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大作战【中】(3/10)111 【空散】虫族
恶的虫子。”
少年松开了拽着空头发的手,大发慈悲地给出的两项选择,通常来说只要是怕死的人都会选择第一条路,毕竟毫无尊严的活着却是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反之被同化成虫子的人类连低级的虫子都比不上,失去自我、不会思考,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无脑地服从虫族的命令,生活比狗还不如。
空却只是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很好。”少年大笑着:“这样才有趣!”
“不愿选择就让我替你选择吧。”
话毕,少年也不打招呼直接面对面跨坐在空的大腿上,在空因惊讶而瞪大双眼之时掐着空的脖子,强迫他抬头露出干净的脖颈,露出小小尖尖的利齿狠狠地咬在空的脖颈上,惹来空的轻哼声。或许带着报复心理,这一口咬得挺狠的,血都流出了不少将衣领给染红,同时间空能感受到有股冰冷如流水般的感觉通过少年的牙尖注射进他的体内,等少年满意地放开他时,空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掉进冰川之中,由内至外散发的寒冷将他的血液和骨头冻僵,然而空清楚记得外面应该还是大热天才是。
少年舔着仍在流血的伤口,然后从空的身上下来,心情愉快地说:“别担心,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被同化的样子。”
“当然如果你想清楚,愿意屈服于我,我倒可以考虑停止继续同化,让你以人类的身份继续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上。”
可少年的话却只得到空沉默的回应。
大概是被空倔强的态度给惹恼了,少年抬手就给一直不知好歹的人类一巴掌,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原本白净的脸很快就浮现出红肿,被一把打得歪过头的空也因为毫无防备而咬到了舌头,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旁流出,但即便遭遇此等对待空也没有发怒,而是抬眸瞥了一眼少年,忽略充斥在口腔中的血腥味,平静地问:“你满意了吗?”
回应空的却是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
4
空记得与那个少年初遇的场景,那时候是末日的第二年,同时也是他漂泊的第一年头,在一次剿灭虫巢之时,他便是在那个巢里的储粮仓遇见那名少年,赤裸着身体缩在房间的一角,因为恐惧而颤抖着身体,刚开始空还以为少年是害怕那堆积如山的残骸以及自己将要面临的命运,现在醒来少年大概是害怕着他、害怕着一个浑身充斥着属于同类死亡气味的人类。
他将懵懂的少年带了回去,指导失忆的少年生活常识、教导少年学会人类的语言,并为少年取名为【阿散】。
然而在后来的漂泊中,他无意中发现阿散的真实身份——拥有人类皮囊的虫母,还是成熟可产卵的虫母。
通常情况下遇到虫母,空都会想办法将虫母烧死以绝后患,毕竟已授精的虫卵哪怕母体已死,它们都可以依靠自己顽强的生命力从母体里钻出来,并啃食着母体的遗骸补充营养,就好像蟑螂一样恶心。
可当他发现最爱的人居然是只会为虫族产卵的虫母,他首先感受到的情绪不是被欺瞒的愤怒,而是难以置信的悲伤,无声控诉着命运不停息的嘲弄,将他与唯一的亲人分开,又让他深爱的人成为自己种族的敌人。在阿散的苦苦哀求下,他想过宽恕阿散、跨越种族的界限,无视世间伦理,与深爱的人过着属于他们俩的生活。
但他做不到,因为他想起世界为何沦陷,身边的同伴又为何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回收的遗物被他当做同伴们是尸骸埋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纪念着他们曾经的勇敢与荣耀,他无时无刻都在憎恨着虫族,恨那群破坏掉他本该幸福生活的虫子、恨它们杀死自己无数的同伴、恨它们导致自己与荧分开。
所以他为少年擦拭着眼泪,在少年重新燃起希望而亮起双眸的那一刹那将少年用力推开,用夺命的匕首对准少年的脖子,冷着嗓音低声道:
【滚出我的视野,恶心的虫子。】
或许在少年看来,他就是个冷血绝情的人类。
——就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冰水泼到空的脸上让空打了个寒颤从睡梦中,那个少年就站在他的面前,丢掉手中的水桶,也不理会眼前的人类是否会着凉,抱着双臂冷声问:“想好了吗?”
