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也同样能看得到。”

那道兽鸣声就像是从远古传来的叹息，只一个不明意义的音节，就令温黎身心俱震。

一瞬间，巨浪连绵，遮蔽月光，迅速地在海面上滚动着自高空中倾轧而下。

危险而迷人。

滔天的重力砸落至海面，就像是一粒石子坠入平静无澜的沉潭，又像是一面光滑的水镜被轰然打破。

少女扬起脸，眼睛亮晶晶地凝视着他，狡黠的眸光里仿佛蕴着什么蓄谋已久的心思。

在短暂的失落后，他甚至为了替她重现这种梦幻，搅动风云，点到日月。

在一声浑厚而悠远的兽鸣声中，贝鲁卡兽跃出海面。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

巨大的贝鲁卡兽从海底露出它的面目，先是巨大的头颅，然后是宽得仿佛几幢别墅连在一起那么大的鳍，再是宽阔得像是山峰一般的肚皮，最后是几乎遮天蔽月的尾巴。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温黎就突然感觉周遭的空气突然凝固了一瞬。

那些浅淡却瑰艳的色泽落向淡金色的贝鲁卡兽，在它的身体上镀上了一层很淡很朦胧的绯色光边。

的。”

血月依旧无声地洒落着它的光辉。

“你想要我怎样的补偿，甜心？”

就像是风云变色，日夜交叠，这样超越自然力量的景象真正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

下一瞬，它重重地落回海面之中。

赫尔墨斯眸光微闪，被少女挽着的手臂肌肉不自觉紧绷了一瞬。

就在下一瞬，温黎看见被撕裂的海面上，在翻飞的巨浪之间，逐渐显出一个淡金色的虚影。

用语言已经无法形容她此刻的感觉。

贝鲁卡巨兽已经回到了海底，她怎样才能看得到？

贝鲁卡的身体反射着莹润而凄艳的光辉，就像是从很远的时间尽头游来。

强烈的引力仿佛两只无形的手，生生将平滑的海面撕裂，掀起剧烈的涟漪。

这宏伟而圣洁的一幕几乎在温黎的眼底静止。

温黎微微一怔，抬起头：“嗯？”

难道把它重新揪出来吗？

在自然和神明的力量前，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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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装模作样地短暂矜持了一下，紧接着就迫不及待地提出早已准备好的要求。

那也太没人性了吧……

它的身体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非常优美的弧度，翻转，勾动无数晶莹剔透的浪花和水滴。

这一次空气的凝滞让人感觉更加沉重压抑，就像是气流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挤压。

在这里，人类是那样渺小的生物。

温黎：？

或者说，令她失语的情绪反而更重了几分。

温黎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下一瞬，一种仿佛被压抑许久的力量骤然破封而出。

——“那就只好拜托您，在下一个千年的时候再带我来看啦。”

但这似乎还并不是一切的结束。

更加剧烈的浪花再一次冲天而起，从海面中央朝着四周辐射去一阵十层楼高的巨浪。

他低头看她，微微一笑：“不，甜心，其实我有更好的补偿你的方式。”

但这并不妨碍这一刻它给她带来的震撼。

随即，她听见赫尔墨斯染着松散笑意的声音。

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她才能如此真切而身临其境地体会到，她此刻身处的并不是她熟悉的地方，而是一个更加光怪陆离的世界。

温黎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但很快，这一抹情绪被他很好地掩藏。

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之中的震撼。

赫尔墨斯反客为主地伸出手，将少女柔软的手扣在掌心。

不同于掌管自然的卡修斯，可以控制风的流速。

赫尔墨斯想要带她去看千年难遇的奇景，这本已经值得让人惊喜。

这并不是真正的贝鲁卡巨兽，而是赫尔墨斯用神术凝集成的金影。

浪花如碎片般四散纷飞，在空气中升腾而起，然后再一次重重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