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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波澜道:「没有然後。」陌凉在他怀中扭动了几下,迫使禹寒熙松手,禹寒熙见她挣扎着要下去,怕摔了她,也就将她放下。

双脚一落地,陌凉先是退开一步,才去看禹寒熙。她神se严肃,一反平常懵懂单纯的模样,禹寒熙本想上前,却在看见陌凉如此神se後止步。

陌凉道:「你说过夫妻应该坦承不讳。」

听见这句话,禹寒熙便明白了陌凉的心思,他坦然道:「是,但仅限於先前说的那些事。我已将身分、心意皆与你坦承,足矣。」意即,陌凉只需要知道这些。

先前陌凉原是打算什麽都不问的,後来是禹寒熙主动向她坦白,是而她知晓了他的身世。再後来,她为了让自己si心也好、释怀也罢,向禹寒熙表明了心意,本不过多期待回应,禹寒熙却是作出了回应。

身分、心意,她皆已明了。禹寒熙却要将她推开,令她置身事外。陌凉捂着脸,闷声道:「你这是叫我情何以堪?」既然终究还是要将她推开,为什麽要让她知道?

都知道了,她怎能袖手旁观,独善其身?於情於理,她都不可能欣然接受禹寒熙如此安排她。

禹寒熙浅淡的眸se微敛,沉声道:「是我不该。」他并非不明白,让陌凉知道这许多之後,却又要她装作不知情的不去在乎、不去闻问,实不合情理。所以是他不该,不该与她多言,不该一时情动不能自已,将她牵扯进他的世界,却又要将她撇开。

陌凉略将情绪收拾,复咬着唇问道:「我再问你一句,你会娶我吗?」

禹寒熙默然不答。

陌凉却是浅浅地笑了:「我知道了。在你看来,我无非只是想要知道你的身分、心意,你满足了我,觉得我便也应该就此满足。」

禹寒熙的脸se沉了沉。

「可是,禹寒熙,」陌凉说着一顿,觉得喉间隐隐传来一丝苦涩的味儿,她蹙眉,方才那抹挂在唇边的浅笑变得僵y:「我不是说说故事,给颗糖果,就能哄好的小nv孩。」

静默须臾,禹寒熙只轻轻道了一句:「……对不起。」

心结说打上就打上,颻西那一吻,恍惚只是一场梦。

如梦初醒,陌凉不禁感到沮丧。一连几日嘴里发苦,食不知味。

第三日开始,陌凉便开始日日到北方葵月所居的院落学习c纵火灵力,一待便是一整日,虽说心底仍旧y郁难消,却也总算将心思分散,不再整日里想着禹寒熙。

尽管两人同住一个院落,这几日陌凉却是不曾见过禹寒熙出房门。想来应该是有出房门的,只不过两个人都避着彼此,自然见不着。

此刻的陌凉正为点不着火灵力而发愁,北方葵月就坐在一旁从容斟茶,见陌凉目光灼灼地皱眉凝神,不服输的模样,她轻轻一笑:「行了!再这麽瞪着蜡烛瞧,该成斗j眼了。今日点不着,明日再试罢。」说着,将一盏茶往陌凉面前推了推。

陌凉有些丧气道:「可是,葵姨,这已经好几日了,我先前明明是这麽点着的呀……」她就不明白了,先前在陌府,第一次随手一试就点着了,在煦都街市上,她更是想都没想,只是被佐旑棠误打误撞地就激出来。这前两次,她都没怎麽想着,偏偏想着的时候,就点不着了。

