这下真是给扭着了。

穿着病号服的周京冒着豆大的冷汗发出凄惨的痛呼,可尤珉月却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透出决绝。

联系方式全被拉黑,周京联系不上尤珉月,就只能天天往司法鉴定中心门口蹲,愁得人都快蔫了。

本来不抽烟的,为了打发时间都抽起了烟,眉眼间笼着挥之不去的浓浓阴翳,不知道该拿尤珉月怎么办。

尚秀文笑她竟是个痴情种,程冰骂她别丢人现眼,陶沁怡一心八卦那叫她魂不守舍的天仙到底是谁。

这天尤珉月碰着在临市做法医的大学同学过来办案,忙了一天可算在七点收工,他们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讨论着一起疑点重重的刑事案件,分析死者的死亡原因,施害者的动机。

因为是同一个派系学出来的,聊得也投机,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一排榆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乍一听还以为是下雨了。

尤珉月抬头看了一眼,稀疏的星挂在高空,万里无云,是个分外晴朗的夜。

他们在门口停了下来,话题也转了。

“你大老远的过来不容易,今晚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附近有家粤菜不错,粤菜你吃得惯吗?”

那男生点头如捣蒜,“吃得惯吃得惯,有生之年竟然能吃到法医系高岭之花请吃饭,感觉像是在做梦!”

尤珉月上学的时候更高冷,以全科近满分的成绩连续五年霸榜年级第一,强得可怕,出来工作后人还温和些了,有时候会开一点小玩笑,对人也照顾。

尤珉月一下笑了,冷淡疏离在浅浅笑纹里烟消云散。

“说什么呢,就只是一顿饭而已,有那么夸张吗?”

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有一辆陆巡停在一颗茂盛的榆树下,驾驶座上坐了个人。

是一直候在这儿的周京。

车里很黑,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见她落在方向盘上的手攥得死紧,青筋爆发,指关节里的骨快要冲出那薄薄的皮。

锐利目光死死盯着司法鉴定中心门口的那两道身影,她的眼被尤珉月清浅的笑意灼伤了。

俊男美女好不养眼,可滔天醋意夹杂着背叛汹涌而上,转瞬间理智便被彻底淹没。

从见到尤珉月的那一眼起,周京就拿她当自己的所有物了。

她的底气造就了她的盲目自信,尤珉月的冷脸与拒绝她一直就只当作是小打小闹,小女友闹别扭,把人追到手是不在话下的。

如今却被一个小白脸”插足”了,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那股子痞劲儿跟莽劲儿就上来了,压都压不住,推开车门,迈开长腿,周身低气压,眸光晦暗,看那男的表情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她是从斜面大跨步走过去的,三级阶梯轻易跨上去,黑色长裤抻直了贴着腿,勾勒出紧绷流畅的大腿线条。

修长小腿有力地一蹬,剩下的三级阶梯已经在她身后了,拖长的身影鬼魅般倾斜、交错着横在阶梯上。

她过来的速度快且无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推开了尤珉月身边的清瘦男人。

她手上用了十足的力道,将近180的男性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掼在了地上,在光滑的瓷砖地板上滑出去几米,”砰”地一声撞在了墙上,痛呼出声。

这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尤珉月颜色偏浅的瞳孔骤然瑟缩,嘴唇微张,惊呼哑在喉咙里。

在看清是周京后,目光里带着极深沉的憎恶和指责,冷声如剑般劈开紧张的气氛。

“你发什么疯?”

脚步比意识更快地调转方向,尤珉月转身就要往陈健平的位置去,手腕却被大力抓握着往回拉扯,疼到抽搐。

“你敢去扶他一个试试?”

暴虐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她对上了周京扭曲的布满了阴霾的脸。

暗色在她眼底沉浮、翻涌,周京的眼神太过恐怖,颤栗从脊骨末端蹿起来。

尸检的死人不恐怖,有特权的活人比死人恐怖千万倍。

周京是真的会把她弄死的。

尤珉月第一次被一个人的眼神吓到,身体的保护机制让她呈现了木僵状态,五感封锁。

咬紧了牙关,抿紧着唇,周京拽着尤珉月就往外走。

陈健平缓过那阵痛后,忙爬起来要去把尤珉月拉回来,步子跟不上,喝斥脱口而出。

“你这人怎么回事?”

