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烦恼吧？雁茹。」

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仍化作一个带有鼻音的字。但是藏在其中的迷雾正在渐渐散去，在迷雾的那一头，她彷彿看见了一道微弱、却始终没有消逝的光芒，引导着她前行。

她先点开杨舒茵的讯息，内容大致是问她心情还好吗之类的，应该是学长姊替她解释过什么了。她回了个「现在没事了」的讯息，没想到对方竟然立刻读取，下一秒，电话就来了。

电话那一头，杨舒茵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嗯。」

「思涵学姊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打工，回家后很晚才看到讯息。虽然学姊是说已经没事了，但我果然还是很担心。」

李雁茹虽然想再对杨舒茵说声「真的没事了」，但是声音却不听使唤，出口的只是一个「嗯」字。明明打字的时候可以轻易表达的事情，要亲口说出来竟是这么的困难。

「你要记住，我和你会一直是好朋友，你随时都可以找我诉说烦恼的事。」

解开锁屏，就见数通未接来电的提示掛在提示栏上，几个是来自杨舒茵，几个是来自蒋思涵。再接着打开行动网路，通讯程式立刻弹出了好几个讯息框，发送者和给她打电话的人一模一样。

诉你，我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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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你终于接电话了。」

「最害怕的就是不断逃避后，未来对此感到后悔。」

电话那边的人久久没有出声，但是杨舒茵隐约听见了对方吸鼻子的声音，她也不说话、不催促，等待李雁茹再度开口。

李雁茹呆呆望着方又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将他所说的一切都记在心里。返家的路程中、吃晚餐时，甚至到了就寝时间，仍在思考这些话，致使她彻夜难眠。

夏夜的风连同夏季特有的青草味，从开了一点缝隙的窗溜进了李雁茹的房间，窗帘微微飘盪，如同她此刻骚动不已的心。街边白炽的灯光，穿透在眼角流连的晶莹，折射出闪烁的光芒。

从这个回答，杨舒茵立刻敏锐地察觉到李雁茹依然为烦恼所苦。

「你怎么……」

「你如果不愿意说也没关係，但是你要记住，我和你会一直是好朋友，你随时都可以找我诉说烦恼的事。」

「舒茵……」

深夜时分，李雁茹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从离开教室之后就没开过的书包里，拿出被她遗忘的手机。

怀着忐忑的心按下通话，李雁茹将电话拿近耳边，「喂。」

输入语婷的名字时，尘封回忆的盒子再度被打了开来，眼眸彷彿越过眼前的一切，看见当年的自己，意识也随着飘往过去。

杨舒茵轻笑道：「我说过了啊，这么多工可不是白打的。而且要是无法察觉你的情绪，我还自詡什么你最好的朋友。」

结束与杨舒茵的通话，李雁茹点开了蒋思涵的讯息，在讯息栏上输入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