面对少年的质问,空仍旧保持沉默——从被少年捉到这个地方囚禁开始已经过了一周,他们已经重复这类似的流程好几遍,先是用不怎么温柔的方式将他从睡梦中唤醒,可能是用锐利的物品刺破他的皮肤、或者在他耳边制造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或是像今天这般泼他冷水,接着便是同样的问题,问空是否愿意屈服他,而答案自然也从未改变过,空就好像被毒哑了的人,只会用沉默取代回答。
之后少年会地坐在他身上,咬在那块被咬破无数次的脖颈肉上,刺破血痂、将毒以及营养液输到空的体内。少年没有再给他吃过任何东西,目的是为了防止他恢复体力挣脱束缚,少年只给他输送一些营养液来维持生命。营养液是虫母为了能长时间产卵而在体内自动产出的液体,而这位将他捉到这里来的少年便是有着人类外貌的高智慧虫母,同时也是导致人类人心惶惶的虫皇——【斯卡拉姆齐】。
空得知少年如今的身份后心里很是复杂,如同被泡进苦茶里心里泛着苦涩的情绪,他本以为当初被他赶走的少年会死于虫族无法克服的短寿,这也是他当初不杀死少年的理由之一,却不曾想少年仍旧活着,还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名字,褪去原来那个温柔傻傻的性格,变得暴躁易怒、变得恶劣卑鄙、变得肆意妄为,变得除了那副样貌,全身上下都再也看不出阿散原来的影子。
阿散——不、不对,现在他应该唤他为虫皇,又或是【斯卡拉姆齐】,他会被带来这里的理由他自然心知肚明,毕竟他二次抛弃少年、还在最后的那一刻对少年恶言相对,少年会性情大变会一改原来不记仇的性格回头复仇也不奇怪,所以他一直都做好面对复仇的准备,直到过了虫母的平均寿命限,他才收起原来的防备,站在庇护所外的高塔上,看着夕阳落下久久不能回神。
那时候的心情他一言难尽,只知道心里好像缺了一块,而随后一则关于荧的消息更是将空打击得一蹶不振。
“还没睡够吗?”
耳边传来了斯卡拉姆齐的声音,空忍着体内的寒意,看了眼注射了毒液还赖在自己身上不走的虫皇,却撞见对方那对有些迷离恍惚的眼神,他抚摸着空的脸、如同情人一样贴在空的耳边轻声说着:“给你注射营养液总归营养不良,今天我就大发慈悲的给你加点餐吧。”
说着斯卡拉姆齐在空惊慌失措的视线下脱下了裤子,露出白皙如雪的双腿,像扔垃圾一样把裤子丢到房间角落,空这才知道斯卡拉姆齐一直以来裤子底下是真空的,也对,虫族本就不需要穿衣服,那不过是虫族用来伪装并欺骗人类的伎俩罢了。
空看着斯卡拉姆齐泛红的脸色,隐隐约约猜到对方打算做什么,只见斯卡拉趴在他身上,将脸埋到他的脖间上,伏着腰、往身下伸手,空听见水被搅动的声音,那是虫母为了更容易产卵而分泌出来的液体,与斯卡拉姆齐偏低的体温不一样,空能感觉到落在他大腿上的液体是湿温的,而斯卡拉的呼吸声也重了许多,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一颗接一颗的卵被斯卡拉放到俩人之间,湿漉漉只有鹅卵大小的卵却没有如空想象中散发着属于雄虫的臭精液味,还传来诡异的甜腻香味。
斯卡拉姆齐疲惫地倚靠在空的身上,本能又亲昵地蹭着空的侧脸,将自己辛辛苦苦产下来的成果捧到面前,三颗黏糊糊的卵被递到眼前,脑子还迷迷糊糊的斯卡拉语气带着一丝不难察觉的期待,似乎对于自己产下的卵感到十足的自信:“尝尝吧,营养丰富,味道就和你以前煮的生熟蛋差不多”
空自然不可能坦然接受看起来与鸡蛋无异、实际上却是来自虫族的卵,他会联想到许多不好又恶心的画面,哪怕眼前的卵正散发着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空还是选择别过脸,无声地拒绝了斯卡拉的好意。
