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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空气中温度最高的时段,街道上弥漫着一股腐臭的血腥味。现在尚且不是尸横遍野最严重的阶段,但长此以往,尸体日晒暴露日渐腐烂,瘟疫、病毒和水污染可能会成为另一把猎杀人类的钝刀。

离开城市是求生的最优选,居家也许是另一种慢性死亡。

形势的严峻让周舟不得不思考自己独自求生的退路,她不能把自己活命的机会交付给别人负责,自然也就不能光想着依靠别人去给自己提供安全保护。

所以路上再遇到单独的丧尸时,周舟提出让严舟桥指导她击杀丧尸。

尽管近距离直面丧尸时,面对丧尸肤色青紫、双眼灰白、血丝填满牙缝的狰狞模样会让人不由得心生不适,但如果她不能克服对于丧尸的恐惧,她就永远没办法脱离他人独自生存。

“看准时机,快准狠地袭击丧尸的头部,如果力道不够记得多补两下,要确保将它击毙。”严舟桥帮她提着猫包沉声指导道。

他本也打算慢慢等她适应后再教她如何击杀丧尸,只是没想到她适应性这么强也这么快,竟主动提出参与战斗。

虽然是很血腥的危险时刻,但某人眼底里的笑意却始终没有散去过,莫名地为她的果断和勇敢感到自豪。就像老父亲看着自己家养的孩子终于能独当一面了,那种油然而生的骄傲是无法言喻的。

周舟先是尝试用严舟桥递过来的钢筋将丧尸挥倒在地,然后趁丧尸躺在地上挣扎时再上前对准丧尸的脑袋猛地一扎,直到确保地上的丧尸失去行动力之后,她才踩着丧尸的手臂将钢筋拔出。

……嘶……扎得有点猛了,拔出来时还费了挺大的劲。

在陆陆续续干倒了十几个丧尸后,周舟终于掌握了攻击的要领,有好几个她都是一击搞定,根本不用先挥倒。

不过运动量骤增也导致她的手臂此刻有些酸软无力,握着钢筋的手都开始有些微微颤抖。

周舟把钢筋交还给严舟桥,甩了甩两条手臂上紧绷的肌肉,准备继续赶路。

两人还没走多远,突然前面的十字路口处跑来十几个男人,各个浑身狼狈不堪,步履急促而凌乱,满脸惊恐仓惶。

严舟桥顿时眉头紧蹙,方才还是散漫从容的脸立时严肃了起来。他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丧尸此起彼伏的吼叫声,再结合那几人的模样,恐怕是惹了大麻烦。

“跟紧我,快跑,丧尸潮来了!”严舟桥迅速拉起周舟的手臂,毫不犹豫地拉着她往回跑。

周舟的反应比他略微慢了一些,但也知道能让他这么严肃的情形肯定不容迟缓,愣了几秒后便立马提起浑身的精力跟上他的脚步。

周舟只回头看了一眼,登时间便骤觉头皮发麻,心脏止不住地砰砰直跳。

那竟然是一支军队!

不!已经不是军队了!是士兵感染后的丧尸群!

绿压压,密密麻麻的士兵丧尸,犹如洪水猛兽般向他们狂奔而来!行动的速度竟比普通的丧尸更为迅猛!

这么大的一支军队怎么会全军覆没?到底发生了什么?周舟根本不敢深想,只能强迫自己专下心来往前跑,不要掉队,不要拖严舟桥的后腿。

后面那群人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即便是精疲力尽也丝毫不敢慢下来,只要看见路就拼命往前跑,根本不敢回头。即便有人摔倒了也不敢扶,只要一扶就是两个人一起送命。

严舟桥发觉他们始终跟在自己身后,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这样继续跑下去根本甩不掉丧尸群,人类的气息就像导航一样会精准定位到他们的位置。

更何况中间还夹着一波牛皮糖粘着,简直就是在为丧尸群做指导。

严舟桥边跑边找合适的巷子躲避,还要预防击杀从别处跑过来的零散丧尸。

一心多用间,他迅速锁定一栋自带开放式阳台的小民楼。

“过来!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

严舟桥评估了二楼阳台到地面的距离,迅速蹲下身示意周舟踩着他往上爬。

周舟早已跑得气喘吁吁,双腿发软,如果不是一股气还在吊着,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跟上了他的脚步。

就差这最后一步了,周舟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扶着严舟桥的脑袋,双脚踩着他的肩膀就往上爬。

手脚并用地翻过阳台围栏后,便立马俯下身接过他递上来的猫包。

周舟转身把猫包放到地上,正打算重新回去拉他一把的时候,人家已经踩着一边的花坛边缘,借着墙上的水管一跃翻到了阳台围栏上。

……好家伙……牛批……周舟心里暗暗为他点了个大拇指。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那批惹祸的人竟跟了上来,转眼间就已经跑到了阳台底下。

