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呈愣了下：“啥？”

在许佑呈眼里，左驿就是个小孩儿，没有任何威胁。

“啊？”左驿一下卡壳了，仿佛刚刚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人群里，局促不安地看了许佑呈一眼，又望了望四周，“我……大概的都知道……”

“老师好。”左驿温顺地跟许佑呈打了个招呼。

“没有。”左驿收敛了神色，正襟危坐。

“说起来，你一个文学院的选化学通识干什么？”许佑呈疑惑这个点很久了，按理说他俩专业八竿子打不着，要不是左驿恰巧选了他的课，可能大学四年他们都不会知道自己是一个学校的。

想了很久，左驿跑去许佑呈的选修上了节课。这课坐的最近的人在第四排，左驿一个人坐第一排，直接断了层，显眼的要命。左驿没书，就带了个手机，也不玩，就扣在桌面上，认认真真地听许佑呈讲课。

“老师决定就好。”

该拿他怎么办呢？

许佑呈有点看不懂左驿，总觉得左驿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乖。

直到左驿自己灌了杯啤酒，问他：

还是犹豫的。许佑呈点开手机翻了翻：“给你发个测试，做做，做完给我看。”

许佑呈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们好像还没好好介绍过自己。我叫许佑呈，你应该在课表上见过。化学学院的老师，今年31岁。”

直到下课，许佑呈特地放慢了收拾东西的速度，左驿悄悄凑到讲台旁边，放下了一盒润喉糖，不等许佑呈开口，就迅速说到：“许老师，我去赶下一节课了，拜拜。”

不过左驿本人完全没这么想。

左驿乐呵地看着手机屏幕，被室友撞了一下手肘：“乐啥呢？哪家小姑娘给你回消息了？”

他不打招呼就跑到了许佑呈课上，他很怕许佑呈觉得他麻烦。再加上单纯一肚子歪心思，左驿压根不敢看许佑呈。

左驿答：老师说他今天不需要我了。

许佑呈上的通识，化学类的。

许佑呈：“好的，小左同学。”

聊天框忽然又跳出一句。

对方太青涩，许佑呈只觉得好玩儿，跟逗小狗似的：“哦？那你说说？”

对比起来，许佑呈给分确实很高，大都在九十分左右，许佑呈笑：“逃

舍友问他干嘛去。

左驿摇了摇头：“不是，我有节选修课只有七十分，我室友更惨一点，六十。”

纯0。

看着其他低头玩手机的学生，许佑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欣慰。

“不想跟419对象加一层师生关系。”左驿躲不过，话说的直白。

两者有关吗？许佑呈看着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抿着酒，快把自己埋进杯子里的左驿，摸不透他的脑回路：“所以就想当我的狗？”

下午时分，俱乐部里人很少，大部分都是有伴的，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带着颈圈的顺从地跟着人走过。许佑呈随便挑了个卡座，点了两杯苏打水，这里不含酒精的饮料只有苏打水了。

没有解释，许佑呈只是站在讲台那儿，静静地看着他，用眼神把人丢进水里煮了一遭，左驿被他烫的，红了个透，跟逃跑似的去把门关了，抵着门口只留给许佑呈一个背影，看起来慌乱无措。

“你实践过吗？”许佑呈又问。

左驿缓慢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许老师，我可以当你的狗吗？”

“得亏教务系统关的晚。”许佑呈没什么表示，简单的带过了这个话题，“我请客。想吃什么？”

左驿在学校官网看过许佑呈的简历，本硕在隔壁重点985，留学常青藤，现在是他们学校化学学院校聘副教授。

“诶……好。”话已经摆到明面上了，左驿应声，顺便给舍友打了声招呼，说晚上不回了。

“嘶。”左驿猛地抽了一口气，把手机熄屏了。

“好好上课，别玩手机。”

左驿偏偏头，笑了一下：“给老师打工去。”

“我的课不许玩手机。让我抓到一次平时分扣一分。”

左驿微微一愣，没想到许佑呈问这个，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因为他们说您给分很高，我选了刷绩点的，所以即使退了也不影响什么。”

真是个纯新人。许佑呈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磁场，总爱被新人粘住，可惜的是最后没有一个能长期。

除了乖就只有一腔热血的年轻人。

被酒精染红的眼睛满是真挚。

左驿盯着黑屏的手机呆了，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许佑呈这句谢谢。周围忽然传来稀里哗啦的翻书声，左驿手忙脚乱地从室友桌上薅了本书装模作样地翻开。老师走了一圈，又回到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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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佑呈走，左驿就跟着，跟许佑呈差着半步，许佑呈对他这态度还有些诧异：“干嘛呢？跟上点。”

左驿茫然：“啊？”

左驿精神一振，截图了一张自己的课表发给许佑呈。其实左驿课挺多的，最少的一天也有两节课，不过算一下单双周的课，课余时间也不算少。

这孩子，捧场来了，跟个托似的。

左驿笑，带着点气音，软乎乎的，加上电流的干扰，模模糊糊地撩拨人：“就我俩。”

放视频的时候许佑呈观察了一会儿左驿，确实认真，许佑呈盯了他十分钟，左驿愣是一个眼神都没分到讲台来。

“多了解了解再说。”

左驿这才跟许佑呈并肩走着。

没什么目的，许佑呈只是单纯想跟他聊聊天。地点定在了cb，适合谈论一些不能播的话题。

做贼心虚，说完就跑。

“我……”左驿微微皱了皱眉，“我偏文科，听不太懂。”

