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饿了，不然她不吭声，一上午也只哭了一次，佣人抱着奶瓶进来喂奶，吃了就又安稳，跟着舒愠一块儿睡。

“等会儿上来，有话跟你说。”

舒愠想去外面，佣人说不行，她抱着云云，云云还小，不能受凉，小女孩儿那么乖，舒愠想，自己也要对她好点才是，所以就抱着她在屋里晃悠。

人多，热闹？她可没觉得。

舒愠不死心:“他回来之后呢？有没有啊？”

“你不愿意是吗？”舒愠站起来，攥了一个也塞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就你吃。”

宋凌誉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心说怎么哄他的时候就没这么温柔。

“别抱了，动不动就死不死的，她这么小，吓着她。”把云云从她怀里强制性夺走，宋凌誉转身上楼，“浪费可耻，吃不完不准睡觉。”

“乖云云，不哭了。”

舒愠把小娃娃往外撇:“那抱回去，他朋友的他自己带，我不管，丢我这儿算什么事儿。”

天天说要杀了她，怎么不觉得她也怕。

三点多的时候，她饿到不行，想吃烤鸡腿，就让佣人给她做。

佣人小声和她描述:“夫人，上次您发烧，少爷一直哄您呢，跑上跑下的，他心疼您，您也要心疼心疼他。”

暖房除了她俩没人。

最后咬了一口，把东西丢回盘子里，舒愠偏头，背对着他:“不吃了。”

宋凌誉轻笑:“有车，你怎么不把她放进去，她自己会玩。”

她得想办法离开他，不能一直囚在他身边，他要真有什么念念不忘的初恋，或者求之不得的白月光，她就想办法把那个初恋白月光找回来。

为了自己能睡，就把她丢她怀里，她昨晚上还没睡呢，这才睡了多久就又被吵醒。

云云会怕，她就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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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小，被整个塞满了，咬的困难，废了好大劲才吃下去，宋凌誉就显得格外容易，三两口直接解决干净了。

本来以为宋凌誉只是大她一两岁，但没想到竟然差了五岁，让一个大她五岁的男人喊她妈，确实有点勉强。

他简直就是神经病。

舒愠今天扎了头发，不然云云要往手里抓，光洁饱满的额头被顶灯照着，有点发亮，高挺的鼻梁给半边脸打了阴影，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就没从云云身上离开过。

舒愠轻笑:“谁给你的？”

舒愠瞪他:“烧死你。”

“我乐意，你管的着么。”舒愠朝佣人竖大拇指，“好吃，下次还给我做。”

她哼了声，暗骂他心口不一，故意和他抬杠:“赶啊，你现在就赶。”

“不是的夫人，少爷抱过来的，这是木郢木总的女儿，木总说咱们家人多，热闹，不缺人带孩子，把他女儿撇下回去过年了。”

宋凌誉接着嘲讽:“比猪还像猪。”

“宋狗，这么喜欢她啊，可惜她不记得你，你不想要孩子吗，我把我闺女弄过来给你带几天，你丢她怀里，让她抱几天，说不定她就也想要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她还没了解过。

宋凌誉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讥笑:“猪。”

屋里总共就仨人，雪下了一夜，外头也没见人铲。

他推的用力，舒愠“扑通”一声被迫坐到凳子上，屁股疼的不行。

舒愠忍不住骂他:“臭傻逼。”

舒愠开始四处环顾:“我又没见。”

反正只要宋凌誉在，别墅里保管静悄悄的。

舒愠瘪嘴，伸手捂云云的眼:“谁让你长的凶，还有你那条狗，早上我起来它就在你门口蹲着，还冲我流口水，吓死我了。”

舒愠站起来，拔腿要往外跑，又被男人拦住。

佣人点头:“小名叫云云，木总的女儿。”

傻。

“这……”佣人有些迟疑，“少爷上楼睡觉去了，我们不敢过去。”

明明就是他把云云丢给她的。

她没牙，咬不动，但又想吃，所以上面粘的都是她的口水。

她一哭，舒愠心疼的紧，洗了手就去抱她:“人不喜欢你吧，我抱一下午都没哭，到你手里才多久就哭这么凶。”

舒愠愤愤不平，想找他理论，佣人拦她，说他病了，发着烧。

“这个……夫人，不是我们不想告诉您，是我们不知道，少爷不是在家里长大的，从小养在外处，十九岁那年才被叫回家里。”