北方葵月随手弹了个响指,用来练习的蜡烛登时燃烧殆尽,她弯眸笑道:「点不着就对了,你这样使劲的想,能点得着才是奇怪。」

陌凉道:「葵姨,我已经很沮丧了,您能不能鼓励一下我,或是给我些指点也好……」

明眸轻描淡写地睨了陌凉一眼,北方葵月道:「你之所以沮丧,当真是因为点不着一根蜡烛吗?」

陌凉獃住。

北方葵月道:「你看似专注,却心思紊乱难以自抑。所以这些天,我只是让你静心一致地盯着蜡烛,可曾叫你点燃它?」

没叫她点燃?陌凉仔细回想,北方葵月似乎确实是……没说过要她想办法用灵力点燃蜡烛这话。是她自己一看见北方葵月拿出蜡烛摆在桌上,就误以为是这个意思,全是她自己的臆测。

陌凉一开始就一个劲地误会了北方葵月的用意,北方葵月眼瞧她心绪不安定,实在也不适合c纵火灵力,索x也就不解释,笃定陌凉是点不燃这蜡烛,更施展不出火灵力,果不其然。

第一次,陌凉当时心中所念所想皆与灵力相关,灵力顺之感召,是以轻而易举就点燃。

第二次,则全然是因为受佐旑棠灵力挑衅所影响。

而这一回,陌凉自己神思纷杂,又无外力推波助澜,血脉中流淌的火灵力无所适从,自然施展不出。

陌凉耷拉着脑袋道:「我没想别的事……」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的心思,可北方葵月却洞若观火,叹了口气直言问道:「和寒熙吵架了?」

陌凉心里顿感憋屈,闭口不言。

北方葵月道:「他不愿言说的事,只怕是你怎麽问,他都不会说的。这三年,我亦是从来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麽,若说他要为亲族报仇雪恨,我却看着不像是如此单纯。」

陌凉抬了抬眼,有些猜不到北方葵月接下来要说些什麽。

北方葵月问道:「那日,你在院落问他,会不会娶你?」

陌凉微怔,神se中闪过一丝疑惑。

北方葵月的洞察力很好,陌凉的神情变化,她一个也没有遗漏,是以陌凉一流露出疑惑之意,她便莞尔道:「这里是瀀郡禹府,我是这宅邸的nv主人,多少在府中是有些耳目的。」

陌凉明了後,却又感到困窘。毕竟让旁人听见自己和禹寒熙那般不愉快的对话,总有些尴尬。

北方葵月解释了这麽一句後,便接续方才那一问,道:「在我看来,他并非不想许诺你。」

闻言,陌凉终於开口:「……那是为何?」

北方葵月道:「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猜测。大约,他是不能许诺你。」

陌凉神se一顿,道:「为何不能?」

浅紫的眼眸凝着陌凉半晌,北方葵月轻声道:「因为他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活。」

陌凉懵然。

北方葵月将目光移回桌案的茶盏上,茶面上映照着她略显哀伤的脸庞:「倘若事了後,他不能活,那麽他予你的承诺便是耽误你一生的牵绊。」

「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灵尊宿命已定,终有必须付出的代价。」

陌凉不愿意如此想,摇着头急道:「可我也是灵尊,我和他──」北方葵月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这个代价,未必一定得要两位灵尊来承担。寒熙想必是知道了这点,你若是真的想要与他共同面对,唯有也得灵天石感召,知晓宿命,灵天石要将一切告诉你,他阻止不了,你知晓了宿命,要想如何,便也是你自己的决定。」

陌凉惶急地握住北方葵月的手腕,迫切问道:「如何能得感召?」

北方葵月摇摇头:「我不知。」

陌凉问道:「若我学会将灵力运用自如,是否灵天石就会与我感应?」

北方葵月道:「按理应是如此。」

陌凉再问:「何时能得感召?」

北方葵月道:「大约要有个契机,但暗灵近来动作频繁,皇上迟早会发觉寒熙的身分,而寒熙此去煦都……原本就是准备行他所yu行之事,只怕并无时间让你慢慢等着这一个契机。」

怪不得,禹寒熙那日说「是他不该」。陌凉当时心灰意冷,并未去细想是什麽不该,抑或是不该什麽。现在想来,她突然明白了。禹寒熙要说的话,完整应是他不该对她动情,不该让她对未来引颈。

