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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寒熙正疑惑,陌凉一下将脑袋靠上他的x膛道:「依你说的,我是火灵力,t温应当高些,睡觉还是要暖和些才好睡的。」

禹寒熙缄默半晌,方将唇角上扬了几许道:「确实暖和。」

小脸一红,陌凉拉起棉被盖住脸,压着嗓音闷声道:「真睡了。」

禹寒熙轻声回应:「嗯,晚安。」

???

颻西城中,霄璈雪几人回到驿馆後,很快便在厅堂的饭桌上看见了陌凉留下的书信。

「我原来就想着要在今天回去煦都,他们倒好,竟抢在本公主前面不告而别,还把下人丢给本公主?」书信上仅仅是简单交代了几句话,霄璈雪两三眼看完,复将拆开的书信连着另一封未拆的,都给了少司yan:「喏,还有一封是寒熙要给陌殿主的。」

少司yan默默接过,看了眼拆开的那封信的内容,眉宇微蹙。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完整地完成任务。陌无殇的嘱咐是要他待在陌凉身边,将陌凉平安护送回煦都,按理说,他应该以陌无殇的命令为主,可眼下陌凉主动抛下他,且留了言要他跟着霄璈雪一起先回煦都,并将未拆的书信交到陌无殇手上,他又不得不从。

见少司yan脸上似有为难之se,霄璈雪撇了撇嘴:「我说你呀,脑袋是一根筋吗?」

少司yan皱着眉看向霄璈雪。这nv人怎麽突然就骂人呢?

「我猜猜,陌无殇原来的命令是要你护送着陌凉平安回煦都,对吧?」

少司yan点头。

霄璈雪接着道:「可陌凉这会又命你和我一块先回煦都,还要将另一封信交给陌无殇,你又觉得你不得不从,可若从了陌凉的命令,就等於没有完成陌无殇的,是吧?」

少司yan愣愣地又点了点头。

霄璈雪直爽地上前拍了拍少司yan的肩膀:「依我看,这事左右是他们父nv两的事,与你压根没半点关系。况且这任务嘛!总会有出现变数的时候,又更何况是这种时间特别长的任务。」说着,霄璈雪又抬高了手臂,g住少司yan的脖颈:「总之,至少你是完成了大半,陌凉不也留了信让你回去交差吗?不算辱命的。」

瞥了眼g住自己脖颈的手臂,少司yan眼底闪过一抹肃杀的幽光。

霄璈雪一愣,遂收回手:「你……不喜欢被g肩搭背啊?」

少司yan见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似乎吓着了霄璈雪,立刻垂下眼眸道:「没有。」

「没有?」霄璈雪挑眉,「那是不喜欢被我g肩搭背?」

少司yan低下头:「俾职不敢。」

霄璈雪盯着少司yan,双手环在x前:「不敢不喜欢?所以如果我不是公主,你就敢了?」

怎麽不论说什麽她都不满意?少司yan皱起眉头,不由得喃喃道:「刁钻。」

「你说什麽?」霄璈雪眯起眼,摆出了公主的架式。

「……」少司yan选择缄口不言。

霄璈雪倒也没有继续不依不饶,略显娇蛮地哼了声便转身回了居室。

昕紫牵着甯子悦站在一旁,不由得替少司yan捏了把冷汗。霄璈雪在皇族之中,脾气已经好的了,否则哪里能够让少司yan如此回话。

昕紫毕竟是g0ngnv出身,十四岁那年才出g0ng跟了陌凉,g0ng里那些主子的脾气,她还是略知一二的。不过跟了陌凉这些年,曾听陌凉说起魍魉,昕紫亦知道,其实也怪不得少司yan如此不明礼数。

魍魉暗卫都是出身来历不明的无名孤儿,是陌无殇不计出身来历,给了他们容身之处,传授武学,恩威并施下才有了如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惧的「魍魉」。未免魍魉沾染过多不必要的世俗情感,沦为他人的心机算计的一环。陌无殇唯一明令严厉禁止的,便是与外人亲近交流,因此身为魍魉暗卫既用不着这许多待人处事的礼节,久而久之淡忘生疏也属常理。

於世人而言,魍魉只能是杀人於无形的魅影。

思及此,昕紫乍然意识到哪里不大对。陌凉是说过魍魉暗卫都是出身来历不明的无名孤儿,陌无殇起名字也多是随意,随口一叫,叫久了,便是那个名字。

可是少司yan,这姓少司,单名一字yan,总不能是随便想到的吧?