舌尖抵住上颚,周京止住了脚步,扭头横过来的一个眼神带着肃杀的冷冽,京腔不再漫不经心,变得沉缓而标准。

“我劝你不要碰你不该碰的人,要是还想保住你脖子上的那个东西的话。”

天色突然黑沉得可怕,那个高挑女人周身的气场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几乎要和这压抑的夜色融为一体了。

陈健平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但那一下真的被定住了,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四肢像是被架起来般动弹不得,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下来,后背汗湿。

周京的功勋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挣来的,如果说法医的使命是”为生者权,为逝者言,追求真相,坚守正义”的话,那她在某些时刻就是一把冷血无情的枪,指哪打哪。

周京平时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懒散调子,可一旦她认真起来,周身的气场便如开了刃的冷剑,对付这些遵纪守法的普通小市民都用不着动真格。

尤珉月被塞进车里的时候,狭窄封闭的空间造成了更大的恐怖,她的身体猛地恢复了力量,却怎么也推不开车门。

车门被反锁,心脏瞬间沉入海底,尤珉月背靠着车门瑟瑟发抖,声音是她自己也意识不到地颤。

“我警告你放我下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她的威胁不堪一击,可她惧怕、惊恐的目光让周京心碎的同时又点燃了她的愤怒。

“报警?”周京冷笑。

“好啊,我帮你。”

她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电话刚打出去就把手机塞到尤珉月手里,启动了汽车。

她操纵着车就像摆弄着一个大玩具,方向盘在她手里转了几圈,车便简单利落地出了车库。

副驾驶座未系安全带发出的”滴滴”报警声,倒退的景物都让尤珉月右眼皮跳得很厉害,她不知道周京要带她去哪,直觉告诉她跟周京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危险的。

指尖很快冒出细密汗珠,电话很快接通,来不及听那边的介绍,苍白的唇便张开了。

“你好,这里有人在限制人身自由,位置在”

尤珉月听见自己紧涩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声响过一声的心跳。

贴着耳朵的手机却被一把抢走,汽车行驶得飞快,周京单手稳控着方向盘,声音阴沉狠厉,态度嚣张轻慢。

“把这个手机号报给你们孟局长,看他敢吱一声不。”

还没等那边有所反应,挂断了的电话就被她狠狠掼下。

手机屏幕被磕碎了一角,静静地躺在她脚下。

尤珉月的家庭和睦,她自己更是品学兼优,念的都是重点学校的卓越班,直到目前为止的生命中她都没有经历过暴力,没遇到过对她造成伤害的坏人。

周京表现出来暴虐让她无法招架,只觉得脖颈像是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掐住,恐惧无处遁形,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周京今晚疯过了头,把头发往后梳,露出张又凶又狠的脸。

她撕开了无害憨直的面具,彻底地暴露了蛮横、掌控的恶劣本性。

每每想起尤珉月对那个男人的态度,卸下防备的轻松姿态,愉悦的交谈都叫她狠的牙痒痒。

这边对自己冷言冷语,转头就对别人笑,还是个瘦弱的男的。

妈的!

男的有什么好?

能比得上自己吗?

因为她妈重男轻女,周京对男性的厌恶和排斥从小就根植在潜意识里,她非常好强,一定要强过、争过男性。

她那圈子里也有男的玩在一起,但她可从来都没正眼瞧过人家。

周京一脚油门把车开得蹿出去,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

她在北京有几处住宅,选了个最近也是隐私最好的独栋别墅,从车库直接进宅子,尤珉月就算想找人求救都没有机会。

但来的中途等尤珉月恢复冷静后还是用自己的手机报了警,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以及周京的名字。

在车灯晃过万和书院的别墅名时,又沉着冷静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你好,我是刚打来电话的尤珉月,我被周京强制带至万和书院,请尽快安排警力过来。”

临了还不忘礼貌地说了句,“非常感谢。”

