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便见着那群鸭子。

便只见个黑乎乎的后脑勺在角落里发着抖。

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冷的。

“我们快去看看！”

他是多怕她丢下他跑了，还真就听话地自己缩在一角。

三两步走到门口。

许幻竹后半句话生生被卡在喉咙里，认命地闭上了眼。

“这么大的响动, 不知道时霁醒了没有。”

许幻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几位留步。”田清荣叫住一行人。

许幻竹清了清嗓子，喊道：“小齐。”

“我听见了, 的确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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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她本是想等他睡着之后再离开的, 谁知自己累了一天，一沾上床就睡了过去，这会醒来天都亮了。

算了，跟傻子计较什么呢。

好像四面八方的风都漏了进来。

那人便生怕她反悔似的，‘嗖’地滚了过来。

她语气软下来，“你可以过来一点，不过只能是……”

而这人一开始还算听话，老老实实地躺着。

“你别靠过来啊！”许幻竹在时霁第三次把头伸过来的时候猛地推了他一把，最后恶狠狠地警告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走了。”

一只手搭在门框上，正要拉门。

“我”, 许幻竹故作镇定地压了压鬓边的碎发，“我昨夜就在这里看着他, 不小心在桌上睡着了。你们不必担心，他醒了一回，但这里有些问题。”

远远近近的人声从外面传过来, 许幻竹从睡梦之中醒来，恍恍然睁眼。

昨夜一场春雨来得又急又猛, 急雨过后便是天晴。

不过认真说起来，昨日他吃这绿豆糕还是她撺掇的。若这糕点是自己吃的，那今日躺在这里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可没过多久，场面就开始混乱起来。

“昨夜的雨势好大啊, 阿颂，你听见夜半的惊雷没, 我被吓醒好几次。”

她从时霁怀里退身出来, 轻轻拉开被角，蹑手蹑脚地摸下床去。

清晨，几缕阳光透过窗缝，射进屋子里。

“好吧。”小傻子默默地退回去。像是感受到许幻竹对他的不耐烦一样，轻轻翻了个身，用背对着她。

许幻竹指了指脑袋，“心智好像有所退化，不认得我了。”

“……只能是一点。”

入目是时霁的下巴, 再往上是他的嘴唇, 鼻子, 闭着的双眼, 轻颤的眼睫, 清朗的长眉。

空中浮动着尘埃, 伴着屋内两道均匀的呼气声一起，起起落落。

盖着一张被子，但许幻竹在中间划了条线，不许他躺过来。

那人没回她。

语气可怜巴巴的。

门从外头被推开。

“许仙长，你怎么在这？”宋辰推开门，没想到许幻竹也在。

许幻竹有些无奈，这人还真是小气，这名字绝对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算了，看在他替自己挡了次无妄之灾的份上，勉强对他好点吧。

今夜还是有些冷的，特别是他这样侧着身子，被子都被他拱起来一大块。

这时候外面的风声雨声又交加着起来，听起来格外凄惶。时霁裹着一角被子缩在床角，发出些瑟缩的抖动。

话还未说完，身侧好似有阵风窜进来。

一只手被他拉过去抱着，脑袋也要搁在她肩头上。

这么一看，还怪可怜的。

许幻竹混沌的意识终于渐渐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