少司yan转过头,注意到昕紫将眉头皱成川字、用力思考的模样,他仅是淡淡地停留一眼,无意关心,迈开脚步就离开了驿馆大厅。

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到煦都交付给陌无殇的书信,好完成差事,重回岗位待命。

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他实在理解不能。

又在颻西停留了一宿。一早少司yan和昕紫帮着霄璈雪将行李放上马车後,一行人便启程向着回煦都的方向而去。

回程的路因为霄璈雪不想再去蛰城,所以马车只会擦过蛰城边境,等於是直接去往煦都。

先前在蛰城待那几日,霄璈雪的耳朵被那连日不停歇的雷声炸得直嗡嗡作响,加上那y雨绵绵的天,她实在是不喜欢。

其实说来说去,总的来说就是──霄璈雪怕打雷。

在霄璈雪提出能不能绕开蛰城直接回煦都的时候,几个下人便已经从霄璈雪略微铁青的脸se上看出了端倪,不过是看破不说破。

何况公主发话,他们也不可能就告诉霄璈雪:不能。自然是立刻提出另外一条稳妥的路,只不过中间就没有驿站可以歇息了,若不想露宿野外,就必须一路马不停蹄,方能在宵禁前回到煦都城中。

对於可能露宿野外,霄璈雪倒是不介意,耸肩就道:「马车上不也能歇息吗?马车上不好歇息,那路边也总有树吧?或是林子里也会有个山洞什麽的,反正是y凉处便行。」

昕紫略有担忧地道:「这一车上,公主带了不少行囊和礼物,奴婢听闻蛰城边境常有盗匪成群劫掠,我们还带着孩子……」

闻言,霄璈雪不禁鄙夷道:「父皇也不知道管管这些盗匪,若非无人关切边境的小村落,这些黎民百姓也不会结成盗匪去掠夺往来之人财物。」说着,霄璈雪一声长叹:「我是管不了,若真遇上了,只要x命无虞,财物便给他们也无妨。」

「婢子定会保护公主和小主子安全。」鸢紫如是道。

就在几人说话的同时,马车已然驶离了颻西城,稳稳地向着西南方向前行。

前行了好一段路程後,马车突然停下。霄璈雪正闭目养神,感觉到马车停下,她於是疑惑地掀开车帘一隅向外看去。

只见外头几个凶神恶煞的壮年,骑着野驴正绕着马车。见霄璈雪掀开车帘,其中一人歪头细看,随即猥琐地笑道:「呦?车上还有漂亮的姑娘呢。」

几个大汉跟着一阵哄笑:「哈!还真是漂亮,这带回去肯定能给爷生个漂亮的胖娃娃!」

还真的就遇上的盗匪。

听着如此wuhui的话语,霄璈雪皱起眉头,却也明白和这些人多说无益,就是亮出公主身份,在这边境之地也是无用。

霄聿璈都不管的地方,这些人又何尝会将皇族放在眼里。

w言hui语声中,一个大汉靠近马车,伸手拉住车帘,另一手便往霄璈雪脸上0去。

霄璈雪心下一惊,立刻缩回马车内。那大汉却还纠缠地y笑道:「小姑娘别害羞啊!快出来让爷们疼疼你!」

「这可b老三劫回去的那个娘子还要漂亮啊!」

「呸!什麽娘子?老子可不把她当娘子。不过若是这个姑娘愿意,老子倒是可以考虑将她当作娘子好好疼ai!」大汉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你想得美!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小姐,哪能愿意呢?」

「都落到咱们手里了,那不愿意也得愿意啊!」

马车内,甯子悦听着那些大汉的不善的言语和笑声,不由得钻进霄璈雪怀里,怯声道:「姐姐,我怕……」

「子悦不怕,姐姐在呢。」霄璈雪温柔安慰,但毕竟是第一次遇到匪徒,心里亦不由得感觉到一丝害怕,声音不觉轻颤。

眼下看来,这些盗匪只怕不只是会劫财。

倒是都过了这会,在前头驾车的少司yan怎麽也没个动静?不会被宰了吧?