周京也不阻止,只是挑着眼尾嘲弄地瞥向她,任她不自量力地发出求救信号。

她们的第一次闹得相当不愉快,修长的指几乎刺穿了尤珉月的身体,周京的脸也被尤珉月挠出了四道血痕,滴滴答答地出着血,好不瘆人。

衬衫的云母纽扣崩掉了,滚进床底下不见了踪影。

尤珉月被一条黑色丝巾牢牢绑住了双手,缚在头顶,徒劳地挣扎着,脸色苍白如纸。

黑与白的鲜明对比,理智之弦轰然绷断。

“别白费功夫了,你不是看到我的奖杯了吗?市擒拿冠军。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省点力气不好吗?”

脸颊被极轻佻地拍了拍,尤珉月眼里的光亮在她的话中彻底熄灭。

周京浸在甜蜜又惊喜的欢愉中沉沉浮浮,想到从前顶快乐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

整个过程狎昵而难堪,身体的反应背叛意志,强自尊被摔得粉碎。

尤珉月眼泪止不住地落,泪水濡湿了她白净的脸颊,像一朵被风雨肆虐的小白花,凌乱脆弱的模样叫周京重重咬下唇肉,才堪堪挨过那猛烈的颤栗。

尤珉月全程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越是这样周京就弄她弄得越狠,非逼她出声。

直到被咬着肩叫人再次贴上身,尤珉月也没能等来救援。

她极失望、悲哀地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在精疲力尽中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醒,昨晚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尤珉月看着这陌生的房间,听着身后传出的动静,忍住不适翻身下床,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穿起来。

眼皮又肿又沉,尤珉月这小前半生的眼泪加起来都没昨晚流得多。

头脑昏沉,意志脆弱,眼眶又湿润了。

身形颤颤,青桃似的臀晃出溺死人的肉浪,就着侧影看到胸前美好的隆起。

周京气息微喘,把尤珉月睡过的枕头夹到腿间,扯过尤珉月盖过的被,下半张脸深埋下去深深地嗅着被子上还带着她体温的冷淡的香。

抱着被子就像是在抱着那具温香软玉,周京慵懒又餍足地侧躺在床上,欣赏尤珉月玲珑曲线是怎样被裹进衣物里的。

直到对方连个身也不转,径直地往门口去。

周京这才披了件丝质的睡袍,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跟在尤珉月身后。

尤珉月扶着扶梯艰难地下了楼,她不是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只是她怕看到周京后会忍不住撕烂她的脸。

出去后她就去派出所报案,即使再难堪,她也会把昨晚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出来,如果因为周京的背景让这事没法受理,那她就当吃了哑巴亏,远远地离开这座她待了11年的城市,逃得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那张让她作呕的脸,轻慢的眼。

踏下最后一级阶梯,尤珉月步履蹒跚地扑向厚重的大门,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咔擦作响,像生了锈还要强行运转的齿轮。

她死死盯着门把手,眼睛里迸射出近乎狂热的期望,那是摆脱屈辱通向救赎的希望。

“嗒嗒嗒——”

周京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了她的心脏一般,胸腔一阵阵瑟缩、阵痛。

往前是希望,往后是地狱。

快点,再快点。

这该死的客厅怎么这么大?

尤珉月的呼吸里带了喘,额头冒出细密的汗。

在距门仅有一步之遥时,她听到一把懒散微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确定要开吗?”

尤珉月的背影只僵了一瞬,纤白的手搭上了门把手,义无反顾地往下按,浅褐色的瞳孔放大,心脏几乎蹦到了嗓子眼。

“咔——”

门锁遇阻,深色大门像一堵厚重城墙,无法撼动。

期待落空,尤珉月一下慌了,崩溃地把门把手往下按了好几次,一边按一边把下面的锁头扭地咔咔作响,门始终紧闭。

直到身后的影子覆到了她身上,压迫的气息逼得她寒毛直立,胃酸泛滥、翻涌,喉头生理性滚动,几欲作呕。

破烂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门上,再慢慢地滑下来,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目光落在虚空,喘气声在诺大的客厅里幽灵般回荡着。

突然她安静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在苍白的脸上是两颗黑窟窿。

“让我走,周京你让我走!”

