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哪一个？那莫。”

那莫被看得心里发麻。

“说，我吩咐你办的事。”桑基轰油门，越野车欻地飞出去，他单手点烟，开车之余朝副驾驶看了一眼。

那莫坐直身体，眼珠子往桑基那边瞟，他第一次听这种事，一张白纸的小孩对黑帮来说算是一种特殊的对抗工具。

他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挂断电话。

“看你哭丧，也挺有意思。”

急促的咳嗽在山谷里回响，那莫推开桑基试图扶他的手，眼里的泪滴到石阶上，猛抵住桑基的胸口往下推去，对方岿然不动。

那莫见他一根根抽着烟，脸上黑压压地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总感觉他压着火气。

那莫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整个人笼罩住那莫，说不害怕是假的，桑基触碰他头发的动作都能让他战栗。

“真恶心。”那莫低声喘息一句。

“你从山上摔下去可能会死，但我不会。那莫，你未免太幼稚了。”

“希瓦长官！”

“为什么？”那莫不小心打断摩尔斯的问题。

“通知下去，如若见十四岁以下小孩持枪藏枪并有射击意图，自行判断抓捕或击毙，回来写清楚过程，上报到你那里。”

他听见：“我调查过了，单纯是报复。那个小男孩，就是给您情人额，养的那个妓子，泼硫酸那个是家里的老幺。他家里五个孩子，前四个都是姑娘，刚嫁了一个出去，彩礼拿了不少。”

这里孤零零只有几棵树木，枯黄的枝叶零零散散洒了一堆，没人打理。一眼望去，矮山上全是排排横列的青黑色墓碑。

他多想被桑基驯服，那就感觉不到压迫和痛楚了，那莫说：“你现在不杀了我，我总有一天

那莫抬头望向他，“孤儿院。”

路过街市、荒漠和雅图帕，终于停下车。

惊恐之余，那莫转身跑山上去，手腕突然被拽住，往回的拉力让他踉跄摔在阶梯上。

“您发话不让我们动他，那现在怎么处理？送孤儿院还是丢大街上？”摩尔斯忙活一夜，从小孩嘴里就撬出这些，还好事不大，万一牵扯进黑帮就复杂了。

他急忙去抓后腰的手：“你放开。”

等湿咸的泪流到吻里，桑基终于放开他，舔掉下嘴唇的血：“不准去了，跟我回去。”

那莫长舒一口气，眼睛在墓碑上的金色姓名上流转，那莫会写卡尔的全名，是他在世时一笔一划教的。

那莫背后发凉。

眼眶里活生生憋了泪，想咳嗽也找不着出路，甚至连呼吸都勉强。

简直蚍蜉撼树。

电话那头噤了声，被这个陌生而清冽的嗓音震惊住。

他的吻又急又剧烈，那莫推搡不开，逼急了用牙齿去咬，铁锈味慢慢溢满整个口腔，尝到了桑基的血。

“这不老爹死了，妈也终于可以跑了。小男孩的姐姐们就撺掇他去报仇，现在他那二姐带着两妹妹跑了。”

“长官，我们侦查到q5和鎏金都有圈养五到八岁小孩的行为，我们是否也该早做打算？毕竟————”

站在阶梯下的桑基依旧高他半个头，掌住那莫的后脖颈，劈头盖脸吻上来，在那莫震惊之余撬开唇齿，堵住那莫剩下的话。

“不自量力。”桑基提溜那莫两下，让他的眼睛直视自己，脸上接吻留下的红晕才褪下：“那莫，你刚刚是慌了要去看你的老情人？还是想杀了我？”

桑基瞥眼见那莫一言不发，抿着唇靠车窗边，回复摩尔斯：“送回家，市孤儿院不会收雅图帕的孩子。”

“从雅图帕流浪到市里的孩子，有基础病，品性恶劣，而且大多数染有毒瘾。”桑基道，见摩尔斯继续谈论小孩的问题，桑基颇不耐烦回复：“我们不需要用小孩。”

阶梯陡峭且破损，那莫刚站稳，腰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掐住，触碰犹如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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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找了，那棵枫树旁边。”桑基不冷不热道。

那莫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转头看也没有其他人，等声音再出来时，才知是车载音响传出来的。

这个人就是故意的，恶心他也恶心卡尔先生。

那莫拖着两条坏脚和烫伤走过去，见桑基跟在后面，他道：“你干嘛跟着？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