不对,要是少司yan被宰了,这些大汉早就直接上马车了,不会绕着马车说废话。

为首的大汉,绕回马车前道:「小兄弟!看在你这马车上漂亮姑娘的面子上,爷劝你识相让开,将马车跟姑娘留下,然後有多远滚多远去。」

少司yan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大汉,隐隐透着一丝冷冽。

大汉并未察觉少司yan眼底的寒意,只是见少司yan半点反应没有,有些没耐心地再次开口:「嘶……我说这位小兄弟,你是哑了?还是聋了?没听见爷说话呢?」

少司yan依旧是安静地一动也不动。

「唉?我说你是不想活了是吧?」大汉一下没了耐心,举起大刀就挥向马背上的少司yan。

然而大刀从马背上挥过,方才还在马背上的少年竟凭空消失,没了影。

大汉见状,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又r0u了r0u,吼道:「人呢?你们──」正yu发号施令的大汉,脸se一僵,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断断续续地自口中吐出不尽完整的字句,声音已然细若蚊蚋:「人……不、不是人……」只见大汉的x膛上,手握着短刀自背後刺入,将心生生剜出。大汉圆睁着双目,很快便断了气。

不知何时来到大汉身後的少司yan见大汉没了气息,遂ch0u回贯穿x膛的手和短刀,手上正握着一颗还微微颤动着的心脏。

其他几个大汉见状,先是一片鸦雀无声後,复惊慌失措地喊道:「他、他……鬼、鬼啊!」谁能想到,一个安静的少年下手会如此狠戾,那短刀连着手贯穿心口的举措,更非常人所为。

「不……不、不要剜我的心脏,我还不想si啊!」

马车外,一瞬间响起鬼哭狼嚎。方才还豪横着的大汉,一个个哭爹喊娘,吓得四散奔逃。慌乱间,有人自野驴背上摔落,甚至连手脚都软得都没了爬起来的力气,只能趴在地上号哭讨饶。

少司yan冷冷看了一眼被逃窜的盗匪落下而趴在地上哭喊的大汉,抬起脚缓步向他走去。

大汉的眼角余光暼见少司yan走近,哭得便更厉害了,奈何他手脚都吓得发软,根本使不上力。

少司yan仿若修罗附t一般,面se森冷,毫无怜悯之意地朝着大汉走近,直到霄璈雪掀开车前的帘幕,喊住了少司yan:「你住手!」

霄璈雪看了眼x口破了个大洞、si状甚为凄惨的大汉,再看向少司yan一手的鲜血和手里握着的一颗已然被捏烂的心脏。她强压下内心的惊惧,微颤抖着唇道:「不要杀他。」

微微歪头,少司yan依言没有再对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大汉下手,同时松手任由手里那颗心脏掉落在地,复旋过身走到马车後放置行李的地方,翻出一袋水清洗着手上的血w。

霄璈雪放下车帘,深x1了口气,半晌还是忍不住一阵乾呕:「呕──」胃里翻搅的难受,头也很昏。

除了怕打雷,她还怕血。

「公主!」鸢紫忙上前搀扶。

「我难受……呕!」说着,又是乾呕。

昕紫正抱着甯子悦安抚,见霄璈雪如此难受的模样,便道:「公主这般难受,我们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只是这一耽搁,宵禁前恐怕是到不了煦都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霄璈雪有些无力道:「还是赶路吧,我不要紧。」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去煦都。

接下来的一路,霄璈雪靠在鸢紫肩上闭着眼,紧皱着眉头。奈何方才所见却怎麽也挥之不去。

又驶了一段路後,鸢紫仍是不放心地提议:「公主,马车多少还是有些颠,要不还是停下来歇会吧?」

霄璈雪一脸难受地皱着眉,却还是摇了摇头。少顷後,她开口问:「有水吗?渴了。」

一旁,昕紫也同样担心霄璈雪,主动说道:「水在後头堆行李的地方呢,奴婢让少司护卫停下马车去拿吧。」

除了霄璈雪,其他人只是听见外头的惨叫,并未亲眼见到那血腥。霄璈雪现在是有些害怕少司yan的,毕竟看见少司yan就会想起那血淋淋的画面,本想着拒绝昕紫,可方要出声,又是一阵头晕目眩感袭来。霄璈雪有些气恼地闭上眼,心里头暗骂道:该si的晕血。

昕紫随即喊停了马车,身子探出帘幕朝着外头的少司yan道:「公主渴了,劳烦少司暗卫去马车後取壶水来。」

少司yan拉紧缰绳,俐落地翻身下马,大步走向马车後取了一个水囊。

拎着水囊,少司yan走回马车前,复轻巧地一跃而上,拉开了帘幕递出手中的水囊。霄璈雪倏地倒ch0u了口凉气,将背紧紧靠着马车的墙板,不敢直视少司yan。

「公主?」鸢紫有些觉得奇怪地喊了声霄璈雪,可霄璈雪却还是紧捱着马车的墙板不肯回过头看,鸢紫复将视线投向少司yan,然而从少司yan平淡的面容上,鸢紫也没看出些什麽来,於是伸手接过水囊道了谢後,便将视线移转回霄璈雪身上。

帘幕重新盖上後,霄璈雪才微微侧过小脸,不易觉察地松了口气。

???