尤珉月再次失态,清越嗓音拔高,尖锐刺耳。

周京在她面前蹲下,昨晚被挠的左脸只做了简单的处理,此刻正泛着肿,有一半结了痂,剩下的能看到粉嫩的肉从撕裂的表皮里露出来。

“你爸爸叫周望,是昆市组织部的公务员,妈妈叫宋清,在昆市第一中学担任高二年级英语老师,你还有个妹妹叫尤若星,在理工大学读大二,学通信对吧。”

她用一种谈论天气的轻松姿态说出让尤珉月头皮发麻的信息,明明没有怎么剧烈运动过,但尤珉月眼前一片昏黑,得用力眨眼才能有短暂的清明。

“虽然我没什么能耐。”

周京耸耸肩,脸上是让尤珉月憎恨的散漫,眼里甚至漾出些笑纹。

“但好歹根在这北京城里,有的是人愿意替我鞍前马后地做一些腌臜事情。”

“你爸勤勤恳恳当了一辈子的公务员,但人是禁不得查的不是吗?你也不想他老人家临了快退休了身上背个污点在牢里度过下半辈子吧。”

一时间天旋地转,指甲用力掐进皮肉里,胃里一阵翻滚,清瘦身体颤栗不已。

尤珉月的声音虚弱如蚊蝻,褪去颜色的嘴唇哆嗦着,整个人看上去都要碎了,虚张声势一戳就破。

“我爸行得正坐得端,你敢污蔑他试试?”

尤珉月这才意识到自己惹来了一个定时炸弹,她知道只要周京想,没什么是她办不到,就凭她们这小康之家,如何撼动得了京城的苍天大树?

周京笑了,笑得特别灿烂,扬起下巴的模样恣意又贵气。

“你大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也看他禁不禁得住查咯。”

这句话扼住了尤珉月的咽喉,嘴张着却说不出来话,她蜷在地上簌簌发抖,脱力的手捂住嘴,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嗯,还有你妈妈,给她造点谣,老教师一辈子的名声可就毁了。”

周京却并不放过她,声音轻快地说着,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像是在为谁委屈一般。

“还有你那读大二的妹妹的好前程,努力读书要十几年,可要是想摧毁嘛,那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她虚伪的模样令人作呕,心狠手辣折毁了尤珉月还不够,还要搭上她一家子。

无力的愤怒涌上心头,尤珉月拖着虚弱的身体扑到她身上,死死地揪着她的领子。

在一阵晕眩中,她脖颈的青筋狰狞勃发,”突突”跳动,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周京你有什么法子就冲着我来,你敢去招惹我家人,我会弄死你的,大不了同归于尽,我不怕你!”

她抖得好厉害,周京用力地抱紧了她,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目光深情。

“你把我弄死了,你家人有可能会好过吗?”

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乍然断开,小扇形眼睛怒目圆睁,巴掌高高扬起。

周京却笑嘻嘻地把那肿起的左脸往她跟前凑,“嗯,再来一巴掌,还往这儿打,宝贝儿用点力,挠深点儿。”

带着凌厉掌风的手却在中途垮掉,尤珉月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力气又给击得溃散,她颓然地往后倒,却倒在了一双有力的臂膀里。

她仰着头,满头的青丝瀑布般垂在脑后,颈项如受戮的天鹅般无力地倒下,绝望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来势汹汹又骤然泄下的愤怒让她的眼眶红了一圈,病态的红晕在苍白的肌肤下漫漫地铺开。

最清丽的五官和气质生生逼出了最艳绝的画面,激得周京心尖止不住地颤,一时间竟看得怔住了。

周京很少被什么人惊艳过,尤珉月是个例外,那种浑身过电般的颤栗最终会在发顶汇聚,造成头皮紧绷,小范围的颅内高潮。

激动的心情带动了官能的运作,血气上涌,脸和耳朵的皮肤都被蒸热了。

尤珉月没有聚焦的眼看着虚空,她感觉自己的血肉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具躯壳,丝缕思绪在飘荡。

“你放过我。”

她呐呐地说出口,声音太小以至于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说了还是没说,如果说了,那她说的是什么,如果没说,那么她想说的又究竟是什么?