虽然这只是北方葵月的猜测,或许是她自作多情,可若不是如此,禹寒熙为什麽要道歉。

这一次她想自己去弄明白,不是藉由旁人的话,而是她与他彼此共同的宿命。

陌凉认真地望着北方葵月道:「葵姨,我想快些学会。」

她既心悦於他,又如何能让他独自去承担。他未予她许诺,她却已经对他许下一次又一次,又怎能食言。

是她不该。不该如此苛求於他,更不该任x说那些话。

──明明他都是在保护她。

想着,陌凉忽然站起身道:「葵姨,我有点事,今天能先到这吗?」

不必明言,北方葵月也已经猜到陌凉所谓何事,她单手支颐,展颜轻笑道:「去吧。」

陌凉火急火燎地回到居住的院落,进到院落内後,径直走到禹寒熙的房间前,顾不上敲门,倏地便将房门拉开。

房内,禹寒熙端坐於蓆上,面前的矮桌摆着一张成se晶莹雪白的古琴,陌凉将房门拉开时,他的指尖正落於弦上,亦是未料及陌凉会突然闯入,眼帘和指尖皆为之轻轻一颤,拨出了一声细微的琴响。

眉宇微扬几许,禹寒熙默然望着陌凉半晌,先开了口,淡声道:「何事?」

陌凉愣愣地立於房门口,听见禹寒熙开口,她脚下微动,略迟疑,而後深x1了口气,复急步上前,一下将禹寒熙扑倒在地。这一扑,撞落了一旁矮桌上的古琴,琴音铮然。

不待去看禹寒熙的反应,一如那日在颻西明确心意时,一吻印上。

这一吻仍有些生涩微颤,禹寒熙对陌凉丝毫未设防范,陌凉从进房门到扑倒他,一气呵成,他自是不及思考,心魂未定,犹愣神间,唇上忽然传来痛感。禹寒熙蹙起眉宇,陌凉同时起身退开。

岂知陌凉吻着,竟突然咬了他一口。陌凉这一口咬得并不轻,禹寒熙撑起身子,一手0上唇瓣,果然见血,一时无语:「……」虽然知道陌凉多半是在发泄那日的怨气,却不想下口如此不留情。

咬了禹寒熙一口的陌凉,此时正看似端方、若无其事的将衣摆抚平,实则眉眼间隐隐透出一丝欣然自喜。像是发泄完後,甚为舒畅。

擦去唇上的血迹,禹寒熙默默良久。陌凉亦是未语,仅是不时觑向禹寒熙,直到禹寒熙动身将歪斜的矮桌摆正,并把古琴重新置於桌上,陌凉才开口:「对不起。」

禹寒熙神se一顿,侧过脸看她:「为何道歉?」

陌凉反问:「你那日又是为何道歉?」

禹寒熙不答。

陌凉道:「你不说不答,自有你的考量,我亦是有我自己的思虑。反正,你和我这便是算是扯平了。」

禹寒熙不解道:「扯平什麽?」

陌凉摇头:「没什麽,只是你要做好准备,接下来无论你如何想,我都缠定你了,更不会轻易让你将我撇下。」

禹寒熙神se一顿,复道:「葵姨和你说了什麽?」

陌凉仍是摇头道:「无关乎旁人,是我自己。」抛开心结後,陌凉有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遂将目光落到古琴上,问道:「你会弹琴?」

禹寒熙淡淡瞥了陌凉一眼,知道陌凉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他便顺从的不再多问。他答道:「略懂音律。」