天刚蒙蒙微亮时,陌凉便醒了,她醒时禹寒熙还睡着。想起昨夜,心里明白禹寒熙这一夜必定多梦难眠,陌凉不觉心疼地伸手轻抚上禹寒熙的睡颜,见他一瞬皱眉,她顺势将指尖移至他的眉间,细心地一点一点抚平。

而禹寒熙也确实如陌凉所想,睡得确实不甚安稳。他梦见了闻人府的许多人,有阿爹、阿娘、姐姐、叔叔伯伯……,他更梦见了那一天,漫天白雪倏忽停歇,取而代之的鲜血染红了整座皑北城。他本来也该葬於此,可是阿爹的一个眼神,他便明白他得活着。

灵霄的皑皑白雪,不能就这麽永远消失。

可是只余他一人,他也总有害怕的时候,害怕他担当不起这样的责任,终是要辜负阿爹的期盼、全族的希望。

亲族的声声呼唤不绝於耳,萦绕於梦境。

「挽熙,唯有你能改变司祭的处境,保住灵霄的长久安宁。」

「挽熙……」

「挽熙!」

梦里的他听着至亲的声音,却是感到一瞬的喘不上气。

直到另一声从梦境之外传入的嗓音,乍然间将他从凝结的窒息感里唤醒:「寒熙!」他睁眼,陌凉愁眉不展的面容便映入视线。

见他醒来,陌凉顿时舒展眉头,松了口气道:「时间不早了。我喊了你好久,你若再不醒,我差点就要去喊大夫了……」

禹寒熙嗓音微微沙哑地开口:「抱歉。」

见禹寒熙脸se仍旧有些苍白,陌凉心下不忍,却没有再多言其他,只是撇开脸道:「我已经梳洗好了,早膳寒堙简单备了些,你快些起来收拾罢,早膳路上吃。」

禹寒熙起身下床,随手自包袱中翻出衣物,半晌见陌凉仍坐於卧榻上,复歪了歪头道:「我换衣服?」

陌凉一时没意会过来,有些奇怪地蹙眉就道:「你换呀。」须臾,甫反应过来,顿时红了小脸:「我、我忘了,我这就出去,你赶紧换!我、我在外面等!」说罢,立刻小兔子逃窜似地遁出房间。

见陌凉如此模样,禹寒熙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脸上的苍白亦随之退去,jg神许多。

禹寒熙很快地换完装束,方一步出房门,便见陌凉正在庭院里的大石上坐着,一双脚惬意地来回轻晃。只一眼,满院苍凉,因她有了颜se,风里也多了几许温暖。他莞尔,温声唤道:「凉儿。」

陌凉抬眼看去,只见他一身冰蓝流云花纹的雪白衣裳,肩上披挂着月牙白的斗篷,浅紫se的装饰布条随风轻轻飘漾,束起的发和清俊灵秀的五官g勒出一身不凡的气质。一如初见时的装扮,却仍旧看得陌凉久久愣神。

等不到陌凉回应,禹寒熙遂向着庭院中走去,在陌凉坐着的大石前伫足後,再次出声:「凉儿?」陌凉停滞的思绪这才稍稍转动:「嗯?」她眨了眨眼。

禹寒熙宠溺地r0u了一下她的发,道:「不是说时候不早了吗?」

陌凉又是一愣,才恍然道:「啊?喔,对!得快点,寒堙还在大门口等着呢!」说罢,跳落大石,拉着禹寒熙急急地就往大门口赶去。

禹寒堙就在大门口等着,见两人出现,抬眼看了眼天se,一如往昔地温和笑道:「有些晚了,不过马儿也正好多吃了些草,想来加快些,还是能赶在瀀郡宵禁前入城。我昨夜里已经让飞鸽先至瀀郡传信,想来若是迟了些,阿爹也另有方法让我们入城。」

