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强硬地握住林峤的手腕。

她曾用心想去靠近、也曾用心靠近她的男孩，你好自为之。

“简叔叔，我是不是挺没用？”

顿了两秒，才说：“好自为之！”

作势要走。

终究，没有转过身来。

摇摇头，林峤继续说：“想好了看见他先扇他几巴掌，再揍到他一年半载下不了床，可真正见着了，看见他瘸着腿愧疚的看着我，就心软了，他说对不起，就原谅了，都不像我了。”

如此一想，本就不亲近的外甥越看越碍眼，他冷漠地看着顾楠，沉声道：“回家。”

顿了顿，知道林峤不会反馈，他转向简昱舟，“小舅舅，我也对不起你。”

看着死皮赖脸要和林峤单独相处的顾楠，简昱舟眸色渐深，不自觉联想到这两人长达二十年的未婚夫妻关系。

可顾楠——

这声“对不起”说的格外郑重。

你选择的那个人，不值得，你好自为之。

最终简昱舟还是选择了沉默。

以及，保重和再见。

电梯门打开，两名护工上前搀扶顾楠进电梯，林峤叫住他，“这件事你对不起我，但你有无数件事对得起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顾楠，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你……”

“睚眦必报”、“你伤我一分，我还你十刀”才是她，才是骄纵蛮横的林峤，才是天王老子也不憷的林大小姐。

下次一定。

总有一天他会习惯这个小舅妈。

抱着人的手臂不动声色微微收紧。

眼见再磨蹭人家就回家了，顾不上丢不丢人，顾楠咬牙：“好，就在这儿说。”

好怕的

等两名护工离远，酝酿了几秒钟情绪，他才缓慢开口：

“放我下来。”

看着顾楠努力挺直的脊背，林峤有种感觉——

简昱舟的手臂微顿，稍微犹豫了一下才把人放下。

“顾楠！”

仿佛再支撑不住，说完祝福的话，顾楠抬起拐杖和腿，没有护工搀扶，仿佛要证明什么般，艰难地走向电梯。

见他没反对，顾楠看向曾经的未婚妻，神色有些不自在，“峤峤，我想跟单独你说几句话。”

话是对简昱舟说的。

同样充满歉意。

简昱舟轻轻摸着她的脑袋，“不是。”

林峤冷着脸：“想说什么在这儿说。”

不一样了，那个只会哭着找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顾楠似乎长大了一点。

到底，那声“小舅妈”无论如何叫不出口。

青梅竹马。

那是她努力许多年，曾经准备共度一生的人。

娃娃亲。

心头却是轻松的，很自由。

车上，林峤把头靠在简昱舟肩上，心里莫名伤感。

下次吧……

也就……一点而已。

于是迎上简昱舟能杀死人的对视，“小舅舅，你就让我再这么叫她一回吧。”

他在心里默默自语。

不加掩饰的疏离让顾楠有片刻失神，他略带祈求地开口：“峤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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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不轻不重的询问警告意味和压迫感十足，换做平时，顾楠能被吓个半死，但他太想和林峤说话了，那些话憋在心里日夜折磨他，不说不行。

“对不起，峤峤！”

隔着几米距离，顾楠的身体微微颤了颤，一脚跨进电梯。

“峤峤，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山有木兮盼日月，南有乔兮伴晨昏’，我妈和你妈为我们取名时的美好祝愿被我糟蹋了，是我走远了，是我把你丢下，对不起，别说断一条腿，哪怕将来我落到更凄惨的下场也是活该，峤峤，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句对不起。”

最后，故作轻松地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舅舅，小……希望你们幸福，真心的。”