陌凉饶有兴致地在矮桌一侧促膝而坐,朝着禹寒熙嫣然笑道:「我想听!」

禹寒熙坐到琴前,道:「刚拿出来,许久未弹。」

陌凉撒娇道:「你就弹嘛。」说着,抬头看见禹寒熙唇瓣上依稀还有一丝血迹渗出,陌凉忽然有些歉疚。

方才下口好似是有些重了。这麽一想,她遂将身子挺起,从坐姿变成了跪姿,倾向禹寒熙。後者这次有了防备,见她凑近,警觉地就向後退了一些。

见禹寒熙向後退避,陌凉微鼓起腮帮子道:「我又不咬人,你躲什麽?」

禹寒熙挑眉,一脸的不信。见他不信,陌凉随即反应过来这话不太对,她分明才刚咬过他。眼珠骨碌一转,陌凉改口道:「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不咬你。」

禹寒熙撇开了脸,显然是心有余悸。

陌凉伸手去拉禹寒熙放於琴弦上的手,哄道:「好嘛!你转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口。我下次肯定不咬这麽用力了。」禹寒熙侧过脸看她:「还有下次?」

陌凉赶忙摇头,举手作发誓状:「没有!我从现在开始都不咬你了!」

禹寒熙垂下眼帘,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总算转过身,和陌凉面对面,由着陌凉捧着自己的脸一阵端详。

为了看清唇瓣上的伤口,陌凉凑得极近。禹寒熙看着陌凉近在咫尺的面庞,眼眸微不可察地闪了闪,放於琴上的手,五指微屈,像是在隐忍着什麽,须臾才缓缓舒展,指尖轻划过琴弦,奏响一个细弱的单音。

心结犹在,只不过两人皆不再提起。

纵然陌凉心底介怀,却也已明白禹寒熙的言不由衷。她若想听禹寒熙说出真心话,眼下唯有蹚进宁静水面下的暗cha0浊流,历经生si,或许一切也就不言自明。

陌凉现在也实在明白禹寒堙的憋屈。奈何禹寒堙生来便无灵力,即便再如何具辅佐之能,对於灵尊的宿命,亦是只能作岸上观。禹寒熙不对他多说,似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并无任何益处。

在禹府的这几日,陌凉许多时候都是在北方葵月那修习灵力。由曾为火灵力当家一脉的北方葵月教导,同为火灵力,北方葵月熟知火灵力的烈x所在,也无因为相克而必须顾忌的问题,是以即便陌凉稍有不慎,北方葵月应付起来也并不怎麽费力,再加之禹寒熙先前给她打的稳固知识基础,陌凉这段时日的修练甚是顺利,很快便大有长进,从已知用火进展至驾轻就熟。

其实一开始禹寒熙就说过的,陌凉天赋不差。对此,北方葵月同样认可。

这日,陌凉正修练到一个段落。北方葵月就坐在一旁,悠悠道:「如何c纵自如,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基本术法学了几个,余的也不急着现在就要全部学会,至於进阶的,你可有想学的?」

绯红的烈焰正於陌凉掌心跃动,陌凉将手臂垂落,火焰随之消散。她凝眸望向北方葵月:「我确有一个想学的术法。」

陌凉学有所成,禹寒熙也是该回去煦都覆命。只是陌凉一想起禹寒熙先前说回到煦都後,就让她回去陌家的话,心中便甚为郁结。她是想家,但若要和禹寒熙彼此断了联系,她必不肯。

正若有所思地走在檐廊上,甫一转头,就见禹寒堙迎面走来,笑容一同往常地煦暖,彷若丝缕晨光照面。两人皆停下脚步,陌凉愣着和禹寒堙对视少顷,才微微扬起一抹笑容,略一颔首。接着就听见禹寒堙语气温和地道:「许久未与你说话,听阿娘说,你灵力修练得极好,已足以自保。」

到了瀀郡後,陌凉几乎都在修练灵力,後来就连跟禹寒熙见面说话的时间都少了,更不用说与旁人。好不容易修成,这几日她才稍有闲情在府里兜转,今日原是禹寒熙不在房中,她寻思着要去找找,才到处晃悠,好巧不巧地就遇上了禹寒堙。

一看见禹寒堙,陌凉就想起先前两兄弟间的不愉快,却不好直接问禹寒堙。也不知道在她专心修练的期间,他们两人有没有和好?

