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不出声似的，大宅里轰隆一下安静了。先是有人注意到新娘走路时，脚底一片一片的红，再接着，发现的人也成了一片一片的红。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但你报答的远比我当时给的大多了。”狐狸陷入一种朦胧，好像在追忆往事，“我只是给过你一点吃的，可我现在没什么来报答你的了。就连我的皮，都没有了。”

在仅剩的一点昏黄落日下，她身上的嫁衣仿佛一袭涌动的鲜血。

裘千越给惊到了，所以，她是剥了自己的皮反缝到皮肉上的，只有这样，才最像人最接近人，所以她没什么能送了，她已经走在死亡的路上。

离接亲只有十个时辰了，那宅里的人还忙得热火朝天，大物件都备置齐全了，剩下琳琳碎碎的细节还得细细检查收尾。

时辰到！迎亲～

“已经够了”

狗还趴在宅子外面。

离新娘过门还有四个时辰。太阳起来了一会儿，还不太强盛。宅里的人正在给新人烫衣梳洗。

走在出镇的路上，她又想起来那片红。

但是没有声音。晚霞红的似火，而这大宅里也正燃着一处处的火。也许是油脂丰富的原因，火光久而艳丽，竟有与晚霞争辉的意思，但时间长了，火势也就慢慢下来了。

她还想问其他的许多，但莫名有个可怕的猜想，“那，皮呢，什么叫皮也没有了？”

客人们都送走了，两位新人才略微得闲。

一顶轿子摇摇晃晃的出发了，向着那不长不远五光十色的宅子进发了。

“算是报答”

少顷，狐狸出来了，一身金线绣出的嫁衣上反射着太阳的余晖。

宅子送客的大门也关上了，正是晚霞艳艳的时候。

她走向远方，离开这座已经没有人烟的屋子。

狗沉默了一会儿，“为了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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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拜堂还有一个时辰。敲鼓打锣的已经响了一条街，新郎高头大马的正出发，看的人也挤满了街。

狗开始朝镇外走，宅子里的状况最迟也得明天镇上的人才能发现了，它们不用急着赶路。

镇里。那张灯结彩花红柳绿的大宅就是马上要结亲的人家，狗晃悠到门口就被踢了一脚。裘千越趁机咬了那人一口，够他麻一会儿的，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的被动句呢？

裘千越还在梳理巨大的信息量，狗这时说话了。

“多谢了”

进门，敬酒，拜堂，再敬酒。

“三十多年前，她一族正是被这家人所杀”

狐狸从那种恍惚的神情里出来，笑了笑，“那我们就真的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