虽是如此说,但该赶的路还是得赶一赶的。禹寒熙扶着陌凉上了马车後,和禹寒堙一瞬相视,复一跃上了马车。禹寒堙亦翻身坐上了车儿板子,拉起缰绳:「驾!」马儿脚下一蹬,拉着马车温顺起步,继而稳稳地向着瀀郡的方向疾驰。

然而皑北与煦都乃灵霄两大地界,要完全驶出皑北城,尚有一段路要行,估0着若依眼下速度不减,也就日落前能出城。幸而,出皑北後不远便是瀀郡了。

马车上,陌凉安静地吃着禹寒堙准备的烧饼,长路漫漫,不免觉得有些无聊。

禹寒熙见她一个劲地啃烧饼,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碎屑,问道:「平常都会好奇地瞅着车窗外,今天怎麽光顾着吃烧饼?」

陌凉咽下烧饼,摇摇头,神se却是一顿道:「没有啊,我……我怕风吹进来,把烧饼给吹凉了。」

禹寒熙微微敛眸道:「你不必顾虑我。只是可惜皑北如今不下雪,确实景se也不怎麽好看。」

「……」正吃着烧饼的神se一顿,眼眸垂落,默默不语。这一路行来,陌凉亲眼见到皇族如何迫害司祭族人,明白了司祭的处境、禹寒熙的过往,也大约猜到灵霄终会有一劫难。灵力影响着每个都城,致使四方之景各不相同,又以此为平衡。

霄聿璈屠灭冰灵力一脉,已然毁坏了平衡。

明白了这许多後,陌凉早已不是最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少nv。只不过现在的她,似乎也改变不了什麽,只能跟在禹寒熙身旁,静观其变。

正在此时,原本安稳前行的马车伴随着马儿嘶鸣响起,猛地一阵晃动,这一晃,陌凉的身子随着马车震颤险些猛力撞上墙板,还是禹寒熙反应迅速地将陌凉拉入怀中护住才幸免这一下碰撞,只是可惜了那咬了一半的烧饼,还是摔在了地上。

但陌凉也并无过多的可惜那块烧饼,很快便自禹寒熙怀中探出一双眼睛,隔着车帘关切着马车外的情况:「怎麽回事?」

禹寒熙脸se透着凝肃,不发一语。

只瞧禹寒熙的神情,陌凉便也猜到马车外必是来者不善。他们匆忙离开颻西,又如此几近日夜兼程地赶路,为的就是尽早到瀀郡,有土灵力一脉作为後盾,暗灵有所顾忌,至少能暂且安生,再为日後打算。

他们不过就在皑北歇了一晚,暗灵这脚程恐怕不是现在才追上,而是一直都跟着。

待到马车外的马儿稍稍安定下来後,禹寒熙才道:「来的人不多。你待着,别出声。」说罢,便动身下了马车。

陌凉自知帮不上忙,为了不拖累,遂依言待在马车里,凝神听着马车外的动静。

马车外,几个黑衣人带着半截狐狸面具,恭谨道:「禹殿主走得急,我们大人命我等前来相送。」

几个黑衣人的装扮,分明和闯入陌府意图带走陌凉的那批人相同。只是眼下再看见那半截狐狸面具,禹寒熙还觉得和某个人那狡猾j诈的狐狸样甚是相像──楼槐晔眯眼轻笑的模样,恰如眼前弯着月牙眸子的狐狸面,都甚是惹人烦恶。禹寒熙目光不善地凝着几个黑衣人,道:「送过了,当是可以回去覆命了。」

为首的黑衣人y恻恻地笑道:「那不行。还有件事我等须代大人确认。」言至确一字时,黑衣人手中散发着浊气的墨绿se灵力同时迸出,直扑向禹寒熙。

一道澄澈灵动的紫光缠着藤蔓迅速回击,迎面撞碎那抹暗澹的墨绿。墨绿看似被一击撞碎,然而残破的碎片却在消散前一刻迅速重新凝结,分明是刻意让禹寒熙出手将其打散,好能够光明正大地从禹寒熙身侧掠过,实则真正的目标是停置於後的马车。

暗灵甚有自知之明,清楚禹寒熙的实力之深,要想正面击溃是不可能,而若悄无声息的从旁面侵袭也恐怕会落入禹寒熙的反应范围内。短时间里能想出的计策便是假意迎面而击,实是迂回,出其不意。

然而就当暗灵自诩聪明地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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