不待陌凉开口,禹寒堙接着问道:「你是要找寒熙吧?」

陌凉点头道:「是呀,刚去他房中没有看见他,所以我便到处找找。」

禹寒堙浅笑道:「他在书房,我正要去找他。一起去吗?」

见提到禹寒熙时,禹寒堙神se并无异状,陌凉心想着两人间或许已经说开,故并未推辞地点了点头,就随着禹寒堙一同去往书房。

书房内淡墨馨香,窗外树影零零碎碎的洒进一片柔和,光影交错,树影随风如波光粼粼烁动,禹寒熙就站在窗边,目光垂落在手指轻拈起的那一页书,觉察到有人走近,他微侧过脸看向身後。

陌凉正yu说话,禹寒堙便先开了口:「打算何时去煦都覆命?」

禹寒熙道:「後日。」

「阿爹说,你让我不必再跟着你一起去。」禹寒堙的神se黯淡下来。

阖上手中的书册,禹寒熙将书册放回书架上,旋过身淡声道:「是不必徒增累赘。」说罢,跨步越过禹寒堙就要离开书房。

看这情景,两人显然并未和好。陌凉却也觉得,禹寒熙直言禹寒堙是累赘,属实有些过份。见禹寒熙前脚就要迈出书房,陌凉忍不住几步追上前,拉住禹寒熙的手腕道:「寒堙是好心,你为何总要这般!」

禹寒熙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道:「他并非我的侍从,而是禹家的亲子。他无灵力,本就难以自保,他若出事,我赔不起禹家一个儿子。」

陌凉顿时哑口无言。

正在此时,靳蓝亦来到书房寻禹寒熙。一走到门前,就见三人脸se皆不太好,自觉来得似乎并不是时候,他於是尴尬地扯起嘴角,眼神无措地在三人间来回,yu言又止。最後,实在是因为有重要的话要说,还是怯生生地开了口:「那个……亲族的几位长辈,正在前厅……」

闻言,禹寒堙忽然一下蹙起眉宇,脸上除了方才的黯淡,此时更添了一抹忧se。

禹寒熙眸se亦是一沉。

靳蓝瑟缩了一下脖子,「……他们说小少爷带了小少夫人回来,却不曾与族中长辈见礼,实在有失礼数。是以,想现在见一见小少爷和小少夫人。」

向来小辈最烦的,就是长辈的絮絮叨叨,尤其还是带有偏见的。禹容安当初是力排众议,才令禹寒熙安生了这几年。对外,禹家亲族口径一致;可对内,地位稍微高些的长辈,多少猜出了禹寒熙的身分,免不了心中疑义难消,总有为难。

「禹家主和夫人也在,两位本来是想挡一挡这些长辈,可他们怎麽也不肯,家主亦是无奈,只能让我来请小少爷和小少夫人。我来之前,夫人为此正生气,只怕现在在前厅就快要和几位长辈打起来了……」说着,靳蓝瑟缩着低下了头。

暂时搁置方才的不愉快,禹寒堙摇摇头道:「……阿娘毕竟是火灵力一脉,只怕现在不是快要,是已经动手了。那些长辈说话没个分寸,阿娘从来就不会吞忍。」

相觑几眼,皆觉得事不宜迟,未再多言,几人赶忙去到前厅。

前厅。

禹家亲族的几位长辈此时正一个个哀哀痛呼地坐躺在地。

禹容安抚着额,满脸无奈,不忍直视。北方葵月则坐在一旁,像个没事人,从容不迫地端着茶杯细品清香。

一位长辈最先缓过劲来,咬牙切齿,指着北方葵月忿忿道:「北方葵月……!你护犊子下手这麽狠,是想把我们都给灭口了吗?」

北方葵月横了那长辈一眼:「我倒还真想。」

「你……!」长辈气急,却又无可如何,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正窝火,眼角余光就瞥见步入前厅的禹寒熙,立时有了出气处:「哼,还非得要人去请才来!这架子摆得可真足啊!」

