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宸殿不可嬉戏、不可无故使用术法，这些规矩自收徒大典结束后便讲授得清清楚楚，你为何明知故犯？”仙使轻声质问，言语中透着无形的威压。

可谁能料到自己有天会闯入自己维护的游戏程序里，还要被迫在这里练剑练书法，背古文学诗句呢？

仙使那含着愠怒意味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

云殊华老老实实答：“是，学生愚笨，隻好用这种笔誊抄经文。”

仙使听到钟声，总算是有了下一步动作。他缓缓起身行至云殊华面前，将几页纸放到桌子上，随手拾起云殊华自製的铅椠。

少年静默一瞬，随后朗声道：“星辰历庚辰年，魔道横行，天怒人怨，错执大象，冬月……五域仙道攻入极北，重掌一重天。”

云殊华右手不自觉地摊开又攥紧，露出涂着些石墨炭迹的修长指节。他垂眸看了眼桌上搁置的铅椠，随后从书页中取出几张纸，奉在身前。

一团幽幽蓝火倏尔消失于桌面，身穿云纹白衣的少年立刻将竹笔搁下，“腾”地一下站起身。

这也不能怪他啊，如果当初早知道有这么一天，那他小时候一定报个软笔书法班，顺便学学繁体字。

“你便是用这种东西完成的课业？”

“……仙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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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使妙目微阖，瞧不出面容喜怒，隻淡淡说：“我再问你，方才我诵读经史之时，讲到何处？”

“我……”云殊华抿了抿唇，视线瞟向一旁幸灾乐祸的紫衣少年，半晌才道，“方才是学生一时贪玩，对不起。”

室内除却少年清澈的嗓音，便隻得听见檐下细雨拍打在回廊画柱上的泠泠水声，少顷，有人悄声说了句“对了大半”，坐于上首的仙使方将双目睁开。

云殊华站在末排位置，看着仙使那越皱越紧的眉，心底里敲着小鼓。

彼时斜风大作，将少年披散的发丝吹扬起来，映着殿内的明光，他那双清亮好看的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老师，这是学生完成的作业。”

“东域清坞云殊华，站起来。”

这份课业虽是写完了，但纸张多处都铺着层石墨粉，看上去脏污不堪，字迹也和狼毫写出的笔迹相差甚远，有些字笔画过于简单潦草，简直漏洞百出。

仙使挽着长袖下摆，手指轻轻一抬，云殊华手上的纸张便越过大半个内殿，出现在他的手上。

“昨日布置的课业可有完成？”

顺着声音向后看去。

就在云殊华静静等待班主任发布批改意见的时候，忽听见殿外极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钟磬锤石之声，这声音带来的余韵悠长绵远，传入殿内学生耳中，大家的面色霎时都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