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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江淮收紧了十指,双手拇指交叠捏住了乌以沉的喉结,乌以沉的食道和气管在计江淮的手心里发烫,怒气从计江淮的指尖迸发,化作闪电给乌以沉劈来阵阵窒息,乌以沉被掐红了脸,他仰着头,感觉眼球和舌头都被掐出来了,计江淮越是用力,乌以沉就越感觉自己脸上潮湿,他一瞬间想到哪有人一边掐人一边哭的,但很快乌以沉便没有精力走神了,计江淮的力气大得好像真的要掐死他,乌以沉的身体本能地抓住了计江淮的手臂,乌以沉能感觉到计江淮的身体在发抖,在视线模糊之际,乌以沉终于感同身受了计江淮的痛苦。

所以当计江淮发现了乌以沉的病情后,乌以沉其实是愤怒的,因为要是计江淮提前知道了,那么他的病死就没有那么大的惊吓感了。

计江淮的怒斥还萦绕耳旁,乌以沉感觉自己确实有点自暴自弃,过去一年的生活太糟糕了,所以发生再糟糕的事情也能接受了。第一次从胃里吐出血和食物残渣时,乌以沉只感觉有点恶心,他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的脸色惨白,眼睛因生理呕吐而变得红肿,嘴角还溢着红黑色的血,鼻腔里尽是浓郁的血腥味,胃部好像被铁钩刺破了一样绞痛,他用水洗了脸、漱了口,而后靠着墙壁缓缓坐下。突发的异常呕血让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可能再过不久就要死了,可能数年之后,也可能近在咫尺,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死期时,乌以沉的第一个想法是庆幸,他浑浑噩噩地生活了几十年,无所事事,漫无目的,特别是一系列案件官司结束之后,他感觉自己像被赶去了一个虚无的世界,无聊乏味、无所适从,未来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姿态活下去,现在头上悬着一个倒计时,他突然觉得生活的一切事情都有了去做的意义。

计江淮松开了手,手里的人已经被掐得意识模糊,乌以沉侧着身大口喘息,许久之后才稍微恢复过来,乌以沉的脸被掐得通红,脖子上还浮着殷红的手指痕,他捂着自己的脖子艰难坐起,发现计江淮脸上的痛苦未减分毫,甚至还多了一丝自责。

乌以沉想要给计江淮留下一辈子阴影,想看到计江淮在自己死后露出懊悔又内疚的表情,他知道计江淮的母亲突然去世对计江淮造成多大的影响,所以乌以沉卑劣地想着要是自己也悄无声息地死去了,那么肯定会被计江淮记住一辈子吧,一辈子都让计江淮活在患得患失的阴影里,即使以后计江淮移情别恋找到了新的归宿,也会因为害怕爱人突然离开而一次次想起乌以沉吧。

在跨年夜那天,乌以沉感觉到熟悉的反胃感时还是慌了神,他慌不择路跑去厕所吐血,没想到计江淮跟在他身后过来了,还发现了他吐血的事情,乌以沉第一反应是惊愕,之后是厌恶和回避,乌以沉也不太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常的嫌恶感,直到现在被计江淮一语戳破,他才搞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

乌以沉一直跟计江淮说着自己病情不严重,计江淮也稍微

计江淮双手掐住乌以沉的脖子,他歇斯底里喊着:“乌以沉!我真的受够你了!!你是不是想着自己死了也无所谓?!翟高武死了,你爸妈坐牢了,公司倒闭了,哪里都不顺利,所以你才这样无动于衷,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地陪你等死吗?你口口声声说不想让我担心,其实你就是觉得好玩才不告诉我吧?你就是想让我一辈子都对你内疚吧?!”

计江淮没有目睹过别人的病逝,他不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如何被病情折磨直至失去生命的,他也没法想象乌以沉会变得虚弱、食不下咽、下不了床,最后瘦得皮包骨,憔悴而安静地死去。

在搬来新家的第一个早上,乌以沉就被剧烈的胃绞痛痛醒,身旁的计江淮还在熟睡,他屏住呼吸翻身爬下了床,扶着墙壁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卧室,他想去找点胃药吃,经过厕所时忽然感觉一阵强烈反胃感涌上来,他冲去厕所,刚张开马桶盖,胃部便将坏血从食道里挤出来,大量的血液从他喉咙深处喷溅出来,甚至冲进了鼻腔里,他稀里哗啦地呕着血,在喘息时坏血又被吸进了气管里,他剧烈地咳嗽着,咳嗽又将嘴里的残血溅得更远,墙壁和地面顿时鲜血淋漓,仿佛凶杀案现场一样可怕。乌以沉趴在马桶边短暂地昏迷了一会儿,等意识恢复的时候,他脸上的血痕已经有些结痂,乌以沉想着计江淮差不多该醒了,便赶紧起身去清理马桶周围的血迹,有些血迹凝固成块,他便用马桶刷去刷掉,好不容易才刷洗干净了,整个厕所也变得湿漉漉的。正巧计江淮起床出来了,乌以沉便也“恰好”从厕所里出来了。

在计江淮做消极幻想的时候,乌以沉已经做完了基因检测,检查结果要过几天才能出,过几天还要再来一趟医院跟医生确定详细的治疗方案。

乌以沉笑他:“生病的是我,怎么你变得这么难受了?”

那之后呢?

计江淮忍不了了,他明白自己的烦躁的原因了,他伸手拽着乌以沉的衣领将乌以沉狠狠摔在沙发上,乌以沉没有任何反抗,任由计江淮把重量压在他身上,甚至还在享受着计江淮的粗鲁和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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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以沉轻浮的语气刺痛了计江淮,计江淮感觉很烦躁,他疲倦的声音从手心里挤出来:“你就没有一点害怕自己会死吗?”

回去的路上是乌以沉在开车,计江淮靠在车窗上不言不语,回到家之后,计江淮依旧瘫坐在沙发上不声不吭,乌以沉问计江淮晚饭想吃什么,计江淮没有任何回应,乌以沉凑上前抓乱了计江淮的头发,计江淮疲倦地甩开乌以沉的手,他扶着自己的额头,捂住了自己麻木的脸。

乌以沉想了一会儿,他回答道:“我不担心,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乌以沉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惊奇地望着撑在他身上无比激动的计江淮,计江淮的眼眶逐渐红肿起来,他的神情怒不可遏,他的右眼却流出了眼泪,泪水滴答在乌以沉的脸上,乌以沉一时之间慌了神,他想伸手擦去计江淮的泪水,却感觉脖子突然一紧,计江淮突然面露凶光,他咬牙切齿道:“既然你不怕死,那你现在就去死吧……”

乌以沉死了,那他要何去何从?他不算是乌以沉的任何人,乌以沉没有法定配偶,没有子女,父母还在坐牢,那乌以沉的遗产可能会被分配给遥远的亲戚,最坏的可能性是计江淮要被赶走,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生了两年,而乌以沉和计江淮都没有察觉到任何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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