禹寒熙看了那长辈一眼,并未言语。禹寒堙在一旁忙笑蔼蔼地打圆场道:「叔伯,寒熙向来是不愿叨扰各位长辈的,并非有意摆架子。」

那长辈不领情地哼声道:「哼!你不必为他辩解!有这个心思在这为他辩解,不如多想想你该如何自处!光有一堆心思,自保能力全无,还成天跟着他厮混,你就不怕他拖累你x命!」

禹寒堙有些难以接口,张了张嘴,终是无话。倒是北方葵月听见这话,脸se当即不悦道:「何以说寒熙会连累寒堙的x命?寒堙无自保能力,从前到先生处听学时,可不知是哪家的旁系之子不将亲族直系的堂兄弟放在眼里,总暗地里欺辱。」

北方葵月站起身,长袖一挥:「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早不知道几次险些害得寒堙丧命!你岂敢在这里说旁人连累寒堙x命!你以为那些年听学,是谁护得寒堙周全!」

方才还忿忿不满的亲族长辈登时被北方葵月怼得脸se铁青,奈何确实理亏,只能闭口无言,哼声甩袖而去。其余几位长辈见状也是一哄而散。

见长辈终於离去,禹容安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又将目光投向禹寒熙,半晌,轻叹息一声复转身离去。而北方葵月气闷未消,是故也并未多留。

禹寒熙就这麽静立原地,眼帘微微垂落,不知道想些什麽。

前厅一时间静默下来。

陌凉伫立在禹寒熙身侧,望其沉默,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目光向後瞥见禹寒堙转身走出了厅门,再看了一眼禹寒熙,见他巍然不动,当即决定跟上禹寒堙。出了前厅,在廊上顾盼须臾,最後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果然在转角处看见了还未走远的禹寒堙,陌凉赶忙朝着禹寒堙的背影喊了声:「寒堙!」

禹寒堙转头看见陌凉,面上闪过一丝诧异,「怎麽跟出来了?」

陌凉搔了搔脸颊,道:「寒熙不知道在想什麽,没搭理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就出来了。」

禹寒堙没有再多问,只是明了地点了点头:「你有话想问我?」

「这都被你猜到啦……?」

禹寒堙轻轻一笑:「刚刚让你见笑了。」

陌凉摇摇头:「家族人多难免有分歧,没有什麽可取笑的。只是你和寒熙以前……」陌凉yu言又止,正思忖着该如何问才不冒犯,禹寒堙便主动道:「本来也不是什麽特别值得说的事,不过你都特意追上来了,我就当闲话与你说罢。你听过了,或许对寒熙更了解些,我帮不了他的,想来也只能寄托於你。」

两人循着长廊,来到了一处居室。陌凉有些奇怪地问:「禹宅似乎很大,有很多个院落,寒堙你自己住这吗?」

禹寒堙弯眸笑道:「我和大姐、三哥一个院落。这里是原先的书室,我和寒熙以前总一块待在这,後来藏书多了,便换了其它空房当书室,这里空落至今,倒也还没想过要做什麽用途,正好适合说些往事,估0着寒熙也不会马上想到这个地方。」

陌凉了然道:「你怕寒熙知道你又擅自告诉我一些往事?」

禹寒堙道:「倒不是,只是说起来我自己有些难为情罢了。」

禹寒堙天生灵脉内无半分灵气流淌,在司祭族中免不了要遭旁人冷眼。

年少不经事时,总有同窗瞧不起他,故意欺辱,几位亲兄长年纪不同,并不一起听学,是以,禹寒堙总是独自一人默默忍受。他不愿说,怕家中长辈为此相互间不愉快,更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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