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此刻无关紧要的人，必须将他也放空掉。

首先，要找出原本方案中的问题。老于的广告公司主打图文类的标书制作，和广告类展板展架、文化墙之类的，而张瑶是个业余的摄影爱好者，她的水平，苏姚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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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姚无动于衷，张瑶咬咬牙，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激动质问：“苏姚，你好歹曾经获得省级摄影大赛冠军的人，一个事务所的宣传片，对你来说算个难事吗？”

苏姚为难地说：“太高看我了，宣传片跟我专业不对口啊。”

于是她将所有东西都收拾了一下，只留下电脑和被淘汰掉的方案。

但这两人都是很有想法的人，所以方案中最大的问题，可能不在创意上，而是是否专业。

苏姚又想，如果林衍川此时正在加班——

又不像那些写字楼的精英们，天天都在筹备这种资料，突然让她交出一个像模像样的方案出来，简直是赶鸭子上架。

老于也被张瑶这一顿输出惊呆了，他转头对上苏姚斜睨过来的眼神，赶忙撇清关系。

张瑶有点绷不住，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老于后来也走了，留她一个人在影楼里，耳边彻底清净。

其实张瑶说得没错，阁木开张至今，只是勉强盈利，能让两人饿不死。要说赚回投入的成本，几乎是没有那个空间的。

今连买这些设备的本钱都还没赚回来，我们这个破影楼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

“别这样看我啊，原定剧本不这样的，纯属她超常发挥。”

苏姚眨眼，看着张瑶悬在眼角的泪珠：“你真哭了啊？”

张瑶投入得最多，自然也是最划不来的。

苏姚叹了口气，坐在电脑前，盯着手里的方案发呆。

“省级比赛冠军……”苏姚喃喃自语：“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拿出来说。”

他应该会挽起衬衣的袖子，露出血脉凸出的手臂，双手放在键盘上，坐得笔直，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

毕竟张瑶是阁木的最大股东。

他定然是个专注的人。

还真是乱得一塌糊涂，什么都有。

苏姚阖上眼睛，深呼吸。

苏姚想——

然而，此时她面前的桌子上，有她刚随手放着的相机，拍废的照片，张瑶的零食和老于没拿走的烟……

夜幕垂落，窗外繁星稀疏。

苏姚拿来一只抱枕，垫在后背，照着自己脑海中想象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学着——

“你少拿这个忽悠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不少视频作品备受好评，至今还有转播量！”

但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现下流行的宣传片，其制作流程、模板、运镜等方面她都需要现学。

“……”

他应该是个极简主义者，所以无论再忙，他都不会允许办公桌上杂乱无章。他的桌子上，应该只会有一台电脑，一个杯子、笔记本和一支商务笔。

“我和前夫离婚了，这个不负责任的死男人每个月连那点抚养费都给不起。阁木要是继续只有这点盈利，我养不起孩子，被逼无奈，我也只能放弃梦想，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了。”

苏姚：“……”

他工作时候的样子，会是怎样的呢？

然后集中，投入，沉浸……

可她就这样整整坐了一个小时，也没办法集中精力。

只好拿来纸笔，打开几个网站，先行开始摸索。

张瑶蹭一下站起来，将她和老于呕心沥血做出来的方案塞至苏姚怀里：“这个方案，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如果你还是不放在心上，不管阁木的死活，那就别怪我撤股走人了！”

张瑶说完，抹着眼泪转身离开了。

一盯，就是几个小时。

不过张瑶下了最后通牒，苏姚不得不正视越乘宣传片这件事了。

苏姚感到压力很大，她的毕业作品之一也有类似宣传视频的，当时被学校评为优秀毕业作品，在学校官网上挂了半年。

苏姚怔怔地盯着灰蒙蒙的天空，想起写字楼的那些精英，也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林衍川。

方案这种鬼东西，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做过了。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脑袋里就不会再想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姚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