尤珉月自己恍恍惚惚的,周京却把那几个字听得真切,低头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轻声呢喃道。

“不放。”

她这简短的两个字一下提醒了尤珉月想起了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我喜欢你啊,你跟我好好过日子,你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他们的日子都会过得好好的。”

周京哪看似安慰人的话刚刚说完,尤珉月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濡湿了鬓角,嘴里满是咸涩。

吻了吻她湿润的眼尾,手里攥着柔滑的发,周京抱着乖顺的尤珉月心里极开心,这比她拿下国际实战演练个人优秀奖还要让她心情澎湃。

“别哭啊,我这么喜欢你,只要你好好跟我,我保证他们一点儿事也没有。”

尤珉月的眼泪非但没止住,反倒簌簌落下,漂亮清透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翳。

周京却亲亲密密地把她抱了起来,往那旋转楼梯上走去。

“饿了吧,先去洗漱,待会儿就有人送早餐过来了。”

在她们身后,地上的一滴泪渐渐干涸。

周京下周就要回西北了,正好趁机对尤珉月好好调教一番。

给她请了一周的假,这一周的时间里就在屋子里守着她,哪也不去,脸上的伤还是叫人过来处理的。

尤珉月里里外外都被她弄了个遍,一身的傲骨生生给折断了,从人人敬仰的年轻法医成了她床上的脔宠。

当然她自己不这么认为,只当两人是情投意合,水乳交融,你侬我侬。

她也知道尤珉月恨毒了她,但总想着以后会好的,她也没对尤珉月怎么样,这不人还好好的嘛,她又没打也没骂的,天天好生伺候着。

一天有大半的时间是混在床上的,周京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还有那源源不断送来的用在她身上的小玩具都让她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午后的光景,房间落地窗的遮光帘没拉上,只拉了层亚麻的半透光白纱遮挡了黄灿灿的光,屋内则是明亮的昏暗。

冗长的q事刚结束,尤珉月抱着被子疲惫地趴着,裸露的肌肤上叠了密密麻麻的痕迹,深浅交错,有的更是反复嘬吻才留下的。

纯白色的肌肤到处烙满了周京的印记,被子下面挡住的部分更是触目惊心。

“我要去上班。”

她垂下眼睫,声音带着暧昧的嘶哑——她不爱出声,周京就故意用上最淫邪的手段,让她尖叫、大哭,凭白吊哑了一把清越的好嗓子。

周京跟个鼻涕虫似地粘着尤珉月,尤珉月挪到哪她就要跟到她,一定要挨着、贴着,直到再没有位置给尤珉月挪动后才心如死灰放弃躲避。

“跟你们主任请了一周假,再陪我待几天,嗯?”

修长的深色的指在尤珉月肩背的那些痕迹上游走,她的声音里是餍足的不紧不慢,指尖甚至触到了尤珉月下巴,想要把她的脸转过来。

尤珉月心生厌恶,闭着眼别过脸,眼不见为净。

尤珉月一躲,周京就心慌,她那神经兮兮的占有欲不仅折腾着尤珉月,也折腾着她自己。

“宝贝儿,亲一个。”

她把脸凑过去,嘴唇黏黏糊糊地贴着尤珉月的脸颊,手已经顺着被子往里摸了进去。

尤珉月突然一颤,猛地睁开双眼,眼底燃着羞耻的愤怒,她死死攥着被子,声音陡然拔高。

“你没完没了是吗?”