宋凌誉抬手，指着自己眼下的乌青，幽幽看她:“你当然没见，她爸大半夜把她丢我卧室，吵死了，一直哭。”

舒愠其实没带过孩子，但莫名熟练，还知道轻轻拍她的背。

佣人烤了十个，个头不怎么大，都给她取出来了。

惹他生气，然后让他觉得自己不够体贴，赶她离开，这样她每个月就能拿到一千万，还有大把时间玩乐，想想就幸福。

“诶。”他忽然出声，抬手擦掉女人嘴角残留的渣痕，“你要喜欢多留几天，她爸妈正好有事。”

舒愠爱动，抱着她乱晃，一会儿让她看画，一会儿让她看拖鞋，偶尔还会站楼梯上看宋凌誉醒没醒。

舒愠清了清嗓，奔入主题:“你们少爷恋爱过吗？比如说初恋，或者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什么的。”

舒愠坐回桌前，喊了几个佣人八卦:“你们少爷今年多大了？”

不对，说顺口了，再叫女人误会可不好，佣人立马摇头。

这么长时间过去，她还是不明白，小比特其实就是宋凌誉心思的彰显器。

舒愠瘪嘴:“他有病我就要迁就啊。”

年初一，有一半的佣人和保镖都放假了，所以人不多，也不吵闹。

心说:怎么真的像当了妈了。

男人转身，楼梯上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云云好像很喜欢她，一直在她怀里钻，一入冬，别墅里暖气就开了，没停过，所以不冷，云云穿的也不厚，但身上暖和。

再喜欢也挡不过她自己重要。

他胳膊上有伤，云云自己乱晃的时候看到了，口水在上面滴了不少，之后就开始哭，大概是害怕。

“抱的好吗你？”宋凌誉忍笑白她一眼，伸手把云云抱到自己身上，“谁让你抱的。”

香味扑鼻，她抱着云云，在边上咽口水等待。

她只从老头子那儿听说过，知道宋凌誉不被家里待见，没想到他是在外处长大的。

“那你自己抱。”舒愠一口咬在鸡腿上，“我才不管，反正晚上我要自己睡。”

养在外处，不被待见。

佣人摇头。

不满她的态度，男人故意恐吓:“等会儿就把你赶出去。”

楼道上透白的光落在他脸上，衬的他那张脸更为阴郁苍白。

小嘴叭叭的嘟囔，抱了云云就开始笑，看样子是挺喜欢她。

“……？”

佣人答:“夫人，少爷已经二十七了，今年二十八。”

“那等他醒了，你们就告诉他，说我守在床边上不是喂他吃饭就是喂他喝水，替他换药，怀里还抱着小娃娃，简直要心疼死他了。”

下午，舒愠醒的时候，她在自己怀里趴着，手上捧了一个小苹果，圆溜溜的大眼睛就没从上面移开过。

这话，舒愠可不信。

舒愠摇头:“累死了要，我抱一下午，胳膊都酸了。”

到暖房的时候，她忽然问:“她有名字吗？”

关上门，舒愠往床上一躺，就把云云放边上，想要补觉。

耳边又响起木郢前些天说的话，他忍不住笑。

说完这些，舒愠抱着小娃娃离开。

云云还算乖，自己玩儿不吭声，暖房有不少玩具，云云看着只有五个月大，不会翻身，但手里会攥东西。

说谎话也就上嘴皮碰下嘴皮那么简单。

闻声，宋凌誉轻哧，长腿半踏在楼梯上，侧头看她:“再骂把你舌头拔了给小比特吃。”

她睫毛很长，倒向生长，从宋凌誉那个角度看下来，浓密漆黑的睫毛挡了一半眼睛，下睫毛相对来说稀疏，也不长，颜色很淡，略微卷曲，不容易看出来。

鸡腿外皮酥脆，抹了酱料，很入味。

“大过年的，我可不想背人命，出了这个门你就得饿死，除了我谁愿意管你饭。”宋凌誉推她坐回去，“吃你的，吃不完没人替你吃。”

知道她中午没吃，一直在睡，宋凌誉随手拿了一个塞她嘴里:“事多，你都吃过了谁还愿意吃？”

舒愠不怕，和他犟:“嘁，你自己说云云就不怕了？臭男人，你身上还带血呢你怎么不说她害怕。”

他在外面的生活，交的那些朋友，谈的那些恋爱，别墅里的人谁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