左驿飞奔到另一栋教学楼，冲进教室的时候，教室几乎满员，好在室友提前占了位置，左驿坐到倒数第二排，这才放心大胆地摸出手机来玩。

“带身份证。”许佑呈说。

可他不是。

左驿搜了半天，又看了一堆科普。他只是有点偏好，加上一点好奇，再添上一点胆大。

许佑呈抓着左驿的指尖，用卷起来的书本不轻不重在左驿手心抽了一下。许佑呈的指尖凉凉的，没什么温度：“不许逃课。”

这才遇上了许佑呈。

说着不想给两个人加师生关系，又一口一个老师的叫着。许佑呈挑眉，没管，也没去想左驿的心思。

室友低声跟左驿吐槽：“刚刚也没见他抓人啊，拿我们当大一哄呢。”

许佑呈看着眼巴巴的左驿，一口气没叹出去，差点呛着。许佑呈真的很怕麻烦，而左驿偏生让人难以拒绝。

左驿看着许佑呈，有些不知所措。

消息框又弹了一条出来：“周六有空吗？”

“伸手。”

舍友问左驿怎么又按点回寝室了。

“左驿，左右的左，驿站的驿。文学院，20岁。”左驿依葫芦画瓢，借着许佑呈的自我介绍讲了一下。

许佑呈拨通了左驿的电话，声音透过电子设备传过来，有点失真。

“大三。”左驿答。

左驿低头，回避哲许佑呈的视线：“我说不出来，直觉吧。”

认真听了一节课。左驿挑了一页字写的还可以的笔记拍给了许佑呈。

一个很麻烦的惊喜。

天气还有点热，左驿站在树荫底下，穿着简单的白t，清爽的男大学生。

秒，许佑呈开口：“去把门关了。”

“过来，我又不吃人。”许佑呈收回落在左驿身上的目光，扫了一下桌面，挺干净的，有点儿可惜了。

许佑呈笑了笑：“怎么看上我了？”

许佑呈讲了一节课，放了一节课视频。

“好久不见。”许佑呈走过去拍了拍左驿的肩，就像长辈对待小孩儿。

左驿似乎有点儿惊讶：“只有我们？”

许佑呈消息回的特快，秒回，但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好。仿佛知道左驿想聊天似的，许佑呈又发了一条过来。

左驿听话的站在许佑呈跟前，低着头，等待宣判。

左驿很温顺，好好引导会是个很优秀的宠物。

“选修课不都是这个分数吗？”许佑呈没想到理由这么朴实无华。

“喂？老师？”

“你连自己是s还是都不确定。”许佑呈轻轻笑了下。

左驿呼吸一窒，还好好学习呢，他连书都没带。但他还是给许佑呈回了个好，回完跟刚刚在许佑呈课上一样，把手机扣桌上了。然后左驿把旁边王者峡谷畅游的室友书抢了，还顺了只笔。

左驿应了一声，抓起手机给许佑呈回了个傻笑的小狗表情包。

他是个0。

这俩属性撞一起，很难找到合拍的搭档。

说完，许佑呈望向左驿。

左驿是个1，又要当狗。

“我的狗不好当。”许佑呈说。许佑呈是个s，凭洁身自好出名，从不跟上床。实际上，原因很简单。

“有好好听课。”

“我，我了解过很多。”见许佑呈不说话，左驿犹豫着补充了一句。

一条未读消息。许佑呈发来的。只有两个字，谢谢。

挺好。

左驿小幅度地点头。

许佑呈没应下左驿。许佑呈今天约左驿纯粹是想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没想到左驿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

许佑呈看了看左驿的结果：“你是sub。我更偏s。你要真跟我，相对会难过一点。”

“那今天？”左驿看过来，眼神清澈。

“怎么把我课退了？”许佑呈问他，左驿看起来很怕他的样子，实际上不是，许佑呈看过去就知道，左驿只是单纯的对不熟的人带着疏离感，面上对谁都带着几分恭谨，恰到好处的保持着距离。

难搞。

许佑呈回消息很公事公办的感觉，左驿看着觉得有点好笑，回复到：“没课的时候，可以随叫随到。”

就这还敢说自己都知道。许佑呈皱了皱眉：“回去自己多搜搜，我们之间也多了解了解，熟悉之后你再做决定，真想好了再跟我说也不迟。”

“我下课了。”

一点也不听话，连着两周没见人。

“我会认真的。”左驿抬头，小狗一样纯良虔诚地凝视着许佑呈。

许佑呈摇了摇头：“先吃饭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左驿当然有空。

“怎么突然说这个？”许佑呈还没能回过神来。这是公共场合，左驿这话说的猝不及防，坦然的语不惊死人不休。

“收到。”

左驿被盯红了脸，眼巴巴地看着许佑呈，解释了一句：他们说你是s。

他是老师，老师都喜欢好学生。

左驿看着没了下文的对话，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才能跟许佑呈多说两句。

“说实话。”许佑呈不信他这话，他课上的很简单，再说，没几个学生会认真听通识。

网上流传的乱七八糟的不堪入目的教室画面忽然浮现，有那么一瞬间，左驿心脏都不跳了，红了脸，说话都不利索了：“干、干什么？”

许佑呈反问：“你还想带谁？”

左驿摇了摇头。

“许老师，我可以当你的狗吗？”

“你大几了？”许佑呈问。

可是自己第一节课就逃了。

“课多吗？”

“那我跟你是同一年入校的。”许佑呈笑。

那点胆大在答应许佑呈的做爱邀请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左驿不知道该怎么联系许佑呈。只存了个联系方式而已，他觉得自己贸然打电话发短信都很奇怪。

左驿坐的笔直，微微垂着头，看起来乖巧又懂事。

“晚上有事儿吗？我请你吃饭。”

左驿踌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