这毫不给面的举动让本沉浸在空的气味的斯卡拉姆齐大梦初醒,迷离的眼神变得澄清并布上了阴戾,寻回虫皇的专横暴戾,不悦地撑起身扇了一巴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类,掐着对方的下巴又将嘴巴撬开,无视空的挣扎把卵硬生生塞进空的嘴巴里,虫卵的壳是软壳,稍微用力卵里的液体就挤破薄壳涌了出来,温热的蛋液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以及咸甜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确实如同斯卡拉说的,味道和以前吃的半生熟蛋相似,如同无视来源,空会喜欢上这种比普通鸡蛋还美味的蛋,然而在知道自己被迫生食的是虫卵后,他只有想吐的欲望。
不过他没吐成,蛮横的虫皇在他吞下卵后就将他给击晕,让他陷入熟悉的黑暗之中。
5
斯卡拉姆齐虽为虫皇,却没有明显的虫族象征。
那对紫色渐变色如同彩绘玻璃的薄翼不见踪影,属于虫族的獠牙也小小的和小虎牙一样,更别说那比正常发育少年还瘦小的身躯,哪怕是低级的虫子都有着堪比成年壮士的体型,站在虫族中间显得小小一只的。
天生体质上的缺陷却给斯卡拉姆齐换来了更为特殊强悍的力量,当然若不是遇到空而后又被空抛弃,他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激发出自身的潜能,可能老早就被自己的同类给亲手扼杀在摇篮之中,又或者因短暂寿命而提前退场。
但即便成为【虫皇】到底也不过是只虫母,他仍旧会产卵、仍旧需要雄虫信息素的安抚,然而他拒绝并厌恶着那些嗅到他信息素而前来求偶的雄虫,他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些脑子被交配的欲望所支配的虫子杀死,他只需要听话的虫子。
已经习惯忍耐的虫皇能忍受并压抑虫母的天性,他可以在揣着一肚子的卵混进【庇护所】,将里面最为强劲的人类吃掉、并打开大门放虫子们进来饱餐一顿,他甚至还可以在被雄虫的信息素包围的时候平静地产下卵,分给自己的得力部下,或许他的卵无法产出优秀的虫子,但那堆未授精的卵对虫子来说却是上好的补品,心情好的时候他就会大发慈悲地分给底下的虫子,看它们为了争夺那几枚小小的卵而打起来,属于虫子的肢体和血液到处飞喷,每次见这种闹剧般的场景他都会愉快地笑出声。
然而空的出现却能轻轻松松地打破他的忍耐。
淡得如同开水的气味却激起虫母的天性,产卵日的到来让斯卡拉姆齐无法继续忍耐,直接就趴在那个金发人类的身上嗅着久违的气味,顺利地产下一枚又一枚的卵,他的脑子被天性支配、他卸下了伪装出来的强悍,软着身体倚靠在空的身上,唯有对方身上的气味能给他带来久违的安心感,就好像从前他还未抛弃【阿散】这个名字的时候、空也还未抛弃他的时候,他们在某个被遗弃的房间,躺在柔软的床上相拥入睡。
但空最后抛弃了他,而现在也在无声地拒绝他。
斯卡拉姆齐穿好裤子,看了眼坐在椅子上昏迷中的人,一脚便将人连椅子一起踢翻,听着重重的摔倒声斯卡拉仍旧觉得不解气,但折磨一个昏迷的人并不能让他感到愉快。他想了想还是解开了空的束缚,把人拖到隔壁房间去——那同时也是他的房间。
自从逮住空后,斯卡拉姆齐就没心思去理会虫族的大小事,打发走那群虫子,自己跑到偏远的地方筑巢,和正常虫族不一样,他不喜欢太亮的地方也不喜欢太高的地方,那些会让他很没安全感,所以他选了一个有地下室的小宅子,在墙壁涂上虫族用于筑巢或稳固巢穴的分泌液,这才安心地把人囚禁在里面。
斯卡拉姆齐将人丢到床上,并把链接在墙上的脚铐手铐给空拷好,但在拷上双手时斯卡拉停顿了一会儿,因为没有做好保护措施而导致空的手腕被之前的铐子磨出伤口,并因为反复摩擦让伤口不断重复受伤而导致迟迟未愈合,斯卡拉犹豫了一会儿才到另一个房间找来多余的衣服,撕下布料给空的手腕包扎起来,这才重新拷上手铐。
他才不是心疼空,只是单纯觉得那伤很是刺眼,毕竟自己就曾遭受过类似的待遇,那时候的他还是傻乎乎只会坐在原地等着那个金发人类接他回家的残缺虫母,结果却被附近庇护所的搜索者发现,生着虫翼的少年怎么看都很有研究价值,因此他被半强迫地带走了,并被关到那个白色的房间里进行看不到尽头的实验。
而铐子是禁锢他的手段之一。
想到那个白色的地狱,斯卡拉姆齐眼中的怨恨就压抑不住地流露出来,紫眸蒙上阴霾戾气,他爬了床跨坐在昏迷之人的身上,双手轻抚着空的脖子,最后掐了上去,他慢慢加重力道直到空的脸色涨红、并有转紫的前兆,他才缓缓说出那句话:“为什么要丢下我?”