周舟没有力气也没有本事救他们,就算她有心,也实在无力。

至于严舟桥救不救他们,这不是她能干预的,她不想也不会道德绑架别人。

严舟桥虽然反感他们一直粘着,导致他们俩没办法摆脱丧尸潮,但到底没有见死不救。

他走到水管一侧的阳台边缘,向下面伸出一只手,冷声催促道“踩着边上的砖头跳上来,抓得住就救,抓不住就靠你们自己了。”

陆陆续续有人赶了上来,闻言各个都争先恐后踩着石砖往阳台的方向跳。

有几人跑得慢,怕自己赶不上爬上阳台,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后还是选择继续往前跑。

严舟桥一手攀着围栏,一手抓住来人的手臂,一使劲便将人抬高了半个身位。

能借机攀住围栏自己再使力爬上来的人,周舟都会过去帮他一把。

其余光想着靠人将他拉上去,丝毫不使力不主动的人,严舟桥就只将他拉到手臂抱住围栏的高度,凭他自己的本事挣扎去了。

再要是掉下去就得往后排队了,即便是把其他人挡开了重新往上跳,严舟桥也会视若无睹地躲开他的手臂,优先救其他跳过来的人。

“操你妈的,先救老子,不然老子不会放过你的。”那人见阳台上的人竟敢不救他,丧尸的吼叫声又明显越来越近,霎时间气得双眼发红,面色恶毒而又狰狞地威胁咒骂道。

严舟桥闻言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望向那个不知好歹的人,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那人见严舟桥油盐不进,整个人又气又急,站在原地怨毒地咒骂了一会儿后,还是选择继续往前跑。

但他此时已经跑得太迟了,人还没有跑出周舟的视线范围,就已经被丧尸吞没殆尽了。

哼……活该,升米恩斗米仇也就不过如此了。

如果不是周舟准头不太好,否则她会选择拿个东西砸他一脚,直接送他一程。

军队丧尸潮顿时间便乌泱泱地堵满在阳台下,争先恐后地往楼上挥舞着手臂。

这种近距离地观看丧尸临城,周舟还是第一次,冲击力可谓是十分巨大。

所有爬上了阳台的人都非常默契地退回到客厅,并把阳台门的卡扣锁上。

这一户人家应该是选择外出逃生了,客厅里的抽屉和柜子都是半开半合的状态,地上凌乱地散布着一些被遗弃的生活用品,看样子应该是离开的时候非常匆忙。

这一片区域已经不属于城市的中心地段,就是普通的居民生活与低端商业组成的街区。大约是这里距离出城的道路比较近,所以附近居民楼里留守的人明显比市区要更少些。

虽然隔着阳台的玻璃门,但楼下丧尸的嚎叫声依然不绝于耳,听得屋里的人心有余悸。

除了周舟和严舟桥,救下来的还有6个男人,其中四个看着还很年轻,另外两个男人则是中年模样。

几人或坐或站地聚集在客厅内,各个都一副精疲力竭地模样粗喘着气,脸上的惊恐之意难以消退。

其中一个穿着灰色polo衫的男人靠墙站了好一会儿后,才后知后觉地走到严舟桥两人面前表示感谢。

“刚刚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我们可能全都要被丧尸追死了!”

有了这个男人的开头,其余几人似乎也才从刚刚生死时刻的恐惧中缓过神来,纷纷向严舟桥和周舟表示谢意。

“我们都是住在附近同一栋楼的邻居,相约着出来囤点物资,出来时一共十几个人,现在就……”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斯文男人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其余几人脸上也是一脸悲怆。

一栋楼里愿意冒着风险出来,还能凑出十余个壮年男子的,恐怕有几户人家出了不止一个人。

这世上本就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每个人的苦痛各有不同。

周舟不敢说自己感同身受,却难免有几分物伤其类。

她沉默良久后抿唇宽慰道“世事无常,谁都说不好今天活着的明天还能不能继续活着,希望你们想想家里还在等待的人,尽快振作起来。”

许是这几人身上有股尚未磨灭的人性和质朴,周舟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真切的悲痛情绪,难得多说几句,却也只是点到为止。

严舟桥悄悄握了握她垂在身侧的手,似是给予宽慰。

手心里温热的触感像一剂强心针,让她潜意识中悬浮着的一丝惊恐沉落在地,似是在黑压压的海面上有一艘船托扶着她,让她莫名地觉得安稳踏实。

严舟桥没有与他们多语,只是提醒他们不要松懈,记得派人随时留意阳台,如果一旦出现丧尸翻越阳台的情况,就立马向高处转移,并在临走前将大门锁上。

说完后严舟桥便帮周舟提起了地上的猫包,带着她离开二楼,往楼上走去。

严舟桥带着她直奔这栋楼的最高层,说是最高层,其实拢共也就五层楼。

这里是一层两户,严舟桥依次敲响了两户人家的门,其中一户没有反应,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另一户则发出了声响却没有开门,只是站在门背后气冲冲地朝他们咆哮道“离我家远点,你们这些倒霉鬼把丧尸引过来,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门背后是一个妇女尖锐的嗓音,身旁隐约还有男人低声劝阻的声音,只是那妇女却依旧不依不饶,对着门外的两人就是一顿阴阳怪气的咒骂。

