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带着一个神秘的木盒回府。

赵重对他这态度习以为常，等人走后，招来身旁的太监，那太监悄无声息犹如鬼魅，等了半晌，只听皇帝开口，“用须臾香。”

到底是世外之人。

当朝的天子，传闻本来是个闲散人，后来又不知怎么的，修了些道，结果乱世之中，又破了道心，从了军，还打下了天下。

一日。

白延见状也不客气，“你想谢我，便答应我一个要求。”

祁珩正在庭中树下练剑，剑中不注灵力，只挑风起，惊起地上枯叶。面目冷冽凌厉，似比剑锋还利。

“什么要求？”

白延坚持，道侣就是要住在一起，祁珩无奈，也整理了手稿，从偏院的小书房，搬到主院的大书房。

他知道对方剑道独步天下，四海归平之后，又捡起观星和阵法，护一方周全。

赵重沉默地听完述职，平静道：“爱卿辛苦。”

那太监波澜不惊的脸上微微愕然，还是应了，“是。”

白延刚哪里注意了他什么招式，看他脸上薄汗，幽香缥缈，努力回想了一下，“此招至简，锐意凛然，是纯然杀招，但……”

他知道对方前些日子有了那风姿倾城的道侣，藏得很好，也很恩爱。

赵重看着面前向他述职的国师，说是述职，其实也只是告知一些最近的星象。

赵重坐在床沿，痴痴地看着那人一如记忆中的脸。

祁珩讶然，白延于剑道之上确实敏锐，他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依你看，威能能否更盛？”

“好。”

白延抱住他的手臂，“别啊，琢之你穿吧，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

“做我道侣吧。”

铮——

剑鸣剑止。

白延拿出那个神秘的盒子，耳尖微红，语气却坦然，“我想看你穿这个。”

他知道对方本可以帮忙建了司天署便撒手不管，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管了这么多年。又或许他知道。

听到他的低语，恶劣的始作俑者却熟练地伸手箍住他的腰——这好像是一个机会，不可错过的机会。

龙床之上。

“开玩笑的，”白延痴迷地看着他那留着金光的瞳，“但我要你今后只看着我。”

贴玉描金的床木，宫帐重罗的锦缎，华丽的雕饰，这一切，仿佛都被那床上的身影衬得失了色。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祁珩点头，“好……”

祁珩没有纠结白延的用词，拿出那串珍珠，搭在手腕上，却没寻到背面的搭扣，那红绳也留着很长的一段在盒子里。

祁珩眸光微颤，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睛。

第二日，白延便叫来管事，让把祁珩的住处搬到自己房里。

振明城，和明宫，当朝皇宫。

祁珩抬眼正欲问，便看见对方眼神转向他的下身，又抬起眼和他对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躺着的人只穿着绣金白纹的里衣，鸦发散开，面容沉静，双手叠在胸前，身体随着呼吸慢慢起伏着。

跟他这么说。

祁珩愣了愣，还是低头碰了碰他的唇。

“……”

“从未见琢之如此杀意迫人的剑啊，如今见得，心神往之……”

“……”

白延见他不愿，颇为可惜，最后还是把这木盒当着祁珩的面放在了主房书架上。

两人确立关系后，白延也不忍着，床上桌上椅子一概不拘泥，拉着祁珩做了个遍，有时候耍些恶劣的小手段，故意把那双灰眸搞得金光涟涟。

“还是别了。”

——

“好。”

一百多年了，他本以为他可以淡忘这个人，本以为他可以不再遗憾自己没

好在这长命之人登基之后，倒是给了这天下一个治世，风言风语，逐渐平息。

白延也只是按照凡间的条例，公事公办，他也不必跪人间天子，“应该的。”

白延按着祁珩的后颈，重重地吻了上去。

白延接过，翻开看了下，觉得确实应该去一趟，点头道，“臣明白，先告退了。”

白延看他笑得心痒，“你若想看杀招，明日出城我给你演一套，此处施展不开。”

珍珠手链？还是项链？

这是？

“这可不是戴在手上的，是穿在身上的。”

他寿数虽然没有修真之人那么漫长，却比凡人悠长许多。

皇帝却又递给他一本折子，“还有一事，北海传来消息，说风波有异，海船有损，恐怕有恶蛟作祟，国师可否前去监海？”

况且他登基近百年了，没什么私心，也算是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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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说，当今天子，是天下最幸运的人，真龙之气从来不降临在长生之人身上，唯独他是例外。

祁珩呼出一口气，收剑入鞘，转头问白延，“不轶看此招如何。”

祁珩失语，默默把珍珠放回盒子，还给白延。

祁珩取了那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一串大小不一的珍珠和缠绕的红绳，下面压着一张折叠的纸。

他一说谢白延就要堵他的唇，以前是手指后来是唇舌，再后来成了捉着他的舌逗弄，还反说是他的愿望……他也不再讲道谢的话。

“对不起”，他低声道，想要退开。

白延在一旁静静欣赏，目光描摹着那在凌厉动作中若隐若现的美妙躯体，匀称的肌肉时而被紧贴的衣衫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又瞬息不在。

祁珩听他这话，无奈笑笑，“别捧杀我了。”

白延奇道：“这简直是全力一击了，还嫌不够吗？”

白延感到一丝怪异，还是说了，“虽然你剑有所往，但……在我看来，却不知这浩然剑意想斩何物。”

他知道很多。对方修为很高，但龙脉气运所钟的皇帝，有更多天下罕见乃至独一无二的至宝，对方无法知晓。

如果说木藤花是天下第一的春药，须臾香便是天下第一的迷药，无色无味，发作极快，被迷之人甚至不会昏睡，更不会记得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