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哥儿道：“不打紧。”

他扶着赵明坤进了酒楼，小二捂着鼻子过来，对回哥儿道：“客官，您这是……”

赵明坤惶恐：“我身上脏，小心弄脏了你的衣裳。”

赵明坤愣愣地看着他那张与赵桓熙极其相似的脸，目光复杂，缓缓点头：“很像，但是他比你年长。”

“为何？”自落魄以来，赵明坤不曾感受过旁人的善意，面对这与他嫡子极其相似的少年突如其来的邀约，一时有些不适应。

房间开好，热水打来后，回哥儿又扔给小二一锭银子，叫他去成衣铺子买几件厚实的成衣来。

回哥儿道：“我也不是必得听好故事的。走吧。”

这日，他正牵着马在街上走，忽听街边有人叫：“桓熙，桓熙？”

离开广宁之后，他去了大同府，这是当年与父亲同生共死的另一位队长鲁啸林的家乡。

酒楼门前有三级台阶，他上不去，回哥儿伸手过来搀着他。

赵明坤道：“我没有好故事。”

“我是出来游历的，一路上就是看风景，听故事。您年长，定有许多故事可讲。我请您吃饭，换您给我讲故事，如何？”回哥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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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哥儿略一停顿，向他走去，问道：“老先生，我很像您认识的人吗？”

当年鲁啸林担心嫁不出去的女儿早已经嫁了，生了三子两女五个孩子。夫婿是个开酸汤羊肉店的，个子不高人很敦实，健谈和善。

赵明坤沐浴过后，换了新买来的成衣，将一头全白的乱发束起，双颊凹陷的脸上病气益发明显。

他停步回身，见一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老者正倚着墙艰难地站起来。看清他容貌之后，那老者愣了愣，随即致歉：“抱歉，我认错人了。”

赵明坤拄着一根粗树枝当拐杖，佝偻着背，走起路来抖抖颤颤的，一身瘦骨仿佛随时要散架。

走两步他就要停下来歇一歇，油尽灯枯风烛残年这八个字，在他身上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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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哥儿道：“相逢即是有缘。老先生，我请您吃饭如何？”

回哥儿去他店里吃了一锅酸汤羊肉，将他们的现状写信告诉了父亲。

“帮我把马牵到后院去，开两间房，打一桶热水来。”回哥儿扔过去一锭银子，小二喜笑颜开地去了。

离了大同府，次年二月，他来到了距平凉府不远的庆阳府。

一役虽然让他捡了条命，但因为受伤太重，没能参加朝廷后来对铁勒的几次进攻。如今他在赵桓荣手下做参军，一家人生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