周舟和严舟桥两人默契地转回头,哭笑不得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也是被连累的呀……真是有冤无处说……唉……

严舟桥继续重操旧业撬开另一家的门锁。

虽然后面的怨怼声不断,但周舟并没有觉得愤怒。毕竟对于这些住户来说,楼下确实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群丧尸,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况且这些丧尸短期内可能都不会散去,就连周舟也估算不好何时才能继续前进。

运气好的话,也许这些丧尸无功而返,明天早上就能散个大半。运气不好的话,也许这些丧尸会一直守在楼下,守株待兔等他们出来。

这一次还真是突发碰上的大麻烦,如果两人在这耽搁上几天的话,后面再上路的情况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撬开的这户房子是三室一厅,看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应该是一家三口人在这儿居住。

一间是夫妻两人的主卧,一间是充满童趣的儿童房,一间是书房。

现在时间还早,也不过才四点多钟。

两人刚刚都跑出了一身汗,一进门便不约而同地拿出了换洗的衣服。周舟进了主卧的卫生间,严舟桥则进了客厅的卫生间。

好在这户人家的热水器是燃气热水器,还能洗个热水澡。尽管周舟昨天晚上才刚洗了头,但她每日在外面奔波,且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洗热水,甚至有没有水洗,所以每次她只要进了浴室就一定会把头发也洗了。

看着镜子里一头秀丽的黑色卷发,周舟依依不舍地甩了甩,最后欣赏了一下这齐腰的头发。

她进浴室时从客厅里带了一把剪刀进来。尽管她很不舍,但这一头长发在末世逃亡的阶段里,实在是不太方便。

即难洗,又难干,而且还要费时间把它们扎起来。

在外面折腾了两天后,周舟还是决定尽早把这个麻烦解决掉。

她握住一手长发,在脖颈中段处,咔嚓一下剪了个学生头。

镜子里的人霎时间便多了几分稚嫩的学生气,本就略显幼态的脸,此刻更是一副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女模样。

啧……天生丽质如我。

周舟臭美地对着镜子照了照,拿着剪刀继续把一些不齐整的地方又修了修,这才满意地把地上的碎发扫起来丢进马桶里冲掉。

折腾完头发后,她继续站在洗手台前清洗今天换下来的衣物。

周舟的外套还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件防水冲锋衣,今天击杀丧尸时外套上沾了不少血,好在只需要拎着用花洒一冲就能洗得七七八八,再放到水盆里拿洗衣液和衣物消毒液泡一泡,再搓一搓就行。

里面打底的衣服倒是只有一点汗渍,简单放在水龙头下揉搓一会儿就可以了。

裤子上也沾了不少血迹,由于材质不是防水的,洗起来比较麻烦,也很脏,周舟有点儿不太想要了。

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果断地把裤子丢进了厕所的垃圾桶里。

一会儿翻一翻这户女主人的衣柜好了,反正也是多带两条放包里作储备替换罢了。她情愿穿别人穿过的二手裤子,也不想穿被丧尸血染过的裤子。

严舟桥早早地就洗完在客厅里等着了,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见到某人磨磨蹭蹭地出来。

秀气的短发在第一时间里就被同室的男人关注到了,原来长发时透露出女人的娇媚感,眨眼间仿佛变成了还在读高中的女学生。

严舟桥想到昨夜里她情动时的明媚春色,以及她藏在衣服下的饱满身躯,顿时间,一股来自禁忌之恋的刺激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向下涌去。

少女稚嫩幼态的脸上被浴室里湿热的空气闷得发红,似乎与昨夜被情欲浸染的女人重叠。

顷刻间,严舟桥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不已,一股难以克制的欲望,如开弓没有回头箭一般,急切而强势地汇集在某处。

周舟原想越过他坐到沙发的另一端,却在靠近时突然被人一手拉倒在沙发上强压着。

炽烈而强势的吻如暴雨般落下,男人粗热的舌头深入少女的口腔,扫荡着每一处角落,勾引着对方与之缠绵。

唇齿交融间发出的暧昧声音在这沉寂的下午突兀而又清晰地啧啧作响。

周舟从最开始的呆愣到轻微的反抗,再到顺从,再到回应,逐渐沉溺在男人给予的温柔和占有当中。

两人只是第二次亲密,彼此间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契合。一次又一次生死与共的逃亡,一次又一次给予对方的信任和托付,像一根根无形的丝线将两人越缠越紧。

自父母离世后,周舟第一次遇到能让她觉得莫名安心和信任的人。多数时候,她对人总是暗藏着防备和距离。她即逃避着亲密关系,却又在潜意识里渴望着亲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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