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喃喃道：“这样啊。”

“……苏寄桥怎么了？”

为什么？

5·11青海试验场爆炸事故后一个月，中心研究院首席主任沈酌被削职问责，一贬到底，他一手主导的秘密研究项目也从此被迫搁浅。

他闭上眼睛，良久后复又睁开，深吸了口气，平直望向对面两排调查员和无数的监控镜头。

“操作失误导致爆炸的人是谁？你真以为我们猜不出是谁？！”

“傅琛是为了保护你才死的！”后排有人霍然起身，“他开绝对防御为你承担了所有伤害，不然他根本不会死！”

“是他导致了那场爆炸。”

——尚有5。

事后这一画面在听证会上被人反覆研究了无数遍，连最微不足道的细节都在显微镜下无限放大，甚至包括他深潭般平静的双眼，苍白俊秀的下颔，以及开口时冰冷而稳定的声调：

口诛笔伐，沸反盈天。

沈酌沙哑的声音在嘈杂中太微弱了，只有前排调查最中间一名面色凝重的老者回答了他：“因脑重伤而深度昏迷，未来苏醒的可能性不超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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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的任务，傅琛跟苏寄桥两人搭檔执行过上百次，没有一次出过问题！”

“事故发生时，负责操作进化源的人是傅琛。”

正当沈酌要被押上法庭的时候，另一个惊爆消息传来。

“我不知道。”沈酌沙哑地回答。

“你们这支三人小队，傅琛当场炸死，苏寄桥至今昏迷不醒，只有你一个普通人奇迹生还，你却告诉我们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国际监察总署一意孤行，不顾全球大批进化者的反对声浪，强行将身为普通人的沈酌任命为了联合国常任大监察官，地位超然，比肩傅琛。

……

对面一片轻微耸动，人人都在交头接耳，随即有调查员提高了声音：“你怎么会不知道？”

群情激奋中，沈酌的表情终于掠过一丝异样。

紧接着，就像炸弹遽然引爆，所有人同时跳了起来，怒吼几乎掀翻房顶。

不知道多少监控镜头正对着病床上的沈酌，连平静苍白的面容、眼睫垂落的弧度，甚至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不放过。

苏寄桥没死？

“不可能！”“诬陷，赤裸裸的诬陷！”“沈酌你还有良心吗？！”“你还剩哪怕最后一点人性吗？！”……

录声。

然而沈酌苍白的面孔连一丝表情都没有，他以一种堪称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冷注视着暴动的人群，仿佛已经透过他们，看到了前方更加险恶诡谲的未来。

空气一瞬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