周京笑嘻嘻地在她唇上响亮地亲了一下,扯开她的被,线条锐利的眼里藏狎昵的暗色,声音甜蜜地说道。

“我要不够你嘛。”

这一周尤珉月过得浑浑噩噩,但可算是到头了。

周京把她拥在怀里,密密地抱着,生怕她跑了或者被人夺了去似的,非常没有安全感地拿脸在她脖颈间蹭着,细细嗅她身上好闻的冷香,被拍开又马上缠了上去。

黏黏糊糊地吻了又吻,才幽幽叹了口气道。

“宝贝儿,我明儿就要去西北了,你留在北京乖乖的,等我三个月。”

以前她对北京没有留念,说去也就去了,在大西北一待就是十年,偶尔休假才回来,但现在她有了心爱的挂念的人,还真是不想走啊。

她话才说完,口气立马变了,捏着尤珉月的尖下巴威胁道。

“不准搞失联,我的消息必须回复。”

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狠厉,盯着尤珉月冷淡的脸”啧”了一声。

“别想着跑,有本事你带着你爸你妈还有你妹从此隐姓埋名生活,否则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找到。”

尤珉月看也不看她,也没个什么反应,好像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脾气说来就来,捏着人下巴的手也跟着不自觉地用力,眉眼间染上几分阴鸷。

“听到没有?”

回应她的只有尤珉月长眼睫的一下轻颤,和一声极冷清的”知道了”。

嘿!什么态度?!

周京正想”教训教训”尤珉月,可等她松开手的时候,就看到尤珉月的下巴被她给捏红了。

她心疼死了,气说消就消了,往那红痕上爱怜地亲了好几下,抱着她低声下气地哄。

“你就住这儿,离你们单位也近,我给你个电话,有什么短缺的你就联系他就好了。”

尤珉月始终垂下眼睫,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周京就拿过她的手机,牵着她的手指纹解锁后,给她存联系人。

“给你备注好了,叫老张的那个就是了。”

周京抱着尤珉月轻轻地摇,跟她咬耳朵,明明房间里没有别人,还是要说悄悄话。

“我跟你们李主任说一下,出刑侦现场的那些脏的累的活就不安排你了,你”

尤珉月耳朵敏感,她是故意把又湿又热的气呼进她耳朵里,把人紧抱住在怀里感受她细细的颤。

这话一出口尤珉月反应很大地推开、并打断她,眉头颦蹙着,面部的走向都是紧绷的,声音冷得掉渣。

“用不着,这就是我的工作。”

周京马上退了一步,“好好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嘛,都依你。”

眉梢都带着暖,周京笑着服了软,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私底下跟李建华说几句。

晚上,在尤珉月进了浴室后,周京又给尚秀文打了个电话。

“总算是收到你的消息了,还以为你被绑架了,这几天都干嘛去了,到处找不到你,约你也没个消息。”

人民检察官加班到九点才下班,坐在车上解了颗纽扣,把眼镜摘下来放在一边,按着疲惫肿胀太阳穴的同时也不忘跟周京调侃。

“秀文,我明儿要去西北了,你帮我看着点尤珉月,别叫人给欺负了,还有那些个阿猫阿狗给我拦着点,别让她惹了一身骚。”

“???”

尚秀文一脸问号,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你把尤珉月拿下了?”

“嗯。”

周京瞥了眼浴室,虽然看不到尤珉月的身影,但听着她”哗啦啦”水声就觉得心安。

她还把尤珉月穿过的衬衫捞过来抱在怀里,舒舒服服地半躺在尤珉月睡过的位置。

周京稳当的回复又把尚秀文惊到了,她后面跟尤珉月接触过,对她的最大的感受就是身世清白的高知分子,照理来说那样冷淡、不慕权贵的性子大概率是不会接受周京这款的。

而且周京的卖惨举动也被识破了,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

把嘴唇的内侧的软肉细细咬了一圈,尚秀文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预测,瞳孔骤然放大。

“怎么会你该不会”

犹犹豫豫半天也说不出那个词,倒是周京直接接了她的话。

“过程确实有些不光彩,但我们确实在一起了,她只能好好地跟着我过日子了。”

“强抢民女”这事放在哪个年代都不稀奇,只是尚秀文到底是个人民检察官,虽然手伸不了那么长去管周京的事情,但还是感觉很唏嘘。

可惜了。

尤珉月那样的性格对上周京这军痞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手指扣着安全带,尚秀文又问。

“所以你这一周不会都跟她待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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