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尧狠狠抽搐了下。

他眼眶泛起血丝，挥开连织的手：“给我滚！”

身后，连织盯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抓住医生的腿，眼眶几近爆裂：“杀了我！我求你们杀了我！”别人不应，他就用头去撞地，用几近自残的方式弄死自己。

突然，旁边破碎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滴鲜血倒流进霍尧嘴里，他张着嘴呼吸困难，清晰感知到生命在流逝。

她眼里无半分悲伤，变得平静且痛快。

“霍尧你别这样！”她要去阻止他，然而那点力气哪够，推壤间霍尧猛地甩下床，抓着地也要往前爬。

霍尧再次有意识，眼前一片浑浊。

“你”她声音带着丝哭腔，“医生说车祸导致你眼睛视神经受损严重，然后右小腿粉碎性骨折，不过你别担心”

他用拳头狠狠去推攘他们。昔日纸醉金迷，人上人的日子做惯了，哪受得了这如今落败的时候。

他手指慢慢伸过去，鲜血滴在屏幕上率先接通。

霍尧正要取下眼前的障碍物，一只细软手握住了他。

一道柔软的声音仿佛通过耳蜗，刺进他的灵魂。

霍尧狠狠捶床，脸色阴沉：“我到底怎么了？”

是谁?

霍尧挣扎着，嘶吼着。

“我怎么了？”

护士和医生闻声赶来，几人将霍尧死死摁在地上，也阻止了他想要撕扯纱布的动作。

连织忙不迭去喊医生：“医生！医生！你快来帮忙啊！”

然而来不及了，车轮胎磕上了旁边的马路牙子，猛烈翻滚了出去。

“霍尧？”

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到了，他像是无法相信一般，手扯掉输液管要撑坐起来，撑不起来就拉旁边的摇杆。

“放开！他妈的你们给我放开！”

他不信他就这么废了。

他唯一在乎的人就是霍企山。

有什么东西盖在他眼睛上，他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霍尧甚至想一死了之。

“我怎么了？”霍尧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可怕。

突然，斜对面的轿车重按喇叭，提醒他逆行危险。一片白光涌进来，霍尧猛打方向盘。

连织轻声道：“车祸，你忘了，你刚开车路过城南大桥就翻车了。”

车祸？

现在却告诉他，这他妈都是一场笑话！

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霍尧又倒在床上，他气息不稳，问连织。

脑子骤然撕扯一般，他下意识挣开她想要坐下来，然而刚弯起背脊，腿部传来撕裂的剧痛。

家庭里亲情淡漠。

霍尧面容扭曲，狠狠踩死油门。

一个人穷凶极恶间总能迸发出无限的力气，医生无法，只得一剂安定注射到他体内。

霍尧脑子里冒出无数画面，120急救声，有人将他从车里拉出来，旁边女人的哭声

他模模糊糊睁开眼，眼前的碎裂且鲜血淋漓。

是连织的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

天道好轮回。

“你你”她犹犹豫豫，“你”

没有人知道他多渴望有所作为，被霍企山夸一句虎父无犬子。

“别碰！”

霍尧瞬间瘫死在地上。

天旋地转间，车子轰地一声砸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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