无情地将他丢在那个地方,让无知的他被不怀好意的人类带走,遭受将近一年的折磨。
“为什么、要抛弃我。”
二度的抛弃就好像一个过不去的坎,在斯卡拉姆齐的心里留下深深的伤痕,在想起过往之时还会隐隐作痛,就好像在提醒他是谁先丢下你、是谁害你沦落到现在的处境——
“空,我恨你。”
这句话说得轻飘飘似的,但其中却包含着深入骨髓的恨意,斯卡拉姆齐双眸上了霜似地冷冷看着被他摁在身下的人类,看了许久后才自讨没趣地从对方身上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就在斯卡拉姆齐离开不就,空就缓缓地睁开了毫无光彩的双眼,他抬手便听见耳边链子发出的清脆声响,看了看铐子底下、手腕上的布料,又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脖子,轻叹着:
“果然恨着我呢。”
6
空早停止漂泊许久,而结束这场孤独的漂泊之旅的是空从某个情报员的口中得知的情报。曾经有个与他长相如出一辙的金发少女勇敢且强大,最终却为了保护同伴而甘愿作为诱饵,死在了一次的剿灭虫巢的作战之中。
等到支援抵达时少女已经被虫子啃食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衣物的碎片以及断了的武器,而他得知消息后前往那个荧所属的庇护所,也就是现在他待的庇护所认领那些被放置快大半年的遗物——而被他放在风衣口袋里的羽毛发饰便是少女唯一完整的遗物。
而现在那枚发饰与他的风衣一起被斯卡拉姆齐没收了。
空是觉得无所谓,倒不是不重视自己已故的血亲,而是他相信斯卡拉姆齐不会和一件风衣过不去,再说——他的时间也所剩无几。
空撑起疲软无力的身体倚靠着床头坐了起来,长时间待在这不见天日的房间里,他已经失去对时间的判断,只知道这段日子斯卡拉姆齐只给他注入虫毒以及营养液,但只保持他生命的最低限度,完全不给他一丝恢复力量的机会,而同一时期斯卡拉姆齐给他注射的虫毒也让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变化,他能轻轻松松地感觉到自己的夜视力变强、身体也对外界的刺激变得敏感起来,他甚至能他明白自己正朝虫族的模样变化,就如同斯卡拉姆齐一开始说的,他要将他一点点地同化成虫子。
同化并没有空表面看起来要得轻松平静,实际上他无时无刻都在感受肉体被毒侵蚀的折磨,由内到外的寒冷、骨头被看不见的锤子打碎并重构、胃部因长时间未进食而发出灼热与阵痛感、脑子被属于虫族的意识侵入并占据的痛苦,他耳边似乎出现了幻听,有人亲昵地贴在他身边,一句接一句地说着要他屈服于虫族、服从于虫皇的话,而空却对此无动于衷,他既没有反抗、也没有顺从,如同一桩木头坐在原地等待虫皇的大驾光临。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话越来越少,反应也越来越迟钝的原因。
斯卡拉姆齐就如空预想般的很快就出现了,与人类毫无区别的虫皇坐到了床边竟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第一时间咬空,而是捏着空的下巴打量着,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最近视力变好了对吧?”
空闻言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而那对金眸也在重新睁开时变得异常,原先圆形的瞳孔缩成一条线,样子看来就好像猫眼,但很快地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我相信你一定会变成一只好看的虫子。”斯卡拉姆齐轻抚着空的脸:“可不要让辜负我的期盼呢。”
空并没有回答斯卡拉的话,而是答非所问地问出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你为什么改名叫【斯卡拉姆齐】?”
“啊?”
“这一年你发生什么事了?”
