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地里传来一道不耐烦地轻啧声。

或许是有别的心怀叵测的人哄骗了她呢？

死期将至。

但他也没兴趣对别人和颜悦色。

“你的审美，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赫尔墨斯指的正是她伪装成神殿送往他神宫中的女仆那一次。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先炸了她的神座，后来又疯子一样单枪匹马杀上神国，只为了追杀她。

他噙着笑意对上珀金蕴着寒凉讥嘲的眼睛。

金线在他指尖蔓延，他轻轻笑了一下。

“你们不动手吗？”他唇角扯起一抹嗜血的冷意，“那就别怪我抢先一步了。”

但却……凭借着这样的身份，得到了魔渊四位主神的偏爱。

“……”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盯着赫尔墨斯，“什么时候？”

——就像杜勒斯使用了带有时间之神气息的水镜那样。

珀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

赫尔墨斯只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妮可瞬间感觉一道冰冷的气息锁定住她。

今天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多了只会惹他心烦。

在看见珀金的那一瞬间，妮可就彻底死了心。

泽维尔身边沉浮着冰冷的黑焰。

特别的人，只要有一个就足够了。

明明只是个卑微弱小得、令曾经的她根本不愿意放在眼里的人类而已。

他性情狠辣言语恶劣的名声在魔渊穿得有多广，不需要赫尔墨斯来提醒。

金丝眼镜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他狭长湛碧的眼眸不屑地瞥一眼赫尔墨斯。

妮可心里一凉。

“你们哪来这么多废话要聊？”

赫尔墨斯有证据吗？

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点，“想必凭借这一点，你应当十分受欢迎。”

赫尔墨斯眸底的温度冷却了几分，眉眼间的笑意却未变。

他身上染着寒意，俊美无俦的脸上流露出嘲弄。

但是对于她几乎已经失去神力的身体而言，这道气息足够令她力不能支。

他当时就发现了？

大不了他以后对温黎再温和点。

有珀金在场，她根本无处可逃。

“你们先前见过？”泽维尔挑起单边眉梢。

赫尔墨斯和泽维尔或许并不清楚事情的全貌，可妮可再清楚不过，珀金自一开始就知晓一切的真相。

但莫名的，妮可想在最后再见一见那个把她逼到这种地步的人。

息，也未必是她做的。

珀金镜片后的眼睛流露出几分冷郁。

没有太多恐惧和不甘，反倒像是很多纠缠了她许多年的压力，在这一刻骤然消失了。

惊疑不定之间，一道略带讥诮的清冽男声传来。

“那个人类少女现在在哪？”妮可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问。

这原本或许并不算什么。

也许是感受到她过分热烈的目光，赫尔墨斯撩起眼睫睨她一眼。

反正她都要死了，也不需要再在意什么神格，什么初出茅庐却来势汹汹的美神，什么众神之主继承之位了。

他在暗沉的火光中抬起眼。

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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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赫尔墨斯这种开口便能哄得女人心花怒放的本事。

赫尔墨斯没有明说，但她却很清楚。

“顺眼？”

出乎意料的，在意识到尘埃落定的这一刻，妮可突然觉得浑身一轻。

“过奖了。”赫尔墨斯似笑非笑，“只是像你这样言辞直接的神明也不多。”

“你原本的样子，比我们之前见面时的模样看着让人更顺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