斯卡拉姆齐冷笑着:“想知道吗?”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斯卡拉姆齐】是虫皇给自己取的名字,他抛下从前懦弱的自己从人类手里得到的名字,就好像摆脱那个无能卑贱的自己、以新的姿态重生。
他厌恶人类,人类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食物,更是让他作呕的狡猾动物,只会欺骗他、伤害他,给予他精神以及肉体上的伤害,先是二度将他抛弃,后而害他成为人类拿捏在手里的可怜虫。
无数轮次的研究、大大小小的针头、装着诡异颜色的试管,他尖叫过、他求饶过、他也哭过,但换来的却只是更残忍粗暴的对待,直到他万念俱灰如同死物一样不再挣扎,那管与他发色相同的药剂打进了他的体内,给予他痛楚之时也给予他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挣脱了束缚,杀光了那群将他绑到此处的人类。
雪白的空间被染红,可恨的人类被撕成碎片,他不屑吃下那令他生厌的肉块,甚至还嫌弃将他的双手沾染的污血,找了个挂在门边还算干净的白袍擦了擦手,走出那个设施他就开始了人间地狱的锻造,那一夜原本平静安定的【庇护所】被不绝于耳的惨叫充斥,大门不知被谁开启,虫族如同饿了好几日的野兽蜂拥而上、突破了【庇护所】的防御,冲进了【庇护所】里。
而罪魁祸首便站在高处,紫眸中被兴奋填满:
【尖叫吧!悲鸣吧!为能够给这场血宴舔上一笔色彩而感到无比荣幸吧!】
——人类的灾祸、虫族之首,虫皇就此诞生。
叙述着过去的遭遇时,斯卡拉就好像在说什么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语气安然自若,说到自己曾经还因为一支小小的针头害怕得哭出来的场景,他甚至忍不住发出讥笑声,嘲笑过去的自己一点伤痛都受不了。
“后来他们可是把那么大的管子插到我的背上。”斯卡拉姆齐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大概比划了记忆中管子的大小,然后洋洋得意地抱着双臂:“那时候我已经习惯了,所以也就没再掉过一滴眼泪。”
见斯卡拉姆齐满脸写着【厉害吗?夸夸我呀】的表情,空却只感觉百感交集,他终于在知晓曾经那位温温柔柔的少年会性情大变的原因,虽然很早就隐约猜到少年肯定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却未曾想是如此的惨无人道,对于人类活捉虫族进行研究之事他有所耳闻,怎想少年也是其中之一,而他更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也难怪斯卡拉姆齐会如此痛恨他。
“怎么了,愧疚了?还是害怕了?”斯卡拉姆齐仍旧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他倚靠在空身侧、伸手牵起空的手与其十指紧扣,如同亲密无间的恋人,然而说出的话却没有表面上的看来浓情蜜意:
“你放心,凡是伤害我的人,我都会加倍奉还。”
“你也不例外,空。”
空垂下眼帘看着与斯卡拉姆齐牵紧的手,与回忆中相似的触感与温度让他恍惚间回到了过去,少年的手还是软软小小的,以前天冷的时候他会这样捂着并暖和少年冰冰凉凉的手,很快的他就被拷在手腕上的手铐拉回现实,闭上双眼:
“嗯。”
7
第二天,空忍不住询问起斯卡拉姆齐的翅膀,那对导致他们决裂的虫族特征从他们重逢开始就再无踪影。
而斯卡拉姆齐并没有直接作出回答,而是退下自己的上衣,将背部展现给空看,本该雪白一片的背部位于蝴蝶骨的位置却留下难看的伤疤,就像是那块皮肤的人硬生生撕下来的模样,虽然伤已好却留下了深而丑陋的疤。
斯卡拉姆齐淡然地说着:“翅膀有点碍事,所以我撕下来了。”
空想伸手摸摸那道伤疤却被斯卡拉躲开了,他衣服还没穿好就扑到空怀中在同样的地方狠狠咬下去,这次注入的毒比平时的量还多,很快的被毒折磨得额头开始冒冷汗的空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斯卡拉这才解气般起身给空擦了擦冷汗:“别急,很快你也会有的。”
过量毒性的侵蚀让脑袋越发越沉重,空也难以在进行思考,随着视线逐渐迷糊黯然,最后一刻他看见将脸凑了近来的斯卡拉,脸上却罕见的没有偏激负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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